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乙游靠破案系统攻略NPC 第27章

作者:兔牙酱 标签: 系统 现代架空 悬疑推理 穿越重生

  程述“嗯”了一声,拉开驾驶座的门坐进车里,等祝好上了后座,一脚油门把车开进了晚高峰期缓慢流动的车流中。

  他们口中所谓的老地方,是警局附近的一家家常菜馆。

  饭馆面积不大,大堂里也就放得下四五张方桌。

  这时早已过了饭点,食客都散得差不多了,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还在喝酒猜拳。

  老板娘正坐在收银台里点数,看到秦聿风进来,熟稔地打了个招呼:“秦警官刚下班啊?今天吃点什么?”

  秦聿风露出一个标志性的亲切笑容:“厨房里还剩什么就吃什么,来个三菜一汤就行。”

  老板娘应了一声:“没问题,你们先找个包厢坐着等吧,我马上让厨房准备。”

  秦聿风显然已经来过很多次了,轻车熟路找到一间空着的包厢,揿开灯,拉开一张椅子招呼祝好坐下,又用遥控器摁开了空调。

  服务员提着一壶罗汉果走进来,替他们斟上茶水后又退了出去,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秦聿风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转头问程述:“刚刚在吕宏远家转了一圈,你有什么发现吗? ”

  程述终于露出少见的认真神情,手里的筷子一下一下敲着碗边。

  “吕宏远家里大到整体装修风格,小到一个摆件,都是以一个中年男人的审美去布置的,却没有任何一样符合叶怡然这个年龄层的女人喜欢的东西。可以看出在这个家里一切都是吕宏远说了算,她并没有什么话语权。”

  秦聿风点点头,翻阅着手机里警员传过来的资料:“吕宏远今年49岁,叶怡然却只有27岁,他们是在六年前领的结婚证。”

  说完又自言自语似地喃喃:“这样的年龄差,真的有什么共同话题吗?”

  虽然老夫少妻的组合在富人圈里很常见,不过按照年龄推算,叶怡然生下吕可时也只有18岁。

  且不说他们过去是不是真爱,光是从叶怡然雇佣私家侦探跟踪偷拍自己老公这件事来看,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早已破裂了。

  “你们觉得吕宏远的死跟叶怡然有关吗?”祝好忍不住发问。

  秦聿风把玩着手里的空杯子,若有所思:“说不准,虽然叶怡然的表现有些不对劲,但从他们家门口的监控来看,她的确一整天都没有出过门,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

  祝好提出假设:“有没有可能,她不是亲自动手,而是雇了杀手?”

  程述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在我以往接触的那些客户中,夫妻其中一人如果要偷拍对方出轨的证据,多半是为了离婚时争夺抚养权,或者多分点财产。如果吕宏远的死跟她有关,她又何必多此一举雇佣我呢?就不怕我真的拍到什么证据吗?”

  话虽如此,可叶怡然的表现确实存在诸多疑点。

  一般情况下如果家人意外身亡,家属再怎么难过也会先问清楚事情原委。

  可在得知吕宏远的死讯时,她只顾着流眼泪,似乎除了悲伤之外就没有其他情绪了,甚至没有表现出太多震惊,好像十分轻易就接受了这件事。

  祝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总觉得叶怡然跟其他死者家属的反应好像不太一样。”

  程述没有否定她,却突然没头没脑地反问了一句:“你又没经历过,怎么知道其他死者家属会有什么反应?”

