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虐文的另种方式 第77章

作者:沛妘生 标签: 江湖恩怨 快穿 现代架空 爽文 穿越重生

  段璋猝不及防,呆了一下,便两手抓着栏杆面色铁青。自出生以来她就千尊万贵被捧着护着不假,可武术骑射却也能称一句优秀,哪曾会受到这样对待?因此心中气愤屈辱叠加,耳边却又听到妫越州这样一句,更是大怒,她咬牙切齿地开口道:“逆贼!朕将你五马分尸!诛九族!”

  “冷静一点啊陛下,”妫越州说,“毕竟我脾气一直不太好。不过谈合作总要有诚意吧?”

  “你也配?”段璋抬眼看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朕一定会杀了你!妫越州,朕要让你付出代价!!!”

  妫越州同样盯着她说:“给我换间好屋子,每天三顿,八菜一汤。”

  段璋此时已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妫越州这边才慢悠悠露出一个笑,补充说:“当然,我还会附赠你一些优惠,比如在杀完那些皇亲国戚的时候,指点一下你这身三脚猫的功夫。”

  段璋终于感到领子被松开,她按着脖子连连后退,脸上通红一片。这趟她来,确实存了要将妫越州这柄利刃打磨淬炼并彻底收服的念头。眼下,以璐王为首的皇亲老臣确实是她的部分依仗,但依仗多了易生祸患,这群人盘根错节报团取暖,势力过大必然威胁皇权。所以她需要一把刀,一把足够锋利坚硬的刀。日后她要用这把刀砍断皇亲一派对她的过多掣肘、砍掉他们的一半手脚,并用这把刀开辟一个属于段璋的盛世王朝。督政署就是母后为她留下的刀剑,而段璋要从中选出最适合的一把。

  段璋选中的就是妫越州。

  这把刀在对付新党时已然锐不可当,而在如今对段礼出手却更显锋芒。段璋难免会因被违逆而生怒,与此同时,她的心中却也更多一层的惊叹与满意。

  这是最锋利的那把,正是她要的那把。

  段璋自然也能够驾驭她。

  这样反复想着,段璋的心中才略微平静。

  “朕可以……答应你的请求,”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又继续说,“朕也可以,现在就杀了你!”

  “你是觉得往后走两步我就够不着了?”妫越州问。

  段璋脸色大变,又连忙后退,同时口中又大喊道:“郑姨!郑姨!!”

  

第144章 “我……当然愿意。”

  巡捕房内,希芸望着丁克谨递来的报纸,有些失神。良久,她将那报纸收起,向丁克谨询问道:“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死?”

  “秘书长已经代表内阁提起了公诉,”丁克谨答道,“必定会是一个让你满意的结果。”

  希芸低声说:“只要他死……只有他死,一切好说。”

  “他确实……”丁克谨话刚开头,顿了下方继续说道,“他确实会因你而死。消息来了,我会告诉你的。”

  “他会被枪毙吗?”希芸问。

  “……会,”丁克谨说,“皇室保不住他,他会被一枪毙命,不得好死。在死后他的罪行曝光,臭名远扬,这个生前‘尊贵’的王爷会失去一切,受尽人人唾骂。”

  希芸听着这番话,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又问:“我可以得到他的尸首吗?”

  丁克谨瞧她一眼,没有回答。

  “……至少要让我看到他不得好死的样子!”希芸盯着她。

  “是,”丁克谨说,“我会向秘书长转告。”

  希芸细细瞧着她垂目时的神态,想从中辨认是否有谎言存在的痕迹。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道:“那钱老板……钱复宽呢?”

  “他会生不如死,”丁克谨说,“你应该猜到了,你遇到的刺杀就是由于他的出卖。和郡王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他会受尽折磨。”

  “……你说得对,”希芸说,“这不能怪我。”

  “——这当然不能怪你!”

  突然又有一道新的声音插了进来,二人抬头看去,原来是丁克信。她推门而入,听到了希芸的话,便义正词严地继续说道:“难道你忘了,杳秋就是被他点头送给和郡王的?她的死,和郡王是主因,他就是幕后推手!如果不是你提前说出了真相又有我姐带人护送,说不定你也就丧命啦!钱复宽就是该!”

