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山澜月
好在今天他确实不是来借钱的。
到了地方,韦安民要了个包间,点上几手烧烤和一打啤酒,两人吃了几口后,又碰了一杯。
韦安民就主动说了自己想让他帮的忙:“我前段时间听你说,你开的那个补习班,有两个老师临时不干了,想找老师应急?
我想着想给你介绍两个人你看行吗?”
叶峰一愣:“你说的要找我帮忙的事,就是这个事?”还真是有事找自己帮忙啊?
不过这应该是韦安民给他帮忙,而不是他给韦安民帮忙吧?
叶峰直觉不太对劲。
果不其然,接着就听到韦安民继续说:“没错就是这个事,你那两个临时不干的老师,他们手上那些没干完的活只是教教小学生,我介绍来的那两个真的是老师,教小学没问题的,只是没有高中教师资格证而已。
不过我还跟那两个人说,我朋友这边长期有活给他们做,业务量太大现在不挑人,只要是老师,不管有什么证,只要有证就行,所以……”
叶峰皱眉道:“你这不是骗人嘛!我这里只给有高中教师资格证的老师派活,让他们来,这不是砸我招牌?而且我现在也不打算再找长期的,只找临时的。”
他办这个补习班,噱头就是自己补习班的老师全都有高中教师资格证,很多家长不太懂,小学老师大概率更会教小学生,就是认为有高中教师资格证的老师肯定更高级更厉害,所以他的补习班办得很红火。
叶峰说完,就见韦安民露出一脸愁苦的表情,这次竟然不是扯着兄弟情分说事。
而是一上来就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直接非常直白,直白到不要脸面地求他:
“兄弟,求求你了,我现在真的是没办法了,求求你,帮我这一次吧。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帮我这个忙,我很快就能凑够钱了,要不我媳妇儿就要跟我离婚了,我孩子还那么小,你以前也常带着他玩,真的忍心让他那么小父母就离婚,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里长大吗?
求求你帮帮我吧,要不然我非得被差的那点钱逼死不可。
我今天也不是来求你借钱,只是想请你帮点力所能及的小忙,正好也给你解决了你补习班临时出现的问题,这也是两全其美的事。
到时候你只要说家长发现他们俩没有高中毕业证,不愿意让他们教了,把他们打发掉就行,后面他们要找麻烦,也是来找我。”
叶峰看他说着说着还真哭出来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到底是那么多年的朋友,以前他们关系是真的特别好,要不叶峰也不会韦安民一开始借钱的时候,就一下子借给他好几万。
看到他这样,叶峰难免有些不忍,只是他也不想拿自己的事业冒险。
叶峰劝了韦安民几句后,认真思索半天才说道:
“这事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些事可得提前说好,我就当自己不知道你的盘算,今天你只是给我介绍了两个临时代班的人。
我不知道他们没有高中教师资格证,因为信任你这个朋友,才没提出要查看证件就同意了。
后续你跟那两个人发生什么矛盾,一概与我无关,到时候他们干完那些活,我给他们结掉工资,就跟他们两清了。”
韦安民觉得这样也行,赶紧点头,然后又是一通保证,让叶峰放一百个心,后续的事肯定不会牵扯到他。
解决完了这个事,韦安民也不哭了,脸一抹,热情地给叶峰敬酒,好话不要钱似的说了一连串。
叶峰也悄悄给他媳妇儿发了短信,让她不用来了。
酒过三巡,叶峰趁机问:“我刚才听你说,这事办成后,你很快就能凑够买房的钱,这是怎么个事?能拿到你现在给人当中介,介绍工作拿提成?”
“那倒不是,”韦安民有点醉了,但也记得事情还没办成,可不能先把宁绍明给卖了,“宁绍德你应该也认识吧?”
叶峰点头:“宁老三他二哥嘛,当然认识,我还知道宁老三他二哥二嫂都是老师,你要介绍的就是他们?”
“没错,宁老三他们家去年不是分家了么,他老子把老宅分成两个小院,分别给了老大家和老二家。
我听说宁老二想把他那小院卖了,宁老三好像还不知道这事,我就想着先下手,把那院子买了,等宁老三知道消息,我再加点价,转手卖给他。
宁老三现在可了不得,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现在也是今非昔比了,镇上开着一家店,县城还开着三家,肯定出得起这个钱!”
