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兔牙酱
祝好问:“那怎么判断她是心脏病发作死的?”
温珣解释说,正常人的心脏应该跟自己的拳头差不多大,可孟洁的心脏却比她的拳头要大一些,而且肺动脉瓣狭窄,心室很厚。
进行过称重后,也发现她的心脏比正常女性的心脏要重50克左右。
种种迹象表明,孟洁是受到惊吓后诱发了心脏病,导致猝死,然后才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温珣摘下手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总结道:“简单来说,她是被吓死的。”
解剖室的温度本来就低,空气里满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回想起这两天晚上的噩梦以及视频里孟洁诡异的举动,祝好只觉一股寒意窜上颅顶,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听完温珣的分析,秦聿风也为难地啧了一声,抱紧了自己的双臂,沉吟道:“……吓死的?可从监控里看,走廊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啊……我靠!”
他话还没说完,就猝不及防骂出了一句国粹,原来是程述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出现他身后,恶作剧般朝他耳朵吹了口气。
“你有病吧程述?”秦聿风揉着耳朵狠狠骂了一句,对他的称呼都变成了直呼大名。
程述没脸没皮地笑了笑:“怎么,你不会怕鬼吧,秦警官?”
秦聿风没好气:“谁怕鬼了,我这不是……在思考吗?”
程述揽过他的肩膀:“在这儿思考有什么用?走吧,我们再去培训机构逛一圈。”
离开解剖室前,温珣突然叫住了祝好:“祝好,你今天傍晚有时间吗?”
“怎么了?”
温珣弯着眉眼,微微颔首跟她对视:“我妈妈过几天要离开淮江市了,她一直念叨着走之前想跟你一起吃个饭,你今晚不忙的话,我安排一下。”
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你觉得不自在,不去也没关系,我跟她说一声就好了。”
祝好记得温珣说过他母亲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美容整形医师,在国外拥有一家连锁的整形机构,平时工作很忙,很久才有时间回来一趟。
既然是长辈主动开口邀请,不答应就显得有些没礼貌了,况且祝好虽然只在视频通话里跟温珣的母亲见过一面,但无端感觉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略一思忖后,她点了点头:“没问题,那今晚见。”
第154章
孟洁任职的这家舞蹈培训机构在淮江市规模算是比较大的,直接把一整栋三层小楼都租了下来,一楼二楼是舞蹈室,三楼则是办公室和会议室,孟洁的办公室就位于三楼走廊中间段的位置。
从戏剧学院毕业后孟洁就一直在这儿工作,算是老员工了。除了教学之外,还担任教学总监的职务,负责制定教学计划和目标、指导舞蹈教师的教学工作,可以说是这家培训机构的台柱子。
办公室还维持着孟洁去世前的原样,乍一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墙上挂着几张锦旗、奖章,办公桌上除了电脑之外还有几张合照、一个小盆栽、几个玩偶和一个香薰蜡烛。
香薰蜡烛的烛芯周围凹进去一个小坑,是被点燃过的痕迹。
办公室虽然看着凌乱,但显然不是被人翻动的。带滚轮的椅子跟办公桌的距离很远,像是坐在这儿的人看到了什么之后猛然起身,导致椅子在惯性的作用下后移,散落一地的文件显然也是慌乱间被扫落到地上的。
祝好忽然想起秦聿风展示给江绮看的那张纸条,朝他问道:“对了,那张写着‘我回来了’的纸条是怎么一回事?”
秦聿风摇了摇头,告诉她当时那张纸条被揉成一团扔在垃圾桶里,警方询问过培训机构的其他工作人员和孟洁的学生,甚至是她的亲人和朋友,但没有人知道上面的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纸条是谁给她的。
所以现在暂时没办法判断那张纸条究竟指是某人的恶作剧,还是跟孟洁突然发作的心脏病有什么关系。
祝好在办公室里扫视了一圈,又跟着程述和秦聿风来到了走廊。
楼道口在走廊尽头的右侧,跟孟洁的办公室大约有十米的距离。
走廊上只装了一个监控,覆盖范围只有一条直线,而楼道口要在走廊尽头右拐,已经超出了监控画面的范围。
没有监控,也就没办法得知孟洁跑进楼道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沿着孟洁生前最后的路线往返几次后,程述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对楼道口的墙上的几块牌匾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目测了一下角度,朝秦聿风伸出手:“昨晚的监控再给我看看。”
秦聿风不明所以,还是打开平板电脑,点开监控递给他。
画面上,孟洁从办公室出来,一路仓皇失措地跑到了走廊尽头,频频回头往后看。
反复观看几次后,在孟洁即将跑到楼道口时,程述突然摁下暂停键,手指停留在那几块不锈钢牌匾的位置,把画面放到最大——只见在灯光的照射下,牌匾上反射出一个伫立在楼道口的身影。
那道身影虽然有些变形,但依稀能分辨出是一名女子,留着一头长发,身上穿着绿色的运动校服,脑袋低低低垂着。
不过由于牌匾并不像镜子那般清晰,摄像头的像素也有限,没办法分辨出女子的外貌。
——“她以前跟我同一个高中,是一个……已经去世的女孩。”
——“我在梦中突然看清了她的脸,她穿着校服,满脸都是血,就这么死死地盯着我看。”
——“我
回来了。”
江绮说过的话和纸条上的内容交织着在祝好脑海里闪过,一股凉意从脚底板钻进身体,令她陡然之间遍体生寒。
孟洁是受到惊吓后心脏病发作去世的,江绮也总是莫名见到一些诡异的画面,并且频频做噩梦,她们两个人又曾经是同一所高中的学生,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呢?这个穿着校服的身影又该怎么解释,难道真的是鬼魂作祟吗?
