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鲜奶油面包
仿佛刺耳的笛声，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紧接着一股大浪就涌了上来，毫无预兆，船头被推起老高，每个人都赶紧去抓甲板上的缆绳。
“抓稳了！”
哈里尔喊道。
此时整个加班都几乎竖了起来，就像悬崖一样，每个人都被缆绳吊在空中，剧烈甩动着，和甲板发生碰撞。
“我去转舵！”
哈里尔确认大家没事，赶紧放长自己的绳子，往船尾跳。
然而他刚松手跳出去，海浪的波动就将船身又推了一个坡度，哈里尔眼看就要掉进海里。
“成藤，去。”
希斯运用超凡技能，瞬间她手中的麻绳就像活了一样，水蛇一般向哈里尔游了过去，一把将对方从即将落入巨浪的险境中捞了回来，希斯手腕一甩，将哈里尔丢回了甲板上。
“丢的漂亮，女士！”
哈里尔扑到船舵上，将刷子杆抽出，重新打舵，在巨浪翻船的前夕惊现掉头，船身转过侧面，动力引擎开足马力，两面大轮剧烈拍打浪头，水花四溅之中，小船终于横了过来，就像一个冲浪好手，在浪头上侧着行进，乘着巨浪一起平稳落了下来。
“真是惊险。”
终于松了口气，众人回头。
这时巨浪背后的元凶显出了原形。
海面之上，一个巨大的黑影立了起来，就像一座大门一般，横开在海天之间。
那竟是一条大鱼，大张着嘴的大鱼。
在这遮天的大嘴阴影下，孟溪几人的货船还不如一片指甲盖大……
第199章
“这也太大了。”
浮出水面的大鱼只露了一个头，面积就好像一座小岛，张开的大嘴则像一座小山，口内黑暗如同隧道，海水像瀑布一样哗啦啦从大嘴边沿冲下，甲板上一阵水花。
“好家伙，这是个什么东西？”
毫无疑问，哈里尔队长已经把这头庞然大物开除鱼籍了，开玩笑，什么鱼能长这么大。
“是‘大鱼’。”
瘦高小伙唐克喃喃道。
哈里尔本还想说什么大鱼，就看见鱼嘴侧面，黑色的皮肤上有一行反光的大字。
“大鱼零号。”
还真是大鱼……
货船的引擎一直开着，因为刚才转舵太猛，有的桨叶变形了，导致货轮的方向跑偏，不过这也正好让货轮在海面上开出了一个大大的弧线，绕着大鱼张开的嘴巴兜起了圈子。
“它好安静。”
大鱼浮出水面后，除了张开大嘴，就没有再有任何动作，就这么静静待着。
“开始那声鸣笛也是它吧，怎么现在这么平静。”
“也许它在等节点人跳进去？”
孟溪说道。
“有道理，你不说我还忘了。”
“花蔓，木偶怎么样了？”
哈里尔队长跑到右弦甲板，缆绳虽然被甩得乱七八糟了，但看绷紧程度，上面的力道还在，也许木偶也还在。
“缠在一起了，队长。”
“有一台的胳膊摔坏了，往岸边漂了，剩下几台都挺好的，但是咱们丢了两个箱子，应该是沉底了……”
“好好，胖迪，你跟我下去把这些木偶都弄上来。”
“好的老大！”
“……”
在哈里尔队长他们捞节点人木偶的时候，孟溪几人还在甲板上观察大鱼零号的嘴巴。
对方的身子是完全藏在水下的，用一种竖着的动作保持漂浮，让大嘴露出水面，下巴张开一个夸张的角度。
这么看的话，大鱼在水底下还藏了多大的体型还真不好说。
难怪要选黑水湾，落矛镇的港口还真不一定能容下这么大的家伙。
“这肯定不是鱼吧。”
奥兰一直在看大鱼零号侧面的那行字。
那是节点人文字，文字“大鱼”和“零号”之间还有一个横杠“-”。
不论是这种明明方式，还是把名字写在身上的方式，这都不可能是一条鱼。
对方身上那黝黑的金属质地的外壳，与其说是鱼，不如说是一艘船。
“这是节点人的那个什么，潜水艇吧？”
“这个大嘴里面也许是船舱或者甲板什么的。”
奥兰越看越觉得像。