叶峰觉得这样风险太大了:“万一宁老三不买,这房子你不是砸在手上了?镇上的房子卖不出多少价钱。”
“你没听说宁老三他妈的事?”
“什么事?”叶峰还真不知道,他跟韦安民是高中认识的好朋友,但跟宁绍明只是互相认识,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没什么交情。
韦安民半真半假地说:“宁老三他妈老年痴呆了,根本离不开人,现在主要是他爸照顾着,但他爸也上了年纪,有些事他一个人干不了,得有人搭把手,宁老三和他媳妇儿要顾着县城的生意,又不常在镇上,老人有事只能找他大嫂,要是搬走的话,离老大家就远了,不方便,而且老人住那院子住了一辈子,也不愿意搬。”
“那宁老二还卖房?他继续给老人住不就得了。”叶峰不解。
韦安民早打听过了:“他们两口子也想在县城买房子,钱不够,又跟老人闹了点矛盾,就想把这房子卖了,我去镇上打听的时候,还听说一个事,宁老二夫妻俩本来是想找老两口要房租,没要成,干脆就把房子卖了。”
韦安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反正镇上的流言传来传去,他去打听的时候,已经是好好几手的消息,听到的就是这样的。
不过是不是在真的也不影响他什么,不管这个流言是不是真的,宁老二想卖房总是真的。
“啧,这可真是……”叶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心底也把宁绍德夫妻俩划进人品不好的行列。
他本来还想着,如果韦安民介绍来的这两个人确实有能力的话,劝劝他们去考个高中教师资资格证,以后也不是不能长期合作,但现在是真的完全不考虑了。
叶峰他爸妈供他读完大学后就去世了,没享过什么福,他自家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所以他最讨厌不孝顺的人。
韦安民了解他,继续说道:“宁老三跟他二哥不一样,他这人孝顺,他父母对老宅有感情,不乐意搬走,他肯定得想办法,好歹也是朋友,到时候我也不会狮子大开口,只要凑够我房子首付剩下的钱就行。”
搞定叶峰这边之后,韦安民才跑去找宁绍德谈买房子的事。
宁绍德和叶菁正为房价的事烦恼,看中的那个小区,今年价格涨了点。
在房子涨价后,他们原本设想的,把老家房子卖个一万多,交了首付后,还能剩下一些钱装修买家具家电的想法,没法实现了。
不过刚开始要卖老家房子的时候,宁绍德发现自己老家那院子,在镇上竟然非常受欢迎。
现在都流行楼房,虽然镇上建成楼房的还没几个,但很多人已经为了攒建房的钱跑出去打工,他一直以为自己家这种老院子,肯定没以前行情那么好了。
没想到刚放出去消息,就有不少人来问。
这让宁绍德喜不自禁,所以他在报价的时候,仗着自家房子受欢迎,来问的人多,直接报了两万,而且咬死了一分不少。
这样一来,多卖出几千块钱,他的家具家电就有着落了。
结果乐极生悲,一开始人家来问的时候,他的态度太过强硬,人家一有讲价的苗头,他立刻拉下脸来,说话也不好听,把买家得罪了不少。
现在都是问的人多,真正愿意买的人没有一个。
这次终于又有一个以前没来问过的人,来问价格,宁绍德也不敢跟刚开始时那样了。
他的态度软化不少,听到韦安民开价一万一,他也没把人骂走。
只是摇着头说:“这个价格实在太低了,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老家房子那位置,那边的房子至少也得卖一万五以上,这还是面积比较小的院子的价格。
我那院子面积可不小,而且那个位置,还很少人愿意卖房子,你诚心要的话,可以一万八卖给你。”
韦安民说:“我最多能给你们一万二。”
宁绍德听到这个价格,下意识想瞪眼摆脸色,叶菁急忙扯了他一下,提醒他千万别再跟人家急眼,买卖不成也不能再得罪人了。
“这个价格真不行,要是大桥街还有空余的宅基地,你买宅基地倒是能买到,可现在大桥街也没宅基地卖了,要不我三弟也不至于到别的地方去建房子,你真心想要的话,最少最少得一万七千五。”
韦安民一脸为难:“我是真喜欢那个院子,也真心想买,可兜里实在没那么多钱,要不差的钱,我用别的东西给你们补上?”
