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河时代
京城某地下室,阴暗不见天日,李秀竹已经被关在这里快一个月了,她怕过得忘了日子,每天有人送饭过来,就在关她的牢栏上划一个印子。
今天,送饭的人刚走没多久,一个带着头巾遮住脸,只露一双眼的男人出现在栅栏前,李秀竹手中的石子卡在刻线上没动,木然的抬眼望向来人。
那人说话又阴又沉,“你娘已经被我们送到别的地方,你听话,等这里的事了结就让你娘俩团聚,要是不听话,或者没能力配合我们做好事,那你们娘俩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李竹秀麻木无表情,可那只露一双眼的男人看到石子划出的线印比其它任何一条都要深,嘴角一勾,冷冷的问道,“苏二娘有什么习惯?”
李秀竹眸一缩,紧紧的盯着栏外的男人,“除了跟我娘团聚,我还能得到什么好处,能像在苏家一样有吃有喝吗?”
男人眉挑的很高,冷嗤一声:“就你这样的贱人还敢跟我们谈条件?”
李竹秀垂下手,小石子落在地上,她一屁股坐在阴暗潮湿的地上,一双眼跟瞎了一般,木然的盯着木栅栏,在火把的映照下,像个活死人。
男人咬了下后牙槽,贱人,“开锁。”
“是,主子。”
打开门,蒙面男,伸手就掐她脖子。
李竹秀的脸瞬间发紫,双手要过来扒开男人手,可是根本不是对手,双腿直蹬,眼见就要没气。
男人手松了松。
“咳咳……”李秀竹大口大口的吸气。
男人眯眼,“说——”
李秀竹盯着男人。
男人阴冷的眸射出不耐烦的光芒,那手抬起……
“她喜欢抛头露面,你们很容易找到机会。”
“听不懂人话吗?她有什么习惯?”
晋王书房,赵澜坐在父王对面,桌子上摆了张纸,上面是一串名单,其中一个便是杨敬梓。
晋王盯着书案,神情严肃,很久才松了松紧抿的嘴唇,“现在这种时候,新帝是不可能相信姓杨的是辽夏国探子,更不可能相信他就是‘乌拉草’的头目,就算他心里信,面上也绝对不可能承认的。”
那可是助他上位的功臣。
赵澜瞥了他父王一眼,又等了会,才伸手扯过桌案上的纸,伸手就扔到边上的烛炉里,火星点点,没一会儿,一张纸就变成了灰烬。
他起身揖礼,“儿先告退。”
“阿澜——”
赵澜停住脚步,转头望向他爹,“皇后娘家的亲事,你就答应下来。”
“父王——”赵澜转身,面对他的父亲,“我只是个幼子,就算不担任何差事,都可以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不,你说错了。”晋王比儿子更严肃,“我们这样的人家,要么是王,要么连草寇都不如。”
“父王!”
晋王似乎知道儿子要说什么,直接道,“远的不说,近处的太子、齐王,你觉得你还能过平凡的生活?”
“父王,我跟他们不同。”赵澜不认同晋王的说法,“父王,我只是个幼子,我不可能联姻。”说完,再次转身离开。
晋王再次叫住儿子,“澜儿,你知道拒绝意味着什么吗?”
赵澜再次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他父王。
父子相视,荣华富贵尽在他们眼前闪过。
儿子经常不着家,晋王妃好不容易才逮到儿子,“澜儿,澜儿,你怎么瘦了?”
赵澜:……他哪里瘦。
双瑞:……有一种瘦叫母亲觉得你瘦,你就是瘦了。
晋王妃拉着儿子手一道坐下,“澜儿啊,新皇登基京城风波已平,该轮到你的婚事了。”
“母妃,国丧,不宜嫁娶。”
晋王妃被儿子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得哭笑不得,“不是让你们在丧期内成婚,而是先相看,看中了,换个庚贴,咱先定下,也好安心,是不是?”
“母妃,我是幼子,你答应过我,让我娶想娶之人。”
“那你想娶谁?”晋王妃好像知道儿子想娶谁似的,“那七品苏家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
晋王妃一脸冷色,“以我看来,姓苏的能做到七品,已经是你跟范增贤联手往上捧的结果,苏家在你的差事上没任何帮益,不是良配。”
“母妃,你逼儿子做一辈子纨绔?”
晋王妃刚要说什么,一口老血被儿子堵在嗓子眼,“澜儿,你……”真是气的不轻,直拍胸口,“你就气我吧,气死我,你就能得偿所愿了。”
赵澜:……老父让自己为了家族,老母不让自己娶心上人,这对老夫妻在做法上殊途同归啊!
他手指轻轻敲击腿面,怎么样才能解决挡他者呢?
离八月初五,还有几天,苏若锦准备离京之前,买些生活用品带到尉州去用。
“对了,香胰子不要买,我趁这几天有空在家做些。”
做这个东西材料不多,买猪板油、找些贝壳,但是费功夫,还要过滤草木灰中的碱液,总之是件耗时间的事,得先做起来。
苏若锦在家里捣鼓了两天才把香胰子倒到模子里,就等它自动冷却成形。
“再去买些布匹、防虫等物。”苏若锦把要买的东西列了个清单,省得上街忘了又要费事。
叶怀真心情一直不好,苏若锦逛街时把她拉上,“叶姨,别灰心嘛,说不定上天已经安排好了坏蛋的结局,我们只需要等着就可以。”
叶怀真才不信这种鬼话:“要是真有报应,那这世上根本没有冤魂、恶鬼。”
苏若锦再次安慰:“走嘛,去逛逛嘛,日子总得过下去。”
叶怀真被小东家拽的没办法,只好跟她一道去买东西。
第217章 被遇
乘马车到了西市,这里是京城商贸最繁华的地段,前大街上有酒楼、绣衣坊、金银楼、糕点铺子等,后大街上有当铺、沽酒铺子、小食肆、各式摆摊的,什么手工玩意都有。
苏若锦喜欢淘中、小店、铺子,不仅价格实惠,还能淘到特色产品,这不,居然被她淘到了云贵蜡染布,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店家一脸紧张的看向识货小娘子,生怕她不买,“小娘子,这可是从三千里的南边运来的,布匹本身不值多少钱,主要是运费贵。“
苏若锦伸手摸了摸布料,又拉一段看了看,看样子,布在小店里有些日子了,“是去年、还是是前年的货?”
