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巫医醉
屋外王铿彻夜难眠,屋内赵芫趴在床垫上呼呼大睡。
最终,这一日发生的闹剧流传出去的版本,只是武德帝姬顽劣拿着裹小脚用的足缠将皇后派来为她裹脚的女官脑袋裹了小脑,传言武德帝姬听闻用足缠可以使足部纤瘦美观,见女官脑袋肥大,于是便用足缠为其美容。什么皇后的,皇帝啊,广平郡王的,全都不存在的,不可能被裹过小脑的!
满朝文武也再一次认识到武德帝姬的可怕!连裹小脚都制不住她!天下还有谁能降伏此混世魔童!还有谁!
现在连中枢的这群大臣们也实在服气了,还能怎么着,对付一个帝姬,最多就是关禁闭剥夺俸禄,再阴狠点嫁个坏人。然而现在的武德帝姬她还是个四岁的孩子啊,他们能怎么办!只能假装看不见了啊!
至于高俅联合一群人上书请官家将武德帝姬遣往宫外居住的事,不行,不行!帝姬怎么能开私府!这是违反大宋祖制的!
而且武德帝姬现在闹还是在皇宫内闹腾,一旦搬出来,岂不是要满东京城闹腾!
然而高俅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只见高太尉抹着眼泪,朝蔡太师行礼,“太师,我等入朝为官,求的就是为官家服务,但何御史说的对,大宋没有帝姬开府的先例,不如就请武德帝姬暂住太师府上,等学成以后再遣回宫中。到时候帝姬也正好要出嫁了,太师家中不是正好有几位年龄相当的孙儿……”
原本老神在在任由手底下人唇枪舌剑的蔡京立刻向官家拱手:“大宋虽无帝姬出宫开府先例,但严格来说,武德帝姬只是暂住宫外,长成之日还要回到宫中待嫁,那便算不得开府了!臣愿为官家分忧,在东京城挑选妥当的府衙作为帝姬宫外学习的临时住所!”
开府了,但没完全开府!就等于没有开府!总之就是可行性非常高!他赞同!
于是高太尉又将眼神转到御史中丞何执中身上,“何相公……”
“蔡公相言之有理!”何执中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家伙,不让开府就借住你家!?你敢不同意吗!
这住在谁家,以后还不得将帝姬娶过门?
老天爷啊,千万不要让武德帝姬嫁到我家来啊!
群臣瑟瑟发抖,想不到高俅竟如此恶毒,连这种恐怖的计谋都敢想!怪不得成为了官家手底下的第一鹰犬!真乃大宋第一奸臣呐!
其实他们也看明白了,官家舍不得武德帝姬带来的名声,又不想承担武德帝姬顽劣带来的烦恼,干脆把武德帝姬放在宫外,由他们这些大臣来承受混世魔童的威能,若日后武德帝姬学好了,那就接回宫廷,若学不好……就在外自己作天作地吧,反正离得远看不着,赵官家心安理得。
“唉……官家糊涂啊。”下朝的大臣们纷纷摇头叹息,岂能因为看不到底层的苦难,就当苦难不存在呢?这是大部分徽宗朝重臣第一次感叹皇帝的昏聩,不过不是为底层被虐待盘剥的平民,而是为了他们自己。
这厢赵芫好吃好喝在栽满奇花异草的圆心堂住了一段时间,还在想便宜爹要是继续这么关她禁闭,她可就要再夜袭一回保和殿了。
就在这时,院门终于从外面打开了。
四岁的帝姬坐在树干上,打了个呵欠。害,院墙外面都围满了禁军,看来这次真的把便宜爹给吓坏了。从树影中往下看去,一名身穿青色公服的青年人款款入内,四下打量之后朝着树木方向走来。
青年人的面容端正,一派刚正不阿的直臣形象,不卑不亢地向赵芫方向拱手:“拜见武德帝姬,臣下太学学正秦桧,奉命来为帝姬启蒙。”
“你叫秦桧!”赵芫挖挖耳屎,又确认一遍。
“正是,帝姬应当称呼我为老师。”秦桧轻抚广袖,温文尔雅,心中以为自己这般风采,小帝姬大约是能为之倾倒吧。
虽然先前为诸位上峰献计,令武德帝姬提前裹小脚。但既然此计不成,就说明武德帝姬的位置更加不可小觑,成为她的老师,能给秦桧来带更多的利益。
正当秦桧满心对未来的展望时,树干上的小小人影慢慢站直了身体。
“呔!奸臣受死——!!!”
