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独酌
可是金铃还只是一言不发,万事不理会。
这叫李言这个急性子暴脾气急的不行,私下对着何青蕾道:“你说她到底等什么呢?再不平息一下别说这个皇商当不得,就是这个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何青蕾坐在那里也低着头不动一下,这叫李言更暴躁:“你怎么也不吭声了,你们是要急死我。”
“这要是在金陵城我早就叫人把乱传话的打一顿了,天子脚下就这点不好,杀个人都费劲,那些书生也是一个个多事,不说去努力读书尽在这里做些损人不利已的事儿,一个个跟着胡咧咧。”
好半响何青蕾才回道:“姑娘估计是想等闹大了一次性解决,就怕到时候解决不了。”
虽然金铃看着还好但是何青蕾是真的担心,虽然这事不是什么掉脑袋的事但是它会让姑娘几年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他现在担心金铃因为咽不下这口气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这日早朝韩凉听着御史弹劾金铃终于有种一刀砍下来的感觉,其他的朝臣也在这一刻都齐刷刷的看向韩凉,这是第一次有同僚的夫人被在朝会上弹劾,真是新鲜啊。
韩凉目不斜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他不吭声弹劾的人只当他理亏不好意思说话,于是骂的更使劲了。
而御座上的皇帝此刻也在等着韩凉开口,这种事他们自家人开口也好说,结果韩凉不吭声,韩父今日有事没上朝,皇帝自己也没有理由打断只好听着御史一直叽叽喳喳。
等御史们口干舌燥了才发现满朝文武竟然也没有几个开口应和的,一时间满脑子的疑惑,往日弹劾哪个至少也有几个政敌应和,今日这是怎么了?
其实大部分人懒得开口都是觉得这事板上钉钉了大家没必要落井下石,以后还要跟韩凉一起同朝为官的,何必闹得那么难看,又不是什么政治敌人。
至于真的讨厌韩家的人就更不会在此刻说话了,反正这事也搬不倒韩家还
在陛下面前显得自己不上档次跟人家夫人计较,韩凉的夫人可不只是韩凉的夫人,她目前还是陛下的钱袋子。
大部分人不开口少部分想开口的就也不好做出头鸟,毕竟韩凉那家伙还是很头铁的,反正这事御史出头估计也就成了。
既然无人说话御史就等着皇帝的裁决了,皇帝只好看向韩凉道:“爱卿可有话说?”
韩凉一本正经的回话:“我家夫人说她父母早逝那都是冒充的,所以这是污蔑。”
御史见到了这个时候韩凉还这么嘴硬也是服气,便道:“韩大人可不要因为儿女情长包庇自己夫人啊,这不是能抵赖掉的。”
韩凉还是那句话:“不知你们从哪里听得谣言,反正我夫人说不是就不是。”
御史呵呵冷笑:“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还挣扎呢。”
又转头对御阶上的皇帝道:“陛下,对于忤逆不孝不认父母之人不可姑息,开了这个头以后还怎么以孝治天下?”
韩凉继续道:“这是污蔑。”
御史:“还请陛下圣裁,此事关系重大,不处理了这一个以后人人皆不孝岂不是成了诸位大人跟陛下默认的?”
韩凉看他一眼继续:“这是污蔑。”
其他人此刻也抬头看向开口的御史,一看是那个往日就没脑子的货也就觉得正常了,这人往日就是什么都敢说,动不动就什么都是陛下的错,要不是先帝当年在大庭广众之下夸奖过此人以当今的性子早叫他回家荣养了。
果然当今听到这句就面色不善的摆摆手道:“宣金铃来觐见自辩,退朝。”
然后大家就各回各家了,不过惯常了解皇帝的人总觉得此事只怕要出意外了,竟然宣人进宫自辩,看来陛下对于这一个钱袋子还是很满意的,不过也是,这是个女子就算皇恩浩荡也不用担心她结党营私。
而韩家更是不用担心,毕竟韩凉早年就已经把人得罪完了。
金铃收到进宫的消息就赶紧换了衣裳出发,等她到的时候韩凉正在皇帝接见外臣的宫殿外头等着,见她来了就上前道:“有点不妙,本来只是御史弹劾,可是刚才于大人来了。”
金铃就问:“于大人是谁?尚书令那个于大人吗?”
