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凌
“有的，妈早就晒了一些萝卜干。”张文道，“家里不缺的就是萝卜干。现在条件好了，家里也就不用总吃萝卜干。不像是以前，家里动不动就说萝卜干，吃咸菜，萝卜上面的菜叶子都拿来做酸菜。”
胖嫂特别会做酸菜、咸菜，哦，还有咸鸭蛋。咸鸭蛋贵一些，胖嫂做的不多，有时候还是家里几个人吃一个咸鸭蛋。胖嫂十分节俭，她让家里的其他人也节俭一点，孩子长身体的时候，胖嫂还是有买一些肉。
当时，宋凤兰来随军后，她家比较经常吃肉。除了宋凤兰夫妻自己买的，相关部门还有送过来一些肉，苏夫人另外也有买肉。苏教授经常在研究所的食堂吃饭，苏夫人手里有不少票，没有都寄给儿女，在苏夫人带着秦梓航的时候就有多买。
秦梓航来南城的时候还有去看苏教授夫妻，买了不少东西过去。秦梓航还记得苏夫人，苏夫人对秦梓航非常好，她把秦梓航当成亲孙子在照顾。
“那都是以前了。”张小虎道。
“现在还有做。”张文道，“妈说多做一点，还能当配菜。”
“你跟大嫂平时没有住在这边，妈是把这些菜当配菜，还是当主菜，那就不知道了。”张小虎道，“这几年，爸妈为了还钱，一定都比较辛苦。”
“还钱，哪里能不辛苦。都是省吃俭用的，这才能多省下一些钱。好在我们都不用再找爸妈要钱，爸妈还能多省下一些钱还钱。”张文道，“爸妈不容易。”
“嗯。”张文点头，他都知道的。
“要是有需要，以后就告诉我。”张小虎道，“等我毕业之后，我会努力赚钱。”
“你赚钱是你的。”张文道，“我们争取不麻烦到你。你要是有钱，给爸妈寄一点就成。我跟你大嫂有稳定的工作，不用你操心太多。”
张文没有想着从张小虎手里多借钱，目前，张文夫妻手里的钱还够花，没有想着非得借钱。等钱不够花的时候，那个时候就可以找张小虎借点钱，当然，也是得还的。
“好吧。”张小虎道。
“妈呢，她知道秦梓航硕博连读，她就担心你。”张文道，“你跟梓航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你们……”
“我不只是跟梓航一起长大，还跟很多人一起长大。”张小虎道，“我的一些同学没有考上高中，考上高中的没有考上大学。哪里可能大家都如意顺心的，还是有人混得不好的。哥，你们都不用担心我，我没有要跟梓航比。”
张小虎见这些人都这么担心他，心里暖暖的，“要是我成绩好，我就去读研了，读研以后，出路更多。可惜啊，我成绩不好。要是没有梓航，哥，我就跟你一样，不，也许混得比你还要差！”
张小虎说的是实话，他小时候比他哥调皮多了，还不愿意好好学习。一开始，张小虎跟秦梓航玩的时候，他还不爱学习。等秦梓航回去首都之后，张小虎也想去首都，他更加努力。当张小虎初中成绩有点要掉落的迹象，宋凤兰又邀请张小虎去首都，拉了张小虎一把，把张小虎又挽救回来。
“要是妈想不开，你跟妈说说。我都已经跟她说过了，妈就是喜欢钻牛角尖。”张小虎道，“我到了大学之后就明白了，强中自有强中手，千万别太过高估自己。太高估自己，太看得起自己，就是要倒霉的。”
“在大学里面受到打击了？”张文问。
“哪里可能不受打击，别人分数能考得特别高，我想要及格都不容易。”张小虎道，“被打击的次数多了，我想着我就不读研了，真的拼不过。不是说我给自己加油鼓劲儿就可以的，我跟梓航是朋友不错，不代表我所有的东西都要向他靠齐。我跟梓航说，他也没有说我的不是，他说现在本科毕业还是能找到好工作的，说我以后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秦梓航从来没有打压过张小虎，没有因为张小虎成绩差，所以秦梓航就不跟张小虎玩。张小虎还是很喜欢这样的秦梓航，拥有这样的朋友是他这一生之中最大的幸事。
“你们感情好。”张文道。
“感情好，也不能得寸进尺。”张小虎道。
“嗯，是。”张文点点头。
兄弟两个人洗萝卜切萝卜，一下子就晒了很多萝卜条。
当张文的妻子林佳佳过来的时候，她看到筛子上都放着萝卜。
“别人在杀鸡杀鸭，你们在切萝卜。”林佳佳感慨，“你们就不怕人家放鞭炮，到时候都是灰尘吗？”
“没事，到时候放在家里。”张文道。
“放在家里，就不怕萝卜发霉吗？”林佳佳道，“妈不让你们干，你们非得要干。过年头几天，那些人总是怕鞭炮，灰尘太多了。不行的话，到时候就得用炭火烘干了。”
林佳佳想男人做事情就是不会想到那些事情，这些人以为他们帮助家里做了事情，但是还是做得不够好。
“是我想要切的。”张小虎举手，“我想着我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想着给家里多做一点事情。”