一声奶呼呼的呵斥从院子里爆喝而出,吓得守在门口的王铿一个趔趄,随即院内就传出刚刚进去的青年的惨嚎。禁军们心中所想竟然是‘果然如此’,武德帝姬的战绩里可是上至当今官家下至裹脚老奴,战线全面延申,区区一九品学正怎么可能驯服得了恐怖如斯的帝姬。
赵九郎原以为十娘这回真的栽了,毕竟圆心堂被围得水泄不通,父亲说不定终于头脑清明,要将小疯子关押起来,不准她再出来祸害人。然而没两日就听闻武德帝姬即将出宫开府的小道消息。
出宫开府代表了什么呢。赵九郎的脑子第一次转的这么快,快到他痛彻心扉——代表着十娘可以在宫外继续殴打他了!嘤嘤嘤!
于是深感前途无亮的赵九郎连忙叫侍从准备好吃好喝好玩的,提着礼物屁颠屁颠来囚禁妹妹的圆心堂雪中送炭来了,从现在开始,他赵九郎就是十娘最忠诚最真挚的朋友!最可靠的兄长!谁想对十娘不利,就先从他的身体上踩过去!
带着侍读和侍从来投靠,啊不,是来探望武德帝姬的赵九郎刚刚走近,就看到敞开的大门内,武德帝姬正踩着什么人蹦跶,哀嚎声不断从地面那人形物体口中发出,只见他朝周围看热闹的禁军们伸出尔康手:“救,救命,武德帝姬杀我——”然后在四岁小儿的蹦跶之下,吐血‘身亡’。
“嘶!!!”
抽气声是赵九郎身边的侍读发出来的,似乎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场面,不由瑟瑟发抖:“九郎,咱们真的要进去找这位帝姬吗?”
这个时候的赵九郎反而是见识最为广阔的那个,挺起胸膛,拎着食盒和玩具,雄赳赳气昂昂地:“十娘果然不愧是我赵构的好妹妹!我就欣赏这样的强女子!走!”
昂首挺胸的赵九郎和他颤颤巍巍的随从们从出门的禁军们身边走过,路过那被禁军们抬着手脚往外去的青衣官员时,赵九郎见他还在吐血,还没死透,立刻上前补了一脚大声说道:“你这凶徒,休想再欺负十娘!以后我广平郡王就是十娘的后盾,谁都不能对她大声喊说话!”踢完,为了保险起见,他问了句这人是谁。
王铿向赵九郎行礼,心领神会地说道:“此人叫秦桧,政和五年进士及第,听说在朝中没什么亲友。”
很好,不是世家贵族。赵九郎冷酷地颔首,扭头就走,然而他好像从哪里听说过秦桧这个名字?
电石火光间,与院子里正在擦拭靴子上的嫣红血渍的十娘对上了视线,刹那间记忆涌上心头,那是久远的去年,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第一次被十妹妹骑在背上锤的美好记忆!
“卧槽你就是秦桧!”赵九郎嗷呜大喊一声,转身就朝被禁军抬着的伤员冲去,禁军们下意识松开手,将本就伤亡惨重的秦学正摔得头晕目眩,还没等回过神来,就见十岁的敦实少年乱叫着朝他冲了过来。
秦桧瞳孔放大,不,不!别过来!