  “好了,”丁克谨听着她念叨起来没完,忙打断她说,“是不是秘书长有新的指示?”

  毕竟看护希芸的任务被安排给了丁克谨,一般情况下,丁克信不会贸然打扰。

  “哦,这倒不是,”丁克信摇头,又看向希芸,“是我要去顾府一趟,你要拿什么东西,我可以代劳——这点已经报告秘书长了。”

  希芸愣了下,忙问:“你去顾府做什么?”

  丁克信同时看了看姐姐的神情,简单回答道:“是秘书长的交代。你作为关键人证,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安全,需要我帮你带些什么吗?或者,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帮你带一句?”

  后面这句,她其实是暗指希芸现在的丈夫顾闻先。虽说他现在基本是个废物,也对案件毫不知情且毫无作用,但之前还为希芸被带走向巡捕房询问过。或许希芸还有话向对他说。

  “替我带本书吧,名叫《金兰记》,”希芸认为她的回答语焉不详,但当下追问也并不是一个好方法,于是先作出了自己的回答,“在我的屋子里。”

  丁克信听她话说完了,便也点点头向外走,不过希芸却又抬起头来。

  “——谢谢。”她快速对丁克信说了这两个字。

  丁克信没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略有受宠若惊之感,回想希芸第一次来巡捕房的坏脸色,到现在竟然会道谢,丁克信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走出门,却又被丁克谨追上了。

  “是什么事?”丁克谨拉住她,先是给她立了立有些歪斜的衣领,又凝眉问。

  “……秘书长让我找顾闻先,”丁克信任她动作,左顾右盼见没人才轻声说,“好像是为了共和党的事。”

  丁克谨收回手,低眸沉思片刻,想问什么,见了她的神态却没有开口,只是叮嘱:“这事秘书长交给你,你就好好干。一定要听话,多请示,不要只顾着自己拿主意,知道吗?”

  “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丁克信有些不满,“秘书长交代的事我啥时候没办好?”

  “说你你就听着,”丁克谨推了她一下,“走吧。”

  丁克信却没动,她撇了下嘴,又说:“其实我觉得是你前上司的事。”ù

  丁克谨眉心一跳,轻声问:“是妫越州?她不是被关起来了?”

  丁克信还不知道和郡王身死之事,闻此便摇摇头,说:“这我不清楚。秘书长的意思,是一个和郡王还不够,毕竟咱们内阁先塌了一大半呢,这回好不容易拿到了旧党的把柄,当然是闹得越大越好。只要他们一日交不出和郡王,这事就不可能轻易了结。”

  他们当然不可能交出和郡王。

  丁克谨看了妹妹一眼,这话只在腹中盘旋片刻便消散了。当日是她开车带着魏央先棠明一步赶到了锦绣山庄的地界,并恰好目睹了和郡王被妫越州击杀掉下山去的场景。魏央花了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从山脚向上的岔路不少,二人驾车,本就与步行的棠明选的是不同道路。后来越往上道路越发陡峭,二人便不得不弃车而行。借着林木的遮掩,绕开棠明的视线实在容易——尤其是那时她的注意力几乎完全在妫越州身上。

  魏央于是带着丁克谨,率先一步找到并带走了和郡王的尸首。之后,再由丁克谨藏尸,魏央带着丁克信赴宴。

  直至今早报纸发布,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然而丁克谨心中多少还是心存忧虑。她疑心当初妫越州其实已经发现了她们——更何况“锦绣山庄”四个字还是由她透露……她暗中还有什么谋划?还是只是对秘书长与皇室的合作感到愤怒不满,才故意有此报复?哪怕妫越州因和郡王之死被关押,却也难保她不会找到由头出来,光明正大再对内阁出手。

  丁克谨卧底督政署的那段时日说长不长,却也足够她对妫越州的形象构建出一个牢不可破的认知。因此当此时回归到她的对立面,心中的忌惮也是有增无减。

  ——这样想来,秘书长兴许也正是因此才要尽快向妫越州出手。

  她拍了下妹妹的肩膀,二人道别。就在丁克信赶往顾府之时,另一边,孔延熙在和母亲道别后,终于又和姚奉安碰了面。二人见面就是热切的拥抱,秦襄仪站在后面,略有些不自在。

  “襄仪的情况你大约已经了解了,”姚奉安笑着拉过秦襄仪,三人一同在桌前就座,“不知道你的意见是什么?”

