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羊角燈
明都系好安全带，嘱咐后座的两个小孩子坐好，然后说：“真希是吧？你是姐姐？”
“是的，我是姐姐。”彼时还短发的真希大大方方地点点头，她的视线落在了车内后视镜上，正巧和明都的蓝眼睛对上视线。
甚尔闲着没事，从小抽屉里拿了两包小零食吃，顺手往后座递了一包，这松子还挺香的，就是剥壳有点麻烦。
“真希是天与咒缚，和你一样。”明都的声音淡淡响起。
“嘶——”甚尔表情扭曲了一下，天与咒缚超强肉/体的牙齿差点被小小松子崩掉。
甚尔不可置信：“啥？”
真希茫然无措：“啊？”
甚尔指着真希，反问明都：“她？”
真希指着自己：“我有咒力啊。”虽然少到忽略不计。
“嗯哼。”
明都连余光都没有看他们，专注地开着车，“在咒术界双胞胎会被当做是一个人吧？正因为是这样，姐姐才从妹妹身上分走了一部分咒力，这也导致真希没办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天与咒缚。”
真希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她从小就比同龄人要强壮许多，但是微薄的咒力仍然成为了被攻击的薄弱点。
真依牵住姐姐的手，绿褐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甚尔沉默了一下，这种情况倒是更可怜了。
一来没有办法成为完整的天与咒缚，无法获得强大的**，也就谈不上获得独立的本钱。二来那点微不足道的咒力无法让她的眼睛看见咒灵，也无法用于祓除咒灵。
如果她们无法被明都带离禅院家，那么她们唯一可以摆脱禅院家的机会大概就是去高专读书，这个高专还不能是京都高专。
在禅院家这个垃圾场里磋磨十几年，别说离家读书了，人都会废掉。
“虽然禅院家不怎么样，但是风水倒是顶顶的好呢。”两个天赋卓绝的天与咒缚，下一代还诞生了战力超群的十种影法术。
甚尔降下车窗，风呼啦呼啦吹进来，将他的脑子也吹得清醒了一些：“这话说得真是恶心啊。”
他问：“既然你将她们带出来，那对她们的情况也有办法了？”
“有，将她们分离成为两个人就好，这倒是不难办。”
真希和真依握住对方的手，真希鼓起勇气说：“我不想和真依分开！”
明都通过车内后视镜看真希那双和她妹妹如出一辙的绿褐色眼睛，她耐心地解释道：“不是将让你们分开，只是从咒术界的定义上将你们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而已，这样你可以变成完整的天与咒缚，你妹妹身上的咒力也会增加。”
“你想成为一个咒术师？”明都换了一个方向说服她。
真希点点头，她们在家里没有读过什么书，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只告诉她们咒术为上，实力为上。
她未必清楚自己真正想要成为什么，但是她清楚，只有成为一个强大的咒术师，她和妹妹才不会分开，她才能保护好真依。
“但是你的妹妹未必这么想。”
真希迟疑地看向真依，真依低着头不说话。
她不想成为一个咒术师，她甚至不想和咒术界在产生任何关系，她只是想和姐姐在一起。
甚尔已经明白了明都的意思，他没有看自己的两个堂妹，转而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嘴上说着劝说的话：“你们以后未必要成为一个咒术师，你的愿望也不应该裹挟你的妹妹，她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
禅院家的亲缘单薄，哪怕血脉相连，仍然无法阻止族人对弱者的歧视和欺辱。
真希知道这个看起来不好惹的男人是她的堂哥，她也知道他的儿子就是禅院家期盼已久的祖传术式十种影法术。
她问他：“你会让你的孩子成为咒术师么？”
他有那么杰出的天赋。
甚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私心不想让他成为一个咒术师，我对他唯一的期愿就是健康长大，他以后的人生由他自己决定。”
再杰出的的天赋也不会比惠的快乐更重要。
他已经不是深陷禅院家泥沼的禅院甚尔了，他叫伏黑甚尔，他是妻子的丈夫，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现在富足安稳的生活并没有让他忘记自己年少时在禅院家的遭遇，这些记忆已经成为了他人格的一部分，是无法割舍的。
但是幸福仍然平息了他心头燃烧的怒火和不甘，昔日的天与暴君现在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凡夫俗子。
*
“原来双胞胎是这么普遍的事情么？”五条悟听完明都的话脑子里只弹出了这个念头。
夏油杰知道五条悟这是想到了枷场姐妹，他无力吐槽，“这是重点么？”
七海建人拉回话题：“那禅院姐妹的问题解决了么？”
“解决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明都突然想到这一茬，“现在应该是伏黑姐妹了，她们得到了早纪和甚尔的同意把姓氏改掉了呢。”
五条悟知道其实没有明都说得那么容易：“只是因为力量不一样明都才会觉得好办吧，按照咒术界的方法，要双胞胎其中一方死去才能达到这种效果呢。”