然而这里没有人听取他的心声,长得健壮敦实的九皇子嚎叫一声狠狠坐在了伤员的心口,狠狠弯腰一个重磅头槌,“哇呀呀呀呀吃我一槌!!!”
温文尔雅气度翩翩的九品学正的鼻梁骨发出咔擦声响,在众目睽睽之中喷射出两管鲜血,翻着白眼这回彻底重伤昏死!
第15章 叮!您的忠臣已上线!
这是一个萧索的秋天,赵宋的官家自封了道君皇帝,赵宋的卿相们盗上剥下,首都开封的百姓快快乐乐,北方大旱,南方洪涝,百万庶民死于旱涝之灾而消息不入东京城。
郭孝友坐在酒楼中,将家中快马送来的书信缓缓摆在桌案上,上面尸横遍野、易子相食的形容词多而醒目。
“竟有此事,”脸上裹着纱布的秦桧神情惊诧不忿,很愤怒的样子,“朝堂之上竟一点声音也无!”
郭孝友,遂川郭氏望族,政和五年的科举探花,秦桧正是同场考试中不起一眼的一名进士。因为相貌古怪又持正不阿,纵使经纶满腹、有鸿图之志也只能在国子监虚无度日。
他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动,酒水洒在了摆在桌面的信纸上,洇出点点痕迹,显然心在强忍心中起伏的情绪,“如今中枢朝廷浮云翳日,为官者党同伐异、御下蔽上,官家只听得到那几人言论,只看得到这繁华盛世的东京城!”
“次仲言之有理!我大宋朝堂之上虫豸遍地,纵使你我心中有一百个忠肝义胆也无处施为。百姓饿死,我,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秦桧说着,已然泪眼汪汪,似乎真的情到深处真情流露,他激动的情状引来郭探花的侧目,不由震撼感动,感慨:“会之当为能臣!”
“唉,我虽未曾在明面上得罪他们,却也和你一样无法受到重用。”眼泪从秦桧刚毅俊朗的脸颊滑落,一副怀才不遇、有志不能伸的可怜模样。
郭探花摸了摸自己眼角的青色胎记,“会之与我境遇相仿矣。”
“此次官家命我担任武德帝姬的启蒙老师,我原不想去,但看如今的中枢,比我更有为的上峰们都有心无力,或许还不如去为一懵懂小儿开蒙教育。”
“次仲贤德,暂且避之一隅,留待有用之身,他日报国。”秦桧的鼻梁很痛,嘴上夸着郭孝友,心里却已经恨极。这郭次仲回回在我面前凡尔赛自己的学问和家世,明明初任就是六品国子监学正、后任司业,却整天在他这个九品太学学正面前装出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
若他秦桧也有一门八进士的家世,也有名臣祖辈,断不会混成郭孝友这般垃圾模样!以他的聪明才智,只要有家世做背景,步步高升绝非难事!!
他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对自己嫉妒得要死的好友说道:“那位武德帝姬就和传言中一样顽劣暴戾,次仲前往翎府施教,万万当心。”呵,最好和我一样被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要是不小心断手断脚、生活不能自理那就更妙了!
