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兔牙酱
秦聿风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报案的人有嫌疑?”
祝好不敢妄下定论,只是如实说出自己的看法:“根据温主任的尸检结果,死者的死亡时间在昨晚10点左右,而从市区到抛尸地点大概需要四十分钟车程。也就是说,加上把尸体装进行李箱、再拖上车的时间,凶手至少要11点半之后才能完成抛尸。”
“报案人报案的时间是早上7点钟,当时天才刚蒙蒙亮,距离凶手抛尸的时间也不过才七个小时左右,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发现被扔在桥洞下的行李箱,未免太过凑巧了。我不能确定报案人有没有嫌疑,但她或许目睹了凶手抛尸的过程,才能准确地知道具体位置,所以找到她,应该能获得一些线索。”
她刚一收声,会议室里就陷入了沉默。
秦聿风等了片刻,见没人说话,叩了叩桌子问道:“还有人有其他意见吗?”
警员们隐晦地交换着眼神,都只是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假意翻看文件,过了一会儿才陆陆续续摇头。
靠!难怪大家都喜欢看爽文呢,原来这就是打脸的快乐!
秦聿风看向祝好,抿嘴对她笑了笑。
系统响起提示音:“与秦聿风的好感度+5,获得50积分。”
祝好内心暗喜,这50积分跟之前的700多比起来是寒酸了些,但总比没有好,至少在关键时候还能看看剧情回顾什么的。
会议结束前,秦聿风安排了一组人负责查看发现尸体前八小时内出城路口的所有监控,排查可疑车辆;一组人负责走访摸排姚雨欣的社会关系;还有一组人负责查明报案人的信息。
分配完任务,秦聿风合上手里的文件,对着程述一勾手:“老程,辛苦你和祝小姐跟我跑一趟,去姚雨欣家看看。”
*
魅享party娱|乐城附近有一片城中村,这里的房子连甍接栋,建得格外拥挤,房子之间大多只留着一条不超过一米宽的羊肠小道,而且里面堆满杂物。
这些房子多是自建房,最多只有六层楼,因为超过六层就必须安装电梯了。房主把每一层都分成了五六个单间,分别出租给附近的外来务工人员,争取利益最大化。
姚雨欣就住在这样的地方,房租带水电费只要一千块钱出头,她住的那间房在六楼的走廊尽头,有的人嫌晦气,不好租出去,房东就便宜了一百块钱租给了姚雨欣。
秦聿风问前来开门的房东:“她当初是一个人来签的租房合同吗?”
房东大妈在一大串钥匙里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姚雨欣房间的那一把,听他这么问,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烦:“警察同志,我这栋房子有差不多四十户租户呢,这么多人,我哪儿记得住……哎,找到了。”
她用钥匙开了门,略带嫌弃地哀叹
一声:“唉,这个房间将来怕是更不好租出去啰。”
这个不足十平米的房间几乎见不到阳光,有一股子潮湿的霉味。房间的三分之一划分出一个卫生间和一个简易的厨房,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沙发和一个简易的衣柜。
厨房里没有锅碗瓢盆,而是放了一面小小的梳妆镜和若干廉价且颜色浮夸的化妆品,俨然被姚雨欣当成了梳妆打扮的地方。
衣柜里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多是做工粗糙的蕾丝吊带短裙和情趣内衣。
祝好拉开床头柜,里面放着几个散装的避孕套和一张被揉成团的纸,她把纸展开,发现是一张药店的小票,时间是半个月之前。
秦聿风接过那张小票看了一眼:“生理盐水、纱布、烫伤膏……她是有哪儿被烫伤了吗?”
