禅月 第147章

作者:宇宙第一红 标签: 宅斗 重生 复仇虐渣 成长 穿越重生

  秦禅月和柳烟黛之间可比楚珩与柳烟黛之间轻松多了,她们俩言谈起来像是感情极好的母女,互相熨帖,两个人凑一起也没什么心眼子互相算计,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传出去,当时日头正好,两人对坐,一起痛骂兴元帝。

  秦禅月先骂:“这个狗东西,一点不像是他爹!他爹当初还知道恩待将门之后呢,他呢?就想着骑在我头上耀武扬威!”

  柳烟黛酒量不行,她饮了几杯薄酒,人就有点晕了,但这也不耽误她说话,酒气熏染之下,使她少了几分理智,秦禅月骂兴元帝,她就也哽咽的跟着骂。

  兴元帝最讨人厌了,他骗她,欺负她,抢走她的孩子,抢走她,还抢走南疆,想杀叔父。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贪得无厌,恶贯满盈,人面兽心,逞性妄为,卑鄙无耻,罄竹难书!

  柳烟黛把她知道的词都掏出来骂了一遍,还觉得不解气,又吞了好大一口酒,后掷地有声道:“婆母!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当时秦禅月正在用膳。

  柳烟黛回来了,小铮戎也回来了,南疆也没丢地,秦家军的名头也保住了,秦禅月心情颇好,胃口大开,当时正拿着筷子夹起来一块猪头肉,刚送到嘴里,听到大事,忙惊讶的抬起脑袋来看她。

  柳烟黛已经喝醉了。

  小姑娘刚刚大吃大喝过,腰腹吃的圆滚滚的,把单薄的衣裳都撑起来了一个饱满的弧度,嘴唇上泛着油光,瞧着不像是之前那般虚弱了,因为喝了酒,所以面色酡红潮润,她歪靠在矮榻的靠背上,手里拿着一个小酒壶,正一脸认真的瞪大眼,神神秘秘的看着秦禅月。

  秦禅月真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毕竟柳烟黛可跟兴元帝睡过。

  在床上睡过的人都很难隐藏,柳烟黛能知道不少秘密呢,她压低了声音问:“要不要把你叔父也叫过来一起听?”

  柳烟黛喝醉了,她根本就没听见秦禅月这句话,只见她昂起脑袋来,小小的打了个酒嗝,随后把手指头抬起来,在半空中虚虚的点了几下,道:“兴!元!帝!他!不!行!”

  抻着脖子听的秦禅月缓缓瞪大了眼。

  我听见了什么?

  幸好没来得及把楚珩叫过来啊!

  这确实是个大秘密,没睡过的人都不知道。

  “男人不行,是件大事。”秦禅月心疼极了,道:“苦了我的儿,日后等兴元帝走了,我们偷偷养十来个男宠,婆母亲自给你挑。”

  彼时一阵微风吹过,风吹人面,她们身后的床榻帷帐轻轻摇晃。

第93章 干了这碗壮阳药!

  秦禅月与柳烟黛这一顿酒足足喝到了傍晚酉时。

  两壶果酒, 秦禅月跟喝水一样,反倒是柳烟黛醉的厉害,倒在床榻间, 哽咽着说, 想当初婆母给她的十六个嫩奶子。

  “当初, 当初——”柳烟黛越说越委屈:“当初我用那十六个好了。”

  哪像是现在,一个都没有,还一直被人欺负。

  秦禅月安慰她:“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粉嫩嫩的男人多的是, 以后一定有新的。”

  柳烟黛此时已经吃了足够多的酒,脸蛋都被烧热起来,混混沌沌的躺着, 看样子是要睡过去。

  秦禅月便将人扶起来,放躺到床榻上, 用锦缎绸被盖好。

  见柳烟黛睡得香, 她又瞧了好一会儿。

  吃饱喝足的孩子用被子一裹, 怎么看都可爱, 看的老母亲心花怒放,连带着她满头乱糟糟的鬓发也不觉得碍眼。

  把柳烟黛发鬓捋好后, 秦禅月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

  深夜。

  镇南王府,柳烟黛厢房中。

  清冷冷的月色照透窗外薄纱,在地面上倒影出浅浅窗影,些许月光落到床榻间,在柳烟黛的面上照出浅浅的一点泠光。

  夜静安宁间, 床帐突然轻轻摇晃。

  床榻上的柳烟黛宿醉之中,对此浑然不知,只有月儿瞧见了。

  月儿瞧见, 那床榻底下钻出来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对方像是一坨用淤泥拼凑出来的、不可名状的怪物,在地上匍匐着,慢慢的爬到床头。

  他的呼吸急迫使胸腔产生共鸣,整个人爬到床头之后,以一种跪撑的姿势、扭曲的压在床旁,用一种吞噬的、贪婪地目光看着床上的柳烟黛。

  他在她的床下趴了一整日,被硬木硌僵了骨头,只为了能在无人所知的时候,过来看一看你的脸。

  他就是个恶劣下作的人,这辈子也学不会什么叫尊重,他只是害怕失去,所以被迫在她面前穿上一层人皮,只有无人发现的夜里,他才会短暂脱下这层人皮,露出其下浑浊的底色,贪婪地靠近她。