店家发现小娘子会看货,只好实话实说:“我家有亲戚去南边行商,看到布料花色新奇,便带了一些回来试卖,如果卖的好,再去南边行商多带些回来,那曾想竟没啥人喜欢。”
叶怀真也不喜欢,不仅摸上去显粗糙,整块布除了空白就是蓝色,估计连老媪也不喜欢,忍不住皱眉想提醒小东家,买回去能做啥。
苏若锦却是笑眯眯的跟店家讨家还价,最后以二两银子买了五尺。
出了店铺门,叶怀真忍不住问,“买给谁?”给董妈妈还是吉妈妈,苏家只有这两人能穿吧?
苏若锦笑道,“不是拿来做衣裳。”
“当桌布?”
苏若锦笑着摇头,“不是。”
“香囊?”
“呃……”显然苏若锦并没有想到这个,她笑道,“叶姨倒是提醒我了,那做包余下来的就做香囊、手帕,肯定好看。”
此时,人们出行都是拿块布打个结,就是个包了,但在苏家,不管是苏大郎等小郎君上学用的手拎袋还是挎身上的,背背上的包,都是方便又实用。
原来是这样,叶怀真还是想不出这块蓝花布能做出什么样的包。
苏若锦笑笑,心道等我挎布包做好了,你们就知道好不好看实不实用了,二人继续逛,苏若锦买的最多的是透气又轻薄的细麻布,当然也买了绸缎、锦帛、绫布。
有句老话叫先敬罗衣后敬人,以前一家人关门过日子,只要穿着舒服大方得体即可,现在爹是一县之令,不上值时,也会跟不同的人打交道,所以家里免不了人来人往,身上的衣裳也是身份、气度的体现,不能马虎。
买完衣裳鞋子,又买了首饰等,一直逛到中午吃饭,马车上都快堆满了。
苏若锦心满意足,高兴的很:“咱们找个地方吃饭。”
叶怀真点头,随意。
苏若锦朝前后左右看了看,发现正在前后街的十字路口,朝前走走就是前街,前街上都是上档次的酒楼,往后走走还是后街,没前面上档次,但有特色。
苏若锦当然选有特色的食肆,“那咱们就去吃喜记的特色招牌菜——羊方藏鱼?”
听到食肆名,叶怀真恍乎记起以前家还没破时,父亲带一大家子来这里吃过,在她记忆中,那是少数几次在外面吃饭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恍如隔世。
苏若锦并没有注意到叶怀真心绪的变化,看到羊方藏鱼,她不禁感慨,没想到大胤朝也有这道菜,这可是中国古典菜中第一名菜,有三四千年的历史,在现代时,这道菜在一些地方仍旧在饭馆中流传。
羊方藏鱼,也叫套菜、二套菜,其做法是将鱼置于割开的大块羊肉中,加上调料同烹,蒸炖皆可,其味鲜美无比,所以汉字鲜字就是从这道菜上来的,鱼羊一体,曰鲜。
这一名菜,发明人不详,但与‘彭祖’有关,相传,彭祖的儿子一日捕了一条鱼,拿回家让母亲烹制,当时他的母亲正在炖羊肉,于是就把锅中的羊肉剖开,把鱼放了进去,彭祖回家吃羊肉,觉得鲜美异常,与往日大不相同,就问怎么回事,得知其妻做法,继而如法炮制,果然是鲜香非凡。
这就是羊方藏鱼的传说。
几人进店,芒种去打典,店小二把人引上二楼,进了刚空出来的包间。
“几位先请坐,你们的菜要稍等一会,小的先给你们上茶,稍作休息。”
开在后街,食肆不大,下面是大堂,生意挺好,都坐满了,楼上比楼下还小,大概隔了五个包间,她们来时,刚好有一间客人离开,于是便进来了。
中午时分,天气较热,房间里有冰,挺凉爽的。
苏若锦喝半杯茶的时间就不觉得热了,坐着歇气,等待上菜。
没一会儿,店小二带着掌柜一起上来,歉意说道:“这位小娘子,不好意思,请你换到下面大堂可以吗?你放心,今天中午你吃的所有菜我们都免费。”
这是有权贵来了?
苏若锦倒是无所谓,只是天气热,她这刚凉快下来,不想动弹。
“没别的地,非要我这间?”
掌柜道,“是啊,小娘子,实在不好意思……”一副我得罪不起请你高抬贵手的模样。
叶怀真一直默默看着小娘子,见她起身,她也跟着起身。
掌柜感谢小娘子肯让包间,一路跟着谢个不停,还让小二果饮、好菜随意上。
果然是几十年老店,虽然被换包间,但这态度,苏若锦觉得不错,笑道阻止,“我们就几人,不必浪费。”
说着就走到回廊尽头,准备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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