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l久
这些菜肴的做法小铜镜内都有,学起来很简单,唯一缺憾就是自家没有相应的调料。
不过,有姜有葱有糖有大酱也行,只要油脂多,就没有不好吃的菜。
沈衡添了几根木材进灶口,起身过来,故意道:“我怎么瞧你剁个肉糜这么费劲呢?”
“你来!”沈昭索性将手里的菜刀塞到他手里:“剁细致点,我要做大肉丸子。”
“哼!就知道你离了你二兄不行!”沈衡握紧菜刀,将妹妹挤远些,挥刀冲着肉堆一通剁剁剁。
幸亏之前请秦二叔给自家做个树根菜板,不然桌几都被他给剁碎了。
沈昭趁沈衡剁肉,自己跑回厢房买了一堆蔬菜,有马铃薯与大白菜,还有山药与萝卜大米细盐等,总共花去一百钱。
上次的萝卜吃完了,这次重新买一些暂时放在厢房屯着,自家做菜就从这里拿就行。
待肉糜剁好,铁锅内的肥肉也开始出油,浓郁的油脂香味弥漫整个灶房。
沈昭找来一只干净的大罐子,将清亮的猪肉舀进去。
熬猪油要小火,边熬边舀出油脂,免得油渣被油脂炸糊。
等油渣内的油差不多出光,立刻撤去灶膛柴禾,再将油渣盛到黄盆内。
沈衡捏起一块油渣就塞嘴里,边吃边叹:“真香!我一人就能吃一大盆。”
沈昭拿来一只陶碗,用筷子夹了一些递给他:“拿去给阿豕他们尝尝,你也少吃点,要是吃漾住了,回头的肉丸子你就吃不下了。”
沈衡闻言顿时缩回手,端上陶碗就走出去:“来来来!都来尝尝我妹妹做的猪油渣,可香了。”
正搅合肉糜的沈昭:......
母亲拎着一篮子淘洗好的大米进来,说:“今日咱家的客人多,连三老与乡啬夫都来,阿昭你多做些肉菜,我来烧火煮饭。”
“嗯。”沈昭麻溜地给肉糜里撒上细盐,又加了白糖跟大酱,用筷子一通搅合。
肉糜搅好,再将小点的铁锅洗干净,倒进油脂。
本想做大狮子头,考虑到今日人多,一个人若吃上几个,自家这些猪肉得消耗掉一小半。
沈昭索性炸肉丸子,每只有鸟蛋大小,再兑上大白菜一煮,保管他们一吃一个不吱声。
正炸肉丸子,沈衡与兄长也走进来,凑过来问:“能吃么?”
“这个里头是不熟的,等煮上菜就熟了。”沈昭怕二兄又捏起来吃,赶紧将黄盆朝里放放。
沈循将一篮子猪大油放在桌案上,舀水洗了洗手,问:“有什么要我帮忙?”
沈衡顿时扭头看向长兄,一脸不可思议:“你会做菜?”
“对啊,我在关外做过菜。”烽燧十来个人,大多一起煮饭吃,但有时也各煮各的。
沈昭指了指黄盆里的猪肝:“那你切一页猪肝,要切成小片,等会儿我做炒肝。”
“好。”沈循挽袖子捞起猪肝。
沈衡看看妹妹,又瞅一眼长兄,连忙道:“阿昭,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你去我屋里拿一根山药削皮,再洗几颗白菜,马铃薯也削个皮。”沈昭手下不停,用勺子挖出肉糜放进油锅。
沈衡答应一声去了,不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抱着一堆蔬菜:“阿昭,哪个是山药啊?”
沈昭将山药指出来:“这个长长的是山药,那个是马铃薯,你赶紧削皮吧,回头我要用。”
“好嘞!”沈衡放下蔬菜,坐在灶膛旁削皮。
张山月笑道:“阿循一回来,你弟弟倒是勤快了。”
沈衡一听不乐意了:“娘,你儿子我啥时候不勤快了?哼!家里的事我可没少干!”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张山月见饭锅煮开,立刻撤回一根木柴起身去抄锅。
这种大铁锅煮饭,若是刚沸腾时不抄底,回头锅底糊了上面一层还夹生。
抄完再用小火慢慢温着,锅底的米就慢慢变成一层锅巴。
娘几个一起忙活,很快米饭煮熟,肉丸子也与白菜炖上。
沈昭还用山药片与白菜梗炒了两盘猪肝,两盆萝卜红烧排骨,再有两盆白菜豆腐炖肉丸子,两盆白菜炖猪血,外加两碟炒猪耳朵、两碟马铃薯炒肉丝。
等客人到齐,沈昭让二兄将秦二叔刚做好的大方桌搬去正堂,又搬一张摆在院子里。
没办法,来的客人有点多,必须分成两大桌。
沈昭还留了一大碗白菜豆腐炖丸子,端送给大伯母家。
大伯母也没客气,接过大碗就藏进屋子里,实在让沈昭无语。
两个小侄女眼巴巴瞅着香喷喷肉菜从面前飘走,一声都不敢吭。
沈昭叹口气,摸摸两小侄女的脑袋说:“要不你们跟姑姑去家里吃饭吧?”