  “我的意见是很好!”孔延熙说,“襄仪姐既细心又机敏,还是师姐瞧中的,眼下正是咱们党内缺人的时候,有了这样的人才,我可是举双手同意的!”

  “——襄仪,你的意思呢?”

  秦襄仪还有些怔愣。突然发现自己本已功成名就的好友竟然是某个“逆党”的领头人什么的,对她而言还是具有一定冲击力的。到了现在,她才明白姚阿姨对于妫越州那身督政署制服的隐晦忧心,恐怕不止是担心这份工作性质会给妫越州带来的危险,更多是对妫越州身份暴露的顾虑。

  她又想起在路上孔延熙对共和党的简单介绍。由女性组建而成的党,要实现真正平等和民主的党,“我们”的党……

  “我……当然愿意,”秦襄仪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从前和妫越州的对话,她说道,“因为世界……本就属于我们。”

  她缓缓地露出笑容,一时间几乎要将那燃起的心绪错认为疼痛。

  “太好了!一会儿我就给襄仪姐登记!”孔延熙说,“过两日咱们开会,襄仪姐再跟大家好好交流交流。友情提示——我师姐是个绝佳的暖场话题,你不知道说啥就提她,到时候肯定有人来接茬‘诶你要是说妫越州,那我可就不困了’!”

  她是瞧着秦襄仪性格内向,才有此提议。姚奉安听罢倒先笑了,又正色问道:“这两日里,党里的人都会向京都赶?”

  “是啊,”孔延熙点头,“是师姐的意思,她觉得时候到了——等新旧两党打红了眼,咱就点火出头!”

  “点火……”姚奉安若有所思,说,“现在就先要煽起风来。得让旧党忙起来,顾不上越州才好。”

  “这是当然!旧党里的那些皇亲国戚,哪个不好抓马脚?纵使小的没有,往上数谁不是吃着民脂民膏肥起来的?一层层压下来,被吃最多的便是女人。咱们党里自然不缺这些证据,从前新党可以不以为意,但现在风气越来越先进了,既然用和郡王划开了道口子,管他有的没的自然是要多补刀!况且我听师姐说,现在内阁领头的也是个女人,本事不小,真打起来,那才精彩呢!”孔延熙说得昂扬。

  秦襄仪默默听着,却有些奇怪,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联络的?你不是一直在国外?”

  孔延熙先望了姚奉安一眼,又回忆起方才在母亲面前的那番说辞,哈哈大笑,解释说:“襄仪姐你也别太实心眼了,方才我跟我妈说的也不完全是实话啊,一直在国外我怎么带人烧马场?师姐又怎么骂得着我啊?啊哈哈哈哈,你还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家里有一台电报机,”姚奉安接话道,“我整天敲敲打打的,那么些桌椅,也是用来挡它的——你跟我来。”

  秦襄仪被拉着,竟然是到了厨房。姚奉安搬开被堆在后方的一排破旧的桌椅,又掀开一方桌布,果然在下面发现了一台不起眼的电报机。

  “没错,就是这台小破烂!”孔延熙跟上来,凑头看着说,“师姐就是用它问我‘马场怎么回事’还骂了我一顿的。说起来我也得多联系一些姐妹,这回估计要用资金……”

  秦襄仪望着那台电报机,缓缓眨了下眼睛,在姚奉安的笑意中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也要做些什么。

  她暗暗对自己说。

  在孔延熙说完就要去用那台电报机时,秦襄仪拉住了她。

  “资金,我有,”她说,“我会……回一趟顾家。”

  

第145章 “三太太你又年轻,怎么竟说些丧气话?”

  现在的顾府远不比当初风光。大门紧闭,寂寂凄凄,门内零星的人影还不如树上的麻雀有活力。自打顾闻先失势,木繁绘就裁了大半人手,如今剩下的几个大都是管看门烧菜的,平常没多少事情做,因为瘫在床上的主家不好伺候也不爱往跟前凑,因此逮着个空就打起盹来。

  过了晌午,暖意融融,也正是困觉的好时候。哪知这回还没等真正眯上一会儿,主屋里却“嘭棱”“咔嚓”的传出一阵响动,惊得人忙直起身来瞪大眼睛,左顾右盼地向主屋那边一看——原来是顾老爷,他又对着三太太发火呢!

