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刀
他打着饱嗝,发现沈秀一直在吃反沙芋头,他伸出?小?胖手,去给她夹反沙芋头,“姐姐,你喜欢吃这个呀?那你多吃些!”
漱口净手之后?,魏长生整理仪容,拎上小?书袋,与魏朝清坐马车去国子监。
他一上马车,就听?到魏朝清问:“菜都吃完了?”
“嗯!差不多都吃完了,因?为太好吃啦,我吃了好多好多,姐姐也吃了好多好多。”说着他扶住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仰摊在车厢里?。
魏朝清静了几瞬,“那些菜她都喜欢?”
“你说姐姐吗?都喜欢的,最?最?喜欢反沙芋头,舅舅,姐姐可喜欢你做的反沙芋头了,她吃了大半盘,还说若不是肚子已经装不下了,剩下的大半盘她也想吃完。”
魏朝清颔首,他翻开书页,目光在书页上停留,许久都未曾翻页。
次日。魏长生开开心心地去沈秀的房间,“今日舅舅又下厨了!不过做的菜没有昨日多,今日舅舅做了姐姐喜欢吃的反沙芋头呢!”
听?魏长生说魏朝清做了反沙芋头,沈秀眸光一亮,口腔里?不自觉分泌出?唾液来。
反沙芋头端上来,沈秀第一时间去夹了吃。感受着舌尖浓浓的芋香,她颊边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长生,你不是说你舅舅一年到头也进不了几次厨房?怎么今儿又进厨房了?”
“不知道。昨夜舅舅还熬夜批文了,没想到今早还起这么早做早食。”
“可能他想吃自己?做的菜吧。”沈秀咀嚼完酥甜酥甜的反沙芋头,又去夹了吃。
……
国子监讲堂里?,司马朗半趴在书案上,精神萎靡,愁容满面。
司马承欢拍拍他,“二哥,阿烨表哥不是已经醒了么,你怎的还一副愁容?”
“我这不是还没找到……”司马朗及时止声。
“还没找到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烦忧别?的事。”
“烦忧什么事?说出?来我听?听?。”
司马朗挥手,明显不愿与她多说。司马承欢撇了下嘴,“不说算了!”
司马朗将脑袋歪枕在一条胳膊上,眉心皱得都快能夹住蚊子。
沈秀到底跑哪儿去了!她怎么就那么能跑!他连连叹气。
“司马朗。”耳边倏地传来魏朝清的声音,他立刻端正?身体,心虚地不敢与魏朝清对视。
魏朝清:“请专心一些。”
“夫子恕罪!”司马朗拱手赔罪。
魏朝清继续讲学,他一手拿书,负手而立,声线温润,“木秀于林,必……”
提及“秀”字,他的语速慢下来,眼前浮现出?沈秀的面庞。
见魏朝清蓦地没了声音,似乎在走神,司马朗挑眉。方才夫子还让他专心一些,夫子自己?现在都不专心,都在走神!
很?快,魏朝清回神。他面色微微变化,向学生们行礼道歉,继续讲学。
待课毕,魏朝清执书进入文渊阁。他看向文渊阁里?贴的两幅字帘:君子端方,律己?正?身。
他因?私情,没按照正?常手段审讯嫌疑犯,又在讲学时走神,他自愧为人,自愧为人师。
待下学回府,他将鞭子交给侍从,自罚十鞭。
侍从惶恐,“大人,奴才……奴才不敢!”
魏朝清:“你可知奴才不从主?命,会有何下场?”
“奴才……遵命!”无可奈何之下,侍卫咬牙,接过鞭子。
魏朝清:“请用十成力道。”
“是,大人。”侍从牙齿咬得更?紧。魏朝清背对他,“开始吧。”
侍从颤抖着手,一鞭子甩到魏朝清背上。魏朝清一动不动,只道:“力道轻了,这鞭子不作数。”
唯恐自己?因?手下留了力,让魏朝清再多挨几鞭子,又唯恐魏朝清生怒,侍从抓紧鞭子,不再收力,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将鞭子狠狠甩在魏朝清背上。
鞭子落下去,魏朝清背影微颤,“继续。”
等?最?后?一鞭子抽完,侍从立马摔下鞭子,喉咙里?带着哭腔,“大人,您、您没事吧?您还好吗?是不是很?疼!”
“无碍。”
怎么可能无碍!背上血迹都渗透出?来了!侍从慌慌忙忙去拿药。他给魏朝清剪开衣裳,里?面血淋淋的伤口露出?来。
侍从眼泪一下子流下来,“大人,对不起,我下手太重了!”
“你没有错,做得很?好。”魏朝清温声宽慰他。
侍从抽抽噎噎地给他上着药,这期间,魏朝清一声不吭,似若感受不到疼痛,然而他脖子上因?忍痛而凸起的青筋,暴露出?了他的疼痛。
然他始终未吭一声。
见状,侍从眼泪流得更?凶了。
傍晚,魏长生去书阁习字。魏朝清正?坐在书案前批文。魏长生走过去,靠在他身上,“舅舅,我来了,今日我练习什么?”
魏朝清身体一僵,仿佛是碰到了什么痛处,微微与他拉开距离。
察觉到他的异状,魏长生疑惑,“舅舅,你怎么了?”
