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风识我
手指骨节不小心碰到柳逸轻的肌肤,两人都同时颤抖了一下。
“怎么这么凉?”温卿皱眉,这可是夏天啊。
柳逸轻紧张的抓着衣服,咬唇没敢吭声。
“不用太紧张,这叫听诊器,我像这样放在你胸口,就可以听见你胸腔的声音,然后根据声音来判断你究竟得了什么病。”温卿解释说道。
柳逸轻愕然的抬起头,咬唇不确定问:“妻主,只是为了给我看病?”
“嗯,不然呢?”温卿疑惑反问。
柳逸轻顿时眼眶发红,只觉得心里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委屈。
妻主怎么可以这样......
“嗯,跟我之前的猜测是一样的,是细菌感染引起的支气管扩张,所幸发现的早,慢慢调养就没事了。”温卿松了口气,同时思索着该给柳逸轻用什么法子治疗最好。
等温卿收起听诊器,洗漱好回屋的时候,发现柳逸轻竟然还在床上坐着,连姿势都没变过。
“你怎么不休息?”温卿上前问道。
柳逸轻咬着唇,眼泪顺着脸颊无声落下。
温卿意识到不对劲,忙柔声问:“怎么了?爹说你了?”
听着妻主的关心,柳逸轻又不禁埋怨自己的贪婪,明明妻主已经对他这么好了,他怎么还能妄想更多。
这副难看的身体连他自己都嫌弃,又怎能奢望妻主的怜爱。
“没事。”柳逸轻慌忙抹掉眼泪,强压下心里的酸涩,帮温卿脱下外袍之后乖乖的睡到了靠墙的位置。
玉竹跟村里人买了两床被子,下面又垫着稻草,倒是比昨日的床板睡着要舒服多了,只是小房间里没有窗户,闷热的很。
看着柳逸轻恨不得贴进墙里的背影,温卿叹了一声,直接将浑身僵硬的柳逸轻揽了过来,好声道:“我是你妻主,你若是受了委屈只管跟我说,我会给你做主。但你若是什么也不说,我也猜不出来啊。”
在黑夜中,人的感知反而会更加的敏锐,哪怕对方一句平常的话,也能叫人心头为之一颤。
柳逸轻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竟如此的好哭。
“没事。”柳逸轻吸了吸鼻子,像是跟温卿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真的没事。”
娘说过,人要学会知足,他不能贪心。
温卿也着实猜不透,只好道:“那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去城里给你抓些药回来。”
闻言柳逸轻诧异问:“妻主要去城里?”
“嗯,许多草药我都没有,顺便去看看有没有卖青梅的。”
“青梅?”许是有了黑夜的掩护,柳逸轻胆子也大了不少,“那个很酸的。”
以前娘给他摘过,酸的掉牙。
“我是要用来制药的,如果能成功的话,也许能挣一些钱呢。”说到这里,温卿想起一事,从床头摸索了半天,找出一个灰扑扑的帕子。
“今天才挣了三十文,抛去给王敏她们的工钱,只剩下十二文钱了。”
鹃姨的那份她不肯要,温卿也就没有勉强。
“不是十四文钱吗?”柳逸轻下意识问,话说出口就后悔了,慌忙解释说,“不是,我不是质疑妻主,我只是......”
“真聪明,原来我家夫郎还会算账呢。”温卿赞许道,又解释说,“还有两文啊,我给了爹。”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轻笑和散漫,直听得柳逸轻面红耳燥,浑身如过电一般酥酥麻麻的,脑子都有些晕乎。
“对了,你识字吗?”温卿询问。
柳逸轻迟疑了一下,红着脸点了点头。
“嗯?”