韩凉面色不好的点头,金铃一听这难度加大了不止一点,尚书令相当于小宰相了,天子近臣呐,日常参与重大国事儿的人,他来干什么?
只好叹口气面对疾风,旁边韩凉又道:“我已经给父亲送消息了,实在不行我爹的老脸在陛下这里还有点面子,这几年他怕我弄出什么不好的事一直在陛下跟前表现的很好。”
等金铃进去后就见屋里好几位官员,皇帝的脸色也看不出喜怒,她问安后就被叫起来。
“想必你也知道唤你来为何,有什么话你现在就说吧。”皇帝淡淡道。
金铃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皇帝这样冷淡的样子了,往日接见她的时候都还挺高兴,不过也正常,好歹还给了她一个辩驳的机会,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金铃装作万事不知的样子对着御史道:“各位大人对我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当面说了。”
御史很不满,这是什么态度,叫她来什么事她还能不知道,不过还是道:“本官不是对韩夫人有意见,而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你不孝父母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在影响所有在朝为官的官员的清誉。”
“你这个害群之马不处理了叫百姓如何看待我们这些人?”
金铃挺胸抬头轻笑:“这位大人也未免太耳根子软了,坊间的闲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这样很让我怀疑你的能力,御史是有资格监察百官,但是监察不是叫你听风就是雨,你都不确定一下真伪就在这里大放厥词,你是想干什么?想踩着我这个无辜的人沽名钓誉成就自己吗?”
御史没想到她在陛下面前竟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反过来指责自己,就要说话金铃又先道:“还有,请叫我金大人。”
御史弹劾过那么多人没见过这么轻狂的,于是扭头对着陛下眼神示意金铃的无礼,皇帝只当看不见,他也看不惯这位很久了,但是当皇帝的又不能乱骂人,有人代骂他没有意见。
见陛下不说话御史只好再次亲自上场,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不能用往日看普通妇人的眼光看她,这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而金铃此刻甚至开始微笑,金铃一向认为对于这种情况一定要先拿出我没错的气势来,在眼神跟精神上藐视敌人,在言语上诡辩,再不济还能私下玩阴的,反正她不能输。
御史对上她桀骜不驯的眼神连说三个好:“好好好,那我就再说一遍,我的几位弟子亲自见过你的兄弟,他亲口说你只是跟爹娘有矛盾就闹到不认父母,你亲弟弟说的话你难道也不认?”
金铃继续微笑,要不是皇帝在这她甚至想摆出双手抱胸的轻佻姿势。
“大人糊涂了不是,那爹娘都不是我的,弟弟自然也不是我的,不要替他人乱认亲,你要这样胡搅蛮缠那我也要找人帮你去寻亲了,想来不少人都愿意认大人做爹的。”
御史气的手抖,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糊涂?我胡搅蛮缠?没有王法了,这是陛下的议事厅不是你信口雌黄的地方!”
金铃还是不动如山:“天塌下来我也是这么说,也请你不要信口雌黄用这些小事来烦恼陛下,陛下整日为国为民已经很累了,你不要再添乱了。”
御史又不自觉看向陛下,然后发现他们陛下竟然在点头,苍天啊!
