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首辅 第207章

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标签: 女扮男装 升级流 成长 穿越重生

  “梦晋兄这身红色衣服真好看。”他又看向张灵说道。

  四人对着团团行了礼,顾清突然问道:“江兄弟可取字了?”

  江芸芸摇头,好奇问道:“不是说及冠才能取字吗?”

  顾清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委婉说道:“若是寻常人自然是及冠之后才需要字的。”

  江芸芸不解,扭头去看唐伯虎。

  唐伯虎摇着扇子,笑说道:“顾兄的意思是,我们普通人啊,只要及冠之后才有出息,便是再厉害那也是十七八岁啊,那个时候取个字也是绰绰有余的,万万没想到啊,我们芸哥儿是十一岁的小三元,如今还来考乡试了,却还是小孩模样,这年纪太小啊,叫弟嘛,显得太过于熟稔,连名带姓叫也太不礼貌了,兄弟兄弟称呼也太生疏了。”

  江芸芸恍然大悟。

  ——成名太早了!大家不知道如何称呼她!

  “那你叫我芸哥儿吧。”江芸芸大气说道,“他们都这么叫我的。”

  顾清也跟着笑了起来:“若是这次高中举人,芸哥儿可要把取字给提上日程了。”

  “行。”江芸芸皱了皱鼻子,甩锅道,“我回去就问问我老师。”

  —— ——

  正在友人家做客的黎淳打了一个喷嚏。

  “打了一个喷嚏,看来是有人在念叨你了。”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王轼见状笑说着。

  黎淳睨了他一眼,想了想:“现在还能这么念着我的,肯定也没好事。”

  “若是你那个小徒弟呢。”王轼好奇问道,“这次考试如何?可有把握。”

  黎淳端起茶盏,也没喝一口,半晌之后,面无表情说道:“他念我,那更没好事了。”

  王轼笑得不行:“确实,你那个徒弟捅娄子还真是厉害。”

  黎淳叹气:“我今日来找你说说话的,你可别再提我那徒弟了。”

  王轼轻笑一声:“我还不了解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要不是为了你那个宝贝徒弟,岂会轻易上门,但有言在先,若是能帮我才能帮你看看。”

  黎淳没说话,和好友对视着,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徒弟考试第一天突然被苏州卫的人拦在巷子口,差点迟到了,我当场就报案了,现在都考好乡试了,怎么到现在也没有结果。”

  王轼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看了眼天色,故意问道:“现在是几日啊。”

  “距离事发已经十二日,距离乡试结束已经五日。”黎淳慢慢悠悠说道,“而且我听说苏州卫的那个指挥张钦乡试结束就会离开应天府去往湖广永州卫,事情早点结束,两边也不耽误才是。”

  “大家都说你黎太朴找了个徒弟后,对亲孙子也没这么好的,真是看在眼里,拴在手里啊,一点委屈也不给人受啊。”王轼无奈说道,“这不是也去考试嘛,应天府的事情你也是知道,自来就不是安心地,现在上面也打的热闹。”

  他对着北面指了指:“冀府尹年纪也不小了,过几年也可以致仕了,之前还上折子建言高淳立县,那折子可是刘首辅亲自批的,虽说没拨钱,但好歹让人成为主要负责了,还给各路官员打了招呼,这事就年初呢,还热着呢,而且他还打算建个学校,正需要人在背后鼎力相助的时候。”

  黎淳笑说着:“我也不是为难他,为难上面的人,但有人拿着乡试开刀难道就这么放任自由,这昭昭律法也说不过去啊,当时那些苏州卫只是负责乡试巡逻,却越级抓贼,还好南京治安一向好,也没跟上次扬州一样,还出现盗匪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王轼和他四目相对,嘴角微动:“那你徒弟还挺倒霉的,次次都轮到他。”

  “天才,总是遭人嫉妒的。”黎淳微微一笑,“但他次次逢凶化吉,可见南直隶这片土地上太祖太宗还是庇佑的。”

