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参果宝
听到是为了两个女儿择婿,顺带办个赏菊宴,沈锐更是对魏氏满意了不少,魏氏对两个庶女好,足以显示她的主母气度,沈锐脸上亦是有光。
魏氏自然不是为了两个庶女如此兴师动众。
沈江云告诉她,如今他在外走动,也需要结交一些人脉资源,借着给两个妹妹选妹婿的机会,家中热热闹闹办一场菊花宴,他准备了好几首写菊的诗词,已经叫秦先生润色过了,到时候好好扬一扬名,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对他继续下场科考,必有好处。
魏氏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不应的?
人说知子莫若母,然而孩子对母亲何尝不是了如指掌?
沈江云以前不用,是他认为在父母面前必须要说实话,可是如今他也明白了,有时候实话未必好听,哪怕是对自己的父母,也要想一想,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这便是二弟对他说的,兵法云:攻心为上。
九月二十八,满园秋菊竞相盛开,再由魏氏指挥着一通布置,“菊园”内的菊花摆放考究,沿着弯曲廊庑一路走进去,每一步都是一个景,透过廊庑墙面上开的如意窗往外头看去,每一扇窗外面都是一株名品秋菊,对酷爱赏菊的人而言,这实在是一场盛宴。
菊园内有一小湖,小湖分南北,正好被魏氏分了男女坐席,如此一来,两边又能看清对面的人,又不至于失了礼节,算是考虑的极为周到的。
荣安侯府许久不曾大宴宾客了,再加上侯府当家人如今都不掌实权了,在京城许多官宦人家眼中,说好听点是走下坡路了,说难听点,以后可能会是个破落户。
但是今年荣安侯府的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出色,尤其是沈江霖,在京中传出神童美名,如今又被唐公望收为了关门弟子,很是得人青眼,沈江云年纪轻轻也中了秀才,看着前途一片光明,说不得有这两个得力的儿子,荣安侯府又会起来也说不准。
再加上,魏氏设的宴席很妙,虽然帖子上没有明说,但是看到男女分席而坐,家有适龄公子小姐的,都可来游玩。
闻弦歌而知雅意,哪怕瞧不上荣安侯府的人家,为着自家儿子女儿着想,也得走一遭去看看,说不得就有看中的人物。
这场秋菊宴,下了帖子的人家基本上能到的都到了,“菊园”内宾客来往络绎不绝,煞是热闹,众多婢女随侍左右,分工协作,摆盘的、放筷的、端茶的、引座的,一丝错乱都没有,看的人心底暗暗称叹。
原以为荣安侯府如今没落了,家中管着一群奴仆的,谁人不知道,主家不光鲜了,奴仆也难管教,可是魏氏竟是能把荣安侯府依旧打理的井井有条,倒是以前小看了她。
魏氏刚成婚嫁入荣安侯府的时候,也热衷于在官夫人之间交际,只是有些人嫌她庶女出身讲话小家子气,又有魏氏存着点“穷人乍富”,想要显摆的姿态,被一些其他官夫人嘲讽了一番,搞得她十分下不来台,甚至还当众吵了起来,最后回到府中,还被沈锐一通埋怨,说她失了荣安侯府的气度,把魏氏气了个倒仰。
至此之后,魏氏就没了出去结交的心思了,只有实在推脱不开的宴席,才会去参加一下,只是担心又被人笑话看不起,干脆就端起来做个木头美人,旁的人想与她说笑几分也没了兴致,渐渐地就更少人家去请她了。
往事过去好多年,许多人对魏氏以前什么样子也模糊了,只见到荣安侯府如此景象的,无不心里暗暗佩服的。
跟在赵夫人身后的赵安宁,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处处景色,手指慢慢收拢,渐渐抠进了细嫩的皮肉里,想到一会儿要见到沈江云,赵安宁便觉得心口一窒。
赵安宁作为沈江云的未婚妻,荣安侯府如此大的阵仗,自然会把帖子下到赵家。
魏氏心里想着,已经许久没看到过赵家姑娘了,今儿个正好借着机会,再见见这位未来的儿媳妇,看看出落的如何了。
魏氏对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是满意的,赵家在苏州可是名门望族,赵安宁这一支是嫡支三房,其父赵秉德任京中户部郎中,她的大伯是吏部员外郎,二伯在地方上任知州,上头两个哥哥一个考中了举人,一个考中了秀才,更别说赵家其他族中子弟也有在朝堂和地方任职的,说一句书香世家也不为过。
据说赵家在苏州老宅那边办了一处族学,很受当地人追捧,甚至有人捧上千两银子只想入得赵家族学,一同受教。
除了赵安宁本身容貌秀美、颇有才名外,她的家世背景是魏氏最为看重的,有这样的岳家,何愁以后不会给云哥儿铺路?