宁绍德觉得也不是不行,但得是他需要的东西:“你说的东西,如果是家具家电的话,倒是可以,但得是新的,不能拿二手货糊弄我们。”
“不不不,不是家具家电,是一个可以在空闲时间兼职的工作机会,我在市里有个亲戚,开教培机构,你们也是当老师的,应该能打听到,在市里下班后兼职做这个的老师有多挣钱。
如果你们愿意把这房子一万二卖给我,我可以把你们介绍过去做兼职,保准你们一过去,马上就有活干。
在县城愿意给孩子补习的家长少,很多家长都是等孩子初中甚至高中才给孩子报补习班。
你们俩一个只教小学,一个虽然教中学却是教体育的,在县城不一定能竞争得过别人,还得自己找活。
但是市里的学习竞争环境跟县城可不一样,人家小学就开始给孩子补习,你们肯定能胜任。
而且去我亲戚那里,用不着自己找,你们什么时候有空跟我亲戚说一声,我亲戚马上就能给你们安排好。”
韦安民说了一大堆,把宁绍德夫妻俩说得蠢蠢欲动,因为他说的确实没错。
他们夫妻俩之前想把孩子落户在老三户口上的时候,跟老三说他们找到了挣外快的路子,其实只是为了让老三答应才这么说的,其实根本没找到。
只是想先把孩子户口的事先解决了再说,答应的那些事,可以等孩子出生后再想办法,那时也想着,好歹是亲兄弟,现在老三家条件那么好,就算他们暂时欠着应该也没事。
可惜算计到后来全都成了一场空。
只是他们还是很想利用业余时间挣点钱的,不然眼看着同行挣钱,自己却挣不到,那心跟有小刀子在割一样。
韦安民看着他们的神色,又抛出别的诱饵,把叶峰那边老师兼职的时薪说了一下,比县城的高一倍。
听到这个价格,宁绍德夫妻俩是真的没法不心动。
如果真的两个人都拿到这个兼职,在房子上给韦安民少的钱,他们俩一起挣,要不了三个月就能挣回来。
长期做下去的话,攒个一两年的钱,就能把房贷全还完!
过两年他们做熟了,时薪更高,也许还能再买一套房,甚至买一辆小车也说不定!
不过他们也没有马上答应下来,韦安民明白,得先让人家看到实在的东西,人家才愿意松口。
很快他就跟宁绍德和叶菁约好时间,带着他们去了叶峰那里。
确认韦安民说的不是假话后,双方都很满意地完成了房屋的买卖。
韦安民的户口没迁出榕溪镇,是可以买镇上房子和宅基地的。
交易进行得很顺利。
唯一的意外是宁绍德和叶菁特地在把房子卖出去后,才回去通知宁达:
“爸,这房子我卖给别人了,你得尽快搬走,给人家腾地方,房间里那些老破旧家具,你们想搬走就搬走,搬不走就给别人留着吧。”
宁达当时就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你说什么?”
宁绍德还记恨他偏心老大、老三和大姐,还有在医院被宁达打的那一耳光。
看到宁达这样子,他心里感觉十分快意。
宁绍德拿出合同,让他看清楚,然后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说,这房子我卖给别人了,你得尽快搬走,给人家腾地方!”
宁达怒吼:“你个败家子!老子跟你妈辛辛苦苦攒下的房子,你说卖就卖了?”
他左右看看,抄起靠在墙边的扫帚,挥过去:“我打死你个败家子!”
宁绍德抢过那扫帚往墙外扔,扔到了隔壁一墙之隔的老大家院子里,在这头偷听的王海燕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你老了,还以为自己能在我有防备的时候打得到我?”宁绍德语气中带着得意,“你也别那么生气,当心以后变得跟我妈一样。
这房子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我当然想卖就卖了,人家父母能给钱他们在县城买房,你们既然不能给我支持,那我自己想办法你也别怪我。”
说完他和叶菁就走了,留宁达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粗重地喘着气,半晌回不过神来。
隔壁的王海燕听到这边那么大的动静没敢过来,担心宁绍德夫妻俩也记恨她,她一个人可打不过人家夫妻俩。
等到外面响起宁绍德开摩托离开的声音,王海燕才从后面过去,查看宁达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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