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月 第67章

作者:宇宙第一红 标签: 宅斗 重生 复仇虐渣 成长 穿越重生

  梦境中柔软顺滑,贴靠在一起软乎乎的腰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纤细的腰,一手摸下去,能摸到秀亭的腰骨。

  太子猛地惊醒。

  当时天色已经彻底昏暗,林子里只有月光落下,照亮了他怀抱中“昏睡”的女人。

  他一醒来,对方也渐渐晃了晃脑袋,缓缓醒来。

  月如眉,浅笑含双靥,抬眸间,靥上飞红霞。

  “太子——”吴晚卿赤着身子,使劲儿往太子的怀抱里钻。

  她知道太子不喜欢她,但是他们都“睡”过了,而且,在太子昏迷的时候,还那样用力的抱着她,显然,太子对“梦里的她”是十分满意的。

  只要太子稍微怜惜她,她就能借着这点怜惜活下去。

  在某种情况下,吴晚卿跟白玉凝是一样的姑娘,不能说她们做得不对,只能说,她们渴望通过捷径来解决困境,那就注定要遭受比常人更多的委屈。

  但是吴晚卿没想到,当她贴靠在太子怀里的那一刻,太子竟然毫不犹豫的、猛地掐上了她的脖子!

  满是粗茧的手掌重重收力,不是吴晚卿能挣脱的开的,她痛苦的张大嘴,被太子单手提着站起身来,夜色之下,太子的脸狰狞的如同恶鬼一般。

  “刚才——”太子的手都在抖,他咬着牙问:“是你?”

  他梦境中的快乐与满足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屈辱。

  没错,屈辱。

  他堂堂太子,竟然被一个女人用了这种卑劣的手段给睡了!

  他是个男人,虽然不曾有什么“处子枷锁”,但,当他看到吴晚卿躺在他怀中的时候,他有一种强烈的“被玷污”感。

  吴晚卿,这个下贱的蠢货女人,竟然也敢碰他!

  他触碰到她身体的每一刻,都觉得无比恶心!

  被一个完全不喜欢,甚至厌恶的女人算计、下药、碰触,比杀了他都恶心,他就算是被二皇子提刀杀了,他都不会这样愤怒。

  这是耻辱!他以后一辈子都洗不掉的耻辱!他当初真是对吴行止心慈手软了,他就应该把吴家满门都给弄死!

  而在他将吴晚卿掐起来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又闪过那些梦境里的东西。

  不……他明明摸到的是柳烟黛!

  那样柔软的触感,那样顺滑的身子,那样美好的记忆,明明是柳烟黛,怎么可能是吴晚卿?

  “说实话。”太子咬牙切齿道:“你说不是,孤不杀你。”

  “是、是我!”吴晚卿并不知道太子在想什么,她只知道事到如今,她必须咬牙撑住,所以她被掐的几乎要吐舌头的时候,都含着泪说:“殿下,殿下就当是可怜我,我喜爱殿下多年,您留我一命,我定然好生伺候太子,我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二皇子是我表哥,万贵妃,我都可以,他们相信我,我愿意替太子去——”

  太子双目赤红的看着她,手掌用力一拧。

  脆弱的脖颈发出“咔嚓”的一声脆响,吴晚卿一肚子的浓情蜜意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这样被太子活生生掐死。

  她在临死的前一刻,都笃定的认为自己能上位。

  她以为太子从来没有过女人,就会对“第一个睡下”的女人有怜悯,亦或者有不舍,而且,她还真能为太子做探子,万家的人不会怀疑她,她是有用的。

  她以为这两项叠加,能救她的命,能换成她留在太子身边的底气,但是她不知道,太子这一刻对她的厌恶已经超过了二皇子与万贵妃。

  他宁可不要吴晚卿这个棋子,也要送她上路。

  他愿意要的人,躲也躲不掉,他不愿意要的人,上来了他真的会弄死,在他这里,只有他想,没有被迫。

  而吴晚卿临死前,脸上浮着诧异与震惊,她大概从没想到自己会这样随随便便的死掉,静美的面容略有些扭曲。

  而太子根本没看她。

  他一抬手,重重将人扔到了地上,月色之下,那一抹白来回滚了两圈,最后躺在地上不动了。

  站在原地的太子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盯着她已经死去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什么。