程述说:“回去让温主任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他们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这里虽然略显凌乱,但并没有发现打斗痕迹,说明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从房间出来,穿过狭长阴暗的走廊时,秦聿风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一阵,嗯了几声后把手机放回兜里,捏了捏程述的肩膀,笑道:“技术部查了报案人的电话,是个虚拟号码,无法定位。”
又接着道:“怎么报个案还那么遮遮掩掩呢,有点儿意思啊,老程。”
程述没搭话,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摆出一副“我早就说了”的表情。
走到楼梯拐角处,他们与一个染着黄头发的人擦肩而过,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诶,程哥?”
第61章
程述回过头,视线在对方身上打了个转,皱了皱眉,一脸的“这家伙是谁啊”。
“我啊,您不记得我了?”黄毛激动地伸出一只手指猛戳自己的胸口,试图勾起他的回忆:“上回,满哥那台球厅,我们见过。”
程述略微思索了一下,仍是一脸茫然,祝好忍不住小声提醒他:“就是被你摁在地上揍的那个。”
黄毛连连点头,谄媚地笑道:“对对对,就是我,当时我那胳膊疼了一星期呢。”
程述哦了一声:“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刘——”
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黄毛满怀期待的脸上,试探道:“二狗?”
黄毛一拍大腿,纠正他:“二虎,刘二虎,猛虎下山的虎!”
“哦,刘二虎,你来这儿干嘛?”
刘二虎抬手往上一指:“我就住这儿。”
祝好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了眼:“你住这儿?几楼?”
“五楼。”
“那你认识六楼的姚雨欣吗?”
“姚雨欣?”刘二虎挠着下巴想了想:“谁啊,不认识。”
程述向秦聿风勾了勾两只手指,秦聿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姚雨欣的照片递给他。
刘二虎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恍然道:“这不是小妖精嘛!不化妆我差点儿认不出来。她我当然认得,不仅认得,我还摸过——”
他瞥了祝好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
程述把手机还给秦聿风,张开手臂把刘二虎的脑袋往胳膊里一夹,朝楼上扬了扬下巴:“走,上你那儿坐坐。”
刘二虎艰难地仰头看他,一脸为难:“我那儿?不、不好吧,我那儿乱七八糟的,还没收拾过呢。”
“乱就乱吧,我又不是去做客的。”程述用大拇指指了指秦聿风:“我这位兄弟,刑警队的,想跟你打听一下姚——小妖精的事儿。”
说完也不管刘二虎答不答应,夹着他的脑袋就往楼上走去。刘二虎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只得歪着身子,艰难地跟紧他的步伐。
上了五楼,穿过同样狭长阴暗的走廊,刘二虎领着他们在一个房间前面停下,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门刚推开一条缝隙,一股过期食物发酵的酸味混合着浓重的体味就迫不及待从门缝中钻出来,祝好忍不住捏紧鼻子,嫌弃地皱了皱眉。
刘二虎尴尬地干笑了一下:“我就说嘛,我这儿乱七八糟的。你们等等,我收拾一下。”
说完率先冲进屋子里,手臂一挥,把沙发上堆着的臭袜子、脏衣服和食品包装袋全都推到地上,然后用脚扒拉到角落里,又打开窗子让空气流通,这才招呼他们:“进来吧。”
程述也不客气,径直走进屋里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从桌上拿起一本印刷劣质的色情杂志,抖掉上面的瓜子壳,随手翻看起来。
屋里能坐的地儿除了那张单人沙发外,就只剩角落里的一张床,祝好实在不想触碰床上那张包浆的床单,只好靠墙站着。
刘二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盒,抖出一根递给秦聿风:“警察叔叔,抽烟。”
秦聿风摆手拒绝:“不用。”
他又把烟盒递到程述面前:“程哥,抽烟。”
程述漫不经心地翻着杂志,摇了摇头:“我不抽烟,有水吗?”
