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平
真是服了。
卫莞:“我那是信我姐夫,可不是相信你。”她强行挽尊。
好吧,窦绍的功劳,卫姜不惯她:“那你去问你姐夫吧。”
卫姜走了两步,见后面没动静,悄默默转过头,见卫莞目光不善地看着她。
卫姜没奈何,“开个玩笑,找个地方我告诉你。”
两人去了一个僻静处,卫姜把事情说了一遍,也把自己和窦绍的猜测告诉了她。
卫莞听后脸色有些凝重:“我没想到他竟然和潞王搅合到了一起。”
她当初一心奔着贤妻人设,对丈夫在外面的事情也不多加干涉,如今清楚了他是个蠢人,为了女儿,她不得不多想一些。
“你真的一点都没发觉?”
她知道被卫姜嘲笑,但……她确实没有留心过。
卫莞只记得回京前有一段时间丁恭良心情很不好,好像是差事出了什么纰漏,他不让她多问,她也就没放在心上,后面见他又得到提拔调回京城,她就更没有往别的方面想了。
如今回过味来看,却是处处蹊跷,丁恭良为人功利,自视甚高,他如何肯跟一个看不到未来的皇子搅合到一起。
怎么看风险都比好处大得多。
“难道他有把柄被他们抓住了?”卫莞低声囔囔道。
想到这个可能,心都提起来了。
那段日子他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一定是出了大纰漏的,怎么可能忽然间就解决了。
卫莞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她确实有些蠢了,怎么就没多留意点呢。
“他不会犯了什么要命的事吧?”若是牵连了家小,卫莞真是活剐了他的心都有了。
卫姜安抚她,“没事的,不要吓自己,既然潞王那边没有爆出来,说明他还有用,这样,你回去悄悄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也好找到应对的办法。”
卫莞已经有些慌神了,她抓住姐姐的手:“我和兰姐儿可怎么办?”
她心底忽然闪出一个想法,干脆一碗药让他归西得了。
反正他不是老怀疑自己下药了吗?
卫莞心底冷笑,干脆做实好了。
当初卫姜给她的建议确实是在药里做手脚,不过卫莞想了想,这样太粗暴简单了,别人要是一查很容易被发现。
看到后院那一群女人,她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丁恭良爱吃海货,那些妾室们为了邀宠亲手做羹汤是常有的事情。
丁恭良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把妾室争宠当着乐趣。他又自诩风流,一个都不辜负,那些海鲜羹汤流水般的吃下,海鲜是发物,对伤势恢复不利,没多久他的伤势就更重了。
何不再动点手脚,让他一命呜呼算了,留着也是祸害。
卫姜没留意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狠意,宽慰她:“不怕,要是实在不行,你带着孩子离开丁家。”
卫莞脸一冷,抽出手:“和离不可能,我宁愿丧夫。”
“你脑子又犯病了。”卫姜手都痒了,真想抽他。
“你留下别人就会说你们夫妻情深了吗?不会有人觉得你生死相依是多么的贞烈伟大,别人只会说你蠢。”
真想扒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神奇的构造,一会儿聪明一会蠢如驴,又犟又蠢。
“别人议论别人的,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何必太在乎别人的眼光,日子过不下去了,和离怎么了?这一个不好下一个更乖。”
卫莞看向她:“那当初你怎么不和窦绍和离?你们那鸡飞狗跳的日子为什么又要过下去。”
卫姜像被人点了穴,僵了!