魏氏存着是与赵家交好的心思,但是她却不知道,赵夫人张氏却想的是,今日亲见一下沈江云,若确实是个轻薄浪荡的,那便依了女儿的意思,退婚!
一年前,女儿时常梦魇,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女儿周围有什么不干净的,请了道士过来开坛做法,也不见效,后来女儿开始说她的梦境,结果说的一些事情,过两天还真的发生了,小到赵家发生的事情,大到朝堂政令,无有不准的。
丈夫喜的说是天佑赵家,女儿是通了天上神仙的灵,故而托梦于她,可以预知未来。
只是唯有一事如今验证不得。
女儿说她梦到她婚后极其悲惨,丈夫浪荡无才、花天酒地,对她无情无义,她几次梦中惊醒,满面泪痕,张氏看着心痛不已,因着有前头的事情佐证,张氏深信不疑,已经在和赵秉德商量着如何去退了这门亲事了。
可谁知道,女儿说那沈江云一辈子也中不了个秀才,结果今年还偏偏就中了!
这一下子,赵秉德也狐疑起来,女儿的梦也不全准啊。
本来要退亲的,现在出现了疑点,赵秉德也不急着马上退亲了,立即又去派人打听了沈江云的情况,甚至还找人跟踪了沈江云几日,结果这个沈家少爷乖得不像样子,每日里辰时二刻出门,出门就直接去秦府读书,下午申时末回来,回府之后就没了动静,哪里都不出去了。
既没有出去乱交狐朋狗友,也不吃酒看戏,烟花柳巷更是不会踏足,行踪好摸的很。
赵秉德仍然不死心,还花银子找荣安侯府的仆人打听消息,想知道沈江云如今有几个房里人,尤其是他女儿说过的那个碧月,是不是在沈江云房里伺候着。
结果打听回来,那碧月早就卖了出去,房里人一个没有,成日里不是读书就是写字,若不是要去秦府读书,基本上和大家闺秀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清白的不能再清白。
赵秉德哪里知道,那几日沈江云正好要给沈江霖的话本子画插画,忙的脚不沾地,一回家就埋头进书房完成课业后就作画,一点闲暇时间都没有,哪里还有出门顽的闲心。
一面是亲女儿哭诉梦境里的不幸,仿佛他把女儿嫁过去了,就是毁了女儿一辈子,女儿也是赵秉德的心尖宠,这哪里舍得?可另一面,那沈江云确实查不出来一点问题,若是忽略女儿的话,这样的女婿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就在赵秉德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荣安侯府恰巧下了帖子过来,正好瞌睡来个枕头,赵秉德决定让两个儿子这回跟着一起去,好好考察一番那个沈江云,到底如何。
沈江云知道今日赵家也要来人,尤其的郑重,他一早起来就沐浴更衣,换了一套直领紫苑绸缎织金绣云纹直裰,头戴青玉扣网巾,腰间同色青玉串织锦革带,端的少年如玉、如圭如璋。
沈江霖来找沈江云一同去赴宴的时候,见自家大哥还在照着铜镜,反复正衣冠,又联想到今日赵家小姐也要来,顿时心中一梗。
姐姐的夫婿还没选定,竟差点忘了大哥还有个更厉害的未婚妻要等着退亲。
他们荣安侯府,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想到接下来会见到这本书的女主,沈江霖瞬间打起了精神。
