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秉白
林宏达直接装作没听见。
代三婶自认为道歉了,态度也很好,这件事儿也该过去了,偏偏林宏达还是这个态度,恼羞成怒:“林叔,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真要把事情做这么绝?”
林宏达还是不说话。
代三婶继续说道:“你们家就这么一个孙女,今天她还在,你倒是硬气,等她嫁了出去,你有个什么头疼脑热,还是得指望我们这些当邻居的,事儿可不要做太绝了,不然以后小心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顾临川之前一直没说话,此时没有任何犹豫站了出来:“那倒不用你操心了,我们家的老人,我们自己会照顾。”
代三婶冷笑一声:“你照顾,天高皇帝远的,你们拿什么照顾,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
第32章
林宏达知道顾临川说的照顾是直接过去和他们住在一起,不过他现在没想好要不要去,家里多一个人不是多添一碗饭的事儿,时间短倒是无所谓,时间久了,很少有人一如既往心里不起疙瘩。
顾临川没有得到林宏达的准话,自然不会说出接家里人过去住的这种话,只是看着代三婶:“我们怎么照顾是我们的事儿,你放心,绝对麻烦不到你身上来。”
林知知去找村长,出了门之后就一路快走,之前就说过长河村家家户户挨得不远,她没一会儿就到了,可惜的是村长不在家。
今天是周末,工人学生都放假,
但是村里可没有放假这种说法,现在是五月,不论是播种还是除草,地里都离不开人。
林知知还是问了人,才知道村长现在在哪边的地里。
村长见到林知知有些诧异:“是知知啊,你怎么回来了?”村长年纪也就比林宏达小上几岁,先是看着林知知父母长大,后来又看着林知知长大。看林知知就像看半个后人,语气亲昵。
江昌寿能在这种多种姓氏组成的村子里当多年的村长,自身能力是一方面,会做人是另一方面。
像是林知知这种,父母是烈士,自己又很出息是大学生的,在他眼里都是宝贝。像林家这种,自己争气,还不多惹事添麻烦的,那就是大宝贝。
“村长,我今天带我对象回来给我爷爷掌掌眼。”
“哎呀,你有对象啦,恭喜恭喜,这时间过得可真快,感觉不久前你还是个孩子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既然是回来见家长的,那这不好好待在家里,专程跑来找他,肯定是有什么事儿。
“是有一些事儿,爷爷让我来请你过去评评理,处理点事儿。”
听林知知这个语气,好像不是什么小事儿,江昌寿只得放下东西:“行,那我们边走边说。”
路程途中,江昌寿和林知知打听出什么事儿了,林知知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听得江昌寿叹了一口气:“代翠花这张嘴啊,得罪人是迟早的事儿。算了,不提她了。”提了也没用,他还得到现场看完,这件事儿是从严还是从宽呢。
林知知带着江昌寿到家的时候,现场只听得代三婶一个人的声音:“瞧瞧,现在的年轻人啊,说的比唱的好听。怕是不晓得,有些话啊,做不到就不要说出来在这里惹人笑了。还什么不用我管,你有本事也不要村里其他人管,看你敢不敢说这句话。”
村长听到这句话头疼得很,平日里代三婶就因为这张嘴没少和人吵架,屡教不改,怎么说都没用。林叔一直以来都是老好人,再怎么生气都是私下里自己解决的,没闹大到他跟前。今天直接把他喊了过来,这事儿估摸着不好处理。
“这是在吵什么呢?”
代翠花刚刚几句话,堵了他们个哑口无言,以为自己说到了关键上,此时正在扬扬得意呢:“村长,你来得刚刚好,你是不晓得,这新女婿笑死个人哦,一来就说以后林叔家里的事儿有他们照顾,不用我们。”
村长听完是真的觉得有时候不怕人蠢,就怕人又蠢话有多,这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拿不住重点,人家抓大放小,直接拿住你刚刚的宣扬封建迷信的把柄就行,后面的是懒得和你一个外人讲。
她还以为别人不回答是怕了她,越说越起劲儿了。
林宏达果然无视了代翠花这些难听的话:“村长,刚刚她说我们家知知的爸妈是被她克死的,我想问问,这事儿你管不管?我那儿子儿媳妇是为国家走的,怎么就成了我们知知克人了?”
