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溜溜猪
徐梦有些无语:“你也不知道找人换块藕煤吗?”
赵星蔫蔫的:“我奶奶出门前把煤锁在柜子里了。”
“……”
徐梦:“不会连吃的也锁柜子里了吧。”
赵星:“嗯。”
徐梦就一脑袋的点点点。
“你爸呢?”
“我爸不知道去哪里了。”
“要不我给你把锁撬开?”
“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了,不撬开难道这几天你都要在外面找吃的了?”
赵星沉默了一下,在“奶奶回来以后会被骂”和“饿上冻上几天”中做了个选择,最后选了开锁。
徐梦去了老大他们房间,翻出工具箱出来。
工具箱里很齐全,徐梦找了把稍微大一点的锤子,放手里颠了颠,带着几个孩子去了隔壁赵家,让赵星带路直接走到了厨房门口,这会儿天已经很暗了,借着外面的灯光,勉强能看清楚门口一把大锁给锁住了屋子。
徐梦手起刀落,一锤子就把门锁给砍了。
赵星小小的欢呼了一声,有点兴奋,带着徐梦往里走,指着橱柜门说:“姐姐,吃的锁这里。”
紧接着橱柜门也被打开了,里面塞的满满当当的,除了米面油还有糖和挂面这些东西,为了防着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儿媳妇嚯嚯家里的东西,陈阿婆随身都是带着一大串钥匙,不光用煤用米要找她,家里只要是用得着的东西,她都喜欢锁起来,她不在家家里连洗衣膏都没得用,全锁起来。
紧接着徐梦一气儿砸了三四个锁头,砸的她内心憋着的那一团火也都一点点的灭了。
赵星欢呼着从柜子里拿出来饼干,仰着小脑袋要分给徐梦和三兄弟吃。
徐梦鼻子发酸:“别吃这个了,回去我给你烤馍。”
这玩意儿怎么可能吃饱。
赵星也很欢乐,他今天算是干了一件大事,把这些年想砸的锁头都砸了,开心的要跟徐梦分享饼干跟糖果。
徐梦接过了饼干咬了一口,味道不是很好,这玩意赵星平常吃的都少,献宝一样送给她吃。
强忍着没吐出来,艰难的咽下去以后,把吃的很欢乐的赵星提溜回自己院子这边,一回去就烧水给他烤馒头。
“你就说说这一天天的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徐梦一边碎碎念,一边从厨房里拿出两个馒头出来,放在刚才烤红薯的架子上烤:“家里的吃的用的全锁住了,还不知道杨大婶什么时候回来。”
冯燕文问:“晚饭没吃,白天也没吃?”
徐梦把赵家的情况说了,还好杨三淑心疼孩子,平常给过赵星两毛三毛零花钱,赵星也没花完。
刚开始赵星兄弟几个也没想到妈妈被抓走这么久都没回来,拿着手里的几毛钱买了馒头,用冷水泡开了吃,简单凑合着吃一顿。
结果吃了上顿没下顿,晚上就断了炊火,没得吃了。
还好家里的馒头有现成的,火光映照着馒头,渐渐烤出些香味来。
刘进他们三个孩子看着也饿了,剥开红薯的皮来吃。
这段时间天冷,刘进几个嫌天天煮饭麻烦,挂面又不爱吃,就从他爸单位买了馒头回来吃,买回来以后也会分一些给冯燕文一些。
徐梦在学校吃三顿,冯燕文一个人在家也吃不了多少,她自己晚上煮个鸡蛋汤,也会给小兄弟三个分上一大碗,吃饭搭子就这样默契的达成了。
今天刘进刚从他爸单位食堂买了馒头回来,都还没冻住的,略烤烤馒头又香又软。
冯燕文就着热水,给刘进冲了一碗红糖水,又端出来一小碗咸菜出来。
红糖水的甜香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
“好吃。”赵星就着咸菜,大口大口的吃起馒头来。
冯燕文看着心软,问道:“也不知道杨三淑什么时候能出来。”
听到聊起妈妈的名字,赵星手一顿,吃饭的速度明显都降下来了。
他想妈妈了。
第64章
可万一是杨三淑干的呢?
徐梦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得安慰赵星:“你不相信你妈妈啦?”
