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菁
侍卫长下意识看向最前面站着的男人。
嘉帝如今只有四位已成人还活着的皇子,三皇子常在冷宫便没了指望,自然都得靠这几位皇子做主。
“不如下命射杀吧,这么多人,难道还比不得他一个人快?”
五皇子着急地看向四皇子。
如今父皇人在前面,生死关头,他们谁能救得了父皇,以后对那把椅子的把握便多了几分。
四皇子顿时瞪他。
“愚蠢,父皇万金之躯,但凡有一点差池,你来担责?”
五皇子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
这一幕落入嘉帝眼中更是怒火中烧。
御林军和诸皇子犹犹豫豫,那边刺客站在矮墙上已焦急到了极致,他频频望向北边的方向,嘉帝被倒挂了太久忍不住一动——
“划拉——”
那匕首顺着他的腿割了下去。
“啊——”
嘉帝顿时惨叫一声,众皇子更是吓得不能不行。
北边一道光亮照开天幕,眼看接应的人到了,刺客收回匕首,眼中一狠拽起嘉帝往冷宫的方向去。
“皇上!”
一众人顿时慌张的六神无主,嘉帝远远瞥见更是恨不能呕出一口血。
“蠢货,救朕啊!”
前面刺客才砍了他一刀,这些人谁也不敢自诩百步穿杨,便都当做没听到要冲着跟上去。
“父皇您等着,儿臣这就来救您!”
腿上凶猛地流着血,他又被刺客倒拽着一路往前跑,嘉帝对这群犹豫不决的蠢货怒火中烧,眼瞧着刺客要带着他出了冷宫的墙沿——
“给我。”
一只手从侍卫长手中拽走了弓箭。
众人六神无主地看过去,待看到谢宴已搭好了弓箭的时候纷纷大惊失色。
“三皇子不可!
嗖——”
箭矢如流星般飞射出去,刺客回头瞥来的刹那已晚了,箭矢飞快又精准地射穿了他的掌心,他手一痛,嘉帝便被他扔了下去。
御林军顿时纷纷搭起弓箭。
“皇上,属下来诛杀刺客!”
诸皇子眼看没了危险更是一拥而上。
“父皇,儿臣等来救驾了!”
嘉帝被几个皇子从一堆杂草里扒出来,好在底下的杂草更深,才没使得他伤得更重。
他瞥见这群儿子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五皇子叽叽喳喳地上前去搀扶他。
“父皇,您的腿没事吧……啪!”
一个巴掌打上了他的脸。
“父皇,可把儿臣吓死了……啪!”
嘉帝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四皇子的脸上。
御林军没追上刺客,灰头土脸地回来,嘉帝更是额角一跳。
“都给朕滚!”
一堆人鸦雀无声,他大怒踉跄着站起来,目光落在了场中唯一安静的谢宴身上。
他手中依旧拿着那把弓箭,从射箭到收手,眉目都没有半分波澜。
目光移来,两人对视上,他也没有躲避,就这样任嘉帝看。
他蠕动了一下唇,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最终没说什么,由着下人扶他离开。
苏皎还惊魂未定地站在那。
“走了。”
谢宴将弓箭扔给下人,拉着她往永宁殿去。
哪怕只是一双眼,苏皎也认出来了。
的确是大皇子。
他闯入皇宫就算了,还敢挟持皇上?
苏皎还是忍不住问。
“你不觉得那刺客眼熟吗?”
“如何眼熟?”
谢宴扬眉看她。
“就是……”
这一句话却将苏皎问住了,她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形容,谢宴已一弯唇。
“回了,回去沐浴。”
夫妻俩回了永宁殿,还没等长林将沐浴的水烧好,门外就来了太监。
“传皇上口谕,即日起,永宁殿外不再着人看守,三皇子与皇子妃可自由出入。”
一句话落,谢宴还没反应,苏皎已腾地站了起来。
“当真?”
前世他们可是实打实在这儿待了两年,每天只能看着四四方方的天便罢了,如今她有别的事要做,正愁不知怎么出去呢。
这一道命令可算解了燃眉之急。
苏皎脸上顿时欢喜地谢了恩,回头瞧着门外的侍卫离开,还觉得在梦里一般。
“皇上怎么突然下这道命令?是不是因为你今儿射出去的箭救了他?”
那会苏皎瞧他射箭已吓得不行,生怕射歪了他们两个也要立时人头落地,后来成功救了人,嘉帝话也不说地转头离开了,她还腹诽这皇帝做的实在
小气。
好歹是救了命呢。
苏皎站在门边,欢喜地瞧着门外,想到从今以后便能从这儿出去,好好查一查她娘的情况,再不必困这四四方方的天,连原本郁闷的心情都好了些。
谢宴瞧她眉眼弯弯,嘴角也跟着牵起一丝笑。
“烧好了水,你先去沐浴吧。”
苏皎去了耳房,长翊从宫外回来,悄无声息站在他身后。
“扫了尾,殿下放心。”
他奉命在大皇子离开之后引着他去了乾清宫,刺客的流言一散播,御林军一拥而上,他便是再不愿露面,也得劫了皇上逃脱。
而大皇子也果然挟持着皇上来了冷宫的方位,正好给了殿下机会。
“您果真算无遗漏。”
如是想起,长翊也不由得恭敬叹道。
知道大皇子今夜要来,让他先引着皇子妃去绝了她离宫的心思,又以射箭救驾为由头,得了进出的自由。
谢宴目光落在耳房,轻笑一声。
“毕竟再不能出去,你们皇子妃真该想些别的办法跑了。”
苏皎沐浴罢,坐在妆台前梳发,一边想如今的情况。
她能进出自由,便免了寻别的办法跑出去,苏惟一次没带走她,必然还会想别的办法来见她。
而她能出去,便不会比如今被动。
算起来,不必出宫在苏惟跟前涉险,又能得了日后去皇陵祭拜的机会,如今待在这宫中,似乎的确是最合适的权宜之计。
她揉了揉眉心,漂浮不定的心稍安,原本抗拒的心情也好了些。
重生回来不过十多天,一切已与前世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透过铜镜,她看着背后坐在榻边的谢宴。
前世他真正性情大变,是他们出了冷宫的时候,那晚嘉帝临危,命所有皇子侍疾。
谁也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四皇子和五皇子意图毒害嘉帝篡写圣旨,反被一个在冷宫从没出来过的皇子钳制住了。
两个皇子被他当场诛杀,救驾有功他本该名声大噪地正位东宫,却不想他转身便带人发动宫变,逼迫嘉帝交出玉玺。
选了一条人人怒骂的路,做了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
自打登基,他性情大变,暴虐成性,对那晚的事情绝口不提,哪怕是身为妻子的苏皎都问不出什么。
后来有从龙之功的云家养女云缈入宫为贵妃,他们夫妻渐远,她便也不再过问在意这些。
苏皎心思一动,她移步到谢宴跟前。
“殿下和父皇,一直这般生疏吗?”
若她短时间内无法离开,却不能看着一切再走前世的老路。
至少如今的谢宴她还有几分哄骗的本事,若换了后来的他,她这辈子便算是死,也就要死在皇宫里头了。
谢宴抬头看向她。
她指尖沾着方才捣碎的花汁,那是她素来染丹蔻用的,黏在皙白的手指上,在灯下愈发显出几分朦胧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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