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太后自己也没孩子,格外怜惜有同样遭遇石静,便没有瞒她,将此事和盘托出。
“掌珠,我送去的坐胎药你要按时吃,吃够量才能怀上。”石静肚子没动静,不光皇上着急,太后也急,没事就把黄院正和几个擅长妇儿太医喊过来问情况,亲自盯着他们讨论修改药方。
让慈仁宫人去抓药,送到毓庆宫。
提到坐胎药,石静有一瞬心虚。她是想喝来着,但胤礽说是药三分毒,无论如何都不许她喝。
石静怕苦,也就没喝,全都倒掉了。
太后没有看出石静异样,一边叮嘱她按时吃坐胎药,一边安慰道:“皇上敬重太皇太后,自然也会高看太皇太后选中的人。可再如何看重,总越不过你去。”
石静本来想问若胤礽和萨仁熙没看对眼,最后的结果会怎样,听完太后的话又忍住了。
萨仁熙只是一个开始。
她一天生不出儿子,皇上就会不停给胤礽物色贵妾。
没有萨仁熙,也会有萨仁东,萨仁南和萨仁北。
谢过太后提点,又陪太后说了一会儿话,石静才告辞离开。
当天夜里,她有点发热,胤礽要传太医,被她按住了。
第二天果然好了。
“太子妃,二姑娘……哦不,是大阿哥侧福晋递了帖子进来,想要进宫给您请安。”芳芷接到拜帖便来禀报。
想到宝珠腹中的孩子,石静微微蹙眉,拒绝的话到底没说出口:“让她来吧。”
两日后,石静见到了小腹隆起的宝珠,却被她此时的容貌吓了一跳。
原本标准的鹅蛋脸瘦成了一道窄长条,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眉心已然有川字纹,脸上敷了厚重的粉,也难掩黄气。
整个人几乎瘦脱了相,旗装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只小腹那一块突出来,仿佛被腹中胎儿吸光了元气。
怎么看都很诡异。
所幸精神头不错,眼睛很亮。
“长姐,我赢了!”看见石静,她便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句。
石静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没接话茬,但宝珠似乎很兴奋,将她搬去大阿哥府之后发生的一切都讲了。
“大福晋发现我怀孕之后,立刻让人送了安胎药过来。”
说到这里,宝珠两眼放光:“大福晋恨我入骨,怎么可能送药给我安胎。我让人偷偷给我额娘送信,额娘很快带太医上门检查安胎药。”
“里头果然掺了东西。”
见石静仍旧面无表情,宝珠有些失望,但这点失望并不妨碍她把话说完:“我将此事告到大阿哥那里,他跟我装傻。”
“大福晋损了身子,都不能生。”宝珠瞪着石静,好像把石静当成了大阿哥,“她都不能生,我怀着孩子,她想害我,大阿哥跟我装傻!”
“他可真傻。”
宝珠放缓了声音,脱力般靠向椅背:“大阿哥放任不管,我能有什么办法,坐胎药事就此揭过。”
之后她再不肯去给大福晋请安,也没人追究,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在我之后,又有一个侍妾被诊出喜脉。大福晋没送安胎药,却在暗中挑拨我们两个关系,想让我们自己掐起来,两败俱伤。”
宝珠冷笑:“大福晋面甜心苦,经常用阴私的手段折腾下头侍妾,大阿哥府上庶子女都是这样被折腾没的。我不上当,那侍妾能怀上孩子,也不是草包。”
“饵撒出去,鱼却没有上钩,大福晋又气又急,病得更严重了。”
冷笑变成放肆大笑,宝珠笑了半天才停下,定定看着石静:“长姐,多谢你放我出宫。若是落在太子手里,我恐怕会被吃得渣都不剩。”
石静不是很明白她话里意思,宝珠则是一脸后怕给她解释:“大福晋只是病重,人还有救,宫里却传出皇上有意给大阿哥续弦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
“大福晋听闻当场昏死过去,第二天带病进宫给惠妃请安。问起此事,惠妃竟然没有否认。”
宝珠问石静:“长姐,你知道人选是谁吗?”
石静压根儿没听说,摇头。
宝珠面露诧异:“那你知道我搬出宫后,毓庆宫一直有人暗中帮我吗?”
见石静还是摇头,宝珠苦笑:“太子把你保护得太好了,长姐你真是好命。”
艳羡完石静,宝珠又说起大福晋来:“大福晋回府之后就吐血,人一直昏迷着,太医看过说让准备后世。”
宝珠与二夫人一样,撑不起宫斗,却格外擅长宅斗,什么阴招损招都敢使。
若真如她所说,背后有毓庆宫人暗中帮忙,对付重病中的大福晋,应该不成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石静:所以人选是谁?
第74章 凑鸳鸯
“你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见宝珠终于说完,石静问起来意。
宝珠抚着隆起的小腹说:“听说皇上要巡幸塞外,我想请长姐帮忙跟太子说说,想办法让大阿哥带我去。”
这次外出名单已然定下,大阿哥只报了自己的名字,没带大福晋也没带任何侍妾。
石静看了一眼宝珠隆起的肚子:“这一路舟车劳顿,很是辛苦,你怀着孩子,还是在家好好养胎吧。”
随行名单除了皇上,谁也无法修改。
宝珠此来好像只为告诉石静她宅斗胜利的消息,随驾巡边不过是随口一提,被委婉拒绝也没再坚持。
倒是石静越看她的肚子越觉得不安:“这个孩子是那次在阿哥所有的吗?”