“有的有的。”
茶几底下有一大堆矿泉水瓶,刘二虎猫着腰逐个拿起来摇一摇,掂一掂,半天后才站起身,手上拿了两瓶水,又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有些为难:“只有两瓶没开过的,不好意思啊。”
靠着程述坐在沙发扶手上的秦聿风摆了摆手:“我不喝了,你给他们吧。”
刘二虎又把水递给祝好:“嫂子,喝水。”
祝好看着他那黑黢黢的指甲缝,撇了撇嘴:“别叫我嫂子,我不是你嫂子。我不喝,你自己喝吧。”
程述倒是一点儿也不嫌弃,合上杂志扔到一边,接过水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才指了指那张床:“坐吧,谈事儿。”
刘二虎规规矩矩地在床边坐下,挠了挠脑袋,问道:“你们想打听啥?”
秦聿风也不绕弯子:“你跟姚雨欣很熟吗?”
“还行吧,她在那个魅享party上班,说白了就是陪酒的,小妖精是她给自己起的艺名,我跟满哥去玩的时候偶尔会点到她。”说到这里,刘二虎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问:“她犯什么事儿了?”
程述把玩着秦聿风外套上的装饰扣,不耐烦地斜了他一眼:“这你就别管了,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
刘二虎耷眉臊眼地哦了一声。
秦聿风又问:“你知道她跟什么人有过矛盾吗?”
刘二虎双手撑在膝盖上,垂头回忆片刻:“矛盾……她平时说话声音很甜,人也挺温柔的,不过大概半个月前,她在娱|乐城跟人打了一架。”
“跟谁?”
“也是个陪酒女,好像还闹到了派出所。”
“因为什么原因吵的?”
刘二虎手一挥,俨然一副在夜场混迹多年的模样:“嗐,那些女的吵架还能为什么,无非就是谁抢了谁的业绩啊,谁把谁的相好给睡了之类的呗。不过要说具体原因,我还真不太清楚。”
秦聿风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眼屏幕,对程述使了个眼色,转身开门出了走廊。
程述接着问:“你知道姚雨欣一个月大概能挣多少吗?”
刘二虎想了想,给不出确切的答案,只说:“反正不少,她长得漂亮,一个月出台十来次是没问题的,加上陪酒和客人塞给的小费,就算要给娱|乐城抽成,也能有个六七千块钱吧。”
祝好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一个月挣六七千块钱不算少了,姚雨欣却住在城中村最便宜的房子里,用着廉价的化妆品,衣服也全是地摊货,那她挣来的钱都花到哪儿去了?
刘二虎说:“我有一回在楼下吃宵夜碰到过她,跟她聊了几句,她说她的的钱大部分都寄回家里了。”
“她爸妈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们老家那儿做这个的人多了去了。”
祝好听得有些不是滋味:“那她们是自愿的吗?”
刘二虎夸张地“嗐”了一声:“
嫂子,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咱淮江市是法治社会,她们要不愿意,谁能强迫她们啊。这些女的恨不得多点客人呢,陪酒一晚上才一百,出台一次就能赚三百五百,我要是女的,我都想干这行。”
他越说越兴奋,直到祝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讷讷地收声。
秦聿风推门走进屋里,欠身在程述耳边低语几句,程述紧皱双眉,起身走到刘二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二狗——”
刘二虎纠正:“二虎,猛虎下山的虎。”
程述敷衍地哦了一声,自动忽略了他的话,问道:“二狗,你知道姚雨欣有个男朋友吗?”
刘二虎答得爽快又笃定:“知道,那个男的是娱|乐城里看场子的,刚来没多久,不像什么好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有一回我听到他们在楼道里吵架来着,那男的还扇了她一耳光。”
顿了一下,又说:“有一回,满哥请我们去KTV,我正好点了她,看到她胳膊和腿上有好多淤青,像是被人打的,我猜就是那个男的干的。”
程述问:“你不英雄救美?”
他缩了缩肩膀,嘟囔道:“我、我哪儿敢啊?那男的高高壮壮,比你还高出一个头,我在他面前就跟个小鸡架子似的,一推就散架了。”
“那你知道那个男的住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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