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柚不加辣
但现在还少了纸钱。
而且如今人多,不知安葬符是个什么效果,她也不好在这会子用符,只能明日出山,再偷摸试试。
思绪间,门被叩响。
虞秧又裹了裹被褥,“进!”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冷气也跟着涌了进来。
虞秧朝谢迟一笑,“世……”
话没出口。
门就又被合上了。
谢迟的声音隔着门从外头传了进来。
“见谅!”
虞秧:???
“世子,我都穿得好好的!”她喊道。
谢迟推开门,虞秧立刻打开被褥,在谢迟慌忙要背过身前,喊道:“你看,我穿得好好的!”
她只是裹了个被褥保暖而已。
这会里头的衣裳虽是换了一套,但穿得依旧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
虞秧因着刚穿来时过得太苦,所以有钱后从不亏待自个,进山时暗卫都默默背了小包袱,其中就有虞秧用来换的外裳。
但再不亏待自个,她没有内力,还是在场除村民外最怕冻的那个。
这会冷气一灌,她又裹住被褥。
“你快进来,然后关门,冷。”
谢迟紧扣手里托盘,刚要抬步。
就听到身后动静。
玄金进了房子,在他后头恭敬喊了声“世子”。
玄金扬声道:“小姐,您的披风已经烘好了,外头在炙肉,要不要给您送些?”
虞秧应说:“披风给我,炙肉就不要了。”
玄金应了声,见谢迟手里拿着托盘,他侧了身,朝谢迟尴尬笑了笑,吸着肚子要从谢迟旁边挤进门。
谢迟空出另一只手抓住了披风。
“我送进去就好。”
“多谢世子!”
玄金忙松了手,等谢迟一进屋,就恭敬地帮忙关上了门。
不过十步就能走完的小屋子,又没有窗子,只要门一合,就能暖起来。
谢迟左手披风,右手托盘。
他垂眸将托盘放在放东西的长木桌上。
虞秧伸手接过披风,放在了床尾,并道:“我听九秋说世子在灶房想事,正好我也没睡,就想同世子说说话。但去外头冻得慌,便委屈世子来这里了。”
“无碍,夜里天凉。”谢迟倒果酒到碗里。
一时间,酒香四溢。
他将碗递给虞秧,说:“村中有酒客,闲暇好酒,酿了不少酒,我记得你好果酒,便取了些桑葚酒,喝些驱寒暖身,好入睡。”
“桑葚酒?”虞秧往床边挪了挪,伸出胳膊接过碗,笑说:“桑葚酒主入肝肾,善滋阴养血,还能明目,算是果酒中的极品了。”
她抿了口那紫红的酒液,醇厚绵柔的口感在舌尖绽放。
带着果香的热流滑过喉咙落进肚子,通体舒畅。
虞秧舒服地弯眸。
“谢谢世子。”
谢迟轻摇了摇头。
往日里,他和虞秧坐在不大的马车里都气氛融洽,不觉旖旎。
但这会,他却不曾抬眸直视床上的姑娘。
谢迟去外头搬了个木凳子到一旁坐着。
桌上的蜡烛,也是村里拜神时才会拿出来用的,微弱烛火,却将狭小的屋子照得明亮,也照出了他如玉面庞上的一点红晕。
他膝上放着几张纸和铅笔,声音若虞秧手里的果酒般温润。
“今日你同我说阴阳界,后我又问了许公子一些他所在世界的历史,结合百族志及我看过的史书,倒是有了点推测。”
谢迟将一张纸递给了虞秧。
虞秧正好喝完碗里的桑葚酒,闻言抬头看向谢迟。
卸了易容妆的脸不那般有气血活力,大而黑的眸子透着空灵感,有种又有能耐又有呆的神秘懒散气质。
虞秧目光落在谢迟拿着纸张的干净指尖,一边抓着裹身的被褥,一边挪着身子要将手里的碗先放桌子上。
摩擦声响。
谢迟微怔。
他骤然低眸笑了下,站起身接过虞秧手里的空碗,并把纸放到虞秧手里。
“可还要喝?”
