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凶残 第103章

作者:巫医醉 标签: 女强 历史衍生 爽文 轻松 穿越重生

  第五点……

  这篇文章写的太好了!而且来的太是时候!当然,单独放在她的书案上起到的作用是单项的,必须要让这篇理学大作传遍天下,才能引出问题的根子——大宋文人的思想分歧。但就这篇文章问世,赵芫就对吕相公有信心,让他出去打,啊不,出去搞定那些空口白牙反对改革的大儒们。

  要是搞不定也没关系,只要有理论依托,辅助开展实际工作,她相信假以时日,天下不论是读书人还是老百姓,都会亲眼*见证什么叫实践出真知。

  治国,也是需要实践的。光靠理想,终究只是理所当然的想象。

  杨时今年来一直在福建周围进行讲学,旨在发扬洛学学说,多年来颇有成果,东南等地的州城逐渐成为了他主导的洛学根据地,并在宣武皇帝赵芫登基后快速辐射向周边地区。

  在家国立场上,他和朝廷抗金的主张一致,在学术上,他师承二程,强调“理一分殊”、“穷极格物”,和当今官家的理念也颇为合拍。可以说赵芫登基对于东南的道南洛学的传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不论她有没有出手扶持道南学说。

  原本杨时对现今的朝廷大体上是很满意的,比起当初宣和皇帝重用六贼可好太多了。但没想到才三年时间,颇受重用的宰执李纲就被贬斥出东京城,他和李纲时常有书信往来,两人的理念十分相近。李纲的失意,令远在东南的杨大儒品出了一丝不详的意味,朝廷内一定正在发生某种重大的变故。

  他这一生,唯有一个理想——使用自己的学说治理大宋,辅助大宋走向更好的道路。要做到这点,必要时时刻刻关注朝廷的风向。这关系着科举为官的洛学学子们是否能得到朝廷的重用,关系着他的理念能否实施。

  官家登基时广邀百家学说入京,他的关门弟子罗从彦虽然慢了一步,没能让门人弟子参加当年临时增办的科举考试,但好歹还是千里迢迢赶到了东京城,入驻中央科学院,在科学院有了一席之地。朝廷中也有李纲等同道中人开路,想道南学生在宣武四年的科举办完后,一定能在朝廷中占据不少席位。

  “父亲,这两日您的胃口不好,是否要请府医来瞧瞧。”女婿陈渊一边地帮忙整理文稿,一边关切老丈人的身体状态。老丈人可是已年过古稀,时刻都得注意健康问题。

  杨时面前摆着一折信纸,已经反复观看了三日时间,陈渊纳闷,“您一直在看罗师兄的来信,东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

  “当今官家召见了理学各派的儒士,他在其中。”

  陈渊这回没敢插嘴,听起来这本该是件好事,但岳丈的态度说明事情走向对他们不利啊。

  杨时的眼皮耷拉着,长须垂在胸前,慢慢捋着,像个坐道的仙人,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官家向他问道,仲素答治人以‘反身而诚’,治事以‘理一分殊’,治国以儒释道三教合一,儒为本位。”

  “师兄答的好,‘反身而诚’,意为内心修养与外在实践需融汇贯通。‘理一分殊’,意为天理普遍存在,但具体事物各有其理。都与官家理念相合啊。”陈渊眼睛一亮,不明白岳丈为什么反而不高兴。

  “他答的好,却不如另一人答的更好。”杨时阖上眼皮,从信纸下取出附加的文章,其中内容他早就熟记于心,淡淡地赞道,“好一篇《国家之利》,好一个吕本中。”

  吕本中,游酢师叔的高徒?陈渊接过文章,仔细观看。

  只是一目三行,便叫他忍不住眉头紧蹙起来,怨道:“这是在诡辩!看似以理学为依托,实际上通篇以利治国治事治人。治理天下当以义为先,先知而后行,只有思想中正,才能顺而改变现实。而这篇文章本意却是先行后知,实在本末倒置,荒谬至极。”

  他不禁急了,连忙发问:“父亲,官家不会看中了这篇诡辩文章吧!”

  用不着杨时告诉他,他也知道了结果。杨时都观摩《国家之利》整整三日了。

  “吕本中聪明就聪明在,他能迎合上意。我观官家登基后所为,皆重实务大于心迹,五年计划更是急功近利,急于求成。官家贬斥李相公,任用郭次仲,同样也需要吕本中这样的人为朝廷政策辩经。此文章正投了官家所好。”杨时淡然地评断,道,“他现在,是在走王安石的老路啊。”

  

第144章 顺天学会

  苏州,吕芸在此地担任州府推官已有数月之余,与本地其他推官不同的是,她每日处理完公务后,都要下乡微服私访百姓的生活状况。官家说过,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和百姓站在一起的人怎么能成为一地父母。所以她很认真的,去看去体会百姓日常的快乐和辛苦,去察觉百姓喜闻乐见什么,厌憎恐惧什么,力求脚踏实地当好父母官。

  眼见吕芸又带着侍从骑着毛驴出城去,府衙里围坐在花园里喝茶读词的另外五六名府推官互相眨眨眼睛,露出讥讽的神情,“瞧她,又微服私访去了。一介小小推官,当自己是钦差大臣了?”