灰原雄大震惊：“诶！？这么黑暗。”
家入硝子拿来了饮料分给他们，“你以为呢，咒术难道真的是什么好东西么？”
“话说她们现在还在高专吧？中森先生要怎么安排她们啊，年纪太小了吧？”夏油杰问明都。
明都喝了一口啤酒，“说到这个，高专又要大改了呢。”
“？”
“和我们有关的就是减少学制，由五年制改为三年制。然后要在校内增加国中国小和幼稚园，另外招募老师，采取正常学校的学习方式，咒术只作为拓展，有兴趣成为咒术师的孩子才会升上高专。”
“？？”
五条悟迷惑：“上哪里找这么多学生啊？”
夏油杰思考了一下：“抛开这个不谈，这样安排还挺好的。”
因为咒术的特殊性，无人引导的平民出身的孩子小时候容易吸引咒灵，并且还容易遭受孤立和霸凌，无论如何和同伴在一起还是更让人安心一点。
五条悟吐槽：“这一看就没办法抛开啊。”
要是有这么简单，现在的高专至于合并了也才只有这么几个人吗？
“所以我们又带着解决办法来了嘛。”明都笑眯眯，这个事情她早有准备：“和天元修改日本境内的结界结构，给结界附加一个搜索功能，方便高专招生。这个功能我还需要和天元研究一下，目前还是需要情报部搜集咒术师的资料作为过渡期呢。”
七海建人提问：“学姐，在你的预想中，你们要把这个结界改造成什么模样呢？”
明都想了想要如何形容：“就像是游戏地图？在这个地图上的已经登记过的咒术师会被特别标注出来，然后还要显示未被招募的咒术师。做不到太详细的，只能大致标注一个范围吧，具体情况还是需要情报部来寻找。”
夏油杰明白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诅咒师也要统统登记的原因吧，这样就算他们犯罪，我们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抓住他们。”
明都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五条悟真没想到明都会做到这一步，“这样看来咒术界最大的麻烦就只剩下那些古老的家族了。”
“他们会明白的，共存才是真正的出路，辉煌如御三家，倘若不变革，最终还是会被浪潮卷席。要不了几年禅院家和加茂家就不会是现在的模样了，失去了生存的威胁和统治的霸权，底层的族人会自行散去寻找出路的。”
不必等到那些古板的老爷爷们统统老死，新世界已经到来。
第80章 致敬又一个离我们远去的夏天
天气忽然转凉，花园里的树叶忽然落下，转啊转，飘到了小池塘里，惊起一阵水波，小池塘里的鱼儿立马散开，躲到石缝里去。
“阿嚏！——”五条悟吸了吸鼻子，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夏油杰皱了皱眉，“夏天果然要结束了啊，天气一下子就冷下来了。”
家入硝子神神秘秘地说，“又到了那个时候了！”
灰原雄好奇：“什么时候？”
五条悟恨铁不成钢：“就是那个时候啊！”
灰原雄一脸茫然：“？？”
七海建人揭晓答案：“明天是明都学姐的生日。”
灰原雄：“！！！”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在场的所有人：“你们都知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点点头。
灰原雄绝望地看向他的同期：“连你也？”
七海建人看起来很淡定：“是我揭晓的呢。”
笨蛋。
完了，灰原雄安详地躺到了地上。
夏油杰安慰他的迷弟：“没事的灰原，你现在准备礼物还来得及哦。”
五条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没错没错！不过要赶紧啊！”
家入硝子探头：“明都今年打算在她的农场过生日呢，你们还没有去过吧？”
灰原雄很惊喜，他一直知道明都学姐有个农场，但是这一年实在是太忙碌了，连三年级的学姐学长都没机会去农场玩，更不用说他们了。
“不要磨蹭了，我们去买礼物吧。”七海建人拍拍他，现在时间还早，他们还有时间准备生日礼物。
“那我们先走了，学姐学长再见！”
*
一到农场大家就三三两两的各自散开玩耍去了。
“哇哇哇！这是学姐养的马么？”灰原雄亮着一双星星眼看伊莎。
明都伸手摸了摸她的鬃毛，和灰原雄介绍：“是的，她叫伊莎，是一匹性格很好的小马。”
伊莎是一匹棕色皮毛的马，她跟着罗宾建造的马厩来到榆阴农场，除了草料以外，明都还会给她喂食一些胡萝卜。
“你要骑上去试一试么？她的性格很温驯。”明都邀请灰原雄上去尝试。
“可以吗？”灰原雄看见明都点头，于是在明都的帮助下踩上了马镫。
明都一回头就看见了小惠跃跃欲试地神情，索性一把将他抱起推到灰原雄怀里，让他抱好。
“等等！学姐！我还不会骑马啊！？”灰原雄惊恐万分坐在小马身上，整个人都僵硬了，小惠坐在他的身前，已经把小手伸向了缰绳。
“没事的，你坐稳就行了，让伊莎带你走两圈。”明都随口安抚了一下灰原雄，然后去嘱咐伊莎：“你就带着他们在农场里走两圈，不要跑。”
伊莎通人性地点了点头，吃了明都手上的胡萝卜，慢悠悠地带着身上的两个人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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