什么叫祸乱朝纲的小人,这就是了,他发誓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颠倒黑白的奸人,怪不得勾的陛下整日弄些金银俗事儿铺张浪费建宫室。
“你这毒妇,我早已派人去过金陵城,街坊邻居哪个不知你是王家的女儿。”
金铃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街坊认识有什么用,这爹娘是靠血脉认的又不是靠街坊说的,你好歹看看户籍在说话,咱们本朝又不是没王法律证靠嘴巴判案。”
金铃早就给当初帮自己改户籍的那位主簿去过话了,除了给他送了大笔暗处的金银还送了一句话,只要他抗住说自己没有对着户籍篡改那么一切都不是事儿,一旦说了金铃自己顶多道德不行还能活他必死。
所以金铃半点不怕有人反水,那一个衙门的人跟她都是一条船上的,谁也不能自己提前下船,保住船大家以后都好,说不得金铃还能让他们未来更有前途,保不住那就都等着完蛋。
“既然你不认那对夫妇那么怎么还叫王家的人养大了?”御史又问。
金铃讥讽道:“老鸨子还爱养女儿呢,难道都是自己生的?她们又是为什么爱养
别人的女儿?前朝的丞相也爱收养女儿,他的女儿最后送去哪里了?”
这话实在说的太粗糙了,几位大人都有些听不下去,然后齐刷刷的看向韩凉,韩凉那副面无表情的冷峻样子,他可真不愧是当初要弄死继母的人,这样的女子也敢娶回家。
御史看她有恃无恐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样子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专门派人去金陵城调查一番才能铁板钉钉。
“好,你既然如今不知悔改那咱们就叫人去好好的查一查!”
金铃笑的讽刺:“你尽管去让人查,咱们只看结果就是。”
俩人剑拔弩张之际于大人开口了。
第167章 现在不顽强哪有以后……
金铃在于大人打断她们的争吵时心里就是一顿,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御史再怎么着也只是骂一骂伤不了筋动不了骨,可这位想做成什么事那是真能做成的。
于大人不理会金铃二人的争吵,对着上首的皇帝行了一礼缓缓道:“陛下,如今金大人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其实还是因为白酒利大叫许多人眼红了,陛下既然已经禁制民间酿酒了何必单独给金大人开放酿酒权?”
说到这里于大人又对着金铃道:“金大人除了白酒其它的生意也做的极好,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彻底放手酿酒一事,白酒本就是金大人献给朝廷的,这件事陛下跟朝廷都会记得金大人的好,反正大人如今也不缺钱何不好人做到底堵住外头那些人的嘴?”
“金大人每日为了白酒之事辛苦不说还要被人说些是非,倒不如专心些别的,以韩大人的能力你大可安心在家自在的过日子,岂不比现在好?”
此言一出本来一动不动的韩凉最先抬起了头,他看着这位备受皇帝宠爱的尚书令一时不知这是他个人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皇帝此时也抬起了头,对于收回金铃的酿酒之权他其实可有可无,毕竟酿酒大头现在在他的手里,不过以他对金铃的了解只怕金铃不会高兴,这个女子不是喜欢做摆设的人。
果然金铃面色很不好,眼神里是对于大人不加掩饰的厌恶,她刚才跟御史吵架都没有这样真的生气。
于大人还盯着金铃等她的回答,金铃直视了他一会又笑了,笑了一下后还转头对着上首的皇帝道:“陛下,于大人不愧是肱骨之臣,说话就是有水平,几句话就想让我回家躺着呢。”
“您也觉得留我一个能酿造白酒的人不好吗?”
金铃说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切换成了的委屈表情,皇帝一时间有些无措,赶紧又把眼神给了于大人。
这要是普通的臣子用这个委屈的语气跟他说话他只会觉得腻烦,但是金铃毕竟不同,他们以前一起狼狈为奸的密谋过怎么把酒卖给京城的大户人家,为了赚钱可以说手段频出。
而且金铃又不像一般的臣子那样说话藏着掩着各种委婉跟试探,他们一起沟通捞钱的时候真的很愉快,他难得的放松,而且男女也真的不一样,跟一个美人商议政务比跟一群试图掌控他的老爷子交谈要愉悦太多。
所以金铃摆出委屈哀怨的样子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彷佛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被找上门来了。
于是赶紧看着于大人对金铃解释道:“这不是朕的意思,是于大人的提议,朕也是刚刚听见,朕对于有功之人一向不吝于褒奖,白酒是你弄出来朕怎么会不许你酿造售卖?”