  “我——”

  祝好目光颤了一下,没有接话,思绪有些飘忽。

  “怎么了,发什么呆呢?”程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她迅速拉回神思,清了清嗓岔开话题:“对了,我在吕可房间里拿了一幅画。老大,你一研究犯罪心理学的,能看出这张画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说着把画从口袋里拿出来递给程述。

  画面中间是个女孩,但是四肢和身体十分扭曲,眼睛和嘴都涂上了红色的墨水,背景也是由无数凌乱的黑红色线条组成的。

  祝好总觉得这张画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作画风格也完全不符合吕可的年纪。

  程述把画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思忖片刻后,才缓缓道:“虽然犯罪心理学跟心理学还是有区别的,不过从这张画能看出吕可正在承受某种压力和阻力,不敢表达和倾诉自己的情绪,并且十分缺乏安全感。”

  吕可家庭条件优越,童年生活应该无忧无虑才对,可她阴郁的性格和古怪的行为举止,显然与她的实际年龄不太相符。

  会不会是父母关系不合,才对她造成了这样的影响呢?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祝好的思绪,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进来为他们上了菜。

  秦聿风把一双筷子递给她:“别想了,先吃饭吧,等明天温主任做完尸检我们再捋一捋。”

  *

  回到家里刚开门,狮子猫如往常一样无视了祝好,直奔程述而去,竖着尾巴在他脚边转悠。

  把它带回来,又想方设法、忍辱负重把它留在家里的明明是自己。它倒好,只顾着讨好别人,对救命恩人却视而不见。

  祝好把它抱起来一顿狂rua,想到它还没个正式的名儿,愤愤道:“看你这德行,要不就叫你白眼狼吧。”

  给白眼狼添了猫粮,她抱着浴巾和换洗的衣服刚要走进卫生间,就听到程述十分刻意地轻咳了一声。

  “那个,祝好。”

  真稀奇,印象中这还是程述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祝好停住脚步,问道:“怎么了?”

  程述有一下没一下摸着白眼狼的头,顿了顿才道:“今天在饭桌上,我是不是提了什么不该说的事?”

  “啊?”祝好有些茫然。

  “就是……关于受害者家属的那些话,我看你状态好像不太对……”

  他的语气看似漫不经心,但又好像是把每个字都打磨了许久才说出口。

  祝好有些意外他居然会在意这个,飞快打断了他:“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吕可的事,有点走神而已。”

  程述没把这个话题延伸下去,淡淡地“哦”了一声:“那就行。”

  祝好走进卫生间,锁上了门。

  她站在洗手池前面,愣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绪猝不及防跌进了某段经年久远的回忆里,仿佛一瞬间回到了那个闷热黏腻的夏夜——

  那时她还在上高中,晚自习时间的教室十分安静,只有周围的同学窸窸窣窣翻动课本的声响。头顶老旧的风扇吱吱转动,也驱散不掉空气中翻涌的热浪。

  祝好无心钻研那些复杂的数学公式,她把一本阿加莎的推理小说夹在课本里,看得津津有味。正读到紧张的情节时,肩膀突然搭上了一只手,把她吓了个哆嗦。

  她猛然回头,对上了班主任的目光,连忙把小说扔进抽屉里,抓起一本作业本假装用功。

  这一系列动作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祝好如芒刺在背,焦灼地等待着班主任的审判。然而班主任却一反常态没有发火,只是弯下腰来,压低声音道:“祝好,你出来一下,有人找你。”

  她不明所以,放下作业走出教室,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警察问她:“你是祝好吗?”

  祝好懵懂地点了点头,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把自己生平做的所有错事都过了一遍,也没想出警察来找自己的原因。

  警察又问:“祝君安是你父亲吗?”

  祝好心里一突,忐忑道:“是、是的。”

  心里想的却是:糟了,这老头不会犯了什么事儿被抓进局子了吧?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低声道:“很遗憾,祝君安刚才被一名持刀抢劫的歹徒捅伤了,虽然路人把他送进了医院,但因为失血过多,他没能挺过来……”

  陡然之间,她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呼啸着往脑门上涌,周遭的声音仿佛陡然之间消失了,鼓膜里只剩下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声,接着双腿一阵发软。幸亏两个警察眼疾手快将她扶住,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一向严厉的班主任从教室里给她搬了张椅子,她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揪住警察的袖子:“等等,你们是不是认错了,叫祝君安的人虽然不多,但应该也不止我爸一个。”

  “这个点,我爸应该在上班才对啊,怎么会碰到什么抢劫犯呢?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对了,我爸是AB血型的,他右边肩膀上还有一道伤痕,左腿有残疾,你们确认过了吗?”