有女主的地方,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第58章
几方人马各怀心思, 往着“菊园”而去,如今“菊园”中的珍品虽然不如最开始的那般多了,但是能在这个秋高气爽、暖意融融的日子里, 出来赏菊品茗,本身就是人生一大乐事。
“菊园”内充满了欢声笑语, 男女分席之后,沈锐请男宾在朴亭内入席,此亭名为“醉菊亭”, 亭子本身造的便很大, 里头雕梁画栋,自不必提, 中间摆着两桌席面,是专程款待同沈锐差不多身份年纪的男子的, 而年轻的小一辈, 则是在外头回廊里摆宴。
“菊园”最妙的在于这个园子是对称的,“醉菊亭”对面有一座与其形制一样的“卧菊亭”,里头同样摆了两桌,由魏氏招待着京中的官宦夫人。
魏氏一见到赵夫人张氏携女前来, 客气的不得了, 一把拉过赵安宁, 上上下下的打量, 越看越喜欢, 赵安宁果然如她预期那般,出落的越发好了。
“乖孩子, 有日子没见了,竟是越发出挑了,真是把满园的菊花都比下去了!”魏氏一边说着, 一边退下手腕上水头十足的翠玉镯子,要往赵安宁手上戴,结果赵安宁一扭胳膊缩了回去,让魏氏手里一下子空了,有些怔愣地看了赵安宁两眼,显然是对赵安宁的抗拒有所不满和奇怪。
张氏是知道女儿的心结的,不过到底比女儿多活了这么多年岁数,张氏更稳当一些,她嘴角含着笑道:“这孩子成日里在绣楼上绣花写字,许久不见外人了,这一下子倒是有点拘谨了。再说了,这么好水头的镯子,也太贵重了一下,侯夫人还是自己留着戴好了,小孩儿家哪里能受得起。”
听到这一年多来,赵安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此贤良淑德,魏氏刚刚心中微微闪过的那点不快也就散了,反而对赵安宁更加满意了几分,强硬着又拉过赵安宁的手,将镯子套了进去,手腕上的缎面衣袖向下倒去,露出一截白嫩嫩的手腕,衬着翠绿欲滴的镯子,煞是好看。
赵安宁强扯出笑意:“谢侯夫人。”
旁边有旁的夫人见此情况,顿时调笑道:“既然如此喜欢赵家小姐,倒不如叫你家哥儿娶回家来,以后不就可以日日看到了?”
有人发笑,有人则是暗暗在她耳边说了两句,顿时大家笑意更甚。
只有赵安宁一点笑不出来。
手腕间明明应该是冰凉的翡翠,此刻像是烫手一般,让她想摘下来,刚刚魏氏的强势,又让她仿佛回到了上辈子,因为自己生不出孩子,魏氏强硬地塞了几个侍婢给沈江云的场景——从来不顾她的意愿,只图自己的爽快!
赵安宁恶心透了这家人!
张氏悄无声息地拍了拍赵安宁的手臂,让她少安毋躁,自己被魏氏拉到宴席上去了,让赵安宁自己去和小姐妹坐一坐。
赵安宁心事重重,她缓步下了台阶,茫然抬头,目光却直直定在了湖对岸的一人身上。
哪怕他身边有好几个年龄身高相仿的少年郎,可是只要他站在那里,其他人仿佛都只成了陪衬,刚刚魏氏说满园菊色不如她,那是恭维之词,可是落在那人身上,却是如此恰当。
重生再见沈江云,依旧是一眼万年,惊艳非常。
只是淡淡立在那里,也足以撼动人心。
赵安宁只觉得心间一阵拉扯,爱恨交织,但是很快,恨意占了上风,嘴角绷直,手心微颤。
长得再好又如何?还不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外表锦绣、腹内草包!上辈子自己也是被他的好相貌迷了眼,如今重活一次,怎么可能还会为了这种人心动?
