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梵缺
吕延吉比路柏舟的情况略好,不曾缺过银子,可吃食上也没办法,跟着附和道:“今日就厚着脸皮,去祈安那里蹭一顿。”
“得空就来我家吃饭。”
秦驰含笑地说道。
出到了翰林院外面,秦八一身小厮的打扮,从一旁走了出来。
守在外面的随从小厮,不仅只有秦八。
四人一起往翠花胡同走去。
刚走到胡同口,碰到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停在了一家的大门前,下来了一个身穿学子服的男子。
秦八见了,连忙低头。
他走到秦驰耳边轻声道:“公子,下马车的人是柳继。”
秦驰看去的时候。
正好看到柳继大步的迈入那家大门。
门匾上有着“柳宅”二字。
只是看了一眼,秦驰很自然就收回了视线,当是路过的人随便看一看,不仅是秦驰,吕延吉和路柏舟也看向了那边。
不过,几人都没说什么。
再走了片刻就到了秦宅。
大门正开着,洪老头坐在一旁的石墩,见到秦驰回来便站起来相迎。
有客人过来,厨房自然是加菜。
秦驰让人泡茶送去书房。
私下没有外人了。
秦驰等茶上来,让二人喝了缓缓之后,这才说道:“今日柏舟出声冒险了,我担心毛少杰知道后会寻你麻烦。”
“不怕,我猜他嚣张不了多久。”
路柏舟很是笃定的说道。
一旁的吕延吉也察觉到了,“你就那么肯定有人会把他拉下来?”
“肯定了,也就是毛少杰没有看清。他老盯着祈安兄的位置,却不知道下面盯着他位置的人更多。”这话路柏舟没有夸张。
翰林院里的修撰和修编等最多。
状元榜眼探花出身的比比皆是,是他们不够资历吗?
够的!
但没有人腾位置,怎么晋升?
要么离开翰林院,另谋出处;要么把前面的人拉下马,把官位腾出来。
秦驰无奈道:“这是你们的猜测,毛少杰的背后有袁尚书撑腰,不是谁都有胆子动他的。”
“哼,等着瞧吧。”
路柏舟是坚信有人会动手,“如果不是我刚入翰林院,怎么轮都轮不到我,我立马在背后捅他刀子。”
吕延吉和秦驰霎时一滞。
再齐齐地看向路柏舟。
路柏舟说得正眉眼色舞,见二人看过来立马咧嘴一笑。
得了,就是个愣头青。
三人聊了一阵子,饭菜也做好了。
酒足饭饱之后,在天黑之前,秦八当车夫送二人回家。
秦驰也从老李头那里得知今日宋锦出门,还去丰宁胡同外面的坊市转了一圈,又去可疑的两户人家那里走了一趟。
今晚招待客人的桂花酿是宋锦买的?
秦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家娘子似乎没有这个意识。或者是个人经历的问题,即使是嫁人了,依旧是不曾想过要完全依靠他。
这让秦驰的心情很复杂。
宋锦端着一碗凉凉的银耳羹过来,正好碰到了秦驰望过来的眼神,“相公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把银耳羹递到秦驰面前。
秦驰接过来放到桌案,再牵过她的手,轻轻地握了握,“听说你今日出门了?”
“对,去了一趟药铺,再去坊市逛了一下。”
宋锦听他这么一问,便知道他是何意了,“中途撞见了杨三少爷,他又吃了我一碗阳春面和半斤烤羊肉。真不知道杨家,有那么穷吗?”
多数抠门的人都是由于钱银不凑手。
一个大少爷抠抠搜搜的,就是很奇怪。
外面说杨阁老为官清廉。
这个听听就是了,宋锦一个字都不信。
第279章 被参了一本
“娘子怀疑是对的,纨绔子弟不都是挥金如土吗?抠搜成他这样,凭何成为纨绔?”
秦驰也觉得杨应荣有点违和。
再想到此人去了五城兵马司当差。
他又补充道:“我让洪叔再查一查他。”
“那有劳相公了。”
宋锦抽回了手,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还顺手抽了旁边书架的一本书,“这些年让人盯着杨家旁支的人。藏污纳垢的事有一些,但单独曝露出来没一件能伤不到杨氏本家,就算全部曝光,也伤不了杨阁老。尤其是袁家这样了,陛下都能保下来,轮到杨阁老怕是也差不了多少。”
“除非让陛下知道杨家算计他。”
秦驰端起了银耳羹吃了起来,“这凉凉的,是冰冻过?”
“哪里有冰,是放到井里凉过。”宋锦回想到让明成帝知道真相的可能,“洪叔那里有证据吗?”
秦驰摇头,“我问过了,没有。”
宫中眼线传递消息,只是一张字纸。
按照习惯看过之后便会销毁。
宋锦可惜的神色一闪而过,“那就先这样。”
旋即低头翻阅了手中的书籍,是一本杂记。
秦驰吃着银耳羹之时,不经意的抬眸看向旁边的宋锦。
傍晚上的她去了妆容。
柔和的灯火下,静坐于满是岁月痕迹的书架前,身着淡雅的水墨色长裙,衣摆上绣着几朵幽兰,随着翻书的动作轻轻摇曳。
面容如同精雕细琢的瓷器。
温婉淡泊而宁静。
一对眼眸宛如秋水中的明月,既明亮又清澈,仿佛能洞悉人心的深渊。那双纤纤素手握住的经卷,正沉浸于书海之中,恬淡而自足。
仿佛受到了感染般,秦驰白天那一丝丝浮躁的心情,在这一刻突然间消散了。
当初他娘亲不允许他入朝为官,不是没有道理的。
秦驰真正进入了官场,便有几分理解母亲苦心。然而,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的安宁,为了以后可以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之下。
……
当晚有名刚正的郑御史家里。
同时收到了数封信,内容不就是举报翰林院毛少杰的,这信还是不同人写的。
郑御史道:“这毛少杰得有多招人恨?惹得这么多人一同来举报他。”
“莫不是又有人想把老爷当枪使?”一旁的郑夫人正缝着件衣袍。
郑御史摸了摸胡须,“当枪也是说明老夫有价值,待我明日去打听打听,若是确有其事,我便写着折子参他一本。”
“又要得罪人了。”
郑夫人忧心忡忡道,“这满朝文武都快要被您得罪光了。”
“弹纠不法,御史之责。我有分寸。”
郑御史自己心知肚明。
不竖立个疾恶如仇、刚正不阿的形象,凭啥当上御史?真以为什么人都能当御史,当上了又没点儿功绩和建树,一样会招来骂名。
御史承担监察百官的职责,最容易受百官排斥。
郑御史心里磨刀霍霍要挥向毛少杰,决定明早就差随从去打听。
第二日,大朝会。
晨曦初照,皇城内五龙桥上银霜点点。
石阶间透着冰冷,钟声悠扬。
金銮殿前,御林军肃立,银盔甲映日生辉,神情如磐石般坚定。朝臣们沉稳的步伐,回荡在寂静的宫墙之间。
殿内,龙椅之上,明成帝神色严峻。
旁边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旁,有名御史手持朝笏站了出来,向皇帝奏报:“臣参翰林院掌院颜显清性情怠慢,玩忽职守,致使翰林院官员日日不务正事,争来斗去,人心不古,文风败坏,朝廷文治大受亏损。”
翰林院的官员不用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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