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风识我
血腥味混合着异样的药味扑鼻而来,浓烈的哪怕是严寒也无法压下。
郁苍低着头,只等那抹艳丽的人影从身边走过,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
夜色如墨,寒风似刀,四周一片灰蒙蒙。
那一袭红衣是这方寸之地唯一的颜色。
“搞什么鬼,才把人送回来又让人过去,非要把人折磨死了才罢休是吧。”少年从房间出来,骂骂咧咧的说道。
“慎言。”黑暗中走出一人,肩上满是积雪,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
“郁苍,你跟过去看看,这个月的解药她们没给,我怕坊主受不住。”那人谨慎的提醒说。
郁苍抱拳,转身离开了。
“为什么突然让坊主过去,难道......药方真有问题?”少年问。
众人不语,心中已有猜测。
少年咬牙切齿,脸上满是暴戾,“我就说应该杀了她!”
*
医馆这两日都不开门,温卿也乐得清闲。
除非要招待客人,不然她与柳逸轻几乎不出房门。
以前没条件,如今家里不缺钱了,柳逸轻想看什么书温卿都给买下,那三层高的书架如今都快塞塞不下了。
柳逸轻好读书,而且他看书很杂,几乎是手边有什么就看什么,也不挑。
温卿对看书没兴趣,但是为了了解这个世界的药材,她也搜罗了不少相关的医书。
她想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有关那张药方的记载,虽说她对长生之术嗤之以鼻,但那些古怪的药材又确实吸引了温卿的好奇心。
“咦,妻主你看这儿。”柳逸轻突然道。
温卿侧眸,“怎么了?”
两人相互依偎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毯子,不远处还烧着炉子,新煮的茶正汩汩冒着热气。
“这是一本《怪谈》,上面居然提及了丘绥国的事情,你看看。”
柳逸轻将书册摊开,指着上面,“这里说丘绥国当年并未被全灭,似乎还留了不少的遗孤。”
温卿接过,书上不过寥寥数笔,说丘绥国人善用妖蛊,祸害世人,于是先帝带人将其剿灭。
但先帝仁慈,念其稚子无辜,又留下了一百二十个孩童。
至于这些孩童后来怎么安置,书上却只字未提。
温卿翻看了其它的内容,说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传言,什么狐仙,蛇妖甚至还有妖魔鬼怪。
“这本书有些年岁了,书中说的先帝应该不是指现在的先帝,而是指太祖。”柳逸轻猜测说。
毕竟丘绥国的事情已经过去百年了。
“我这两天翻阅了所有的医书,始终没有找到那张药方的信息,虽然查到了几个药材,但都记载的很含糊,就像是......”
温卿想了想,“就像是有人在刻意模糊这些内容。”
柳逸轻接过温卿手里的书 ,往她怀里蹭了蹭,声音温软。
“妻主,我觉得此事不简单,还是不要再查下去了,况且药方你不是已经给了颜——师公子吗?”
温卿侧过身,从榻后面的小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对方。
柳逸轻看了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惊讶的仰头看向温卿,“妻主,你、你给他的药方是假的?”
“这药方关乎那么多条人命,我岂能随便给他。”
“可是他怎么会没有发现?”
“这药方本来就没人见过,况且我给他的也不算是假的,我只是换了一味药。”
温卿将其中一味药换成了绕指柔,绕指柔本来就是丘绥国的虫药,放在里面也不突兀。
柳逸轻仔细的将药方又看了一遍,完了说道:“妻主,要不把这药方烧了吧?”
温卿挑眉,“你能记住?”
这些药材虽然不多,但是名字都很奇怪,而且还包含了剂量和先后顺序。
温卿之前用英文抄过一份,但是用英文翻译过来的内容始终与原先的有差别。
后来裴黎出事,温卿又给改了回来,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师筠从裴黎身上搜出来的是一堆“鬼画符”的原因。
医药之事,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但凡有一步错了,这药方就算是毁了。
“我虽然不聪明,但是一张纸的内容还是能记住的,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背给你听。”柳逸轻认真的说。
温卿道:“这倒不必,你过目不忘的本事我是信得过的,只是这样一来,你就成了唯一知道药方的人。于你而言,太危险了。”
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到时候抢药方就变成了抢人了。
两人在屋里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玉竹的呵斥声。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温笑卿可在?速速让她出来!”来人命令道,颐指气使的。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温卿从屋里出来,“我就是。”
来人是两个身着青衣,头上带着纱帽的中年女子。
见温卿出来,其中一人便扬声道:“行医署有令,温笑卿身为医者,非但不恪守职责,治病救人,反而滥杀无辜,用邪术害人。今行医署决定,剥夺温笑卿医者身份,并收回行医令。”
“温笑卿,把行医令交出吧。”来人伸手索要道,眼底难掩幸灾乐祸。
温卿皱眉,“敢问我何时滥杀无辜了?又哪来邪术之说?”