赵星扁扁嘴,他自然是相信妈妈的了。
但所有人都认定了是他妈妈杀的人,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祈祷这事儿不是妈妈干的,人能够早点出来。
当天晚上赵星就在这边睡下,直到很晚的时候隔壁才传来动静,一问之下是赵阳跟赵月回来了,兄弟两个见厨房门大开,还以为遭了贼了呢,进去一看东西也没少,在外头生了半天的火炉子,煮了点挂面吃,弄到了很晚才回来。
赵山到了凌晨才回。
私底下冯燕文跟徐梦念叨:“真没想到赵山是个这样的人。”
媳妇不管了,孩子也不管了,第二天居然穿着整齐去上班了,还跟没事人一样,跟街坊邻里们打招呼。
就连刘大姐过来瞧孩子,也一脸无奈和震惊。
第二天就更冷了,冯燕文让人去公安局打听,化验结果还没出来,但杨三淑的嫌疑还是很大。
赵阳跟赵月两个也回来了,拎着东西上门,要把赵星接回去。
结果赵星住在这里爽歪歪不肯走,还跟自家两个哥哥闹了一场。
就这样等到了第三天,赵阳从公安局带回来了新的消息,化验的正式结果出来了。
“怎么,怎么叫死于双硫仑样反应?”徐梦问。
现在是陈阿婆成了嫌疑人。
消息是街道刘大姐带来的,早点让她们母女知道也是早让她们安心。
之前陈阿婆跳的越欢乐,现在她的嫌疑也就越大,因为赵三斤中毒死的原因找到了,是乙醛中毒。
成分分析比较复杂,比中毒这个结果出来的晚了好几天,是白酒跟消炎药一起下肚,引起的中毒,这个结论一出来,杨三淑的作案嫌疑就被排除了,第一药不是杨三淑送过去的,第二白酒她也碰不到。
后来陈阿婆自己都说,那天她拿了白酒让赵三斤就药。
谁都没有想到赵三斤中毒的真相是这,是他一直馋了一辈子的白酒,最后害死了他。
白酒加消炎药,吃了死翘翘。
一般人吃了也就呕吐和呼吸不畅,及时送去医院洗胃也就得了。
但赵三斤的身体早就被烟酒腐蚀一空,虽然刚六十岁,跟七八十的老人也没什么区别,平常身体就很差的赵三斤,中毒以后的反应也比一般人要强烈一些,赵三斤发病的时候,陈阿婆还在外头跟儿媳妇吵架。
结果赵三斤发病了也没人知道,又是吐又是窒息,在屋里挣扎了好久才死。
他在里头呼救,也没人听到,卧室里面的门帘子厚,杨三淑也不是没事就往公公婆婆房间里跑的人,老头子估计在屋里喊到嗓子都哑了,家里没一个人知道。
这个结论是医生跟警方一起分析出来的,深度还原了赵三斤临死前发病、呼救,一系列的情况。
赵三斤死之前肯定很痛苦,而造成这一切的陈阿婆就成了嫌疑最大的人了。
白酒和药都是她亲手送到老头子手上,就算她说不知情,也要人信她才行,门帘子也是她要挂的,谁也不能换保证这事儿跟她没关系,就连老头子死了以后,上蹿下跳也成了间接的证明,她甚至还做了伪证,把一切的过错都栽赃给徐梦。
这事儿整的,现在一切的证据都指明了是她一手策划了赵三斤的死。
徐梦听完目瞪口呆:“那最后怎么办?”
刘大姐说:“单看检察院提起公诉的时候,是用故意杀人,还是过失杀人起诉她了。”
总之,一个杀人跑不掉。
刘大姐摇摇头,有些唏嘘。
“其实那老头刚来城里的时候,身体还行,这几年给烟酒蛀空了,这俩老的也是个很固执的人,医生都跟她说了,烟酒要少碰,坚决不听。”刘大姐叹了口气,以前老太太找街道上的干部们诉苦的时候,她心里未必没有对杨三淑有成见,结果医生说赵三斤的身体已经很差很差了,哪怕没有碰到这种事,也活不长久了。
化验以后才知道,肺癌到了四期,肝硬化也很严重。
以前在农村住的时候,长期喝劣质酒,酒瘾大的很,每天至少要喝两斤,有时候白酒当水喝。
你也不知道老太太是真觉得烟酒好,还是一辈子顺着男人顺惯了,不管子女还是医生劝解他少喝少抽,固执的陈阿婆都能把人骂到自闭。
杨三淑这身份更加敏感,但凡多说一句,落在老人眼里,你就是嫌弃我花钱了,你不孝顺!
老人天生就占理。
冯燕文说:“那杨三淑什么时候能出来。”
还不等他们再去打听,杨三淑就被放出来了。
至于隔壁赵家闹成什么样,这是人家关起门来的事,住在隔壁的徐梦自然是不知道的。
徐梦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又去上学去了。
学校里本来纷纷扰扰的流言,因为她的快速返校得到了压制。
而新一轮的流言还没到之际,又有新的事情要忙了,刚刚结束了几次模考的学生们,又要进入到魔鬼的期末复习之中,而这段时间徐梦除了要上课,周末还要去一趟店里,时间安排的很充裕。
她没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只在偶尔,会想起那天似乎在公安局里看到过韩季明,但他后来没有出现过。
徐梦问过小白,小白表示不认识他。
她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但又觉得这样也很正常。
后来这段时间,甚至连周日都没见到过他了,刚开始徐梦还有些失落,渐渐也明白过来这样很正常,他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作为普通朋友,韩季明做的已经很多了。
张明卿去了一趟川省,回来以后才知道徐梦经历了那么大的事。
她这几天也憋着火,也刚刚跟李家那边谈好了离婚的事情,就知道了对面那家是那个小三开的店。
“你没事吧。”张明卿脸上还带着几分疲色。
她刚刚坐了一天两夜的火车回来,哪怕一路都是软卧,也累的不轻,这几天她都在火车上,宋霞打电话都联系不上她,一下火车才看到电话,到店里听宋霞细讲,才知道冯燕文留了口信。
刚开始张明卿没细讲,后来才听人说起徐梦的事。
那个时候徐梦都出来了。
张明卿亲自跑了一趟长春街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