这时候，哈里尔队长他们忙完了，三台节点人木偶都收拾好了，就连胳膊掉了的那个也被胖迪捞了回来，花蔓重新把它们装了回去，三台木偶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再次使用。
“口供上说，节点人直接跳进嘴里，大鱼就沉到水里去了。”
“咱们要不要先给节点人发个信号？”
“有道理。”
“话说为什么他们商会没有派人跟着一起来，这大鱼怎么看都是节点人的航海器吧？”
“不一定，我看节点人商会好像不知道这东西。”
“审讯的时候商会代表也在，听到‘大鱼’、‘跳进嘴里’这类关键词的时候商会代表没有任何表示……”
这倒是奇怪了。
听奥兰、希斯以及哈里尔队长的讨论，节点人并不了解这条大鱼。
不，说节点人不严谨，应该说是家园节点人不了解这条大鱼。
也许解放者知道呢。
孟溪觉得很有可能，因为这样的大型机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节点人，就是古文明遗迹才存在。
但是这台大鱼分明还在良好运行、执行工作，总不能是从古代文明一直运转到现在吧？
等等，也不是不可能。
孟溪想起以前在中间世界见到的那头机械河马，那家伙看起来就是从不知什么时候一直运转到现在的。
“有什么发现吗？”
奥兰注意到孟溪若有所思，大家相处久了，这些默契还是有的。
孟溪点点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唔，这个想法有点意思。”
奥兰皱起眉，陷入回忆。
“咱们先拿木偶试试看吧。”
哈里尔早就等不及了，他做守卫，除了正义感加混口饭吃，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确实爱干这个，那种调查和追踪之下一点一点将真相发掘出来的感觉，本身也是一种极有成就感的体验，只要不是让人难过的案件，他很乐于投入调查。
现在，他真的“投入”了。
“老大，木偶动了，在往里面漂，你们松松绳子。”
胖迪在船边，把控木偶的位置和水流流向。
“木偶可以了，你赶紧上甲板。唐克，拉他一把。”
花蔓临时修补了一下货船的桨叶，只要好好掌舵，她们可以保持和大嘴的相对距离。现在花蔓掌着舵，哈里尔和孟溪几人放绳子，唐克和胖迪做观察和应急。
当唐克把胖迪拉上来，孟溪和哈里尔手中的缆绳也放出去了一大截，三个节点人木偶在波浪中起起伏伏，被一股水流推着，向大嘴内部黑洞洞的隧道漂了过去。
“这回的水流不是专门给节点人准备的，胖迪和咱们的船也能感受到。”
哈里尔补充着。
他怀疑这条大鱼正在海面上喝水，源源不断的水被它缓缓吸进去，才有了这样的水流。
木偶越飘越远，很快晶石的白光都快看不见了，就好像掉进了一口深井一样。
“里面太黑了，唐克，拿大灯照照看。”
“是。”
唐克拿出一个大应急灯，看起来很像是从节点人商会拆的，唐克将缆绳绑在应急灯的铁罩子上，然后把维修木条和它绑在一起，敲亮应急灯，将它扔到水里，一起顺着水流往大鱼的嘴里放。
应急灯运转起来，一红一黄的灯光很强，照明范围充足，进入鱼嘴后，大嘴内部的墙壁终于被照出来了。
然后孟溪几人就看见，大鱼的嘴里有一段好像牙齿的东西，但是当光线靠近，几人才看清那后槽牙位置的嶙峋起伏，其实是一列双排带栏杆的阶梯，而在阶梯上边，还有金属墙壁，以及一扇大门。
这下很明确是人造大鱼了。
“队长，木偶不动了。”
唐克观察道。
“好像到头了。”
胖迪看了看海面。
“不过水流还在。”
“会不会是被什么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