程述把平板电脑还给秦聿风:“你让人查一下,七年前江绮和孟洁就读的高中有没有发生过一起学生跳楼自杀的案子。”
秦聿风“嘶”地吸了口气:“不会吧老程,真有鬼啊?怎么那么玄乎。”
程述沉吟片刻,也没办法给出答案,只是摇了摇头:“是人还是鬼……谁知道呢?”
*
离开舞蹈培训机构时,恰好已是傍晚,距离跟温珣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
温珣打来电话说要来接祝好一起过去,但考虑到下班高峰期路上太堵,这一来一回会浪费不少时间,祝好还是拒绝了,说自己打个车过去就好。
挂了电话,她正要抬手拦车,胳膊刚举到半空就被程述一把攥住、压了下去。
他转头问秦聿风:“老秦,你待会儿还有事吗?”
秦聿风:“没,你说的那个女生已经让人去查了,怎么?”
程述:“那就先送她去见家长吧,这个时间不好打车。”
秦聿风一怔:“见家长?”
程述笑了笑:“跟温珣的妈妈一起吃饭,可不就是见家长么?上车吧。”
祝好犹豫了一下,没挪步,总觉得今天的程述贴心得有些可疑——上一回他那么贴心的时候,还是让她带秦聿风去坐云霄飞车。
见她在原地踟蹰不前,程述揿下车窗朝她勾了勾手:“上来啊,愣着干嘛,再不走就迟到了。”
尽管对他持怀疑态度,不过现在正值晚高峰期,路过的出租车几乎都亮起了“满客”的红灯,权衡一番后,祝好还是上了车。
所幸程述还算诚恳,径直开向了餐馆,中途为了避开拥堵路段还绕了段远路,终于在约定的时间赶到了餐馆楼下。
祝好远远就看到温珣站在餐馆门口跟一位女士聊天,那位女士盘着头发,穿着件绛紫色的大衣,十分有气质,应该就是温珣的妈妈。
车刚停稳,祝好就赶紧开门下车,一路小跑来到他们面前,莞尔一笑朝温母打了声招呼:“阿姨好,对不起,路上堵车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我们也刚到。”温珣脸上泛起笑意,介绍道:“妈,这位就是祝好。祝好,这是我妈妈。”
“你就是祝好呀,小姑娘长得可真是精神。”温母拉着祝好的手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笑得合不拢嘴,随后眼神又投向停在路边没开走的车:“车里的两位是?”
祝好回过头,发现程述正趴在车窗上跟他们招手。
奇怪,这家伙平时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热情了。
她随口解释道:“他们都是警局的同事,顺路送我过来的。”
温母面露欣喜:“那不就都是温珣的同事吗?”
温珣脸色微变,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温母就已经走到车旁,向程述和秦聿风发出了邀请:“小伙子,来都来了,一起进去吃个饭吧,阿姨请客。”
副驾驶上的秦聿风干巴巴地笑着挠了挠头:“不了不了,那怎么好意思。”
程述也附和:“就是,多不好意思啊,我们回警局吃外卖就行。”
秦聿风一脸窘迫,看得出来是真的不好意思,可程述那张纯良的笑脸让祝好心生不好的预感,难怪那么贴心要特地把她送过来,敢情是存心来气温珣的。
果不其然,温母一听就急了:“不给阿姨面子是吧?天天吃外卖多不健康,难得大家都在,走走走,一起吃!”
温珣的笑容僵在脸上:“妈,我只订了三个人的位置。”
温母面露不耐:“要个包厢。”
“包厢满了。”
“那就让他们加两张椅子。”
“桌子不够大怎么办?”
“那就换一家店,又不是非得在这儿吃。”
温珣:“……”
他虽然一如既往地笑意盈盈,但镜片后的视线仿佛一把利刃,越过温母的肩膀,与车里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程述目光短兵相接,恨不得把他乱刀砍死在街头。
默了片刻,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妥协了:“行吧,我让他们给我找个包厢。”
这是一家中餐馆,里面的装修自然也以典雅的中式风格为主,随处可见雕刻精美的红木摆件和形态各异的瓷器。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他们坐进了包厢里,温母心情似乎很不错,拿起菜单递给祝好:“祝好,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祝好接过菜单看了一眼,不禁咋舌:这也太贵了吧。
她装模作样地翻了翻,又把菜单还给温母:“阿姨,还是你点吧,我不挑食。”
温母没说什么,点完菜后,让服务员先出去了,高兴地拉着祝好的手,笑眯眯地说:“祝好,我老听温珣提起你,说你漂亮又聪明,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祝好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谦虚地应了句谢谢。
温母又把目光投向乖巧地端坐着的程述和一脸“我为什么会在这儿”的秦聿风:“这两个小伙子也是,长得真精神,体格也棒。”
说完又拍了拍温珣的肩膀:“温珣,你也要多锻炼锻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温珣无奈地给自己正名:“妈,我也经常健身的。”
温母不满意:“你还是太瘦了,多吃点儿肉和蔬菜,别吃那么多甜食。”
“就是,都让你别老吃哈根达斯了,对身体多不好。”程述笑嘻嘻地接过温母的话,又认真地跟她保证:“阿姨,您放心,以后我们去打拳和晨跑一定带上温主任。”
温母点点头,交代道:“阿姨不经常回国,温珣就靠你们照顾了,你们帮我好好监督他。”
程述一本正经地拍了拍胸口:“保证完成任务。”
温母被他逗得合不拢嘴,转头对温珣道:“温珣,你看看人家性格多开朗,你也别老端着,放开点儿。”
温珣笑了笑没说话,看似神色如常,眼底早已燃起滔天的野火,恨不得当场扒开程述的皮,让温母看清他那看似人畜无害的皮囊下是怎样一副虚伪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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