“没怎么。”他把字帖递给魏长生,“去习字。”
魏长生乖乖巧巧,去旁边的小?书案上习字。
魏朝清轻触方才魏长生碰到的伤口,随之继续批文。
入夜,魏朝清趴在床榻上,一夜难眠。东方开始出?现鱼肚白之际,他下床更?衣。洗漱过后?,径直去往东厨。
东厨里?的厨子诧异,“大人,您又要下厨?”
魏朝清颔首。厨子咂嘴,不再多问,只将襜裳递给魏朝清。
用锅铲翻炒芋头时,背部的伤口微微拉扯,魏朝清忍下痛,继续翻炒。
不多久,香腾腾的反沙芋头出?锅。
侍从将反沙芋头端到沈秀房里?。魏长生说:“舅舅今日又进厨房里?了,不过今日只做了一道菜,舅舅大抵是累了。”
沈秀点点头。她夹起反沙芋头,咀嚼时,想起了杨氏。杨氏也喜食芋头。想到爹娘,她神情黯淡了几分。
不知她和?沈有财如今身在何处。
彼时,杨氏正?哭哭啼啼,“秀秀!我可怜的秀秀!”
沈有财看了看哭个不停的杨氏,叹气道:“别?哭了,快吃饭,别?秀秀还没找到,你人给瘦没了!”
沈秀失踪后?,杨氏每日以泪洗面,寝食难安,瘦了不少,沈有财亦如此,他比杨氏瘦得还厉害,原先胖墩墩的脸,此时两颊已凹陷下去。
“咱得好好吃饭,别?把身体弄垮了,若把身体弄垮了,我们拿什么去找秀秀!”说着这话,沈有财给她夹了一块肉。
杨氏抹泪,拿起筷子,吃下一口肉,她道:“有财,也不知宋玉找到秀秀没有?”
“昨儿不是才问过,还没呢。”沈有财抿唇。
先前他们在小?镇上找秀秀时,被宋玉的人抓住,带回了锦州。
原以为,宋玉会把他俩怎么样,却不成想,宋玉没把他们如何,只把他们关在宋宅里?,还好吃好喝供着。
沈有财如今也不恨宋玉了,宋玉若能找到秀秀,他甚至愿意给他磕头叫爹。
虽然不知宋玉找到秀秀后?会如何处置她,但?能找到她,总比不知她踪迹得要好。
之前查出?来,秀秀被一伙贼人掳走,但?贼人不知去向,一直未查到踪迹。
女子被人掳走。被杀掉,卖作奴隶,卖给别?人做媳妇,抑或是卖到青楼做妓,无非是这几个下场。
一想到秀秀可能会遭遇这些,他浑身痛得难受,像是有万千把刀在身体里?搅动,搅得他痛不欲生。
他可怜的闺女啊。沈有财没忍住也掉了。他放下筷子,擦了一把泪。
宋宅书房里?,宋玉皱着眉问手下,“仍然没有线索?”
“恕属下无能!”
“继续找!”宋玉拂袖,神色沉凝。
一开始,知道自己?被骗时,他怒火中烧,立刻寻人抓他们。然而抓到杨氏和?沈有财,得知沈秀被贼人掳走后?,他被欺骗的愤怒被焦躁的担忧而代替。
他心急如焚,怕她遭遇糟糕的事,亦怕她遭遇不测。他如今什么也不想,只想能找到她。
然而越是心急,越是找不到她,牙行,青楼等?等?地方,沿途几乎找了个遍,仍未找到她,她已经失踪将近一个月。
最?近这段时日,他夜夜做噩梦,梦里?她或是被杀掉,或是被人折辱,梦醒时,他又怒又悔。
怒贼人掳走她,悔自己?当初不该出?下策逼她嫁他。若他当初不那么着急得到她,也不会将她逼得离开锦州。不离开锦州,她不会遇到贼人,亦不会被掳走!
他握紧双拳,悔恨让他面色苍白起来。
宋婆子敲门,“公子,您不用早食?”
“不用。”
“可您昨日晚食也没吃,您还是吃点吧。”
“我说了不用!”
宋婆子无奈,只得退下。将近一个月了,公子都没怎么好好吃饭,眼瞧着人都瘦了许多!
且这段时日,公子不仅没好好吃饭,不进姬妾的屋子,也不似从前那般流连花楼,整个人似乎是改了性子,不再如从前那般风流。
方才柳姨娘贿赂她,让她在公子面前说句她的好话,别?让她再守空房,宋婆子啧了一声,一时心情复杂。
黄昏将至。侍从将金员外的帖子递上来。金员外宴请他,去怡香楼谈生意。
宋玉一想到怡香楼此等?青楼,便想到可能会被卖作妓.女的沈秀,他脸色铁青,此时恨透了青楼,便不愿去。
然而金员外几番宴请,他若再不去,属实是不给面子。他压下所有情绪,带上侍从赴宴。
“哟,这不是宋公子吗,您都多久没来咱们这儿了!姑娘们可都想死您了!”
宋玉一入楼,老鸨忙不迭堆笑,迎上来。他叱道:“滚一边去!”
老鸨被骂了个懵,宋公子这是怎的了?火气这么大?
宋玉黑着脸,一路前行,拾阶而上时,看到一油腻肥胖的男人,正?在亵玩一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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