来人轻蔑的笑道:“温笑卿,你跟我们说这些没用,我们也不在意,我们只是奉公行事。”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说你是行医署的,我还说你是癞皮狗上轿——招摇撞骗的呢,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宋燕支拿着烧火钳从厨房出来,满脸怒容的瞪着那两人。
他乖女好不容易才当上正儿八经的大夫,想要拿走她的行医令,想都别想。
第174章 我要死给她们看
“不愧是乡下人,张口就是污言秽语。不过你们再怎么撒泼也无用,收回行医令是行医署一致的决定。你交出来大家都好,倘若不交,行医署自有法子对付你。”
温卿看着两人,冷冷道:“捉贼拿赃,你们说我滥杀无辜却无任何证据,空口白牙就想把人定罪,岂不可笑,我今日还就不交了!”
两人似乎早就料到了温卿会拒绝,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中一人立刻扬声道:“温笑卿医德败坏,蛮横嚣张,有违行医署给她行医令的初衷。今日拒不上交行医令,实乃对行医署,对朝廷的挑衅,故而我等只能采取强制措施,来人!”
话音落,四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鱼贯而入。
“给我搜!”
一声令下,那些人便要去温卿的卧房。
“站住!”温卿呵斥道。
几人停下,看向温卿。
温卿思索片刻,回头与柳逸轻道:“你去书柜里将行医令拿出来。”
柳逸轻微怔,疑惑说:“行医令不是——”
“让你去就去。”温卿盯着对方,不容置疑。
柳逸轻聪慧,瞬间领会了妻主的意思,抬眸看了那些人,当真转身进了房间。
宋燕支着急说:“你还真给啊,没了行医令,你医馆还开不开了?”
“我们就不给,有本事打死我们!”玉竹亦是十分有骨气的说。
李岩山脸上都是愁绪,没了行医令,卿儿就当不成大夫了,当不成大夫可如何救妻主啊。
“行医令我可以给你们,但是我爹爹说的也对,你们总得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吧?”温卿说道,脸上反倒没了先前的怒意。
那两人见温卿怂了,越发得意。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我们是行医署的监察,专门处理像你这样医德败坏的庸医!”女人说着,便从腰上解下一枚铁牌,高高举起。
温卿走上前,伸手道:“我有眼疾,劳烦给我看看。”
女人狐疑的看向温卿,眼角余光瞥见柳逸轻从屋里出来,手里好似拿着个什么东西,心中猜疑散去,以为温卿这是在垂死挣扎。
“你看仔细了。”
女人将铁牌扔给温卿,傲慢说:“我等做事素来讲究章程,收回你行医令之事已成定局,你就算今日拒不上交,行医署抹了你的名字,你照样无法行医!”
行医令说白了就是个明面上的东西,给老百姓看的,真正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京都的行医署。
“看来你们的身份是没错了。”温卿煞有介事的点头说。
“妻主。”柳逸轻面露迟疑的喊道。
温卿回头问:“拿来了?”
柳逸轻摇头,“行医令不在家里,应该是在医馆。”
温卿佯装后知后觉的说:“啊,我想起了,是在医馆挂着呢,要不几位跟我去趟医馆?”
不等女人同意,温卿便转身径直出了门,手里还握着女人的牌子。
女人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上去。
“你先将我的牌子的给我!”女人着急喊。
温卿充耳不闻,快步出了巷子就到了街上,如今还是正月,街上正热闹的很。
“温大夫新年好呀。”
“温大夫新年发大财。”
一路上都有人在跟温卿打招呼,瞧见她身后跟着的一群面色不善的人立刻都嘀嘀咕咕的议论起来。
温卿虽然来镇上的时间没多久,但她医术好,收钱也公道,所以如今已经是镇上人尽皆知的好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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