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菁
“来见见你母后。”
谢宴被嘉帝传到乾清宫的时候,他正对着墙壁上的画像出神。
谢宴目光挪到画像上,一向冷然的眉眼罕见地露出几分温和,继而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变得复杂。
嘉帝没注意他的表情,背对着他问。
“出来这几日,感觉如何?可比在永宁殿蜗居一辈子来的好?”
谢宴不语,嘉帝也不在意。
“你比从前果决多了。”
那晚那么多儿子,只有他敢射箭救他,嘉帝便看出他的果断和魄力。
“冷宫几年,到底不算白待。”
夸赞的话还没落,嘉帝不知又想起什么。
“只是还需多锻炼,你日后的位置,不该太心善心软,毕竟……”
“父皇。”
谢宴眉眼已有不耐,打断了他的话。
嘉帝停住,也不再提,出来后鲜有的几次见面,他不想总是与他吵架。
“说说你母后吧。”
父子两人在乾清宫待了小半个时辰,许是因为提及了元后,难得关系融洽,说到最后,嘉帝脸上带了笑意,起意道。
“今日你就留下与朕用膳——”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三皇子妃在凤仪宫将茶水泼到皇后娘娘身上,这会娘娘被气昏了!”
父子俩人赶去的时候,凤仪宫内只听见一声比一声高的哭诉声。
甫一推开门,皇后顶着满身的茶水鬓发凌乱地朝嘉帝走去。
“皇上,您看看这儿媳妇,臣妾险些被她害死了!”
苏皎站在门边,直接就扑进了谢宴怀里。
“夫君,母后这样曲解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谢宴趁势把人抱住,嘉帝一个头两个大。
“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沉下来。
皇后还没哭诉,苏皎已举着手朝谢宴哭。
“您看看我的手,为母后敬茶端的都红了,母后还说臣妾不够尽心!”
谢宴看着她原本葱白的指尖通红,顿时脸色冷了。
嘉帝脸色难看地看向皇后。
“身为中宫,对小辈连这点宽容都没有吗?”
皇后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臣妾冤枉!
臣妾喊她来敬茶,不过小憩了一会,没想到她便等不及,将滚烫的茶水泼到臣妾手上!
皇上,这样歹毒的人如何能做皇室的皇子妃?”
“是这样吗?”
嘉帝又冷眼看向苏皎。
“父皇明鉴。”
苏皎的眼更是通红。
“儿臣奉命敬茶,未料想母后睡久了,跪了好一会,瞧见母后睁眼,便想将茶递给她,没想到母后也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惊醒的时候抬手便打那茶盏,儿臣跪久了本就腿麻手麻,那茶盏被母后自己打翻了才烫到了手,怎么能怪儿臣呢?”
她语气委屈地看向谢宴。
“臣妾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腿也跪麻了。”
谢宴面上霎时拢上阴鸷。
眼瞧着皇后不开口反驳睡着的事,嘉帝咳嗽了一声开口。
“婆媳之间难免有些磋磨,许是有误会……”
“那将皇后娘娘送去皇祖母那敬一日的茶如何?”
谢宴冷声反问,嘉帝顿时偃旗息鼓。
被儿子下了面子,他便瞪向皇后。
“既然喊了人敬茶,你还睡什么?”
别以为他不知道后宫这些手段。
“只是小憩,何况臣妾的手还不知是被谁扎了一下才惊醒——”
皇后学着苏皎的模样举起手到嘉帝面前,可那手背除却被茶水烫出来的红,连半点别的痕迹都没留下。
顿时哭声戛然而止。
嘉帝冷脸拂袖而去。
“好好闭门思过,三皇子夫妇的媳妇茶就免了,你再让人送些东西过去赔礼!”
皇后顶着红肿的手喊着嘉帝哭诉,谢宴冷脸带着哭哭啼啼的苏皎出了凤仪宫。
出了门,到了无人之地,她还小声哭着,谢宴已松了手。
“再哭可就不像了,我听说还容易哭丑。”
苏皎霎时将眼泪一收,无辜地眨眼。
“哪有。”
若说跪一刻钟更跪出些理也不是不行,可前世今生新仇旧恨,皇后临死前还摆了她一道,若还能忍下去,她便不是苏皎了。
看她坦诚,谢宴脸色才算缓和。
“瞧你的模样,对上欺负皇后,对下还瞒着夫君,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像个妖妃还差不多。”
“殿下怎么说话呢。”
她眼一瞪又不满,可转念一想,她前世妖后的名号,可不正拜这位婆母所赐?
是谢宴登基后,她第一回去拜见这位嫡母。
和今生一样是个下马威,皇后的手段永远那么浅,拿了个蒲团让她跪。
那会不愿多事,她跪了将两个时辰,跪的腿僵了都不敢多说一句惊醒她。
滚烫的茶水端在手里,手心都被烫红了,她额上冒着汗,眼前一阵阵发黑。
直到两个时辰后,那会已是太后的嫡母在上头叫了起。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茶起身,将要递过去的刹那,眼前一黑往前仰去,那水连着杯盏,兜头浇了太后满身。
茶盏砸在太后额角,顿时砸了个头破血流。
没到一刻钟,慈宁宫就闹得人仰马翻。
她吓极了,生怕太后那会就要抓她问罪,从侧殿的门出去,惊慌地撞到了来人身上。
她揉着撞红的鼻尖一抬头,看到人的刹那眼泪就掉了下来。
“怎么办啊,皇上。”
他本焦急的神色在看到她的刹那反而不急了,屋内太医火急火燎,宫女更是来回跑动着换水,堂堂皇帝却站在慈宁宫门口吓她。
“是啊,怎么办啊,这回只怕太后恼了,要立时砍了你的头。”
她更是吓的不行,吸着鼻子扯他衣袖。
“您得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跪久了……”
她还急着解释,谢宴忽然往里面一瞧,语气惊讶。
“这不,已经来了,好多的人要来抓你呢。”
她顿时拎着裙摆要跑,反被他扯住了衣袖挣脱不得,情急之下,她勾住谢宴的脖子往他身上挂。
像八爪鱼一般牢牢地挂在了他身上。
那张明媚漂亮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她委屈地把头埋在他脖子。
“别抓我呀,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一幕被门外的下人们瞧了去,没到晚上就传遍了满宫。
以云相为首的太后一党朝臣都气急了,骂她不敬尊长又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皇上,实在是妖艳做派上不得台面。
妖后一名就此落在她身上,牢牢地挂了三年。
“我才是冤枉的那个。”
思绪回笼,苏皎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这边夫妇两人才走,皇后哭罢了,瞧着嘉帝不耐烦的神色。
“臣妾今日也不是故意为难她的,只是臣妾偶尔听闻三皇子近来总派人去皇陵。”
皇陵?
嘉帝眯起眼。
“当真?”
“可不是呢,听闻皇子妃的母亲葬在离皇陵不远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为此。
但臣妾想着,三皇子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嫡子,若是日后……有这样一个屡屡让他破例的皇子妃,却是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嘉帝,果然看到对方眯眼沉思起来。
闹了好一阵,嘉帝离开,皇后看着上了药还红肿的手,喊嬷嬷将她染了茶水的衣裳换掉,恨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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