“不用切了。”林佳佳道，“其他的先放着，先晒这几筛子就够了。”
张小虎没有敢再切萝卜，他看向他大哥，他大哥当时怎么不说。张文抬头看天，他那不是看着他弟弟干得很起劲儿，他就跟弟弟一起干，一下子就洗了太多的萝卜。
到除夕那一天，范雅妮都还很忙，很多人从他们家买饼干之类的，还有其他的糕点。除夕的上午，范雅妮都还在交货，附近的邻居陆陆续续让家里的孩子过去拿东西。
今年又是赚了很多钱的一年，范雅妮很开心。站在时代的风口上，赚钱容易多了，这就是范雅妮的想法。还是得看个人能不能把握住时代的浪潮，把握不住，钱到眼前了，都抓不住。
范雅妮心情好，做事情都还在哼着歌。家里赚钱，到时候买房子，至于多开奶茶店，那还是算了。范雅妮知道自己管理几家奶茶店还行，多管几家就不行了，让其他人管，别人偷工减料，各种事情，那对奶茶店都很伤。
能再活一次，能过得如意舒心，这就够了。
范雅妮把日子过得这么好，郭鹏那边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范雅妮赚钱多买房子，郭鹏买不了那么多房子。
有人私底下问郭鹏后悔不后悔，要是郭鹏娶了范雅妮，郭鹏可以直接当大老板，哪里要去当保安给人看大门。郭鹏哪里能说自己后悔，只能说不后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
实际上，郭鹏早就后悔了，可后悔没有用，这日子还得过下去。范雅妮跟郭鹏不可能，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
郭鹏还让人不要说，说会影响范雅妮。
除夕夜，郭家人又聚在一起吃年夜饭，范雅妮倒是没有带着家里人过去了。那些孩子长大了，人多了，也拥挤，倒不如在自己家吃年夜饭。倒不如范雅妮跟郭家人不和，而是时间长了，分开一点比较好，等过完年走亲戚的时候再一起吃，那也来得及。
郭芙蓉待在范雅妮的家里吃年夜饭，范雅妮没有让郭芙蓉去郭家吃年夜饭，那不合适。郭父等人都不想见到郭芙蓉的，他们只是没有开口说出来，范雅妮知道，郭芙蓉也知道。
范雅妮还有给郭芙蓉买了新衣服，郭芙蓉的衣服不少，还挺多的。郭芙蓉的鞋子、袜子之类
的，还有小内衣，都是范雅妮给郭芙蓉准备的，各种事情，都还需要范雅妮安排。
在郭芙蓉的事情上，范雅妮比较用心。寄人篱下的孩子本身就比较敏感，范雅妮又不差那点钱，她自然把人照顾得妥妥当当的。
这一年的年夜饭，宋凤兰一家三口在家里吃，没有去宋家吃。
宋恒跟女朋友订婚了，女朋友不是首都人，过年就在宋家那边过。宋恒跟他女朋友也快要结婚，女方那边对宋家自然是很满意的，宋家给的彩礼也不低。宋恒的女朋友跟他一样都是清北的，两个人都是能耐人。
而宋恒的妹妹去当老师了，在一所知名的高中当老师。宋大哥对两个儿女十分满意，这样的安排无疑是最好的。
宋三姑姑来宋凤兰的家里过年，宋母的意思是让宋三姑姑去她那边。宋三姑姑想了想，她还是来宋凤兰这边，宋凤兰也有叫她过来过年。宋母的三个儿女都没有忽略宋三姑姑，宋三姑姑一个人过年太过孤单，他们都有叫宋三姑姑一起过年的。
吃过年夜饭，大家一起唠嗑。
宋三姑姑感慨，“梓航一下子都这么大了，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是要读小学五年级了。”
那个时候，宋凤兰从南城调到首都，宋三姑姑这才见到了秦梓航。
“时间过得就是特别快的。”宋凤兰道，“感觉睁眼闭眼，时间就过去了。”
“梓航是不是到了可以找女朋友的年纪了？”宋三姑姑道。
“随便他，他要是找女朋友，他就找。”宋凤兰道。
“你就不怕他找一个不好的女朋友？”宋三姑姑问。
“不怕！”宋凤兰道，“那是他的女朋友，又不是我的女朋友。实在不行，我就当没有生过他这个儿子。”
“妈，您就这么不看好我吗？”秦梓航问。
“不是不看好，我是想你的脑子应该没有那么差劲儿，找一个混球回来。”宋凤兰道，“真要那样，我们可不就得让你滚蛋，你有多远滚多远。”
宋凤兰才不想面对那些糟心的事情，对待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那也得快刀斩乱麻，至于要不要抱孙子孙女，这没有多大的意义。不抱，也没有关系，宋凤兰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
“行吧，我不可能就那样滚蛋的。”秦梓航道，“我可没有那么蠢。”
自打秦梓航早年被人骗过后，他现在对那些男男女女都格外注意，就算有人跟他表白，他都得想想人家是真的喜欢他，还是为了别的东西。秦梓航可不想再一次被骗，被骗是小，就怕一不小心泄露机密，那才是最为严重的事情。