  王轼见他态度坚决,连太祖太宗都搬出来了,想了想无奈说道:“我可以帮你催一下,但具体如此,我不插手冀府尹的公务。”

  黎淳脸上露出笑来:“多谢用敬了。”

  王轼摆手:“也是职责所在。”

  他话锋一转:“哎,我俩都这么多年的交好关系了,你老实给我交代,你那个神童徒弟到底能不能给你带一个举人回来啊。”

  —— ——

  “举人?”江芸芸从面前的小鸟上 抬起头来,不解歪了歪头。

  诗会上大家本来都是在作诗,江芸芸早早就在肚子里打好草稿了,她作诗水平一般,但也跳不出错来,所以一直是混混过日子。

  有些人想要刁难一下,但她右边是打人打脸的唐伯虎,左边是嘴贱的张灵,对面的顾清也时不时出声维护,东道主任志也多加照顾,所以有心试探这位小三元的人大都被挡了回去。

  江芸芸就开始专心致志吃着面前案桌上的甜点美食。

  她不仅自己吃,还格外大方抿出一点糕点碎放在桌子上,时间久了,便有飞累的小鸟小心翼翼凑过来啄一下。

  那些小鸟都长得格外好看,根根分明的羽毛,油光发亮的尾羽,黑溜溜的豆豆眼,圆滚滚的小肚子,吃饭时又总是歪着脑袋,又或者完全不怕生,甚至还会在江芸芸手边跳跳脚,憨态可掬,可爱死了!

  江芸芸一边喂着小鸟,一边吃着糕点,整个宴会就她一个人也忙得不亦乐乎。

  直到诗会上的话题突然聊到这次的乡试身上,随后自然而为地落到江芸芸身上。

  “你可是扬州小三元。”有人笑说着,“此次可有把握拿个举人回来。”

  “十一岁的举人也太年轻了,是不是最年轻的。”有人好奇问道。

  “举人我不清楚,但十一岁的解元那肯定是最年轻的,我大明头一份的神童呢。”

  “毕竟是状元徒弟呢,师兄们在朝堂也都是能人,考一个解元不是绰绰有余。”

  江芸芸右边的腮帮子鼓鼓的,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她又塞了一个糕点在嘴里,眼珠子一眨一眨的,显出几分小孩的稚气。

  唐伯虎听得眉心紧皱。

  江芸芸的大眼珠子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说话的人,那目光清亮且认真,还带着无辜,瞧着很好欺负的样子,偏那群说话的人很快就没说话了。

  那目光太过清亮了,导致那些人下意识觉得后背汗毛直起,莫名不想再说话了。

  江芸芸也没说话,只是笑眯眯说道:“那你们考得怎么样啊?”

  张灵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这么爱打听别人的事情,想来也是拿不出手。”唐伯虎直接讽刺道。

  顾清赶在众人恼怒前,也跟着打着圆场:“今日只谈诗做赋,说什么考试的事情,想来过几日就知道了。”

  “是啊,是骡子还是马,也能拉出来溜溜了。”唐伯虎继续不怕死的,幽幽说道。

  江芸芸没听他们说话,只是飞快摸了摸突然跳到她手边的小鸟。

  小鸟恼怒,想要啄她。

  江芸芸飞快避开。

  那只小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江芸芸眼巴巴看着飞走了,一脸委屈。

  “吃了我一桌子的糕点,摸也不给摸一下!”她摸着被吃得空荡荡的桌子,小声抱怨着。

  张灵默默把自己案桌上的甜点递了过去。

  “说起来,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夫子庙附近的醉梦戏园子前日关门了,到现在也没开。”酒过半巡,有个读书人说道,“一直听说这个戏园子很有名,可惜我一直买不到票,也没见识过一次就被关了。”

  唐伯虎惊讶:“为何关门,不是生意很好吗?”