“多谢会之提醒,我会小心行事的。”郭孝友拱手道谢。
武德帝姬的翎府不过是他暂时停留的地方,帝姬有什么要求,自己尽管满足便是,并不会去惹怒那个顽童。
东京城中人来人往,路上的行人大多服带犀玉涂饰金珠,任谁来看了都要感叹一句繁华盛世。、
翎府原是上一任御史中丞的府邸,因为奏事得罪了蔡京被贬黜离京,宅子便一直空着,直到近日重新挂上了翎府的匾额,成为了一座不怎么正式的帝姬私府。
翎一字,可理解为翱翔,也可理解为鸟雀。身着绿色公服的郭孝友将目光从这栋宅子的大门匾额上移开,心中淡淡。
公主府的杂事似乎还未曾办好,大门敞开着,门内萧索一片,倒是守门的少年英武笔挺,幞头锦袄束带刀弓样样俱全,派头很是不凡。想必就是殿前司旧班的班直吧,官家竟当真将旧班交给了四岁的帝姬。郭探花心中摇头,以爱憎行事,官家的风格。
他走上前,还未报上家门,那少年班直便道:“这位可是国子监司业郭相公,武德帝姬今日外出,并不在府中。”
知晓他要来,派人守在门前,自己却出门去了,果真是任性妄为、桀骜不驯。
少年班直以为这位相貌奇特的郭相公会拂袖而去,却不想他拢拢衣裳竟然就着台阶坐下,从怀里掏出书籍慢慢翻看起来。
少年班直目瞪口呆,朝廷还有这么不讲究的相公,不由上前劝说:“郭相公,帝姬去了军营,不到天黑是不回来的,您还是明日再来吧。”
“那我便等到天黑,”郭司业目光看着书页内容,“跬步无已,至于千里;覆篑而进,及于万仞。一日学一个字一个偏旁部首也是好的积累。”
守门的少年班直无言,只能陪在一旁继续守着大门。原本帝姬教他打发了新派来的儒师,就到天武军营去参加训练的。
“跑起来!都给本将军跑起来!一个不准拉下!”巨大的战鼓摆在点将台前,圆脸少年不停击打着鼓面,阵阵隆声中,小小的身影提着鲜红的旌旗站在板凳上挥舞发号指令,指使着下方士兵们围着诺大的校场来回跑圈。
“每队五十圈,跑完的中午有饭吃,跑不完喝西北风!想吃饭就迈开腿给本将军使劲跑!喂,你!就是你蓝队大队长,你的士兵已经跑到前面去了,你怎么慢吞吞的狗爬一样!喂,那边掉队走路的,出来领罚!”
隆隆战鼓声中夹着奶呼呼的童音,校场上的天武军士兵们苦不堪言,他们都是禁军中精锐的精锐啊,平日都是吃好喝好穿金带银负责给官家装点门面啊!怎么能被人当作牲口一样赶着跑圈呢!
终于有军官不爽了,从跑圈的队伍里跳出来,正义凛然地,昂首挺胸地大声驳斥武德帝姬是在侮辱他们的人格和尊严!
站出来的人身高马大眉目端正,四十来岁的模样,声音也很洪亮,瞧着似乎是个不错的好军人。
然而只要对天武军有了解的人就会知道,整个天武军里,就没谁看着不是个好军人的。天武军募兵,就一个要求,要帅!管你老少,只要外表够英武够帅气,就进来吧。
天武军出行皆顶双巻脚幞头.紫上大搭天鹅结带寛衫.顶两脚屈曲向后花装幞头.着绯青紫三色橪金线结带望仙苑袍.跨弓剑.乘马.一扎鞍辔.缨绋前导,卖相比禁军中地位最高的殿前司诸班直还要华丽多的多!殿前司是官家的心腹和精锐,负责安全保卫的部分,而他们是官家的门面,负责貌美如花的部分。
可想而知,赵佶即使在马屁气味中醺醺然了,也没失去理智,而是很精明地给武德帝姬挂了个徒有其表的天武军大将军的名头。
有人站出来反抗‘暴|政’了,剩下的人也渐渐停下了脚步,好几个队将一样喘气如牛,蹭着腿走到了先说话的人身后,显然是支持的态度。
“你们分别在军中担任什么职位?”见有人公然抗议,赵芫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而是叫停了战鼓,让他们上前来说话。
“禀帝姬,小人担任正队将一职!”最先站出来的四十岁左右的士兵大声说道。他身后几人互相看了眼,也纷纷上前说自己是队将或押正。