  能想什么呢?之前的事越想越恶心,让太子恨得都想将吴晚卿剁碎了喂狗。

  梦境之中的一切重新在记忆之中蔓延,太子的手虚空的颤了两下,在某一刻,他似乎又记起来了柳烟黛的脸。

  在他记忆之中,他好像还吮了柳烟黛,那样的触感,吴晚卿不可能有的。

  不可能。

  这一定有哪里不对。

  他不能就这样信吴晚卿的话,最起码,他要自己找一找,试一试。

  月色之下,太子像是疯魔了一样在原地走了几步,随后飞快穿上衣服,拖着地上的女尸不见了。

  这种扫尾的事儿一般丢给随身的金吾卫去做就行了,死一个人而已,在金吾卫眼里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太子今日自己亲自做了。

  他嫌丢人,被另一个人知道他都受不了。

  生平第一次,太子觉得自己抬不起头。

  幸而此处是山间,多野兽,尸体丢过去,不过两个时辰就有豺狼虎豹来吞噬,什么都剩不下。

  太子这才从山间折返。

  他今夜,要去柳烟黛的院中瞧一瞧。

第42章 活生生被搞完了啊!

  与此同时, 另一处山林间。

  爬了半座山头的刘春雨与林公子终于完成了“你丢手帕我来捡”的这个过程,随后在山间行下,遇到了守在半山腰的柳烟黛。

  刘春雨面色羞红, 林公子眼波流转, 柳烟黛腿肚打颤。

  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 所以都来不及去瞧旁人的脸色,相见后匆忙说上几句场面话,就往山脚下行过去。

  他们已经在山上耽搁太长时间了,眼下天都已经黑透了, 等到下山的时候,都担心会被自家主母责骂。

  幸而他们是三个人,若是只有刘春雨和林公子, 那就说不清了,现下三个人一起, 还能推脱说是在山间走错了路, 绕到现在才出来。

  刘春雨愧疚的看了一眼柳烟黛, 她知道, 柳烟黛是被她拉来的,若不是陪她, 柳烟黛也不必等到现在。

  思虑间,刘春雨挽住了柳烟黛的胳膊,她们两人亲亲蜜蜜的走着,后面的林公子则退后了两步。

  大陈男女大防,就算是彼此都有意撮合, 但也不能摆到明面上来,最起码要过了礼后,他们才能私下里见上一面, 今日刘春雨与林公子这样私下会面相处,已经是违背礼法了,故而要十分小心的隐瞒。

  他们三人到山脚下的时候,山脚下的帐篷已经搭建好了,帐篷四周都立起了火把,照着整个营地,一群奴仆们在烤炙抓回来的猎物,帐篷分为几个宴客的大帐篷和各家的小帐篷,大帐篷里夫人们带着各家公子姑娘们饮酒宴客,十分热闹,小帐篷里是各家累了的公子姑娘们在休息。

  还有一些公子们在帐篷四周比射箭,一些姑娘们聚在帐篷外面捧着暖酒杯说话——若有人不喜欢营地,也可以回到山脚下的大别庄园去住,当然,所有人都不想回去。

  这样热闹的、新鲜的围猎宴,寻常在长安哪里见过?

  这其中有些姑娘是庶女,日日在府内谨小慎微,行个礼、说句话都要思前想后,从来没被嫡母带出过门,这是头一回出来参宴,十几年见到的人都没有今日见到的人多,一时间都宽松了几分规矩。

  眼瞧着这整个营地里的人都在歌舞升平,他们三个在人群中便不是很显眼,而且,他们三个虽然回来的晚,但比他们还晚的还有呢——其中十几个公子还在林子间夜猎,尚未归来。

  各家夫人又都聚在帐篷内吃酒,醉意一翻上来,都来不及管下面的孩子们,只当他们有私兵跟着,出不了什么事去。

  没人发现他们走丢、也没人大张旗鼓的找,这可是好事。

  三个人都默契的分散开,按着家徽和官职排序,悄咪咪的寻回了各自的帐篷里。

  帐篷不小,与寻常时候居住的卧榻差不多大,里面先铺了一层软牛皮隔潮,后铺了一层厚厚的波斯地毯,最后再以早就准备的木箱子叠放成床榻,上面铺上厚厚的锦缎绸被,再摆上一个矮案,用以煮茶饮茶。