  “科学院出身的粗鲁匹夫,还是女流之身,四书五经都不知读熟了没,真不明白官家怎么会派这种人来苏州。”

  “恐怕就是因为易安居士和吕推官这种人在,现在世家豪绅喜欢送儿子女儿一起进书院读书,圣贤之地都被污秽了。幸好咱们在宣和年间中的进士,否则就得和后生们一样,委委屈屈的与一群女人坐在考场上竞争,颜面尽失。”

  “说起来,你们知道道南大儒杨相公已经启程前往东京城的事吗?”

  “嚯,是因为吕大儒那篇《国家之利》吧!杨大儒退隐多年,只在东南讲学,此次却大张旗鼓出山,恐怕学界要出大事。”

  骑上小毛驴带着随从慢慢走远的吕芸听着身后的议论声音逐渐消失,心中郁气堵成一团,就是这些人,尸位素餐,空谈治国,却从不食人间烟火。时至如今,还不知悔改。官家要治的冗员,必定有这些人的一份!

  她一定要做出成绩来,一定要站到这些庸碌之辈的头顶,唯有这样才能帮助官家清扫国之虫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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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俞匆匆从殿外而来,躬身在赵芫耳边说道:“官家,道南杨大儒派人给吕本中送了拜帖,邀请他于两个月后在顺天门进行论道。吕相公应下了。”

  论道也就是惺惺相惜的思想家文人之间坐在一起讨论天地人的道理,但杨时这场‘论道’的目的恐怕不是‘论’,而是‘辩’吧。

  “意料之中的事。”赵芫冷笑,若想为自己的学说使劲争出头来,一是著书得到皇帝和朝廷的重视,二则是通过大儒之间学辩名扬四海,这样即使在朝廷一时被冷落,也能得到众多士子的追捧,以待翻身的时机。读书人的弯弯绕绕多的很,一旦被绕进去了,就遭了。

  你有张良计我也有过墙梯,赵芫将提前写好的帖子拿出来交给吴俞,“既然是学会,怎么能少了民生之本学,国安之本学?将朕的帖子送到农家陈旉和韩世忠梁红玉的家中,就说朕邀请他们一同参与百年难得一遇的顺天学会。”

  两个月的的时间并非杨时留给吕本中的准本时间,而是留给天下学子赶赴东京城的时间。

  既然他们要把这场辩论办得轰轰烈烈,赵芫就帮他们添一把柴火,大宋几大官方报纸开始大肆渲染报道此次学会,宣称当世大儒皆要登场讲学。

  顺天学会,道学盛事空前!龟山先生杨公时,洛学南传之砥柱,携《龟山集》抵京师,以天理纲常铸社稷铁骨。廌山先生吕公本中,《国家之利》著述新政,以士农兵商之实务强国富民。农学大家陈旉,《农书》三卷教万民之生计根本......

  知行之先后,义利之轻重,如何取舍?此番知行义利之辩,非止口舌争锋,实乃华夏思想精华之汇论。

  此辩犹泾渭争流,清浊自分。然智者当见,实若江河竞奔,共赴沧海......

  随着报纸的发行,顺天学会的消息很快传遍大江南北,迅速引爆各地文人学子之间的议论声浪,有财力和闲暇的人不远万里也要赶赴京师,只为围观这场世纪论道。

  连时刻关注着大宋动向的金国朝廷也十分重视此次顺天学会,派遣了包括完颜勖在内的使臣团南下前往东京城,因为现在的金人自诩文明,这样的学术盛会他们当然不可以缺席。除了金国新派来的使臣,论道时,诸国留在东京城的使者们都打定主意一定要前往观看,届时把内容记录下来传回国内。

  就连内部乱成一团,忙着内战忙着抗金的西夏,也有使臣来参与这场盛会。文明的辐射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进行着。

  在抵达东京城的这段时间里,七十五岁的杨时并非坐在家里闲着,而是逐一接见了道南学派在京师的门人学生,并且通过罗从彦找关系和新上任的宰执郭次仲见上了面。

  郭孝友作为晚辈,见的又是学术界大拿,于是并没有拿捏宰执的架子,恭敬地拱手见礼。杨时见郭孝友这般态度,心里便摸到了底,亲和地说道:“郭氏乃江南西路遂川望族,和我江南东路两路同属洛学范畴,老朽与郭相公应也有共通的理念,并非对立之势。

  此次在顺天门举行论道学会,也不是我道南学派对新政有所不满。而仅仅是在认真探讨新政的具体理念。”

  “官家讲究格物,老朽甚为赞同,天地万物皆有其不同的道理,每一种道理都需要遵循,山泽虽广,草木毋禁;壤地虽肥,桑麻毋数;荐草虽多,六畜有征。闭货之门也*。”

  听到没小子,老夫的学派不反对新政,我们支持新政!我们也不空谈,我们也有实务论!

