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柚不加辣
是因为屠文瑶发现丰宁侯对白安卉感兴趣后,为了收丰宁侯的心,给丰宁侯下厨、吟诗,种种手段都很新鲜,让白安卉直接看出来了。
但白安卉什么都没做,丰宁侯却还总往白安卉身边跑。
甚至去白安卉行医的地方等着接白安卉回家。
对屠文瑶来说,她能抓住丰宁侯的唯一优势,就是她是穿越者,她新奇。
所以面对同样是穿越者,却明显在现代就比她更厉害的穿越者,她害怕了,害怕失去已有的一切——
要知道,这一切,是她手染鲜血得来的!
九秋好奇:“不一定?还有旁的缘由吗?”
虞秧说:“或许,她不是嫉妒丰宁侯惦记白姑娘,而是嫉妒白姑娘的勇气。”
九秋:“勇气?”
虞秧轻点了点头。
“她打听到了白姑娘住的地方,也听说了白姑娘在村中成了受人尊敬且能自力更生的大夫,心中自然不平衡。她也曾试着离开侯府,也曾想过离开丰宁侯,可她失败了,所以她再没有了离开的勇气。但同是穿越者,白姑娘离开了,却依旧好好的。”
很少有恶人是为了坏而坏。
他们总要给自己的坏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就比如屠文瑶,她从头到尾都在坚持一个理由,那就是,她杀人、害人,都是为了生存。
但白安卉的出现,把她的理由给毁了。
“她想证明,离开丰宁侯府是错的,想证明她是对的,如果她轻而易举杀了白姑娘,她就会宽慰自己,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她杀林蓉儿是被迫的,她害姑娘入烟花地是被迫的,她见死不救原主父亲是被迫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这个世界的规则逼迫她这么做的。”
“当她将自己摆在道德高处时,她做任何事都会觉得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所以,她得杀死白姑娘,并且,她给自己杀白姑娘这件事也找了理由,那就是丰宁侯在大婚前记挂白姑娘。”
她有可能失去她的生存资源,所以她必须杀死可能掠夺她资源的人,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虞秧淡声说:“丰宁侯对她来说,已成了行恶的遮羞布,她或许已经不喜欢丰宁侯,但她会告诉自己她喜欢丰宁侯,并且丰宁侯也必须喜欢她,那样,她才可以享受作恶的感觉。”
人是有思想的生物。
一切行为,都会依托于思想。
风有止惊讶道:“虞小姐,您竟然这么会看人心?”
虞秧轻笑了下,说:“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你们第一次杀人时,难道没有给自己找理由吗?找不到理由的话,人会疯掉的。”
众人霎时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这一桌子人,除了白安卉和只杀过毒枭的穆良朝,谁手上没沾上过人命。
谢迟安静看着虞秧。
找不到理由的话,人会疯掉的。
很短的一句话,却让他有种窒息感。
他也只看到了虞秧的有趣、散漫与恰到好处的不羁,可不曾知晓虞秧为何会是如今这样。
谢迟垂眸敛去眸底的情绪,再开口时,又是不紧不慢的语气。
“穆公子,按着我朝律例,屠文瑶该处以极刑。但因她是穿越者,所以我需要送她入长生观,如果你没有异议,我会将她弄傻,再送入长生观,避免她道出白姑娘的存在。”
第128章 多了一族点亮技能的
穆良朝只怔忪了片刻,便笑点了下头。
“凭世子处置便是。”
敬人者人恒敬之。
世子明白他想要什么,并且尊重他的需求,他心中感动。
月牙在云后散出朦胧的光。
屠文瑶同她的两个下属依旧被捆在屋内。
风有止问:“世子,可要把丰宁侯带上门来。”
谢迟说:“看他能否自己寻来。”
风有止表示疑惑。
“他连妻子派人杀人都不清楚,能寻到这里来吗?”
九秋点了下头,很是认同。
“我赁院子用的是假身份,屠文瑶为了不叫白姑娘的行踪暴露,必然也是偷摸着来的,说不得,今晚真等不到丰宁侯。”
反正,她听了屠文瑶的话,只觉得丰宁侯是个蠢东西。
还是个花心的蠢东西。
谢迟站在廊下,说:“再等等。”
风有止不解。
虞秧在院里走着消食,解释道:“这丰宁侯能寻到客栈去呢。”
“你们想,他寻到鱼寒隐的客栈时,咱们才在那里住了三日,况且那会子大雪封路,消息传得也慢。再去掉丰宁侯府到鱼寒隐客栈的一日车程,也就是说,他在咱们入住到客栈没一日的时候,就知晓了咱们在哪里,并且做好了决定,备好了礼,准备好了人马,寻到了那处去。”
她绕了几圈,又调转方向往回走。
“咱们车队人多,也没有故意隐匿踪迹,想来盯着的也不少。但丰宁侯虽是侯爷,却也只是顶个爵位,无官无权,哪就那般快寻到客栈去了?不奇怪吗?”