“妈。”秦梓航道，“我导师还开玩笑说，说可以让您帮我看看论文，说通讯作者可以挂您，不是非得是他。我说不行，要是写您的话，指不定别人还当论文是您写的。”
“不会！”宋凤兰道，“别人不会把你的论文当成我的。”
“也是，我可没有您那么强。”秦梓航道，“我后面又想想，是不是导师觉得我不够好，怕我丢他的脸？”
“……”宋凤兰嘴角微扯，“可能你导师只是单纯地嫌弃麻烦。”
当导师的要做很多事情，要看学生的论文，自己还得做实验得有实验成功出来。导师也是很辛苦的，不是说导师轻轻松松就能赚到那些钱。
宋凤兰出的论文少，有些内容不能发表论文出去，那是机密。跟学校里的一些教授相比，宋凤兰的论文不算多的。好在宋凤兰的能力摆放在那边，谁都不能说宋凤兰的论文上。评职称的时候，学校对宋凤兰的要求也不是一眼一板的。
多的是学校想要宋凤兰过去的，宋凤兰待在首都航空大学，校长特别高兴。
“就你们，还无法在学术上给你们的导师造成威胁，就是一不留神就让你们的导师丢脸了。”宋凤兰道，“发表论文的时候，先让导师看，特别是要挂导师名字的时候。”
宋凤兰也是那么跟学生说的，别为了给她所谓的惊喜，他们就擅自把她的名字挂上去。真要是那样的话，她看了论文，觉得论文不合格，她会要求撤稿，那些学生发了论文都等于白发论文。要是没有写她的名字，他们要发也就发了，发了之后，千万别说导师是她。
有的学生总觉得他们自己很牛逼，他们写出来的东西很厉害，实际上，别人早就写过了，还有就是里面可能存在很大的问题。
“就知道是这样。”秦梓航道，“妈，我写论文，要给您看吗？”
“都行。”宋凤兰道，“不过你有导师，还是得看看你的导师，你有师门的，不是没有。”
宋凤兰又不是跟人换着教导学生的，秦梓航什么时候跟宋凤兰学习都可以，他还是得跟他的导师多学学，集他人所长。
“梓航读研读博，就需要更多论文吧。”宋三姑姑道。
“是，要毕业有要求。”秦梓航道，“我想毕业以后留校，跟我妈妈一样在研究所工作。从目前来看，应该是可以的。”
“那你就努力，别到时候又不可以了。”宋三姑姑道，“努力一点，这日子才能过得更好。”
“明白。”秦梓航道，“小虎哥他等春招，他直接工作。”
“你跟你妈妈这样最好。”宋三姑姑道，“你妈妈厉害。”
“姑婆，您也很厉害啊。”秦梓航道，“您拍的电视剧还获奖了。”
“哪里，哪里。”宋三姑姑笑着道，“那都是大家的辛劳。”
宋三姑姑跟朋友们一起磨剧本，一起拍摄。有个别人靠着他们拍的情景剧有了一口饭吃，不至于没有工作。他们有的人还有去拍别的电视剧，虽然不是特别出名，但是好歹能赚一些钱。
那些朋友们都很感谢宋三姑姑，说宋三姑姑帮衬了他们。一开始没有赚钱的时候，大家当作兴趣爱好，赚钱之后，宋三姑姑有分钱给那些人，还有留一些钱下来，拍其他的电视剧需要。
宋三姑姑成立了一家公司，主要就是拍摄情景剧，还有知青下乡返城之类的电视剧。宋三姑姑没有去拍古装剧，古装剧需要懂得礼仪规矩，还有很多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宋三姑姑是有一定的文化，这不代表她就懂得所有的。
宋三姑姑又这个年纪了，就不去碰触那些更加复杂的内容。
“没有大家的努力，也就不可能获奖。”宋三姑姑道，“这一部剧还是不错的，不断拍下来，都是原班人马。其他人要加起来，还得经过投票，得有剧情。”
这一部很赚钱，很多人都想进来，甚至还有一些愿意带资进组。
宋三姑姑没有答应，如果他们缺钱的话，他们可能就答应了。但是他们不缺这些钱，拍摄的成本又不是特别高，宋三姑姑的公司账目上还有不少钱。首都电视台那边订了电视剧，也会付一部分钱，其他一些电视台重播的时候也有给钱。
“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宋三姑姑道。
“那就好。”宋凤兰道，“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最为重要。不喜欢的，强迫自己做，怎么都没有用。”
“红薯烤好了。”秦一舟端着一盘子的烤红薯过来，这些红薯个头不大，冒着香气，“这一次的红薯比较甜。”
“你先吃了？”宋凤兰问。
“前两天，不是蒸过了吗？”秦一舟道。
“对哦。”宋凤兰差点都忘了。
“姑婆，您吃。”秦梓航递给宋三姑姑一个烤红薯。
“我吃一个小一点的。”宋三姑姑道，“梓航，你还是这么喜欢吃烤红薯。”
“还行。”秦梓航道，“小时候的味道。”
秦梓航拿了一个小勺子给宋三姑姑，也给了他妈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