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矜以
姬青池正在给铃铛喂星果,铃铛吃得很满足。
元帅也想吃,很是熟练地把脑袋凑到姬青池面前,张着嘴讨食。
姬青池便也喂了一颗给它。
铃铛立刻咽下嘴里的星果,对着元帅发出满含警告意味的嘶鸣。
元帅专心搅拌着嘴里的星果,对它的嘶鸣声充耳不闻。
姬青池见铃铛要挑事,连忙再喂一颗星果给它,并不赞同地轻拍了一下它的鼻头。
铃铛从鼻腔里哼哧出一口气,拒绝和元帅和平相处。
姬青潋赶紧过来把元帅牵走,免得它平时在外面溜达的时候被突然冲出来的铃铛暴揍一顿,回头还得哭唧唧来找他帮它梳毛。
至于小黑,钻进了某处灌木丛,很是没有蟒蛇气质地向前咕蛹,找到了某颗看顺眼的树后,总算是游上去盘成弹簧,并把大脑袋卡在树杈上,眼睛一闭开始睡觉。
小马驹收拢翅膀落地,时一沅对着不远处的两人挥挥手,扬声道:“二哥哥,三哥哥,你们来的真早!”
太阳还没完全落山,正露着半张脸悄悄偷看天马湖前的情形。
姬青池和她打招呼,“青沅。”
姬青潋抬着下巴嗯了声,算是做了回应。
时一沅牵着小马驹走过来,它立即高兴地凑到铃铛身边,得到了姬青池喂来的一颗星果。
铃铛哼哧一口气,倒是不像之前那么专横。
小马驹喜滋滋嚼着星果,元帅的小眼神往这边飘了飘,趁着姬青潋没牵缰绳,挪着马蹄便想凑过来。
但前肢刚抬起,缰绳就被勒紧了,姬青潋递来一个‘你给我老实点’的眼神,元帅只好蔫巴巴垂下脑袋。
时一沅瞧见了,从空间指环中取出一颗星果递到元帅面前,被它兴奋地一口咬走,还把脑袋凑过来,蹭了蹭她的掌心。
姬青潋:“……”
叛变!这是叛变!
这只蠢马,到底知不知道它的主人一周前被这家伙打得连床都爬不起来?
姬青池算是看出来了,只要时一沅不想打架,事情就闹不起来,尽管听到了姬青潋的磨牙声,也没有打断他们的交谈。
时一沅伸手摸了摸元帅柔顺的鬃毛,向姬青潋询问道:“三哥哥觉得我该驯服一匹什么样的独角天马?”
说到这个,姬青潋可就不磨牙了,摆出‘你给我洗耳恭听’的架势道:“当然是驯服一匹你喜欢的!”
时一沅苦恼道:“可我好像每一匹都很喜欢。”
姬青潋:“……那就随便驯一匹!”
时一沅眨眨眼,“还是驯一匹性格温顺的吧!”
姬青潋双手抱胸,“出生在天马湖的独角天马,没有一匹是性格温顺的。你如果只是想要一匹代步天马,随便去马场挑人工繁育的就行。”
凑在铃铛身旁吃星果的小马驹就是人工繁育的代步天马,不适合上战场。
时一沅思索了几秒钟,双眼亮晶晶道:“三哥哥能帮我选一匹吗?你眼光好!”
姬青潋想起她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冷漠眼神,再对比面前单纯又崇拜的眼神,忽然觉得浑身上下有蚂蚁在爬,哪儿哪儿都难受得很。
他扭过脑袋,干巴巴道:“你在这等着,我去找找。姬青池!你给她说说驯服独角天马的要领!”
姬青池突然被点名,无奈地应了声好,摸摸铃铛的棕毛,示意它带着小马驹去玩,自己则朝时一沅走过来。
姬青潋骑上元帅飞向天空,找合适的独角天马去了。
苍恰好载着姬司谕过来,他提着水桶和钓竿踩在草地上,看到飞远的元帅,调侃道:“妹妹又把河豚气跑了?”
时一沅笑眯眯回答:“三哥哥是给我找独角天马去了。”
姬司谕不置可否,拎着水桶坐到湖边的岩石上,轻车熟路地甩出钓竿,苍走到他身边屈膝趴下,很有耐心地望着湖面。
时一沅见他专心钓鱼,也不再打扰,和姬青池走到稍远一些的地方,向他请教驯服野生独角天马的技巧。
姬青池虽然话少,但当起老师还挺有一套,言简意赅告知时一沅自己驯服铃铛的经验,又很严谨地表示,每一匹独角天马的性格都不一样,不能死板的套用他的经验,要根据现实情况灵活变通。
聊着聊着,时一沅歪了话题:“他经常来这里钓鱼吗?”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姬司谕。
姬青池回答:“一周会来三四次,夏季的时候基本天天来。”
“这么频繁?”时一沅有些诧异。
钓鱼是一件很需要耐心的事情,姬司谕这么高频率的过来,难道真的很喜欢钓鱼?