沈江云本在和几个师兄弟叙阔,感觉到对岸似乎有人在看自己,偏过头去瞧,就看到原来是赵家小姐在看自己。
赵家小姐与自己印象当中的人似乎有了点变化,不再如以前那般小姑娘一样害羞腼腆,五官越发明艳,一身红菱百花绣裙,说不出的动人,沈江云冲着她遥遥一笑,没想到换来的是对方板着脸直接扭身走人,一个眼神都欠奉。
沈江云心中一突——赵家小姐是怎么了?自己可有得罪了她?
沈江云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刚刚赵安宁那是害羞的表现,他搜肠刮肚想了许久,也实在没想到自己哪里做的不好的传到了赵家小姐耳中,十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沈江霖,心中暗叹了一声,连忙扯着沈江云说了一通其他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很快人差不多就到齐了,这次来的青年男女,都是年龄在十三到十六七岁的,大部分家中没有定在亲事的,有了这次赏菊宴的名头,少女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少年也不遑多让,沈江霖眼尖,看到有几个少年郎还敷了粉,脸弄的惨白惨白的,虽然他并不懂这种审美,但是想来也是走在时尚前沿的人物,周围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长辈们在亭间“识趣”地吃酒看戏,地方让给了青年男女,两边隔小湖对望,一会儿男方这边有人吟诗作赋,引得一阵赞叹声,吸引对面的注意;一会儿女方这边有人拿出琴来弹奏,让对岸的少年郎也纷纷投注过去目光,总之,大家会的十八般武艺都拿了出来,含蓄地出着风头,很是让人目不暇接。
沈初夏手捧一杯香茗,沈明冬则是凑在姐姐耳边,不动声色地给姐姐介绍那些公子:“在小弟身边穿宝蓝色直裰的,就是那个叫袁友芝的。”
沈明冬叽里咕噜将沈江霖的分析说了一通,沈初夏看不出那袁友芝有什么好,除了一个举人功名外,家世很是一般,见惯了父亲、大哥、弟弟的样貌,对于别人说的容貌不错更没看出来到底哪里不错了,低下头来轻轻“嗯”了一声,沈明冬就知道这人也不符合姐姐的眼缘。
“在大哥右后方,穿藏青色儒生服的,就是邵永令。”沈明冬觉着那邵永令长相倒是不错,身姿也挺拔,就是有个克未婚妻的名头在,让人心里有点发毛。
沈初夏心底倒是不信这个,但是邵永令那高高扬起的头颅,眼神看都不往她们这边看一眼,便知道是个眼高于顶的,这样的人,估计还看不上她,哪里容得到她来挑拣?
沈初夏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茶,沈明冬眼珠子一转,又给沈初夏说了好几个人,有魏氏给的那叠纸上的,也有小弟和大哥又去打探来合适的,沈明冬说的嘴巴都干了,也不见她大姐对谁不一样的。
也是,大哥珠玉在前,小弟怀璧在后,对比家里的两兄弟,无论是容貌、性情、品格,那些人拎出来,别说沈初夏了,就是沈明冬也觉得很是一般。
沈明冬双眼在人群里扫来扫去,突然定了一下,凑过来对着沈初夏小声道:“还漏了一个,就是那个周端,你稍微往西边看一下,他躲在人群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穿着余白色比甲的,就是他。”
沈初夏看了过去,只见少年人低垂着头,双膝盘坐,手上摊着一本书,看的入神,好似听到有人在喊他,他茫然抬起头,脸上仍旧有几分稚气之色,连忙含笑应了,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梨涡,更显得少年人真挚纯粹,友善可爱。
沈初夏记得,周端只比她大一岁,今年刚刚十六,与大哥同岁,看着却比大哥小上一些。
沈初夏看见他的笑容,不知道为何脸上有些发烧,连忙转过身子捏了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沈明冬瞧着她姐姐似乎对那个周端有两分意思,给身后的丫鬟打了个手势,让她盯着周端的一举一动,非要将这个人看个明白不可。