宝珠果然点头:“正是那次。”
石静提醒她:“那次大阿哥中了药,且药性极其霸道,孩子恐怕会受影响。”
当天宝珠也吃了药,她知道药性如何,可她别无选择:“我算计了大阿哥,大阿哥恨毒我,以后肯定不可能再与我同房。我现在能拿捏他,只有这个孩子。不管孩子是痴是傻,是男是女,我都要生下来。”
即便如此,也比留在宫里,被太子悄无声息弄死好。
出宫之后,还有额娘照拂她,在宫里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死了都没人知道。
宝珠很后悔当初进宫决定,但领教过太子的手段,她只敢怨自己,恨惠妃恨大阿哥,不敢恨石静一点。
不但不敢恨,还得拍着石静马屁,生怕哪天毓庆宫人不管了,放任她自生自灭。
宝珠站起身,艰难跪倒在石静面前:“我之前做错了很多事,不敢奢望长姐原谅,只求长姐能看在同为石家人份上,给我和我腹中的孩子留一条活路。”
相比大阿哥冷漠无情,太子才是最让她害怕。
石静让芳芷将人扶起,对宝珠说:“你为太子做事,太子自然不会亏待你,我也不会亏待你。”
又看一眼宝珠突兀隆起的小腹:“自己选路,跪着也要走完。”
宝珠轻柔抚过自己的肚子,再抬眼,眸中含泪:“长姐,我知道,我不后悔。”
之后又说了一些话,宝珠起身告辞,对石静笑道:“大福晋病重,不能进宫给惠妃娘娘请安。臣妾今日进宫,怎么也要去延禧宫点个卯。”
她不说石静差点忘了,宝珠已经是大阿哥侧福晋,惠妃儿媳。
惠妃听说大福晋病重勾起旧疾,病中最不愿意见的人,恐怕就是宝珠。
这会儿宝珠挺着孕肚过去请安,天知道惠妃得气成什么样。
“你怀着孩子,仔细些。”石静看着她的肚子,心中总是不安稳。
宝珠惨然一笑:“臣妾为太子所用,不敢怠慢。”
宝珠这张牌几乎是明着打出去,石静也不怕惠妃为难她:“你怀着的到底是大阿哥骨肉,惠妃孙辈,她应该不会为难。”
“臣妾怀着的不仅是惠妃孙辈,也是皇上的孙辈,她不敢明着来。”宝珠自打上了胤礽船,人都变聪明了。
圣驾巡幸塞外,于七月底启程,八月下旬到达科尔沁草原。
蒙古诸亲王,郡王,各部落首领迎出十里。
接受过众人跪拜,康熙回头看,见人群中少了太子,问梁九功:“太子人在何处?”
梁九功压低声音回答:“想是车坐久,太子妃有些头晕,太子在马车里陪太子妃。”
从前皇上住乾清宫,太子和太子妃住毓庆宫,井水不犯河水,倒瞧不出什么来。如今一同出行,梁九功算是开了眼界。
随驾出行,按规制诸皇子各人有各人的马车,所携家眷另外安排马车,太子也不例外。
太子是储君,出行规格从前与皇上一样,后来太子自请降等,马车也比其他皇子宽敞许多。
奈何太子放着大马车不坐,非去太子妃马车上挤,挤进去半天不出来。
夜间干脆宿在那里。
梁九功瞧在眼中,惊在心上,先帝在时宠爱董鄂妃都没太子黏人。
赶上路不好走,偶尔夜宿马车,太子妃那辆车晃得人没眼看。
路才走到一半,太子妃那辆马车就坏了,两人又一起搬到太子马车上。
好在太子马车规格高,更结实,再加上后半程几乎没有夜宿在马车上的时候,这才撑到了科尔沁。
就这太子妃都没怀上孩子,也难怪皇上心里着急。
当着蒙古诸王和首领面,康熙没说太子什么,可这一路观察下来,心中忧虑更深。
这次出巡,旨在震慑蒙古,威服西北,他带上了所有成年皇子。
这些皇子除了大阿哥,全都或多或少带了家眷在身边服侍,却没有一个整天跟媳妇泡在一起,连接见蒙古诸王,首领都不露面的。
又想起早已形同虚设撷芳殿,康熙微微蹙眉,莫非太皇太后担忧成真了?
“你看保成对掌珠,千依百顺,要星星不给月亮。”
那时候太子还小,太皇太后身子骨也算硬朗,说起这事都愁:“掌珠身有热症,是养好了一些,可她一个人能生出多少孩子?”
“昨儿保成过来,我问他想不想多找几个伴儿陪他玩,他说不要,有掌珠一个就够了。”
太皇太后捻动佛珠的手一顿:“我问他想不想娶掌珠,他说想。我问他娶掌珠做什么,他说把掌珠养胖。我跟他说,你是太子,娶了媳妇就要给皇室开枝散叶,皇上猜猜他说什么?”
康熙笑:“保成才八岁,您跟他说这些未必听得懂。”
太皇太后继续捻佛珠,睨着人:“他真就听懂了。还对我说,女人生孩子太疼,可能丢了性命,掌珠好好然然陪着他就行了,不生孩子。”
“这一听就是孩子话。”康熙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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