军营里最低的将领叫伍长,可率领士兵五人。伍长往上一级是押正,可率五伍。押正往上一级是队将,可率两押。队将往上一级是都头,可率两队。都头往上一级是正偏将,可率五部。正偏将往上一级是统制,可率各营。按照制度来说,今天校场应到营,约五千人。这五个营的士兵都归孙鸧指挥,另外四个指挥使并没有到场,他们的兵也并不服从孙鸧的命令。
但赵芫怎么看,这里也不够五千的,问过了才知道原来上四军号称四十万大军拱卫京师,其实早就因为多种原因,空缺了不少。剩下的几千人分三批进行训练,每批一千左右人数。
而这一千人当中,竟然只站出了这么几个小头领抗议,反而出乎了她的意料。恐怕这几人是真的菜到极致跑不起来,又是个小头目,想欺她年幼。
“还有谁觉得自己跑不动了?”赵芫问。
无一人站出来,率先站出来的几名小头目面红耳赤,大声辩解自己不是跑不动,而是不想跑圈圈给武德帝姬看着好玩。
赵芫换了个说法:“那还有谁不想跑步的?都可以站出来。”
三千多人站在校场上,要由数名传令兵前后传令才能听清指令,很快,陆陆续续又从人群中钻出了一大帮人。他们聚集到那队将身后,揉腰的揉腰捶腿的捶腿。
陆陆续续走出的数百人,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低阶军官,他们抱怨着一个帝姬来军营玩什么过家家,浪费他们大老爷们的宝贵时间。
小小的人儿将手中的旗帜竖插在地,鲜红的颜色在风的作用下猎猎摇摆,几乎将那小小的身躯裹挟在中间,她的声音奶而冷:“既然你们跑不了圈,就将这身天武军装束脱下,回家去吧。”
什么意思?听清的人都面面相觑,武德帝姬让他们脱下装备回家?不用跑步了,可以回家休息了?他们蠢蠢欲动,就当领头的队将急急忙忙脱下装束时,点将台上那位被鲜红旗帜裹挟着,好像站在熊熊烈火当中的小帝姬又开口了,“大家都听好了!”
“站出来的人,从今日起,全部不再隶属天武军!”
什么!不再隶属于天武军!?武德帝姬要将他们赶出军营?!数百人轰然大乱,他们暴躁着议论着,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台上的武德帝姬。
最先冒出头的几人更是不敢置信地冲到近前,他们的面部肌肉抽搐着,手舞足蹈着想去触碰高台上的小帝姬的衣角,狂乱地叫嚣,“不可能!不可能!我们是大宋天武军,是大宋精锐,只听当今官家的诏令!武德帝姬你不能驱逐我们!”
“你个肉嗅未干的女娃娃懂什么,我们是天武军,是官家亲兵!我们要见官家!”
原本在赵芫身后列作两排的少年班直们瞬间来到前方,抽出腰刀抵住那几人的脖子,冷声:“再上前一布,人头落地!”
一直守在侧后方的指挥使孙鸧觉得终于自己出面的时候了,于是叉着腰站出来,一脚一个将冒犯近前的小头目踹飞出去,其中有两个直接被踹断了骨头在地上哀嚎爬不起来。“混账!你是什么人,凭什么面见官家!武德帝姬乃官家钦封天武大将军,岂是尔等可以质疑的!大将军的话就是军令!违抗军令者,按律可斩!”
“孙指挥使,您是我们的统领,怎么能被一个四岁的小孩牵着鼻子走!我王大有绝不屈服!我不认四岁的孩子大将军!”依旧是那四十多岁的队将跳出来,他喊着大家一起去皇城司状告武德帝姬,数百人乱糟糟地有响应的,有不知所措的,有后悔的,最终一群人被声势裹挟着冲撞着瞧着几乎要‘兵变’。
孙鸧大怒,心头也有些慌乱,连忙怒斥:“你们想造反不成!”
王大有叫嚣:“武德帝姬要赶走我们,我们要讨回公道!”
“对!若不收回成命,我们就去皇城司衙门状告武德帝姬!”
“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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