  “小姑娘,我们是通过他兜里的身份证和手机里的短信才找到你的。他的遗体现在就停放在殡仪馆,你家里还有其他亲属吗?时间方便的话,我们带你去认尸。”

  或许是看她年纪不

  大,警察公事公办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怜悯和同情。

  ……

  至于后来怎么坐上警车,怎么去的殡仪馆,又是怎么在邻居的帮助下操办了父亲的后事,她脑子里就只剩下些零星的片段。

  然而在得知父亲死讯时的震惊、恍然和悲痛,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也还是会在某一瞬间如同破闸的洪水,席卷而来。

第30章

  警局里,一名女警员手持红外线笔站在白板前,正在进行案情讲解。

  “死者吕宏远,49岁,已婚,是宏远建筑器材公司的老板。6月14日下午三点十三分,他从黄金假日大酒店的十八楼坠下,当场身亡。”

  紧接着,红外线笔的红点从白板上吕宏远的证件照移到了一张酒店房间的照片上。

  “根据现场勘查,我们在酒店的窗沿上发现了少量血迹,经过DNA比对属于死者,因此可以确认黄金假日大酒店1808号房就是他坠楼的地点。”

  打着犯罪顾问助理的名义参与警局的专案会议,祝好总有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心虚感。

  她特地选了个离白板最远的位置,聚精会神地听着,还时不时在手里的资料上划重点,认真程度不亚于上学时听老师讲课。

  确切地说,比上学时听老师讲课还要认真。

  她依稀记得上高中时同桌是个学霸,厚镜片之后的双眼无时无刻不在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每当他全神贯注听课做笔记时,祝好却是偷偷在课桌下读推理小说。

  反观坐在她旁边假装低头看卷宗、实则阖眼打盹的程述,俨然就是当初偷摸看小说的自己,而自己则变成了那个勤奋好学的学霸同桌。

  女警员汇报完大致案情,温珣才抱着一沓资料推开会议室的门姗姗来迟。

  秦聿风似乎对他的迟到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对着他抬了抬手:“温主任,来得正好,你说一下尸检的情况。”

  温珣把资料掼在桌上,从里面拿了几张照片贴在白板中央,接过秦聿风递来的红外线笔,语气平和沉稳:“死者吕宏远,身高181公分,体重78千克。死者身上没有抵抗伤和约束伤,血液里也没检测出酒精,至于他生前有没有服用过致人昏迷的药物,还需要提取胃内容物和肝脏进行送检才能知道。”

  “死者颅骨崩裂,枕部脑组织挫碎,头部受损十分严重。另外,他背部皮下有大面积出血,骶椎及四肢有明显骨折,大腿后侧及臀部有线性擦挫伤,符合生前高坠死亡的特点。”

  秦聿风点点头,低头潦草地记录在手中的笔记本上。

  “还有一点——”温珣顿了几秒,抬手扶了下眼镜,接着道:“我们在死者的下|体采集到了一些唾液样本。”

  “唾液?”

  “对,唾液,但没有在数据库中找到匹配的DNA。时间有限,目前得到的结果就这些,等有新的结果出来我再通知你。”

  秦聿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温主任。”

  又转头问其他警员:“酒店的监控排查过了吗?”

  “我们排查了昨天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三点间酒店大堂、电梯以及十八楼走廊的监控,发现了一名可疑人员。”

  坐在右侧的一位瘦高个警员边说边把几张照片分到大家手中:“这是酒店监控拍到的画面。”

  祝好不好意思凑上前,只好拼命抻长脖子张望。

  温珣收拾好桌上的资料,顺手从秦聿风手里抽走一张照片,十分自然地坐在祝好旁边的空位上,把照片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