两小只还没来得及答应,就见祖母从屋里出来。
“女娃儿怎好去客人面前掺和?阿昭你就别惯着她们,那碗肉菜等阿德回来再吃不迟。”
沈昭憋了半天没憋住,说:“大伯母,大嫂都快临产了,先让她吃点,回头我再拿两条猪肉过来。”
沈大娘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嫂子这会儿不能多吃,回头生产才能顺溜。”
顿了下又说:“我也不是苛待她娘几个,只是让她们知道,男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食物也要先紧着在外干活的人。”
沈昭:......
她竟无法反驳。
从大伯母家出来,天色渐渐黑沉。
沈昭踩着满地黄沙快步往回走。
快到家门口时,忽见一道人影立在草垛子旁,正阴测测朝她望来。
第53章
走了狗屎运
沈昭看清此人是秦翊,心里一咯噔,右手下意识搭在腰间的匕首上。
本想上前的秦翊看一眼她的右手,本能停住脚步。
但他依旧挡在路口,与沈昭遥遥对视:“阿昭,我有话与你说。”
“我不想听。”沈昭才不要听他什么鬼话,怒喝一声:“让开!别挡道!”
秦翊却冷冷凝视她,一字一句开口:“我知道你也重新活回来了,沈昭,想必你也清楚,再有两年就会大赦,我秦家将返回京城,我依旧能登顶高位。
到那时,沈家还是边关戍民,你们一辈子别想离开!阿昭,你也见识过中原繁华,就甘心此生嫁个平庸农夫,子子孙孙碌碌无为吗?”
沈昭冷笑:“我不懂你说什么,秦翊,沈家与秦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一次次纠缠实乃小人行径!”
秦翊微微蹙了蹙眉,继续道:“阿昭,不要闹了好不好?你我夫妻一场,即便当年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那也是形势所逼,并非我本意。况且咱们不是又重新活过来了么?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计较了。”
沈昭被他这番话气到肝疼,很想问问他怎么有脸说出这些的?
可一旦问出口,就变相承认自
己也有前世记忆。
不行,她不能上当!得忍住!
“我看你是疯了!什么夫妻一场?谁跟你是夫妻?”沈昭大声怒斥。
秦翊冷下脸:“阿昭,你也不用假装什么都不知,我此次就是告诉你,若你我再续良缘,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好,往后也会关照你父兄,将来便是将他们调去京邑也可以。”
沈昭心里冷笑,不想再听他画大饼,当即大声喊叫:“爹!娘!快来呀!有人拦我!”
“谁!”沈衡与沈循闻声冲过来,一把拉住妹妹问:“怎么回事?”
沈昭一指草垛那边:“秦翊他疯了,一直拦着我胡言乱语!”
沈衡噌地飞奔出去,一把抓住匆匆欲走的秦翊,抡起拳头就砸过去:“好小子!你胆子可真肥啊!”
沈循也赶到,兄弟俩连踹带揍,几下子就将秦翊打倒在地。
在沈家吃饭的客人也闻声出来,纷纷围拢查看。
三老与乡啬夫几个瞧见又是那秦家小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秦翊!你又来此作甚?”三老可不认为此子是无事闲逛到此处的。
秦翊抹一把嘴角血迹,慢慢爬起身,忍着怒意朝三老与乡啬夫等人作个揖:“在下是来向阿昭致歉的,之前都是我的错,不料阿昭忽然喊叫,让大家误会了。”
“致歉?我沈家不需要你来致歉!”沈昂冷声道:“上次你也是这番说辞,某有理由怀疑你心怀叵测!”
扭头朝三老几人抱拳道:“各位都看见了吧?此子心术不正,若再纵容下去,我沈家名声将毁于他手。”
三老与乡啬夫对视一眼,当即表态:“秦翊,既然你闲着无事,正好十日后有几个服役者要送走,你便跟着一道去吧。”
反正徭役的名单早就送去秦家,先前看在秦家孤儿寡母的份上迟缓两个月再送人,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了。
秦翊一听就愣了,想辩解又无从说起。
之前他敢对沈昭说那些,也是仗着自己与她是夫妻,心里多少有点底气。
但那些话绝不能讲给外人听,保不住自己会被他们当成疯子对待。
一旦被定上脑筋不正常的标签,他这辈子十有八九别想再出头。
秦翊只好又朝几人作个揖,一瘸一拐往回走。
他官场多年,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是枉然,为今之计就是赶紧告诉母亲,再行使另一个对策。
至于沈昭那个贱人,自己一次次给她机会,结果她还是如此任性!既如此,往后就别怪他不念旧情!
沈家,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目送姓秦的消失在夜幕里,沈昭心知此人不会甘心去服役。
因为一旦去了边关,不出钱更役的话,没一两年回不来。
而一两年后就是大赦,他想如前世那般安然回京可没那么容易。
因为他母亲与小妹就是两个废物,不能种地也不能做买卖,能度过六年也是手里有点钱。
但那些钱可不会自己生钱,没有额外进项,手里的钱只会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