江昌寿很庆幸刚刚问林知知的时候,她把这些事儿都一五一十地和他说了,不然他这会儿脑子肯定是混着的。
听到林宏达的话,没有丝毫的犹豫:“林叔,你放心,这事儿我肯定会管的。”
林宏达随手指了一个人:“石头,你去把你三叔叫过来。”这个三叔,指的是代三婶的丈夫。
这也算是农村的习惯了,有事儿都喜欢和家里的男人商量。
叫石头的一口应下来跑开了。
代翠花此时看见村长这个架势:“村长,你叫我男人干啥,我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我可没有宣扬封建迷信,就是嘴快了点。”
江昌寿见代翠花此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有没有宣扬封建迷信不是你说了算的,更何况,除了宣扬封建迷信,你还侮辱军人家属,两个加到一起,要是情节严重,是要坐牢的。”
代翠花发出了尖锐的质疑声:“坐牢?”她知道现在宣扬封建迷信严重,但是她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再严重也就是当着大家的面做个检讨而已,怎么可能坐牢。
“村长,你是不是故意偏袒他们林家,我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凭什么坐牢,是不是刚刚林知知去找你,给你好处了。”
代翠花这句话一出来,村长的脸前所未有的黑,怒喝一声:“代翠花,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么些年,我做得怎么样,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有数,你没有任何证据就侮辱我收受贿赂是什么居心。”
村长表情严肃,脸黢黑,代翠花被怒吼过后终于有些怂了,小声地嘀咕:“我,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没收为什么帮着林家。”
村长被气得深吸了一口气:“谁帮着林家了,就你今天这事儿,你随便找人来问,是不是都是这个结果。”
要不怎么说,不怕脑子不好使,就怕脑子不好使话还多呢,如果一开始村长还想着一个村儿的,和和稀泥,大家面子上过得去,不要闹得太僵。
现在听了代翠花的这些话,也只得去秉公处理。
一直坐在上头保持安静的肖玉茹看大家都安静下来了:“村长,按理说,身为外人,你们村儿的事儿我是不该插嘴的。但是这事儿,牵扯到了我儿子和未来儿媳妇身上,我也就厚着脸皮说一句。亲家将来养老的事儿,他只要愿意,别人家的儿子能做到的,我们家临川也能做到。养老送终,不需要外人操心。”
“除此之外,我也是军人家属,妇联的一员,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现在还有人对着烈士家属说她们克了谁谁谁这种封建迷信的话,这事儿,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也是你们的工作没做到位。”
肖玉茹不说话安静地坐在那里,大家只觉得她好看有气质,是城里人。可是,此时她一开口,大家就体会到了压迫,那是历经战火过后刻在骨子里的气势。
村长进门就看到了肖玉茹和顾临川,他比村里人见多识广,一眼就知道这两人不简单。不过也没有过多地往心里去,光顾着眼前的事儿了。毕竟大学生找个厉害的对象是很正常的,但肖玉茹一开口,他就知道,人家刚刚还是收着的。
这一家人岂止是不简单,估摸着大有来头。
村长笑着上前问道:“你是?”
肖玉茹出来玩,自然没有带证件:“临川,我没带证件,你把你的给村长看看。”
顾临川的证件倒是带得好好地,原本是想着要是爷爷有什么问题,给他看的。没想到爷爷没看,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村长接过顾临川的证件,只看了一眼,眼睛紧闭,再睁开看了一眼,手微微地抖动了两下:“原来是……”顾团长。
“就是一个普通当兵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林宏达直接拦下了村长后面的话。
他不想顾临川的身份暴露在村里,没什么意思,不论是出于身份的畏惧,还是利益的巴结,这些年他都见多了。他自己是不怕的,不过不想给林知知他们的生活增加一些无意义的事儿。
“对对对,原来是顾同志。”我的个乖乖,这么年轻的团长,村长这些年还是头一回见。
林知知从刚刚肖玉茹说完话以后就冒着星星眼看向她,太有气场了,太能给人安全感了。
肖玉茹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别看了,再看临川就要吃醋了,这是他刚刚提醒我干。他的身份和辈分说出来可信度没我强,才让我来的。不然,他可舍不得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就像养老,他一个当儿子的说了,没什么人信,她个当亲家的都这么保证了,别人就无话可说了。
石头终于把人喊了过来,和村长一样,段三叔路上就把情况了解清楚了,人刚到,大家还没来得及说话:“啪。”
代三婶捂住自己被打的脸,畏畏缩缩地往后退。
段三叔打完了还不够,还骂骂咧咧:“谁让你胡说八道的,啊,平常那么和你说,你是一点都不往心里去是吧。”
一番唱念做打,这要不是林知知他们知道段家的情况,还真当段三叔是什么好人了。段家真正当家做主的是段三叔,代三婶做的那些事儿,都是他在后面怂恿的。
“好了,这是给你打媳妇的地方吗?有什么回去再说。”村长看完顾临川的证件以后,立志要好好表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段三叔一收刚才豪横的态度:“好的好的,村长,您说,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绝对没有半点异议。”
就在林知知她们处理这一场闹剧的时候。孟玉远正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孟仲安刚到家就看到爷爷到处翻:“爷爷,你这是在找什么呢?”
