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菁
苏惟一愣,瞧着四下无人注意,将信拆开。
“前往辙县后不必与我联系,有人追。
母安好,我知晓京中事宜,已另有人前往京城。
此人必能帮你,拆散宴夫妇。”
落款是谢鹤。
*
近戌时,谢宴从外面回来。
长林跟在身后,莫名觉得夫妻俩的气氛有些不对。
“属下正要来禀。”
他朝苏
皎开口。
“花宴上的事已传遍了宫中,云家小郡主倒是听话地将那花戴了一日。”
苏皎搅动汤匙的动作一顿,面上懒洋洋的,却不难看出心情好了些。
前世云缈第一回入宫,就在慈宁宫给她使了好大一个绊子。
那时的太后毕竟是她名义的婆母,纵然闹了几回不愉快,初一十五她也一样去请安。
那回去请安的时候,是她第一次见到云缈。
八月十五宫宴,内命妇都在慈宁宫。
她端着茶侍奉太后,太后的小侄女在一侧柔弱笑道。
“素闻皇后娘娘的礼节是一等一的好,怎不记得给姑母奉茶是得三叩九跪的?”
中秋是大礼,拜见母亲时是有这样的规矩,可宫中几乎从未延续过,都是大婚当日跪过三次便罢,平素是甚少这么行礼的。
但规矩就是规矩,于是就被这云家郡主抓着把柄,一时内命妇全看了过来。
她自然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再和太后争执,真落了个不敬长辈的罪名,还使得谢宴跟着被非议。
忍一时风平浪静,她端着茶跪了太后,那老太婆便顺杆子爬,和云缈说笑了起来。
“还是你懂事,哀家这几个侄女里,最喜欢的便是你。”
“臣女身为大家闺秀,懂些礼节是应该的,姑母谬赞了。
何况皇后娘娘是国母……姑母,皇后娘娘还跪着呢,您先接了娘娘的茶吧。”
“既然是错了规矩,那便多跪一会吧,不算罚,也就是长个记性。”
云缈又抿唇笑。
“姑母身为长辈,教导晚辈做些事是应当的,臣女也得好好跟着学一学礼节呢,您瞧。”
她说着俏皮地起身,接了嬷嬷的茶一同跪在她身侧。
“您瞧我的规矩标不标准?”
老太后借着接她茶的动作,又磨她跪了一会。
苏皎搅动着汤匙将粥一饮而尽。
“既然是有规矩,戴了一日的花也算不得罚。
成了,不必再禀了,我去沐浴。”
她从耳房再出来的时候,内室安安静静,谢宴躺在床榻上,呼吸均匀,似是睡去了。
昏黄的灯盏照出他俊美的面庞,苏皎一顿,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桌案前放着的那朵桃花是她沐浴前取下来的,在灯下也照出艳丽的颜色。
四月尾,许多桃花都已败了,御花园里也只剩那一棵树长势最好,他偏就在那棵树上选了开的最艳的一朵。
以至于她摘下的时候,总有些舍不得这样漂亮的春色,便鬼使神差地没扔掉。
花而已么,她也见过太多,更甚自己也学着簪过。
昭宁元年的四月,他登基的第二个月,正是花宴。
她头一回主持这样大的宴会,生怕出了差错,将细节问了又问,全程陪在宴上。
那日他正忙,一整天也没去御花园。
她坐在御花园的高位上,瞧着年轻的小姐公子们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得闲与旁边有位小姐说起花宴的时候,那姑娘便笑。
“簪花古往今来便有送心上人的说法。”
忙了一日回去,她换下了繁琐的宫装,又不习惯诸多下人们跟着,只带了小棠便轻巧地往乾清宫去。
乾清宫前有一株长势极好的海棠,那天谢宴在御书房与大臣们议事,她独自在院中闲逛,又看到那一株海棠花。
在夜色里也开的正盛。
她忍不住去摸那花,心不在焉地拨弄着——
“呀,花枝断了。”
小棠惊呼一声,她低下头一瞧,面露可惜。
“既然断了,就摘下来吧。”
她掐着花茎,拢着花朝乾清宫去,将小棠也挥退,独自坐在桌案前等人。
沙漏一时一刻地过去,南方暴动的事使他忙了一夜,连乾清宫都没回,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御书房。
那一年的花宴少了一个人,未曾想有朝一日,会神奇地在五年前,又让他将这朵花簪去她发间。
苏皎唇角悄然弯起。
床榻上的谢宴似乎睡得极不安稳,也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一直紧蹙,连那俊美的容颜都变得苍白几分。
苏皎下意识走上前,手抚近到他眉心将要落下的刹那,想起白日见到的人,笑意又渐渐消散。
心中蓦然一涩。
那只手最终没落下去,她悄然出了内殿。
屋外夜色正浓,长林与小棠都守在门外。
“娘娘怎么出来了?”
长林要拦人却又不敢,看着她下了台阶,小棠跟在身后一路小跑。
“关门吧,今夜我不在主殿睡了。”
苏皎越过门槛,往后殿去。
第34章
“皎皎也疼疼我,好不好……
长林忐忑不安地盯着苏皎离开的方向。
这是吵架了?也没听着动静啊。
殿下知道吗?
他再三犹豫之后,还是推开了门。
“咣当——”
门被推开的刹那,长林险些撞上门口的人。
“殿下!”
他一个激灵往后跳了几步。
“您您……您没睡?”
屋内那么安静,他还寻思殿下早睡了呢,不然能看着皇子妃走?
谢宴瞥他一眼。
“去后殿了?”
长林点头,揣摩着他的脸色。
“您和皇子妃……”
话没落,谢宴已抬步往外走。
过罢垂花门,能一眼看到后殿亮着的灯。
“后殿的床何时收拾的?”
“午后皇子妃就着小棠去铺了。”
果然。
谢宴想扯动唇角,最终又作罢。
他的眼神在夜色里瞧着更凉,浑身都散发着与方才不一样的气息,长林心一提。
真是吵架了?看殿下这么生气,是不是马上要去找皇子妃,两人激烈争吵,还是动手摔东西,再或者殿下直接一纸休……
“长林。”
他顿时一激灵站直了。
“属下愿为殿下身先士……”
“你觉得本皇子有没有做望妻石的潜力?”
什……什么?
长林不可置信地往旁边一瞧,谢宴倚着垂花门蹲了下去,语气幽怨,目光频频望向后殿的方向,活脱脱一副怨夫样。
手里就差拿根树枝画圈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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