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红笙
不过这波潘玉莲属实是跟空气在斗智斗勇了。
这会儿她的身旁没人
下了那道旨意的明崇帝早早准备‘善后一条龙’去了,倒是听梅听见动静先走了进来。
“娘娘。”
听梅端着燕窝秋梨汤送了过去,:“如今炭火预备着,殿内干燥了些,您先喝些汤润润嗓子。”
潘玉莲自己坐起接了过来,一气喝了小半碗。
待解了口渴,潘玉莲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她看着听梅,问道:“那些罗汉果和枇杷膏给慈宁宫送去了吗?”
“是,已经送过去了。”
听梅笑道:“按着娘娘的吩咐,昨个儿就送过去了。”
“那就好。”
看潘玉莲暂时还没有起身的打算,听梅服侍着潘玉莲漱口净面后又扶着她躺了回去。
昨个儿潘玉莲在长信宫里折腾了那么一出,听梅自然是知道为着什么,因而她这会儿给潘玉莲盖好锦被后,就说起了这事的后续。
“娘娘,陛下以大不敬为由处置了齐王府。”
大不敬?
潘玉莲摸着珍珠的手一顿。
明崇帝这次做的比她想的还要直接,也确实比她预期中的更……狠了点。
再一听还有其他王府里的人上赶着给她送赔礼的事。
“我这可真成名副其实的爱妃了?”
听梅闻言都略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潘玉莲——
娘娘您莫不是现在才反应过来???
您是陛下宠妃的事,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宫中上下,早就人尽皆知啊。
看着听梅的眼神,潘玉莲摇摇头笑了起来,“我倒也不是那么个意思……”
就是吧,这大半个月里前前后后,不离左右的紧紧跟着明崇帝这么久,又被他堪称是耐心的手把手亲自带着‘传道受业解惑’……
不管什么人,多多少少也得开点窍,抿出点滋味。
潘玉莲咂了咂嘴。
她捏着自己下巴认真的道:“这是在‘杀鸡儆猴’呢。”
“你说皇帝心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单纯为着她……?
不像。
都说破锅配破盖。
潘玉莲自己的‘虚情假意’里猛猛掺水,明崇帝的情意也永远不会纯粹。
这辈子,他所有情感都已经同朝政和无休止的算计死死掺杂在了一起,是真正刻入血髓,分不开的那种。
对此,潘玉莲接受良好,甚至举双手双脚的赞同。
废话。
偶尔‘舔一舔’情趣,那是甜蜜蜜哄人高兴的滋味,但光有情情爱爱的那是个什么玩意?
皇帝陛下的宠妃……这个名头可比单纯的美人,甚至是什么天下第一美人这类名号带劲和刺激的多了。
潘玉莲她生的这般模样,要是皇帝一点也不顶用,她能沦落到什么下场?
能求速死那都是好的。
尽管潘玉莲已经三番两次的提醒过,但她和明崇帝的‘帝王宠妃甜蜜恋’这长信宫里哪个不磕的上头?
听梅也不例外。
当然,她现在‘磕糖’归‘磕糖’,却也绝对不会将再这感情代入正事。
听着潘玉莲的话,听梅也认真的琢磨了起来,:“娘娘,齐老王妃可是闻家的人,陛下之前又被请去了慈宁宫……只怕和这事也脱不了
干系。”
哦,是,这老太太的来头还挺大,这又得扯到了太后娘娘和闻家。
潘玉莲眼冒金星的揉了揉脑袋,连连道:“算了,算了,不想了。”
“这两日我休息就不费这精神了。”
“皇帝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只要他没有搞砸事,牵连到我就行了。”
忙忙碌碌几日的潘玉莲只想躺平,好好养养精神,却不想又有各种有意登长信宫宫门的人。
要说现在什么人最烦?
就是有意那个位置的人以及他身边的拥趸者。
这些拥趸者甚至心思更细,也更难缠。
一句话能一点点的拆出十八个意思。
潘玉莲最不耐烦这些,有意想寻个什么身体不适的托词吧,偏皇帝又歇在了长信宫。
难不成说她身子不爽利是因为她和皇帝……这话,呵呵,潘玉莲都顶不住。
最后潘玉莲逃去了坤宁宫躲清净。
……
坤宁宫
“皇后娘娘。”
“娘娘。”
看潘玉莲神情雀跃,眼睛亮晶晶的自己亲手捧着个什么礼匣进来,薄皇后提着笔的手一顿,笑道:“庄妃啊。”
“你这不年不节的忽然惦记着给本宫送礼……本宫怎么觉得这背后凉飕飕的呢。”
说着,薄皇后还一本正经的板起了脸,:“说吧,可是又惹了什么祸了?”
“瞧娘娘您这话说的。”
潘玉莲捧着匣子放在了薄皇后的面前。
她凑过去毫不脸红的说道:“明明在这宫里,嫔妾最是乖巧听话,柔善温婉,谦虚有礼……好端端的哪里能闯出什么祸来?”
这话听的薄皇后摇摇头笑了起来。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潘玉莲的脸,:“本宫看你这脸皮,倒是比那桐台都厚。”
潘玉莲的一脸可怜样。
她夹着嗓子细声细气,委屈巴巴的道:“还不是看皇后娘娘您辛苦,这不,一收到好东西,嫔妾就巴巴的惦记着给您送过来了。”
正端着脸色的薄皇后看着潘玉莲,小可怜样的潘玉莲也看着薄皇后。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绷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知道你最乖了。”
薄皇后笑着摸了摸潘玉莲的头,随后拉着她一道坐下了。
小厨房的人照例为潘玉莲送上了茶点。
薄皇后也直接伸手打开礼匣看了看,却见里头是个鹭鸶沉香枕。
这东西……看的薄皇后心中倏地酸软了一下。
为着她浅眠的事,潘玉莲着实费心了,甚至更是半点也不忌讳,以自己难以安眠为由四处搜寻用得上的物件。
看着薄皇后的神情,端着茶点的潘玉莲连忙岔开了话题,说起了齐王府的事。
而对潘玉莲自己想躲到坤宁宫的事……薄皇后很是赞同。
宠妃——这个名头风光又危险。
特别是搅合进宗亲藩王,皇权争斗中的时候。
对潘玉莲,薄皇后说自己毫无私心也是不可能的。
但她确实一直觉得潘玉莲就像是站在琉璃盏上的‘玉人’。
看着是被皇帝捧在掌心,华光万千,光彩夺目,实际上就是空荡荡的站在悬崖边上,风一吹,‘啪’的一声就碎了。
明崇帝这份宠爱……薄皇后不做评价。
她只说君恩如流水,帝王更薄情。
将来一旦皇帝翻脸,从前他那些宠爱之下的辉光都会霎时化成万千利刃刺向潘玉莲。
刀刀见血,毫不留情。
这世上的一切,细水长流才是正理。
可问题是——薄皇后拦不住。
她既拦不住‘情意绵绵’的潘玉莲,也拦不住‘放纵私情’的明崇帝。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人情浓时揣着‘伤人伤己’的危险,义无反顾的双向奔赴。
“娘娘,您尝尝这个,不是很甜。”
看着情不自禁又开始忧心忡忡看着她的薄皇后,潘玉莲笑着夹起了一块云茶酥放在了薄皇后手旁的小碟中。
“不瞒娘娘,从前嫔妾还在府里的时候,平日里就连想吃块点心,都要抠抠搜搜的算个半天,多花些月例银子就肉疼……”
“如今的日子,嫔妾从前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