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蓦山溪1
“招工的事情要问我们公司的人事主任,我不是负责这一块的。”
这话是实话也是委婉的拒绝了,稍微有点儿情商的人肯定不会再问了。
可是贺君鱼还是低估了这人脸皮厚的程度,不仅没有知难而退,反而一脸坦然的对贺君鱼道。
“你是原来日化店的老板,你都跟政府合作了,招几个人进去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啊,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
他们这些做厂长的好几个往厂里安排过自家亲戚,彼此看了一眼,相视一笑。
那笑容别提多猥琐了。
“合作也不能全都放权,到时候你被边缘化就该哭了。”
“是啊,什么都不管哪儿行啊,这不是糟践自己的东西么,我跟你说自己的东西只有自己是最心疼的,别人都差远了。”
说着还怕贺君鱼年轻想不到这些,“你不信的话回国之后问问你们日化厂的老人儿,肯定有知道上一个厂长是为什么下去的。”
贺君鱼眼角抽了抽,这事儿还真不用问别人,她调查日化厂的时候,前厂长为什么被扔到劳改农场了,她还是了解了一下的。
总之一句话,他太信任小舅子了,听了媳妇儿的安排小舅子进场去了财务科。
媳妇儿伙同小舅子差点儿把日化厂掏空,最后从他们家搜出来的纸币就有十一万之巨,更别说还有许多首饰古董。
这些都是在他老家的房子里放着的。
前厂长哪里知道他经常夸奖媳妇儿孝顺,每个月都去老家看望他的父母,这是件多不容易的事儿。
直到东窗事发,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是那会儿已经晚了。
那人笑着说:“日化厂的前厂长但凡有个心眼多过问几次,那姐弟俩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地嚯嚯日化厂。”
正好还赶上现在这个韩书记马上就要履职了的时候。
所以韩书记一上任就接手了一个烂摊子。
贺君鱼听得无语,这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先不说日化品公司的财务部长是她自己人。
就说经营方面,她也清楚外行人不要去指点内行人做事。
合作之前他们开了这么多次碰头会为的不就是划定责任么,既不会发生越权的事情又把责任固定到人。
不过他们的经营模式跟现在国营厂不同,要不是韩书记好说话,他们日化品公司也有得磨呢。
所以贺君鱼不接他的茬转而笑着说:“要不说我们韩总经理能力卓越呢,把一个濒死的日化厂直接就活了。”
她这么一说,那边儿几个人都愣住了,看向贺君鱼的眼神满是怀疑。
这姑娘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贺君鱼莞尔:“你家要是有想去日化品公司上班的人,让他去应聘就好了,只要符合要求,人事肯定会择优录用的。”
当他们公司是什么垃圾回收站么,什么品种的垃圾都收?
垃圾回收站也是有要求的好么。
懒得跟这个听不懂人话的人说话,贺君鱼趁着没人敢跟她说话,起身去了趟厕所。
那人的脸憋得发紫,贺君鱼这是明摆着告诉她,只要他侄子有本事不用找她也能进日化品公司,要是没本事就不要去凑热闹,人家公司择优录用,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旁边之前替贺君鱼说话的女厂长没忍住笑了出来,怕笑得太大声,起身也去了厕所。
进了厕所,看着正在洗手的贺君鱼,这位女厂长眼神里全是欣赏。
“刚才老魏也跟我说这事儿来着,想让他侄子去我们厂。”
吕厂长能参加这次商务考察,说明她的能力很强。
她不仅是全国唯一一个钢铁厂女厂长,还是这次除了贺君鱼之外唯二的女同志。
能力之强不用多说。
贺君鱼听了,无奈地摇头:“他这是有多少个侄子。”
难不成每个厂长都被魏厂长问过了?
吕厂长笑笑:“据我所知就一个。”
这一个侄子还是个不学无术的,他之所以找他们,就是为了让侄子合理地吃空饷。
贺君鱼挑眉:“那可不成,我们小公司可装不下这尊大佛。”
他们公司现在一个闲人都没有,就是大佛来了也得干活儿。
她都出来考察了,韩总经理更是带队出去跑业务。
上边儿的领导都在忙,下边儿人自然也闲不住。
“我们钢厂也是,都是最脏最累的活儿,他那金贵的侄子可干不了。”
找谁都成,反正她这里不会有门路。
她也是想提醒贺君鱼别心软。
贺君鱼听出了吕厂长的言外之意,笑着道:“您放心,我负责我们日化品公司的营销推广和海外拓展,人事我说了不算。”
吕厂长点头:“你看看咱们之间的差距,我们还在出国学习他们的先进经验,你们已经着手海外拓展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
她们钢厂暂时没有这个业务,就国内的业务他们厂都忙不过来了。
只是她们两个达成一致没用,外边儿的人可不这么认为。
贺君鱼一出洗手间回到会议室就遭到了围攻,话里话外他们一起出来考察的情分,如果招人的话安排一个职位也没什么的。
大家都有换人情的时候,所以很是理所应当。
还有些人教育贺君鱼,人要学会变通,自己的公司自己说了不算还不如回家种地。
魏厂长老神在在的看着贺君鱼被围攻,心里冷笑。
青瓜蛋子跟他们这些老狐狸比,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真以为跟政府合作一个小破公司就能笑话他和他侄子?