赵安宁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沈明冬和沈初夏两姐妹身上,面上闪过一丝可怜之色,稍纵即逝。
今日是沈家开宴,少女这几桌里,自然以沈明冬和沈初夏两姐妹为首,不管心中如何想,大家对主人家还是客气的,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和沈家两姐妹搭话,基本上都是捧着的。
沈初夏性格内敛,被夸了也只是微微一笑,或是低头脸红,沈明冬是个张扬且能说会道的,性格又爽利明快,和许多小姐妹都能说的上话,今日难得做一会东道主,和姐姐说完悄悄话后,留出一半心神看男宾那边,另一半心神则在交际之中。
看着沈明冬如此神采奕奕的样子,赵安宁有些恍惚,将上辈子沈明冬求上侯府,落魄寒酸的样子浮上眼前,当时的她脸上生出了好几道细纹,甚至年纪比她还轻,却生了许多华发,两张面孔重叠起来,一时分不清如今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说起来,上辈子两个小姑子嫁的都不好,沈初夏嫁了那袁友芝,袁友芝本人倒是出息,后头就中了进士授官,但是他母亲不是个好相与的,处处磋磨沈初夏,怀了身子了还让人立规矩,最后孩子没保下来,沈初夏又是个凡事不对外人说的性子,春天没的孩子,秋天一场风寒,人也跟着去了。
那袁家也倒好,只意思意思守了三个月的节,来年开春就热热闹闹又娶了一房媳妇,袁友芝官场平顺,第二年还升了官。
那袁母后头到处和人说,娶了第二个儿媳妇那才叫旺夫的,连沈初夏到了地府了,还要挤兑人家,赵安宁当时听到了这个消息,真是气的饭都没吃下。
沈明冬嫁的也不好,丈夫是个无能不上进的商户子。沈明冬出嫁的时候,侯府已经彻底没落了,沈锐为了五千两银子的彩礼,就草草把沈明冬给嫁了,嫁过去后,沈明冬要强,小夫妻两个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后头老商人死了,把家业交到了儿子手里,结果吃喝嫖赌,输了个精光,最后竟然要卖儿卖女去赌!
沈明冬求到侯府,要和离,但是那个时候她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又能去帮谁呢?
如今看到明媚鲜妍的两姐妹,赵安宁物伤其类,只觉得世事无常,一个人独坐,对着湖面发呆,一直到沈初夏坐在了她身边,都没发觉。
“安宁姐姐,你在看什么呢?”沈初夏的声音温温柔柔在赵安宁耳边响起,赵安宁猛地抬头,是沈初夏眉眼温柔地含笑望着她。
别人还不知道赵沈两家已经交换个生辰八字了,沈初夏是在给魏氏请安的时候听到过的,对于这位未来嫂嫂,沈初夏当然要招待的。
赵安宁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指着湖中自由自在游动的锦鲤道:“我在看那些鱼儿呢,你看它们游的多畅快?”
沈初夏从婢女手中接过一碗鱼食,递给赵安宁:“安宁姐姐喜欢,以后可以经常过来喂喂它们,平日里菊园不开,它们也是无聊的。”
沈初夏意有所指,赵安宁听得心不在焉,对沈初夏的示好也没怎么接茬,幸亏沈初夏性子好,也不觉得有什么,就陪在赵安宁身边喂了一会儿鱼食,看着这群鱼儿围拢过来争抢,很是有趣。
忽然,对岸传来喧闹声,众人纷纷往那头看去,然后魏氏身边的大丫鬟春桃脚步匆匆地从对面回廊里走了过来,对着众位姑娘笑道:“对面赵二公子说要联诗赏菊,每人写一首,限词限韵,让这边姑娘们出韵脚,他们来联诗,写好之后晾在这边的绳上,每人一朵菊花,谁写的好就将菊花放在此人的诗赋下面,最后由姑娘们选个魁首出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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