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菁
“这东西你病着的时候都不吃,如今就更不吃了。”
“娘不喂,怎么知道我不吃?”
苏母顿时看向徐稷。
“稷儿肯定记得,她小时候高热,我给她熬药膳,她偷偷倒了,被你发现还威胁你,说:小古板你要是敢告诉我娘,我就把这一整块泥巴都涂你脸上,让你明天去学堂被……”
“好了娘!”
苏皎连忙捂住她的嘴,脸色有点红。
“瞧瞧,还不让说。”
徐稷顿时上前劝着,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苏皎白日里在客栈,晚上就跟着苏母一同回去,但如是折腾了几天,徐稷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不如你搬去徐家?”
“徐家还有个外祖母,我怕我一进去,这副模样给老人家吓着了。”
谢宴瞥他一眼。
“还是搬去我自己的院子吧。”
“那怎么行,你的院子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苏皎下意识反驳。
“那就继续待在这客栈吧……咳咳。”
谢宴说着咳嗽起来,一边叹了口气。
“只是这客栈屋子不朝阳,想出去晒晒太阳,还得下楼,晚上你们一走,我这一个人……就更孤单了。”
苏皎眸子动了动。
他瞥去一个眼神,徐稷一本正经地接话。
“这样下去,却不知什么时候病能好了。”
话音才落——
“那搬去苏家吧。”
苏皎别开脸,抿唇朝苏母开口。
苏母一瞥她。
“你愿意让人搬去?”
苏皎不理她,起身去拿东西,清了清嗓子。
“快些,别等会天黑了。”
搬进苏家,谢宴住在与她院子相近的地方,白日里苏皎便时常去陪着,她端去熬好的药,谢宴一饮而尽。
“苦。”
苏皎将蜜饯端去他面前。
谢宴不接。
两人对视,苏皎忽然别开眼。
“不吃?”
她要将盘子放回去,起身的刹那,谢宴蓦然伸手,轻轻一揽让苏皎跌坐在他怀里。
他唇附在她耳边,轻轻蹭了蹭。
“你还心有顾虑。”
苏皎指尖一僵。
谢宴笑着亲了亲她的脸。
“那便是我做的还不够。”
当晚苏皎难得失眠,第二日早早醒来,迈进谢宴的院子。
“人呢?”
她错愕地转了一圈,没看到谢宴,问罢苏母也没见到人后,她抬步去了徐家。
徐稷正在桌案前收拾东西,瞧见她匆匆进来。
“谢宴呢?”
“他不是去……”
徐稷话说到一半,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没与你说吗?”
“什么?”
“他要回京一趟。”
苏皎错愕。
“回京?他没告诉……你知道?”
徐稷唇角弯起。
“嗯,他说有些事要去京城办。”
“什么时候说的?”
苏皎抿起唇,她昨晚去,谢宴也没说这件事。
徐稷一本正经地想。
“好像是……昨天早上吧,京城的文书传来。
小皎,你说他这一走……还回来吗?”
“怀辞哥。”
苏皎顿时蹙眉。
心里却因着他这句话起了一层无措。
“从前躲着,如今人走了却慌了?”
苏皎厌厌地坐在徐稷身边。
“他身体才好,乱跑什么。”
“皇上传信来,提及皇后娘娘的事,他便走了。”
这理由却是说得通,苏皎知道,他前世便不允他母后与嘉帝合葬。
只是……
“走的很匆忙吗?”
徐稷点头,又摇头。
苏皎正要追问,他却提起了另一件事。
“皇上答应不再迫他回去了。”
“为何?”
徐稷笑了笑。
“前两日他身体好起来,往京城传过一封信,也许是蛊毒事后,皇上发现他不怕死,更不会再为年少那封血书而停下脚步,他就有些怕了。”
血书被烧的事传回京城,原本急切等着他回去的嘉帝仓皇失措,险些摔下龙椅。
此后大病一场,竟撤回了所有的暗卫。
“怕什么?”
“怕一意孤行最终酿成错过,也怕……时间不等人。”
苏皎手攥在椅子上,轻轻抬起头。
徐稷仿佛对她的视线无知无觉。
“娘娘在世的时候,皇上一意强迫,后来致使她郁郁寡欢离世,曾有一段时间,皇上如疯魔了一般记挂着,只是斯人已去,就算想弥补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后来,皇上将这份偏执转移去他的身上,可直到谢宴昏迷中蛊,又烧掉血书,他忽然明白,一代的情不该施压在另一代身上,他再执意,百年之后,只怕连与他缓和的机会也没有,他会像当年错过娘娘一样,再错过儿子。”
徐稷静静地说着,忽然看着她笑了一声。
“元后与皇上纠葛至死,皇上又执迷多年,如今回头,发现儿子早已不愿再理会他,皎皎,你说人的一辈子有多长,够执迷纠缠却得不到结果这么多年。”
苏皎身子一震。
“你还年轻,许多事不去试,怎知道结果就错了呢。”
徐稷起身将她往外推。
“好了,开个玩笑,去吧……人在后山。”
苏皎蓦然仰起头,徐稷笑着朝她肯定。
她一路越出门槛,从徐家的后门往山上去。
那是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山,小时候外祖母时常在这种菜种草药。
“长啊长,我们皎皎今年到树的这一截,明年可要再窜一截咯。再长两年,就能长高过外祖母了!”
“那还得好几年呢。”
年幼的苏皎看着高高的外祖母道。
外祖母乐呵呵地摸着她的脑袋。
“很快的,时间很快的。”
光阴似箭,当真过得很快,她还没发觉的时候,时间从指缝溜走,再一转眼,她来这座山,当年高高的外祖母睡在她脚下的土地里,细数这么几年,竟像只过了一瞬间。
她喘着气跑上山,风声呼啸,她听到了树后的声音。
谢宴同时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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