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柚不加辣
但想来这么一上午,谢迟应当也瞧着松油坊内的景象,见到该见的人了。
她还得借势杀薛劭。
毕竟那判言说得直接——
经判,当入阴界。
那不就是送人上路吗?
*
虽说松香县内眼线多,但虞秧出城也顺利,许是诸事皆宜符让她在旁人眼里变得无害,出城没多久,她们就甩开了跟踪的探子。
山林小道处。
树木葱葱。
九秋松了口气。
她看向虞秧,跪下道:“属下无能,今日竟是靠着小姐警觉,才能脱险。”
她一身武艺。
竟然靠着小姐带飞。
虞秧见此,脸上浮现尴尬。
她忙扶起九秋,笑说:“许是我今日精神头好,先前进县时,也没想到这县里这么多探子,到底是我疏忽了。”
二人在原地等了一刻钟左右,墨鹰带着人寻了过来。
后头还跟着兰在野与云无期。
兰在野朝虞秧抱拳示礼,便说:“宋小……”
“我现在叫时星。”虞秧纠正了兰在野。
兰在野愣了下,试探道:“那……时、时大侠?”
这副装扮,应该是走得江湖女侠客的路子吧?
虞秧给兰在野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孺子可教也。
就是不大好听。
“你可以叫我时姑娘。”
“哦,”兰在野用剑柄挠了挠后脑,“时姑娘。”
他说:“时姑娘,项大哥还有玉在山他们去召集人马了,项大哥说,让我和云无期来听你吩咐行事。”
第67章 吵吵的世子
“听我的吩咐?”
虞秧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惊讶。
但她到底没有多想。
作为虞家小姐,她不学武功,也不多读书,因此除了学毒和易容两门技术,学得更多的就是“管理”。
能把事情握在她手上,她当然乐意。
“既是听我吩咐,那这样,你先派个妥帖的人去查松油坊,看那处大概有多少人。”
兰在野挺直了腰背应“是”。
刚要找人去。
虞秧继续道:“听我说完。松香县做的就是松香生意,大大小小松油坊怕是有数十家,你知道哪家吗?”
兰在野愣了下,“可以去查……”
虞秧摇了摇头,一边思索一边说:“世子所在的松油坊距离县城来回需半个时辰,而且此处松油坊应当在官府名下,松香县官坊有三处,其中两处符合路程,都在松山脚下,中有一处荒废,那里应当就是世子所在。”
她对西南的大生意还是比较了解的,因而继续道:“那里盯梢的人必然不少,许是有不少江湖人士,所以你们寻到地方后,不要打草惊蛇。”
“部分人盯着地方,部分绕道进山。我估摸那处松油坊有地道连通山中,用来逃离也用来运尸,你们可以找山中某处适合掩尸的地方,这个地方的松树应当都割过皮被采过油,另外今早雾重,泥土潮湿,有人走地道必然会留下痕迹,你们中有经验丰富的,想来很容易找到油坊地道出口守住。”
松香,在这个世界又叫作松油。
松油是从松属植物上取下的油脂。
松油用途很多,最简单的就是可以做药用,可排脓拔毒、生肌止痛,只金疮药里就存在松油成分。
所以松香县很多人家都做采松油的活。
也因而,松香县大大小小的松油作坊很多。
方才云中鹤提松油坊,并未提说谁家的松油坊,这种情况下,指的都是可以代表松香县松香生意的松油坊,也就是官府名下的松油坊。
那会云中鹤对她大概有戒备,单纯是出于好心想劝她快点离开松香县,所以说话也并不说详细,估摸着她再问云中鹤也不会多说,加之她预感到不祥,就没耽搁直接告辞了。
但她想着自己的这番推测不会错,毕竟有诸事皆宜符的效果在,循着潜意识里感知到的蛛丝马迹,推断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最合理。
兰在野听完虞秧的话,有些惊讶。
项明让他来时听虞秧吩咐时,他还有些迟疑,毕竟他虽算不上个将军,但也是校尉出身,领过兵,哪里会比不过个姑娘。
只是,项明虽文不行、武不就,人能跟世子多年,有一点是旁人比不上的,那就是会管事,能跟人打交道,也比他们能更快变通。
所以他也就听项明的话,果然没听错。
兰在野严肃了神色道:“时姑娘放心,有这些讯息,我们定能做到最好。就让无期去吧,无期在军中就是干探子的活,他不会打草惊蛇的。”
云无期在后头朝虞秧抱拳。
虞秧点了点头,“去吧。”
虞秧又看向兰在野,“你派人去查松香县县令,看此人是何为人。另外,查查县衙内可有年长又有权势在身的人,看看今早县衙可有人没在差位上。”
松香县是个富裕县,此地县令轮换的速度想来比较快。
因此她更觉得,是有其他年长的小官在此地经营据点。
那人大可能就是大同教在这个县城的接头人,也是此地的关键人物。
兰在野听虞秧将事情安排得明白,立刻将腰板挺得更直。
“是。”
虞秧又继续对九秋道:“再派几个暗卫乔装入城,盯着薛劭,留意他的动静,防着他为了逃脱拿无辜作人质。”
看太阴黑簿,不管薛劭前世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如今薛劭是个心狠手辣的。
午时初。
日头起得正高。
金光灿灿。
山路前拐个弯,走个半炷香,就是荒废的松油坊了。
不久前。
云无期遣了暗卫来报,说是在去松油坊的路上,寻到了世子留下的痕迹。
同时他们也寻到了地道出口,还正好碰见地道里拖出来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是天极卫西卫的。
身份是兵部车驾清吏司郎中府次子。
正是今早云中鹤和她说的前两日出现在松香县的天极卫。
虞秧坐在一颗石头上,手里转着一根狗尾巴草,颇有些百无聊赖。
她在等。
等谢迟闹出事来。
*
时光回溯到两个时辰前,荒废松油坊。
松油坊为前坊后院,前头的作坊已经破败,曾经坚固的木质结构,布满了斑驳的裂痕,屋顶瓦片七零八落,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塌陷。
但这会子,外头依旧或站或坐,十来个江湖人打扮的莽汉捧着碗吃饭。
后院某间屋子。
谢迟轻易就能解开捆缚双手的绳索,但他没有轻举妄动,只看着木板上躺着的三个人。
那三人身上贴满了黄红符纸,呼吸很轻,像是快要断了气。
他如今易容成高柁,便学着高柁的语气,扬声道:“大胆,我是礼部侍郎府的公子,你们胆敢抓我,还不把我放了!”
见没人搭理。
他便继续喊:“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现在放了我,给你们留一个全尸!”
“留一口气!”
“留半条命!”
“行了,放了我,我不跟你们计较了!!!”
……
门很快被人推开。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吵!”
说话的是个小眼睛青年男子。
男子后头跟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除此以外,还有数个男子眸带不善。
山羊胡中年人走到最前头,看着谢迟,点了点头。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贵人相,此人定能招来金仙。”
中年人身后一矮个子嗤之以鼻。
“上次那个你也这么说,结果好,人死了,连个小仙都没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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