意识到妻主看不见,柳逸轻忙道:“识、识得几个。”
“真好。”温卿由衷道。
又乖又听话,会算术能识字,能娶到柳逸轻算是温卿穿越过来为数不多的幸事之一。
呃,如果他胆子能再大一点就更好了。
*
翌日。
酒田村最热闹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秋收后的晒谷场,一个则是天刚亮的河岸边。
“诶诶诶,瞧瞧谁来了。”三五成群的男人正聚在河边洗衣服。
远远看到一个身着青衣,抱着木盆的男人过来,纷纷转头看了过去。
第27章 河边的刁难
“哟,那不是温疯子的夫郎吗?不是说早就病死了?”有人小声问。
同伴忙道:“别胡说,人家只是病的有些严重而已。”
“那温笑卿还真是有本事啊,我听说昨天顺子家的舒兰差点就没了,也不知道温笑卿用了啥法子,硬是把人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这有啥,村长家的贵根还有银喜不也是她救的,毕竟她娘曾是太医,也不奇怪。”
“嘿嘿,照这么说,当初温笑卿说孙氏不举也是真的了?”有人突然提起这一茬。
众人听了这话,瞬间心领神会的偷笑起来,“我听说他妻主这两天就要回来,嘿嘿,到时候有好戏看了。”
“行了,快别说了,那俩兄弟过来了。”有人忙阻止道。
众人立刻噤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柳逸轻虽然是低着头,但因为对方讨论的是妻主,所以他也一直竖着耳朵偷听,见大家这么忌惮,不禁好奇的回头看了过去。
只见田埂上走过来两兄弟,许是听到了这边的议论声,其中一个朝着众人恶狠狠的瞪了眼,瞥见柳逸轻的时候,更是毫不客气的翻了个大白眼。
柳逸轻抿唇,暗暗猜测对方应该是跟妻主有什么过节。
“孙桥,这边。”旁边男人喊道。
那俩兄弟闻言都朝这边走了过来,刚好就在柳逸轻旁边的位置。
“孙桥,丑丫爹说托你们带了点皂角,他如今身子重就不过来了,让我给他捎回去。”旁边的男人说道。
被唤做孙桥的是两兄弟中个子高的那一个,另一个是他弟弟,孙山。
孙桥闻言从木桶里面拿了一大串皂角出来,随后又拿出几个青色的果子,“前天听满仓叔说想吃酸的,这几个梅子你也给他带过去吧。”
梅子?
柳逸轻闻言,立刻看了过去,只见孙桥手里拿着的可不就是妻主要找的青梅嘛!
“请问,你这梅子是在哪里摘的?”柳逸轻鼓足了勇气,上前问道。
“凭什么告诉你?你算老几啊?”孙山插着腰没好气说。
柳逸轻脸色白了几分,但仍旧恳求道:“这个对我真的很重要,拜托了。”
“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说,但是你嘛。”孙桥讥讽的笑了声,转身就走。
“你家妻主害的我大哥和我们家都成了村里人的笑柄,还想我告诉你,做梦!”孙山气呼呼的说道,跟着孙桥就要离开。
柳逸轻想起昨夜妻主的话,咬了咬唇,再次追了上去,“你们要怎么样才能告诉我?”
“行,你非要知道是吧,那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三声‘温笑卿是个疯子’,这样我就告诉你!”孙山故意捉弄说。
柳逸轻嘴唇翕动,气的眼角都红了,但他素来不善于吵架,半晌之后只能重复道:“求你告诉我吧。”
孙桥扯了下孙山的胳膊,不悦道:“你逗他干什么,走。”
柳逸轻再次跑上前拦住两人,憔悴的脸上满是倔强,大有对方不告诉他就不肯罢休的意思。
孙山跺脚恼道:“怎么,没完没了了是吧?”
话说完,孙山负气的将手里的木桶重重放在地上,觉得不够又夺过孙桥的脏衣篓放在一起,“你把所有的衣服都洗了,我就告诉你。”
柳逸轻闻言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提着衣服往自己方才的位置走去。
看着卖力洗衣服的柳逸轻,孙山取笑说:“这人是个傻子吧,还真洗啊。”
孙桥不赞同的斜了眼孙山,但也没阻止。
河道上的村民见状,都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这孙山也太过分了,两大桶衣服,他得洗到什么时候啊。”
“他大哥明明就是不行,咋地,还不让人说了。”
听着四周的闲言闲语,孙山更加恼怒,“原本我只是说说,现在我非得让他洗的干干净净不可!”
太阳很快就升了起来,温度也越来越高。
洗衣服的村民陆陆续续都回去了,可柳逸轻手边还有一大堆没洗完的。
“你能不能洗快一点,我们还要回去做饭呢。”孙山不耐烦的催促道。
柳逸轻只得加快了速度,额头上都是汗水,搓洗衣服的手掌控制不住的发抖,但始终没有停下来。
“慢死了,连个衣服也不会洗。”孙山急躁的冲上前,一把夺过柳逸轻手里的衣服,“不让你洗了,不然等你洗完都中午了。”
柳逸轻急道:“那青梅——”
“是我娘从竹塘村带回来的,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孙山不甘情愿的说,随后提着木桶去了另一边。
“竹塘村。”柳逸轻低喃道,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欢喜。
他总算可以帮到妻主了。
......
“这都日上三竿了你才回来,几件衣服而已,你可真会偷懒啊,也是,你今时不同往日,有人惯着是吧?”玉竹一边晾衣服,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
柳逸轻低着头也不吭声,可眼中的欢喜却没有因为玉竹的责骂而消失,反而越发的雀跃。
“还杵着干嘛?等我把饭菜端你手里吗?”玉竹拉长了脸说。
这时,温卿和李岩山也刚好从外面回来。
柳逸轻微微侧眸看向妻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妻主不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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