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红笙
珍珠又舔了舔小爪子,随后就睁着那双蓝汪汪的眼睛,仰着小脑袋看着明崇帝。
这个姿势……
明崇帝看了眼潘玉莲,眉眼里噙了点笑意。
他朝着珍珠伸手。
珍珠歪着头看了看明崇帝两眼。
似乎是认出了这个常来长信宫的‘两脚兽’,便又上前两步嗅了嗅指尖,最后还蹭了蹭明崇帝的手。
……
‘呼噜——呼噜——’
睡得迷迷糊糊的潘玉莲好像听见了珍珠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
怀里,却摸了个空。
潘玉莲一惊,连忙睁开眼,却见一旁坐着个人影。
那道月白色的流云广袖搭在榻上,而他的腿上卧着一只猫。
潘玉莲看看明崇帝,又看看他手上的猫……
很快,她就露出一个很是谄媚的笑来,:“陛下。”
明崇帝看了眼潘玉莲,垂眸将按在膝上的猫又被从头到尾揉了一遍。
原本还乖乖让摸的珍珠见着潘玉莲醒了,忙不迭的要往她的身边去。
明崇帝抬了抬手,珍珠就‘喵喵’叫着钻进了潘玉莲的怀里。
自传出陛下不喜欢猫之后,宫中就许久没人养过猫了。
潘玉莲养着珍珠这事不能说瞒的滴水不漏吧,却一直没让明崇帝和猫碰过面。
不想今日,正正好被明崇帝逮了个正着。
“宫中倒是许久没有人养过狸奴了。”
早就被‘漂亮喵喵’俘获的潘玉莲哪里舍得将珍珠送走。
听见明崇帝这么说,她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猫,:“陛下……”
明崇帝的两只手搭在膝上,他就这样好整以暇的看着潘玉莲——
窗外的春光透过窗棂时只剩下了斑驳的光影,裹着明珠映出一块块的光晕。
睡得染着胭脂红的脸上有对和明珠一样蕴着光的眼睛,清亮的透着琥珀色。
此刻这张漂亮的发晕的脸就凑在了那对蓝汪汪的眼睛旁——
一猫一人齐齐望过来:“喵——?”
明崇帝的手动了动。
这一瞬间甚至忽然冒出来的那点想咬什么的冲动叫明崇的自己都愣了愣。
什么“心如古井”、“水波不兴”、兴致缺缺间的‘索然无味’……自沾着眼前这人后,都统统被搅了个稀巴烂。
瞧着她,你总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体验。
“老实点。”
“哦。”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又不老实了,但觑着明崇帝的神色,潘玉莲没争辩。
她抱着猫,一人一猫显得格外老实的双双垂下了头。
真是……
总有办法叫人心里倏地就软了下来。
明崇帝摇摇头,噙着笑的眼神也不由的软了下来,:“这么喜欢,那就养着吧。”
潘玉莲一瞬就笑着起来。
她兴高采烈的道:“谢陛下!”
“给它起了什么名?”
“珍珠。”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明崇帝点点头,:“倒也合适。”
如今珍珠过了明路,往后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潘玉莲高兴的撸了撸猫,而明崇帝则伸手摸了摸潘玉莲的膝盖,说起了今日来的目的。
“皇后说你也要去参加亲蚕礼。”
“那处先蚕坛不在宫内,而是设在宫外的北郊。”
“从宫中出行后一切从简,以祭礼为重,除了要再三祭拜,翌日还要去祭田里采桑……”
潘玉莲微微仰着头,瞧着看着关心她身体的明崇帝。
在进行看似成功的‘戒断’后,明崇帝和潘玉莲的关系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这个阶段潘玉莲也说不上是个什么具体的名称。
毕竟人的感情,哪里总是能分毫不差得描述清楚呢。
但若要她挑个不怎么完美的类比却不难——
应该说,如今的明崇帝,把她当做了‘所有物’。
潘玉莲觉得这事一点都不难理解。
毕竟弄死她又舍不得。
偏偏又不愿意失控。
因而直接把她当做属于他的‘东西’。
这种掌控之内的感觉会让失控的危机感降到最低。
当然了,“好处”也有——
若说从前的明崇帝,对着她总是带着些掠夺般的‘撕咬’和‘破坏’。
那他现在就是对自己‘所有物’的保护了。
“……若是蚕未结茧,还需耗时等候,且外出多有不便,即便一路有御医随行,但到底不比宫中……”
字字句句都是好话,但潘玉莲只听出了明崇帝想‘拆舞台’的意思!
什么,你说她期待了那么久的‘大场面’,做了那么久的准备,这会儿不让她去了?
休想!
“陛下。”喊着人的潘玉莲放下了珍珠。
她‘哗啦’一下就朝着明崇帝扑了过去。
刚听见潘玉莲声音的时候,明崇帝就已经下意识的抬起了手。
果然,下一刻就搂住了一团香软入怀。
“陛下。”
潘玉莲钻进明崇帝的怀里好一顿歪缠,:“嫔妾自幼生在潘府处于深闺之中,见识短浅。”
“京中的灯会、踏青、品茗、吟诗……嫔妾都没去见识过,更无人相邀。”
这个世界自上而下就是‘阶级分明’。
上宽下窄。
越往上走,天宽地阔,越往下走,规矩越多。
许是因着剧情的发展会对男、女主需要的活动自由网开一面,但对潘玉莲这种只有一两个参与场景的‘炮灰’却不会留情。
那真是大门而出,二门不迈,奔着将人‘关疯’去的。
所幸这些年还有一对姐妹花陪着潘玉莲闹腾……
“这些年怕嫔妾见识短浅丢人,府中管着嫔妾越发不许外出。”
“嫔妾既无旧友,也无故交……因而整日只能坐在屋中看着天。”
“所幸苍天垂怜,叫嫔妾入宫陪伴在陛下的身侧,陛下对嫔妾亦是厚爱有加……”
潘玉莲说着说着,眼眶里还盈满了小珍珠。
她仰头看着明崇帝,:“嫔妾知道陛下是心疼嫔妾,但嫔妾精心将养了这些时日,腿上的伤早就好了……”
虽然腿上的伤好了,可潘玉莲还时不时的坐着轮椅在这宫里溜达……而这件事只要皇后娘娘默许,谁来说都不好使。
但毕竟总不能明崇帝每来一次长信宫,潘玉莲第二天就坐着轮椅外出吧?
即便是不要脸如潘玉莲,也觉得有点经不住。
当然,这么说也有点夸张,毕竟得知潘玉莲第二天又坐着轮椅的事,明崇帝收敛了许多。
“好吧,好吧。”
谁经得住潘玉莲这个模样?
明崇帝只得连连应着声,伸手擦了擦潘玉莲的眼泪,:“去,朕又没说不让你去,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哪里就值当哭成这样?
潘玉莲这会儿许是也觉得为着这事掉眼泪实在有些难为情,她埋在明崇帝的怀里不肯抬头。
最近潘玉莲的情绪波动很大。
不过这事走出长信宫时倒是无人发觉。
毕竟潘玉莲一贯就是那个‘张扬跋扈’的德行。
十分讨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