风有止愣了下,皱眉道:“小姐说得对。”
穆良朝说:“刺客的事,是与他有关吗?他故意引我们走那条路?那我们在这里,岂非入了虎口。”
虞秧说:“这里,我倒也不明白。如果说,丰宁侯和刺客是一伙的,他借婚期,邀世子赴宴,让我们走那条路,从而埋伏我们,那也太多此一举了。”
“丰宁侯上客栈到我们遭埋伏足足过去了好几日,但那埋伏却并不如何。”
“如果真要刺杀,那该在年节那几日,鱼寒隐的客栈偏僻,又下着雪,丰宁侯又去过客栈,确定过客栈内情况,趁夜偷袭,不比在峡道埋伏更合适?”
穆良朝若有所思,“小姐说得是。若我是刺客,也该在年节雪天时,趁夜偷袭。”
九秋愣了愣。
“所以,丰宁侯和刺客不是一伙的?但他又故意请世子赴宴……”
她一头雾水,“那丰宁侯后头的人是什么意思?他是想杀世子,还是不想杀世子?”
虞秧看向谢迟。
“世子觉得呢?”
谢迟说:“许是为了看热闹。”
“看热闹?”众人不解。
谢迟说:“若是,我父王在京中,将一人逼上了绝路,此人为了报复我父王,又或是为了泄愤,便派出一队人马,以杀我为任务,留在西南时刻埋伏我。”
“倘若这批人马在一个月前从京城出发来寻我,出发数日后我父王方才发现那人行此同归于尽的疯举,因而传信于我。”
“如此,刺客与信便要互相追赶。”
“有第三人知晓此事,他自觉此事有趣,他在推算了刺客的脚程后,决定帮这批刺客先寻到我。”
“只要让丰宁侯来寻我赴宴确定我的行进路线,在推算刺客的行进路线,在我快到阳德郡时,这批刺客恰好也到阳德郡附近,刺客听闻我要赴宴的消息,便会就近埋伏。如此,峡道便是最佳埋伏位置。”
“因着此人的帮扶,刺客的到来,便比信要更快。”
如果他推断没错的话,这两日,他父王的信就会到他手上。
但此推断也说明了一件事……
虞秧停住步子,说:“有人一直在盯着世子。”
单纯送信的速度,肯定是比大批的刺客过来的速度要快。
会做出派近百人光天化日杀朝廷命官的人,必然是已经疯了,不要命了,抱着“你不让我活我也不叫你活”的念头。
所以如谢迟所说,派刺客的人定然跟肃安王府有关。
王爷近来将人逼上了死路,叫对方恨上了。
王爷不可能很晚才知晓对方发疯准备对谢迟下手,拉谢迟同归于尽,所以送信提醒谢迟的日子也不会比刺客晚太久。
但刺客还是比信先到。
关键原因就是丰宁侯来找谢迟赴宴。
虞秧想象着,有个第三人,他不止盯着谢迟,甚至知晓信该到哪里,刺客会到哪里。
然后那人唇角噙着笑,漫不经心地用一支笔在地图上标上三个点,算上距离,画上线,确定了刺客和谢迟之间的最短距离,并确定了一个点,能让刺客比信更早碰到谢迟。
最后,他选择了丰宁侯来推进这个属于他的算术游戏。
游戏成,谢迟死。
游戏不成,他也无所谓,他与刺客本来就不是一伙的,只是恰好丰宁侯请世子上门罢了。
更要紧的是,这人,想玩游戏,但他又不是非要杀死谢迟。
不然,以此能耐,他完全可以给埋伏再加点料。
古怪的人。
众人理解此意,不由都看向院门。
所以,丰宁侯能找到屠文瑶在哪里吗?
唯有谢迟仰头望着那弯被藏匿在云后的月牙。
他想起那日初见丰宁侯。
客栈外积雪厚重。
一身红衣的男子在百步外便下了马车。
为表诚意,那男子散开了扫雪的下属,踩着雪,一步步走向客栈。
最后于客栈门外,深深作揖,高声喊道:“丰宁侯府祝起铭请见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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