  郭孝友微笑称是,赞了一波杨大儒的观点,然后问了句:“不知先生如何平衡义利?”

  “以修心制利欲,天下人都端正自己的德行,污秽自除。”杨时知道这是郭孝友在试探自己,但不得不提出中心观点,即使在学会上,他也是得提出来的,“春秋战国至今,诸多裂土之乱,民不聊生,皆源自利欲。若掌管权势者率先逐利,那么利欲之风上行下效,就会滋生贩卖国家百姓的恶行。

  商人重利轻国家,老朽在江南观察,经商风气盛行,上至知府官员,下至黎民百姓,一切向铜钱看齐,我们对私欲的重视已经到了威胁道德底线的地步,不能再放纵其发展下去。”

  “为什么金人侵略我们的国家,屠杀我们的子民,俘虏我们的皇帝时,许多中枢的官员仍宁投降不死战?为什么江南豪强们不愿意出资支持朝廷北伐?其中原因,皆在一个‘利’字。

  为商者心中的私利凌驾在家国、黎民之上,只不过尚且不能宣之于众,于是以议和为藉口。可若连官家也主张以利为先,那么曾经不敢宣之于众的人性之恶,就会正大光明地行走在天地间。届时,投敌卖国、迫害庶民亦能称为美德。国将不国,民不聊生。”

  “是以,老朽认为,当务之急,在于正人心,倡仁义。”

  “杨相公可看了《国家之利》?”郭孝友问。

  杨时端起茶盏,“看过。吕本中认为利为公利,人可以追求公利,公利即为大义。道理是不错,只不过他疏漏的地方在于无法于实践当中明确区分开公利和私利的差别。宣和年间时,六贼当政,他们当中哪一人不是口口声声为天下公利,而手段实则在为自己窃取私利?吕本中的办法行不通。”

  郭孝友笑了,“宣和是宣和,宣武是宣武,官家眼中容不得沙子,现在以公谋私者只会是死路一条,杨相公可以放心。”

  论及两任皇帝的区别时,郭孝友显然是在贬低宣和皇帝赵佶,意思是公利变为私利是掌权者的腐败无能导致的,杨时顿时默然,正常的文人并不习惯直接抨击本朝的皇帝,这不符合忠义之道。

  两人谈到话尽之时,郭孝友礼貌地告辞。只是等他出了院子,身后却又追来了杨大儒不甘的声音,“若日后......复现宣和,又当如何。不能正人心,正君心,终究是循环的死局罢了。老朽所谋,非一世之功,望郭相公如实相告当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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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复现宣和当如何?”射完今日的三千箭的赵官家把弓箭扔给内侍们,擦拭着手心,洒脱地对小郭老师笑着说,“若人君似宣和,六贼又当道,百姓就该反了这样的君主和朝廷啊。”

  啊...郭孝友愣了愣,无奈,“官家说笑了。君王昏庸,臣民应当竭尽所能纠正他,奸佞把持超纲,忠臣义士应当站出来铲除他们。”

  “文人不是最喜欢讲顺应天理吗,人力有穷极时,当上层不再自我纠正错误或者做不到时,自然会有由下往上的纠错机制出现。这就是天理啊。”赵芫乐呵呵的,她又不是真的赵宋皇室子孙,皇位能不能传承万代根本无所谓,“荀子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臣要谨慎治理国家,否则就容易倾覆。这句话,三岁小孩都知道。难道君王和大臣们不知道吗?既然知道,当他们腐败到极致时就要做好倾覆的准备。”

  嘶嘶嘶......站在旁边假装透明人的起居郎和起居舍人一边倒吸凉气,一边激动的奋笔疾书,把赵官家和宰执的对话润色一下如实记录在册。官家不愧是官家,今天的发言又可以录入史册了呢,虽然作为大宋官员感觉很秃,但作为史官他们真的很激动。

  “而且不同的阶级,治理的方式也要因人而异。简单来说,享受的越多,必须承担的道德责任就越多。受万民供养者,反过来必须反哺万民。”赵芫转身回到勤政殿,郭孝友和一众内侍禁卫们跟随在后。

  闻言,郭孝友笑道,“所以官家向来对贪官污吏深通恶绝,倒叫某些人时常寝食难安了。”

  “人不能只在被调查的时候才寝食难安,而在做坏事时无所畏惧。”赵官家裂开嘴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对小郭老师笑道。