  醉梦就是之前徐家他们看的那个戏园子。

  “是很好啊,所以突然关门也怪奇怪的。”

  “这个我也听说了,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里面东西都还在呢,就所有人都不见了。”

  “说起来,你们知道这个剧院五年前发生过大火嘛,自己人倒没事,反而把隔壁一户借住在这里的一家八口烧死了,可怜呢。”

  “那真是无妄之灾呢,隔壁失火,自己遭殃。”

  “可不是呢,听说那家一对儿女长得可好看了。”

  “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那人摸了摸脑袋:“街上都这么传得,我也是昨日去吃饭听了一耳朵,还说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是做木偶的,女主人是给戏园花船做曲子的呢,一双儿子读书可厉害了。”

  江芸芸眉心一动,缓缓抬眸看了过去。

  “那戏班子给人赔钱了吗?哎,也不对,一家八口都没了,这钱赔给谁,也是倒霉。”

  “嗐,别说了,老班主自那时就下落不明了,一家老少都不见了!”

  “啊,跑了啊!”有人大怒,“好恶毒的人啊,做错事情竟然只知道跑,害了人家性命。”

  “那现在新戏班的人是原来那一批人吗?”一直没说话的张灵冷不丁问道。

  那人想了想,摇头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之前那个戏班也是做傀儡戏的,不过就是我们普通的木偶大小,现在这个做得和人一样高呢,说不定是不一样的呢。”

  “我有个问题,男的做木偶,女的做曲子,加上一双儿子,隔壁邻居不是只有四口人吗?那剩下四口是谁啊。”江芸芸问道。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齐齐去看引起话头的人。

  那人也跟着沉默了,许久之后,呐呐说道:“没说啊。”

  江芸芸眉心一动。

  “你这听消息怎么不听全啊。”

  “不对啊,那这事和现任的戏班子有什么关系啊。”

  “若是按照话本里里的说话,这下一步就该有青天大老爷了。”

  “算了,还是少关心这些事情吧,今日回去就要等成绩了,我现在就开始紧张了。”有人打破沉默,无奈说着,“不求多前面,只求挂尾巴。”

  “也不知道考官们改到哪里了。”

  —— ——

  贡院

  同考官的房间内,只有笔触划过纸张的声音,偶有仆人经过那都是蹑手蹑脚,唯恐惊动里面的人。

  今年应天府一共两千三百为考生,考官只有八位,平均算下来每人要批至少二百八十个人的卷子,又平均到六天的批卷时间,那就是每人批改四十六人的卷子,一人又有二十二篇文章,等于每个考官每天最多要看一千篇。

  这里的比例至少也是有差别的,比如春秋一向是五经冷门科目,今年也只有三百人,到考官手里的只有两百三十人的卷子。礼记也比较冷门,今年也只有三百人,到手二百五十人的卷子。

  诗经是五经中的热门大经,今年考生中有七百人治诗经,不逞多让的周易和尚书都有五百人。

  但幸好考试中间会有不少人因为种种原因不能交卷,但这样每人也至少一天要批改八百张卷子,对了,他们还要每一张写评语,至少两个字的那种。

  但这些卷子并不是每一张都看的,批改卷子也是有先后的,若是第一天的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写的狗屁不通,那就直接罢黜,后面的十五张卷子也大都一笔带过,不会细究。

  所以每天每人的脚下都有一大堆卷子,这些卷子会在最后两天,给另外考官交叉评看,免得有人才成了漏网之鱼。

  “这篇文章艰涩难懂,卖弄学问,哼,以为我看不懂吗?”

  春秋和礼记的礼房内,刘济望冷笑一声,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热汗,心情越发烦躁。

  “写春秋最能看出考生的水平了,这一天天的,瞧着都是徒有其表。”唐选头也不抬说着,与此同时,把手中的这篇卷子扔到地上。

  “可不是,五天了,我这里只选了二十五篇,到时候再被主考官挑挑拣拣,今年春秋和礼记房的举人名单能不能占据二十个名额都是难说。”刘济望一脸哀愁,恨铁不成钢。

  “按道理也该是诗经占大头才是。”唐选显然心态很好,“我们两门加起来还没到五百人呢,听说隔壁诗经今年考生到他手里的,就有六百六十人,早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我看他们两个神色萎靡,脸色差极了,都是相互扶持着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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