姬青池摊了摊手,没有展开话题的意思。
他向来如此,很少会在背后说人的隐私,尤其是姬司谕的情况颇为特殊。
姬青池是十四岁的时候被送到天都星的,对姬司谕的了解也十分有限。
仅知道姬司谕并非天都姬氏的血脉,是十五年前姬芜突然从外面领回来的,直接把年仅七岁的他收为了养子。
当时很多人都猜姬司谕是姬芜的私生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面容长开了,和姬芜一点都不像,也没有觉醒饕餮拟态,那些揣测怀疑的目光才陆续从他身上移开。
姬芜对他完全是放养,从小到大,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去哪里去哪里。
姬青池有时候很羡慕他,有时候又觉得他或许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时一沅悄悄问:“哥哥他是什么战力?”
在星门遗迹里,她已经见识过姬司谕的一部分实力了,身为所有人刻板印象中不擅长战斗的星印师,却轻松吊打五个八级天赋者,至少有超凡境界。
二十二岁的超凡强者不算罕见,但也绝对不多。
姬青池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好吧。”时一沅叹了口气。
便宜哥哥的秘密还真是比蜂窝煤的小洞还多。
说话间,一道嘹亮的嘶鸣声自天边响起,姬青潋骑着元帅出现在日落后蒙上一层灰纱的天空里。
抛开别的不提,姬青潋不开口说话摆出正儿八经的模样时,还挺唬人的。
至少这一幕很是赏心悦目。
元帅只在空中停留了一瞬,便猛然震动翅膀俯冲而下,纯白色的身影犹如一道迅疾的闪电,眨眼间来到时一沅面前,即使临近地面,也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
这是独角天马战前冲锋才会有的攻势!
姬青池瞳孔微缩,抬手握住了时一沅的手腕,想要将她带离元帅的冲击范围,却发现自己根本拉不动她。
她犹如一朵屹立在岩石夹缝中的荆棘花,牢牢站在原地,疾风刮过她柔软的发丝,与地面飞起的草屑互相碰撞,望着越来越近的一人一马,不躲也不避。
马蹄踏下的刹那,姬青潋猛得拉起缰绳,元帅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扬蹄向上,险险停在了时一沅面前。
目光交织,此时居高临下的人成了姬青潋,可仰望他的女孩却不见丝毫狼狈,仿佛料定了他会在最后关头勒紧缰绳。
长达数秒的对视中,无名的怒火自姬青潋心底腾起,他攥紧缰绳,陡然拔高声调责问神色泰然的女孩,“你疯了吗?为什么不躲开?”
对被驯服的独角天马而言,主人的命令便是圣旨,即便让它去死,即便要它攻击日夜相处的同伴,它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姬青沅不过是喂了元帅几颗星果,元帅根本不可能对她手下留情,她怎敢直面冲锋的元帅?
时一沅被他吼得眨了眨眼,无辜道:“因为我相信三哥哥不会伤害我呀!”
她还在原地转了个圈,伸出双手道:“你看,我完好无损。”
姬青潋简直要被气死了。
她凭什么觉得他会放过暴打自己一顿的人?
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姬青潋勒过缰绳就要走。
时一沅对神情复杂地姬青池眨了下眼,赶紧小跑着堵到元帅面前,“三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你别走呀!你说了要带我驯服独角天马的!”
姬青潋让元帅往左走,时一沅就玩左拦,姬青潋让元帅往右走,时一沅就往右拦,主打一个耍赖皮。
姬青池望了眼天空,有点想告诉姬青潋,他其实可以让元帅直接往上飞,妹妹肯定拦不住。
但他还是闭了嘴,朝拎着钓竿闭上眼睛,摆出与世隔绝架势的姬司谕走过去。
他刚在岩石边坐下,姬司谕便睁开一只眼朝他瞥来,“你不去看着?待会儿打起来……”
“打得起来吗?”姬青池反问。
妹妹已经不动声色拿捏住了笨蛋弟弟,否则以他心头憋了口气必须要发泄出来的脾气,怎么可能在那种紧要关头勒住缰绳?他只会让元帅把羞辱过自己的人踏掉半条命。
姬司谕低声笑了笑,“想来这两天,三少爷讨厌大小姐的传闻就要破了。”
妹妹对人心、对时机的把控,着实厉害。
姬青池默默看着湖面,没有回应他的话,一直挺着的肩膀却缓缓松了下来。
姬司谕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小弧度弯了下唇。
万众瞩目的感觉,很累吧?
但妹妹好像很喜欢。
姬司谕再看一眼那边吵吵嚷嚷的两人,扬声道:“你们俩给我闭嘴!都把我的鱼吓跑了!”
天马湖旁静了一瞬,又马上吵嚷起来,姬青潋不客气道:“吓跑了就给你下张网,想吃多少捞多少!”
姬司谕嫌弃道:“粗俗!”
时一沅热热闹闹小跑过来,“哥哥,你钓几条鱼啦?我想吃烤鱼!”
姬青池晃荡了一下水桶,报出姬司谕的战绩,“0条。”
姬司谕恼了,“闭嘴!谁让你们在这儿叭叭叭个不停?”
铃铛带着小马驹,各咬着一尾银鱼跳上岸,利落地抖了抖湿漉漉的毛发,很是贴心地把银鱼放进姬青池手边的水桶里,小马驹有样学样。
姬青潋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单手叉腰指着水桶嘲笑道:“现在有两条了。”
入夜的天马湖旁,飘起一只只萤火,微亮的光飞越湖面,照亮了时一沅的侧脸。
姬司谕偏过头,对她做了个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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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几人每天都会去天马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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