  用以宴客的大帐篷和各家各户的小帐篷都是姜夫人筹备的,但是帐篷内的各家摆件却都是自家自带的,侯府的东西都好,下人们伺候的都格外细致,主子也少,不像是旁的人家,需要与自家的夫人姑娘们挤在一起,柳烟黛的帐篷独她一个歇息,安稳的很。

  柳烟黛回了她的帐篷里后,腿脚酸软的倒在床榻间。

  帐篷寂静,其内矮案上点着一盏油灯,豆大昏黄的灯火在桌案上摇摇晃晃的亮着,柳烟黛也睡不着,只大脑放空的瞧着头顶上的帐篷。

  帐篷上有绣出来的红色羊毛毡花纹,说是从西蛮那头传来的细羊毛,她看不出什么区别,只觉得头脑发昏。

  她浑身的骨头都要被颠散架了,血肉也酸软的厉害,但这都不算什么,更难受的是胸口。

  之前在树林的时候,太子在药效上,狠狠地吮了她,她的胸口上一片淤红,现下还有些酸痛。

  她初经人事,许多东西都琢磨不透,之前只是隐隐在话本上瞧过,现在真的试了,才知道与想象中完全不同。

  人像是被刺穿了,疼中又夹杂着酥麻的酸,浑身都热,燥,现在过了许久,也觉得身上还残存着那种凶猛的冲撞感。

  眼下这个条件,柳烟黛怕人瞧出来什么不对,不敢叫人出去“打水沐浴”,只能自己忍着,想着明日回了大别庄园再沐浴。

  再一想今日太子的事,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她。

  她跑得也足够快了吧……

  柳烟黛想起来之前太子的样子,就觉得心惊肉跳,正是后怕之时,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柳烟黛心头一惊,心说不可能是太子找上门来了吧?她才刚从床榻间坐起来,便听帐篷外头传来了小丫鬟的声音。

  “启禀世子夫人,夫人请您回大别庄园一趟。”帐篷外,小丫鬟的身影在火光下明明暗暗,语调尊敬道。

  柳烟黛的心立马提起来了。

  她面上佯装镇定,但实际上手心汗都出来了,她这时候才来得及问上一句:“婆母在何处?”

  小丫鬟便低头回道:“回世子夫人的话,夫人本也是在这吃酒的,后吃酒吃晕了,嫌这边山间夜潮,便回了大别庄园去,也怕您在这儿待得不舒坦,便唤您一道儿过去。”

  柳烟黛听了这丫鬟的话,直觉好像有哪儿不太对劲儿。

  她婆母吃酒能吃晕吗?而且这里也不潮,更像是个要带她回去的理由。

  柳烟黛自己也是刚发生了件乱事,所以心里提心吊胆,她心想,婆母突然叫她回去,难不成是突然间发现了?

  柳烟黛也不敢言语,只硬着头皮随着丫鬟一路从扎着帐篷的营地回了大别庄园。

  夜间山路难行,本来只该有两刻钟的距离,但是因为是夜路,硬生生走了小半个时辰,他们到大别庄园的时候,柳烟黛前脚刚从马上下来,后脚就瞧见婆母正叫人收拾马车。

  大别庄园内,几个私兵手里高举着火把,十几个丫鬟匆忙收拾箱子,秦禅月站在马车前,一张艳丽的面上带着几分冷意。

  柳烟黛心惊胆颤的走过来行礼,心里揣着一肚子不安。

  今天的事——要不要跟婆母说呢?

  柳烟黛像是做了错事儿的小孩一样,小心翼翼去瞧婆母。

  眼下夜色沉沉,秦禅月还穿着白日间那一身涟涟红衣,只是神色瞧着十分难看。

  婆母瞧见她来了,神色淡淡点头,道:“府里有些事,我得先赶回去,你若是想留下,自己留下玩儿也行,顺带替我向姜夫人赔礼。”

  宴会之中中途离席,说出去不大好听,好似是对姜夫人有不满似得,容易被姜夫人乱想。

  柳烟黛听了这话赶忙摇头道:“我不留下,我陪婆母一道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