  不过杨时私底下的这波操作确实起到了一些作用,提醒了赵官家理学变化的根本原因,源于资本兴起带来的秩序失衡。尤以江南最甚。

  华夏文明有个非常特殊的点,就在于它几千年来不断巩固形成的一整套完整的公共道德体系,当所有人都认同这套公共道德体系时,贪官污吏、叛国者、迫害他人者、不忠不义者、不孝不悌者便永远只能生存在阴暗的角落里。

  戕害他人者为邪教,不管你自诩是什么神什么仙都没用,这是公共道德体系的作用。贩卖毒品者为罪人,不管你买通了多少大儒多少官员为毒品辩经都没用,这也是公共道德体系的作用。

  道德的准绳,始终高于律法,理想主义者就是悬于污秽头顶上的一把刀。

  如果一个国家它不存在高水准的公共道德体系,只剩下律法,那么贪官污吏也就不存在了,因为可以任意制定律法使人可以合法受贿,仅仅需要将赃款添加一个名头,例如捐款、献金、游说金。

  当豪强可以无所顾忌地公然宣告天下,他自己做过什么坏事而不受惩罚时,那么就可以断定这个地方没有可以约束他们的东西,唯一的律法的标准也掌控在豪强手中。

  现在的大宋处于上层的豪强以‘义’为武器摄取私利,但他们还不敢光明正大、公之于众,所以要用‘仁义’对自己进行伪装。

  如果谁揭开了他们的伪装,他们就会气急败坏,想方设法重新伪装起来。

  先知后行之下,尚有污秽滋生,义利统一后,他们必然会更加嚣张起来。

  但是嚣张起来好啊,嚣张了,才能被人抓住小辫子。赵芫阴森森地想道。对付这种阴沟里的老鼠,须得使用雷霆手段,除了地府,连她都找不到能让他们继续发光发热的地点啊。

  上一波砍头榜,帮助大宋复正法度,就是他们最后的价值。嘻嘻。

  

第145章 杀杀杀

  学会开始之前,顺天门前已经布置好了八方论道台,在四周安置了座位,等到了时辰,各地的学子们已等在台下。

  吕本中与杨时、陈旉、韩世忠等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台下的人们注意到,在东面的木质高台里,还有一张空着的座位。不由奇怪千金难买的位置,是谁竟然迟迟不到场。

  吕本中隐晦地看了眼那空余的座位,慢慢翻开手里的文章。连提出论道学会的杨时也不知在看什么册子,似乎仍未准备好。

  韩世忠和梁红玉两人则正襟危坐,他们知道学会还不开始的原因。

  所有人都在等最关键的人物到场,那就是大宋的赵官家赵芫。

  正当底下的学子们禁不住疑惑论道为什么还不开始时,御街另一侧出现了一队人马,低调地清理出一条窄道,簇拥着身穿朱红文士袍的人影走上东面的高台。待那朱红文士袍的人坐到空位里头,论道台上的几人忽然就放下了手里的文章和册子,准备好了。

  就见垂垂老矣却依旧道骨仙风的道南大儒龟山先生杨相公率先走到中央,负手不急不缓地说完一段道德经的讲学。等众人的思绪都被引入其中,沉浸不能自拔时,渐渐将经典引向天理人欲的天人理念。

  杨时:“今日之辩,非为义利二字孰高孰低,实乃治国治事治人的根本究竟何在......”

  “若无天理悬于人心,若无仁义铸为铁律,则所谓‘实务’终会成为饲虎之肉,所谓‘利益’恰似饮鸩之酒。”

  “格物须先正心,犹农夫耕田必先修犁。心术不正而务实事,恰似持残犁垦荒,地愈耕愈瘠。”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然今日诸多之弊病,不在技穷,而在道丧。”

  “龟山先生,”听到此处,吕本中起身拱手,道,“先生言心术正则万事理,然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靖康金兵破城当日,满城注疏不及一桶火油能救我东京城。”

  “此刻燕云之外,金人正在铸造攻城重器,难道我等要待天下人都成圣贤,才去铸剑造甲?”

  【台下的完颜勖停下笔,紧张地想:不妙,想不到这里已有人知晓我们掌握大宋攻城器的秘密。】

  当众人皆深以为然地点头时,吕本中抬手叫人搬上来两架机器,指着其中一架道:“此乃科学院农学士子所献‘三脚耧犁’,使江南垦荒效率倍增。”又指向另一架,“此乃建康军器坊所造‘铁火鹞’,射程三百步可焚敌楼。”

  【完颜勖瞪大眼睛盯住搬上台的两架器械,我大金已经进步神速,努力追赶器械上的落后,宋人却又研制出不知多少新武器。完颜勖心情一时崇敬一时愤懑,高低起伏,绵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