  柳烟黛还在睡。

  她脸蛋醉的酡红,恍似桃花树下桃花仙,身上飘着淡淡的酒香,躺在柔软的被子里,那样轻,那样柔。

  兴元帝想靠近她,但又怕弄醒她。

  他知道,今日楚珩那番话有一半是说给他听的,他不能再吓到她,他只能这么远远地看看她,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最起码,他不能让她知道他在她的床底。

  可他舍不得柳烟黛,他已经一日没有看到她了,只能听她的声音,看她与旁人说话。

  她可以跟任何人说话,却不肯给他一个好脸色,她就算是当面骂骂他也好,可她见了他,只会远远躲走。

  他只能隔着很远看她,碰不到摸不到,甚至还不能出现在她面前。

  他很难受。

  身体里被勾出了瘾,他的血肉里充满渴望,他的身体被各种欲念蛀空,迫切的需要被填满,人像是被曝晒后干裂的河床,露出巴掌宽的干涸裂缝,欲求不满的发出贪婪的鸣叫,他在说,靠近她,靠近她,靠近她。

  她是一切上瘾的源头,只有靠近她,他的身体才会被填满。

  这对于兴元帝来说是一种折磨,越想要,越碰不到。

  他在“触碰她”和“不被她发现”的边界反复横跳,最后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慢慢低下头,在她的身上轻轻嗅过。

  她身上有淡淡的酒香。

  一拳之隔,他贪婪地用目光描摹她的眉眼。

  她的气味使他胸腔充盈,似是一股清流顺着他干涸的缝隙流转滋润,他重活过来,忍不住再靠近一点。

  再近,再近,再近。

  她的呼吸落到他的身上,使他兴奋地发颤,再近,近到就一点点的距离,他似乎能够感受到她柔软的肉肉上带来的温度。

  好热。

  他想去贴她的脸,想去含住她的唇瓣,想揉捏她的足腕,但在他靠近的瞬间,柳烟黛偏头动了一瞬。

  她竟是要睁眼了!

  兴元帝如同被人烫到了一般,猛地向后缩了一步,头也不敢回的往屏风方向行去。

  屏风之后临着净室,也有一窗,兴元帝心头乱跳的从窗内翻出去。

  窗外是寂静的后院花树院景,他站在花木之下,看着被花木枝丫割裂的天空与圆月,捂着胸口,半晌,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这是和柳烟黛分开的第一天,没有他,柳烟黛过得很好。

  她吃了好多好吃的,还喝了酒,痛痛快快的骂了一顿人,快乐极了。

  但兴元帝很不好,他满心焦躁的回了官衙,找了御医。

  然后失魂落魄的干了两碗壮阳药。

  ——

  和柳烟黛分开的第二天,没有他,柳烟黛过的更好了。

  她在秦禅月的鼓励下,战战兢兢的出了门,在外面逛了一日的街,又缩回到了镇南王府。

  但兴元帝更不好,因为柳烟黛跟秦禅月在一起,他连人都没见到。

  他还害怕秦禅月真的给柳烟黛找男宠,秦禅月有前科啊!她以前就找过!急的兴元帝一天在官衙转八百圈,打发太监跑出去看无数次,问秦禅月有没有在外面挑男人。

  然后满心不安的干了两碗壮阳药。

  ——

  和柳烟黛分开的第三天,没有他,柳烟黛过的好极了。

  她今日出去逛了两圈,觉得还是想做大夫,所以由着秦禅月安排,又一次回到了常善堂。

  常善堂一如往昔,她的到来没有带来任何涟漪,钱蛊医笑呵呵的让她继续去碾药,她愿意的话,还可以住在常善堂。

  但兴元帝更不好了,因为他药喝多了,大晚上睡不着,就在榻间辗转反侧。

  他只能在夜间盯着自己的兄弟问一问。

  “怎么现在这么有劲儿?”

  “用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行?”

  “你难道不知道你有多不争气吗?”

  “你害得朕在外面都抬不起头来!”

  “朕可是天子!你可是生于天子身!你怎么能不如别人呢?”

  “反省反省你自己!别以为你长朕身上你就了不起!”

  奈何他自己就不是个好东西,他身上长的玩意儿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此刻被他责问也毫无羞耻之意,一点也不见悔改。

  兴元帝睡不着,他在厢房中踱步片刻,后道:“出门一趟。”

  他要去找常善堂转一转,看看柳烟黛在干什么。

  ——

  是夜。

  宵禁之前,官衙中低调的溜出来一队人,在南云城夜色下行过,直奔秦药坊。

  秦药坊此刻正灯火通明,临了夜间也没有休息的意思,盖因前些时日的乱子。

  前些时日,南云城要杀一批收受贿赂的武将,结果闹了劫法场的事儿,这批武将全都钻进了南疆山林中。

  南疆的山林有多险恶,南云城的人都知道,可是这群人进去了,也不能放任他们跑了啊!害群之马跑了日后必定回来捅南云城一刀啊!不管是为了永除后患,还是为了警醒剩下的武将,他们都必须将逃跑的这一批人抓回来,弄死。

  所以镇南王下令,由一批亲兵进去搜山,抓人。

  南疆二十四山,山大而广,其内常有毒物,进去的人抓人抓不到,但受伤可是常事,山间的毒虫咬一口,莫名的溃烂生疮,不小心跌落石头,腿脚动不了之类的,都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