孟玉远头也没抬:“我有一本笔记不知道去哪儿了。”
孟仲安:“……”糟了,不会是他拿走的那一本吧。
第33章
孟仲安:“是你年轻时候写的那一本吗?”那一本笔记是孟玉远三十多岁的时候写的,当时年轻,有很多大胆的想法,后来因为时间不够,就专挑了某一个板块进行研究,其他的只能暂时搁置。
“对,就是那个。”
孟仲安此时有些头疼:“前不久我借给研究院的同事了,当时问过你的,你给我说那一架子都适合刚毕业的大学生,让我随便拿。”
孟玉远找笔记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回忆了好一会儿,总算有点记忆了:“你不是说的借书吗?你拿笔记干什么。”
“书哪有你的笔记好啊,当时看这本笔记你好像很久没翻开过了,估计你不太用得上。都答应了别人,干脆好事做到底,书和笔记都拿了。”
孟玉远:“……”行吧,怪他当时没说清楚,这本笔记他确实很久没拿出来过了。
孟仲安好奇:“爷爷,你怎么突然想起这本笔记了。”要知道以他爷爷的繁忙程度,很难会突如其来想起什么东西来,还付诸行动来找。
“最近看到了一个学生的论文,和我年轻的时候不谋而合,就想着回来找找。”孟玉远平日里工作繁忙,很少会对其他的事儿上心,这次也是因为两人观点太像了,当时他割弃的项目,突然有一天有其他人做了,还做出了些结果来。
孟玉远这么说,孟仲安更加好奇了,要知道他爷爷的思维他们这些做晚辈的都跟不上,他能在研究院工作,智商肯定不低,偏偏在他爷爷眼里,只算得上一般,现在居然有学生能跟他合上,令人称奇。
“是谁啊?合适的话是不是能招到你手下工作,既能学到东西也能给你减轻些负担。”他爷爷年龄也不小了,这些年身体逐渐下降,很多时候都力不从心。手下那么多人,一直没出一个他特别满意的,要是这个人合适可以说皆大欢喜。
要知道孟玉远在农学这一块,算得上大拿,那个学生能跟着他,不论是对学生还是对他爷爷都是有利的。前提是这个学生真的聪明能跟上,不然在他爷爷手下工作就会十分痛苦。
孟玉远还真的了解过,他看完文章以后专门看了一眼作者是谁:“是黑省寒江市农业大学的一个学生,叫林知知的。”
孟仲安听完发出了感慨:“这还挺巧的,你那个笔记也是借给寒江市农业大学的一个学生了,不过借给谁我倒没详细问,需不需要我让她看完以后给那个同学送过去,或者我催催,让她尽快看完送回来。”
孟玉远摇头:“算了,太麻烦了,先这样吧。”后期他多对这个学生多些关注,如果真的有实力,早晚会见面的。
林知知可不知道,自己被远在首都的人惦记上了,她现在还忙着处理面前的闹剧呢。
段三叔的到来,给本就混乱的局面,又浇上了一层油。
在和村长说完以后,他又连忙对着林宏达道歉:“林叔,实在对不住,家里婆娘嘴没个把门的,她真就这么随口一说,绝对没有什么坏心思。”
林知知现在可没有留任何情面,直接冷笑一声:“这都没有坏心思了,那黄鼠狼给鸡拜年都得存着好心。”
此话一出,好几个看戏的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林知知这话说得在理又俏皮,就是一点没给段三叔和代三婶留情面。
段三叔这人平日里装傻习惯了,此时被林知知一句话说得不上不下:“知知,我在和你爷爷说话,你一个晚辈,插什么嘴。”
林宏达哪里见得自己孙女被人这么说:“我孙女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三儿啊,你也不用多说什么了,今天这事儿,村长怎么说,就怎么办。你们要是觉得村长偏向我们,那你们去把村支书叫过来。”
村长听到这里:“还是村支书也叫过来吧,这件事儿,免得有人怀疑我处事不公。”不光如此,这次的事和思想有关,本来村支书也该在,村长随手指了一个小伙让他去叫村支书过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在旁边听着的人既害怕又觉得刺激,不过心里也不免感慨几句,这老实人还真不能逼急了,你瞅瞅,这逼急了伤害可真强。
还有林知知,看着她就知道这读书还是有用。这要是换成别家闺女这么接话,村长都该有意见了。到了她这儿,村长一句多的话都没有。得罪不起是一回事儿,觉得文化人说话在理是另一回儿事儿。
这带回来的男人也不一样,看看这多能扛事儿,婆婆也是个好相处的。这样的婆婆,他们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见。
在村支书来之前,段三叔又对着林宏达道歉了几次,都被林知知挡了。
“这些道歉的话,三叔说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就是回回道歉完都有下一次,说出来的话就没一次管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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