第665章 脸皮越来越厚
魏厂长以为贺君鱼会忍着,毕竟之前不是她的工作,因为顾及面子也捏着鼻子给他们做了半个月的翻译。
贺君鱼这会儿还不知道她的好心被曲解成怕事好面子。
她冷眼看着面前的几个经常抱团的厂长,这些人真的不打听打听她军区大院儿一霸的名号?
她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几位,有件事儿困扰在我心里很久了,一直想问却没有合适的人选,今天在座的几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就大着胆子问几句?”
其中一个棉纺厂的厂长摆摆手:“你只管放心问,咱们这次考察团出来是学习的,跟外人学习也要跟自己人学习嘛,你们年轻人没经验,我们这些老家伙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哈哈。”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颇为认同这人的话。
贺君鱼眼中的冷意更甚,既然这人不在乎,那她就不客气了。
“我比较好奇,这人是不是随着年岁越来越大,脸皮也越来越厚?”
这话说得极为不客气,跟伸着手指头指着他们的脸骂人也没区别了。
这话一出,不仅魏厂长的脸色难看,在座的没有一个人能幸免的。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猖狂了,不尊重谦卑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羞辱人……”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贺君鱼就打断了。
贺君鱼:“你也说了,羞辱人,前提是人,你听听你们说的是人话么,难不成觉得我一个年轻人你们想怎么拿捏都成?”
“倚老卖老别人给你两分尊重自己都不知道几斤几两了,真正猖狂的我看是你们才对。”贺君鱼面露嘲讽,说出的话跟刀子一样。
吕厂长一脸敬佩地看着这位女战士。
“你这年轻人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今天能坐在这儿是因为我们都是国营厂,你们一个合资厂有什么资格。”
真以为大家不知道这贺君鱼跟秦书记什么关系啊,一个狐狸精居然有脸骂他们。
他们肯搭理这个年轻人,还是看在秦书记的面子上。
没了秦书记,谁搭理这人是谁啊。
贺君鱼翻了个白眼,“我所在的日化品公司是国内第一个公私合营的公司,就凭我们日化品公司成立之后,每月每季度都有巨大的营业额,就凭我们日化品公司不需要政府拨款支持,还能每个月上交一大笔你们达不到的钱,所以,你们说我凭什么来。”
要说别的,贺君鱼没准儿不按着打了,说起业绩她还是很自豪的,就跟她当初跟秦淮瑜说的一样,她没有辜负韩书记和政府对她的期望。
“好话赖话说清楚了,我一个搞策划和推广的不负责人事,一个两个地跟听不懂人话一样,不仅口气狂妄地教育我,还想插手我们公司的人事,真是好笑,要不然我这个位置让给你好了,你去我们公司指点江山。”
这么牛逼怎么没见他们把手下的厂子盘活,还要厚着脸皮跟这个考察团来外边儿。
说是学习经验的,真正想办实事的人就这么几个,贺君鱼满打满算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这段时间贺君鱼对这些人都了解得够清楚了。
贺君鱼这会儿骂得痛快,但是气还是没消下去。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个面如土色的老男人,“一个两个的就只会仗着资历搞事情,真有本事就给国家赚外汇去。”
转身离开前,她走到魏厂长面前,视线下移,看着他苍老的脸,冷漠道:“家里有皇位的话赶紧让你侄子去继承,别有事儿没事儿搅合别人家的公司。”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吕厂长紧随其后也跟着出了会议室。
吕厂长看着贺君鱼冷峻的脸,苦笑道:“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就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待习惯了。”
真以为自己是土皇帝,不把别人当回事。
贺君鱼扯了扯嘴角,歪头看了她一眼,“吕厂长放心,我从来不做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事情。”
这次旅行团的人有好的就有不好的,她没必要因为这个生气。
不过她倒是因为吕厂长的安慰,堵在心口的那股子郁气散了不少。
马上快过年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有时间跟不知好歹的人置气,还不如回房间跟家人同个电话。
她在这边儿需要做的早就做完了,明天也要脱离队伍单独行动了,等到走的时候再汇合。
第二天一早,商务团集合的时候,大家都发现之前给他们做翻译的小姑娘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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