虞秧看着谢迟,轻点了下头。
“半碗就好。”
谢迟倒酒的功夫,她手里抓着纸,余光瞥到那细长的腰身,不由抬头看了眼。
修长端静的背影,如松如竹。
她有些出神。
直到谢迟转回身,她才快速垂下视线。
手里的纸上,是俊秀的铅笔字,上有八个词——
混沌(胎儿),太古(婴儿),元古(幼儿),玄古(稚童),近古(少年),科学(成年),星际(中年),终极(老年)。
虞秧一下就被吸引了神思。
她不解问:“这是什么?”
谢迟坐回原位,将碗递回给虞秧,说:“是我推测的一方世界的生长历程。”
他轻声说:“若按此历程,此方世界为玄古,就如三五岁的稚童,人还懵懂,需要长辈引导着成长。许公子所在世界方成年,已经定了要走的路,无需长辈指引,命运由自身主宰。”
第95章 似人(看这章请丢开脑子!!!)
世界和人的相似度太多。
人用感官认知世界,思考、探索真理,世界也同样在进行自我认知和演化。
世界的生态系统,就如同人体的器官,相互协作、相互依存。
世界里的人类社会,就如同人的大脑,不断进行信息的交流、互动,如同神经元之间的信号传导,大脑控制着身体,人类控制着世界的发展模式。
谢迟温和说着他从许凌那里得到的后世知识,以及他类比下的推断。
他说:“往生族定下死亡的规则,教授给了此方世界,当规则成型,世界便不需要往生族这位长辈,就如国不容二主。所谓百族,皆是帮助世界成型的长者,他们引导稚童学会独自面对衣食住行、生老病死,世界长成,他们衰老,而后死亡。”
“就如许公子所在的华夏,在1949年这个时期,人类选择让长者退场,好似帝王不允许再有人涉政,从此人间不再有神学,凡人有了冲破命运桎梏的机会。”
蜡烛发出噼啪声响。
仿佛在诉说它的存在。
虞秧听着谢迟的话,听得有些入神,也不知是何时谢迟取走了她的碗。
她跟雪人一般,只露出张脸,这会点头道:“所以,那封信里说的,此方世界不成型,就是说此方世界还处于玄古阶段,玄学还未完全退场。”
谢迟颔首。
“大同教招穿越者来,许是为了使此方世界混乱,引离场的往生族归来,或许,往生族归来时,世界停滞成长等待长辈引导,旁的族群也就有了延续的机会。还有,朝廷……”
他顿了下,“之所以穿越者出现了这么多年,我朝却未有大的改变,或许也有皇上的刻意压制。”
虞秧不解盯着谢迟。
谢迟给虞秧看自个的铅笔,他说:“人要成长,就要学习新的知识,这便是新知识。许公子口中的近代思想革命,推翻专制,大概便是让他们世界从稚童成长为少年的原因。”
虞秧脑子里莫名浮现一句“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挥斥方遒”。
那是洒尽热血的年代,人可胜天的时代。
她沉吟道:“我明白了,有人想压制这个世界的成长,大同教引来穿越者,让此方秩序混乱,越乱稚童就越害怕,越害怕就越需要长辈掌事,掌事的长辈便是给世界制定规则的百族。先帝之所以下令杀穿越者,是为了不让百姓有新的想法,一旦百姓有新的想法,新的生机就会出现,此消彼长,百族退场。之所以如今有招才榜、有教馆、天极卫,其实都是因为穿越者变多了,皇室瞒不住你们这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了,所以假模假样做出举动……”
虞秧盘腿盘得有些酸,干脆往后挪,靠着墙壁坐着。
这会嘲讽道:“最有嫌疑的就是那百族了,他们引进穿越者,又杀死穿越者,就是为了一己私利害人。”
就像是故意给小孩子开了个伤口。
然后把穿越者当病毒引进伤口,扩大伤口,削弱小孩。
但皇室又怕小孩被折腾死了。
就派出一群能找到病毒的免疫细胞(天极卫),去把这些病毒找到并清除,来欺骗小孩说:“你看乖宝,你没事的,你的身体正在自救呢。”
小孩给吓得不敢动,伤口又治不好,只能哭着找妈。
她大概就是那个被哭回来的“妈”。
谢迟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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