  “——我问你到哪里去了?!”

  顾闻先摊在床上,上身的绷带拆了一半,腿上的石膏还不能动弹,头上因结痂虽然麻痒但好歹多长出了些参差不齐的头发来。整个人的样子狼狈中透着些滑稽,他用完好的手指着木繁绘责问,声音中满是怒气。ùcň

  木繁绘的眼珠落在那摔在脚下的茶盏碎片上,她吐出一口气,压着声音说:“……里面闷,我出去逛了逛……”

  “你有什么好逛的!我让你老实待在家里!别出去惹麻烦!”顾闻先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你耳朵聋了还是傻了?!你出去做什么!你说话!”

  “——我出去能做什么?”木繁绘忍无可忍,带着几分哭腔喊出声来,“一天天的在你这看不着半分好脸色!我出去透透气还不行?”

  “你这个贱人!”

  顾闻先自打希芸被带走后就脾气越发暴躁,因为他从这件事中真切感觉到了自己的失势与无力。如今的内阁已经全被魏央把控,他的话竟然一点用都管不了!连自己身边的人被带走都无能为力!这样的他难道以后就只能当一个废人?这些念头翻来覆去,只折磨得他寝食难安。眼下他见木繁绘竟然敢悖逆顶嘴,怒不可遏,随手又朝起桌上的茶盏就向她砸了过去,嘴里骂道:

  “——贱人!都说‘俵子无情、戏子无义’,你也敢瞧不上我?!你慊弃我残废了?!你觉得老子爬不起来了?你这个贱人!你也敢?!”

  木繁绘“哎呦”一声,正好被那茶盏砸中了头,温热的血迹和泪水一起砸下。她恨恨地瞪着顾闻先,眼瞧着他如今狂暴癫狂之态,脑中又响起之前李婶劝她的话来。

  “……我说句实在的,三太太,我是拿你当好人才开口说这两句。那顾老爷,实在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你得早做打算!不说他现在瘫了,吃喝拉撒尽指着你还吆五喝六的总给你气受,就说之前他那么多个老婆,也不是个好汉子!三太太,虽说他从前疼你,可我听说这顾老爷从前也和他的大太太要好过,你想想那天见的她,还有几分活人气吗?后来也说二太太受宠,可你看从她过身到现在,顾老爷念过一句吗?四太太听说还小,往后肯定也有她的好日子和坏日子。足看得出来,这顾老爷是个无心无肝的凉薄性子,谁跟着他谁受苦!得势时兴许还好些,可现在他这幅样子,心里不顺只怕会逮着身边人磋磨!

  三太太,我知道你是个仁义的,就冲他从前待你不错,你也不愿意干落井下石的事,可我瞧着到现在,只怕他非但半点不念你的好、还要把你治死!你得多为自己想想啊!从前说‘傢汉傢汉,穿衣吃饭’,咱图的不就是个能过上好日子吗?再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娘们要出来干活,也能堂堂正正挣口饭吃——不必非靠着男人活!唉,三太太,你别怪我多嘴,实在是我见你这样就不落忍!”

  木繁绘今天上午出门,正是去了李婶之前说过的那烧饼铺。李婶见到她来,很是高兴,跟旁边的烙烧饼的女人说了两句,忙把她拉了进去。

  铺子里的生意不错,人来人往,红红火火的。烧饼热气腾腾,放在小筐子里被李婶送了上来。她还特意给木繁绘挑了张干净的桌子,又来来回回多擦了几回。木繁绘很不好意思,想多给钱她却坚决不收。她只有老老实实地拿起了烧饼,李婶又给她拿了碟店里特制的咸菜、几片煎蛋,给她盛了鲜豆浆。

  很多食客是买了烧饼带走的,也还有人是跟木繁绘一样,直接在这不大的店铺里吃热乎的。木繁绘悄悄打量了一番,慢慢感到了一种置身于烟火气里的安心。她慢吞吞地咬了口烧饼,刚出锅的,外皮酥脆内里柔软,果然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