皇帝这样说话在场的人都表情各异,韩凉瞪着于大人眼神都要喷火,这老家伙逼得自己夫人都要在陛下跟前示弱了,显得他很没用。
俩位御史则是惊讶于金铃的变脸,刚才对着自己跟无赖一般目中无人现在都会委屈了,陛下就更不做人了,刚才他们被指着鼻子侮辱也不见说句话,如今倒是长嘴了。
于大人也暗道不好,叫这位进宫自辩的时候该拦着的,果然女子当官就是不行,男女有别容易夹带私人感情,陛下对着这位明显态度好很多。
待要再说什么金铃已经对着他再次开口了:“既然不是陛下意思那就是于大人的意思了,于大人这是卸磨杀驴吗?我凭本事赚钱你为何要拦着?”
于大人只好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如今闲言碎语有碍金大人的清誉。”
金铃冲着他冷笑:“你可真有意思,有人造谣就解决造谣的人,怎么还叫我退让了?难道于大人遇到事了也是辞官回家吗?满朝文武遇到困难被人说闲话了也是回家吗?那你们也太废物了。”
于大人这一瞬间感觉到了刚才御史的难受,这位她不按常理出牌,她不光不跟着自己的思路走她还很会挑出这件事扯别的,而且往常大家什么事意见不和也不会说的这么直白,猛地有人跟他这么说话还真不适应。
虽然刚才金铃跟御史们吵架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这位不是好相与的,言谈也比较不讲究,但是没想到她对着自己也敢,于大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这样咄咄逼人的逼问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跟我们到底不同,所以处理事情的方式自然也不同,我不是给金大人找了个最好平息麻烦的办法嘛,这样大家都体面。”
金铃扫他一眼:“大人可真会说话,和稀泥牺牲我的利益叫你说的好像多为我好一样,你们这些人说话就是喜欢弯弯绕绕粉饰太平。”
“金大人,为了表示朝廷看重为官之人的品德重视孝道这件事你稍微的损失一点难道也不行吗?你难道要让百姓说陛下跟朝廷没有用人之德吗?”于大人又道。
金铃看他一脸的郑重也是佩服这些冠冕堂皇的人。
“于大人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你这叫扯虎皮,这叫上升高度,你想让我放弃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要找一堆听着好听的理由,你可真会针对人。”
说罢又看向众人道:“我认为臣子被百姓误会朝廷就该解释清楚,而不是因为说的人多就默认一件错事,长此以往岂不让小人振奋?”
又冲着皇帝道:“陛下,现在除了于大人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说您识人不明,不过于大人要是继续这样胡说那大家才会真的觉得您任命我为官是您的错误,毕竟尚书令这样说谁敢不赞同?”
皇帝点头,是的,他们以前就是这样威胁朕的,只要朕做了让他们不满意的事就是坊间对朕不满,就是朕没有帝王之德,天上的星星多一颗也是朕的错。
于大人一看金铃也给他上高度了且陛下还很赞同的样子赶紧跪下道:“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陛下不要听她胡搅蛮缠。”
金铃插嘴:“他就是这个意思。”
“臣不是,臣也是为了朝廷,人人都像金大人这样以后做官的要出多少不孝之人,臣与金大人往日无怨旧日无仇不至于针对她啊。”
金铃:“瞧大人说的,我可真有本事,以一己之力就能叫天下官员不孝了,你怎么不怕冤枉了我叫天下人以后有冤无处诉。”
于大人此刻真的是有些难受了,他本以为解决一个商户轻而易举,结果这个这么难缠,这位是真什么都敢说,原来他这个尚书令这么好得罪的?这是一点不怕他以后反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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