“我……我们……”死脑子快想理由。
“我们还有感情在的,对,还有感情。”卫姜说的自己都信了。
卫莞看她目光带着狐疑,不是很信这话,“那你也当我们有感情好了。”
“他打你你还对他有感情,你是不是什么受虐狂。!”卫姜觉得跟她说话都要少活十岁,只觉得胸口那把火都烧到脑子里了。
卫莞双手抱胸,防备地看着她,她怕卫姜突然动手。
“你当初不也跟姐夫动手。”
卫姜的手无力地在空中捶了两下,她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就要比呢。
这样比她是能赢了有奖励,还是说优越感更高。
“我那叫打吗?那叫……”她想了个羞耻的词,“那叫夫妻情趣,你懂不懂。”
那她是不懂了。
卫姜不想和她扯来扯去,“用你那杏仁般的脑袋好好想想,及时止损啊兄弟。”
卫莞拂开她的手,也知道自己一向和这个姐姐说不到一起,敷衍道:“再说吧。”
事情都还没查清楚,谈其他的太早。
卫姜想要叹气,看她表情就知道,白说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孙家的人已经下完聘了。
聘礼摆在院子里,虽然不是多贵重丰厚,可该有的都有。看得出来孙家很重视这门亲,宋氏脸上笑意就更浓了。
卫姜和卫莞一起出现,知道两姐妹关系的都有些奇怪。
宋氏连忙站起来,一左一右的把两人隔开:“这是我们家两位姑奶奶。”
孙家叔母醒悟过来,连忙起身:“民妇见过两位县主。”
来之前侄儿跟他们已经说过卫家的情况,也知道卫家有两位县主。
她是乡下妇人,平日里多是和镇上的人说说是非闲话,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贵人呢。
看来侄儿这是真的结了门好亲啊,他们家以后也和皇亲沾上关系了,孙叔母笑的眼睛都要瞧不见了。
卫莞快一步扶住她,“都是亲家,嫂子别这么客气。”
孙叔母被嫂子称呼弄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啊,她们同辈呢。
可看看自己都像个婆子了,她们却美的跟个小媳妇似的,特别是那个新宜县主,也就比自己小个几岁,自己和她站一起跟母女似的,孙家叔母有点自惭形秽。
低头扫到那青葱般白皙的手指,又是一阵唏嘘,自己姑娘都没她们的手白嫩细腻。
果然是大家小姐,生来就是享福的命。
世子妃李氏忙上前凑趣,问起她路上的事情来。
“叔母从吉安赶过来一路辛苦了,这路上可还顺当。”
“顺当顺当,我们做的官船一路上都挺顺的,也不辛苦。”
他们是受长兄长嫂所托,特意来京城为孙文才下聘,还要帮着筹办婚礼,起码还要在京城待一段时间。
“我们京城也有很多可以游玩的地方,到时候我陪亲家去看看,看看和你们吉安山山水水是不是不一样。”
孙家叔母笑道:“那可太不一样了,这京城不愧是天子脚下,这气象就是不一样,我们那小地方哪比得上。”
有人说她谦逊了,吉安可是个好地方,每一年都能出进士,那是个出人才的地方。
有夫人促狭对宋氏道:“以后外孙子读书你这个做外祖母的就不用操心了。”
众人凑趣笑了起来。
有人奉承道:“如今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没有哪个地方是不好的。”
众人说是。
孙叔母也笑,然后轻叹了口气:“但也有些闹贼患的,我们经过临江府的时候听说隔壁袁州府就出了大事,好像有贼人闹事,也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我们吉安呢?”
众人静了一下,袁州府?
“县主,我记得令郎不是去了袁州府?”徐仰的妻子张氏看向卫姜方向。
窦景去的宜春正是
袁州府治下,孙家从江西坐船来京,起码也要二十来日,窦景最后一封家书已经是月余前了。
见卫姜担心,那孙家叔母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好,忙道:“我平日里就爱听些闲话,也许是传错了也是有的。”
卫姜心神不宁,连卫家的喜宴都没有吃就离开了,袁州府要是出了大事,朝廷不可能没收到消息,她没有办法打听,窦绍可以。
可等她回到家时才发现他人还没有回来。
她让长佩去前院找几个人在宫门口,还有户部等着,见到窦绍出来让他马上回家。
小卫儿可能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竟然格外的乖巧,累极了也只是小脑袋点着打瞌睡,也不闹。
卫姜摸着她的头,有些心疼:“抱她去歇着吧。”
“县主,要不您先用点膳,我看大人没那么快回来。”田彩知道县主着急忧心,可也不能饿着自己。
卫姜看向她们,开口道:“你们吃了吗?”
见她们犹犹豫豫,卫姜已经知道答案了。
“那就摆上吧,你们也都先去用膳。”
窦绍直到戌时才到家,卫姜得知他还没吃饭便让厨房给做了一碗面来。
“袁州府是不是真出事了?窦景他们没事吧?”他刚坐下来卫姜就是一连串的问。
窦绍看向卫姜,见她眼里全是焦灼,心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是一软,原本想瞒着的话也说了出来。
“是,宜春出了大案。”
“那窦景呢?”卫姜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窦绍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他没事,这次也是他发现了异常上书朝廷,朝廷正准备派人去袁州府查实,没想到乱子提前起了。”
窦景刚到宜春就泡在衙门整整半个月,把里面所有的文书都给看了一遍,他留意到其中有些异常。
宜春明明自己产茶,可每个月官府都会发出大量茶引,商人争相运茶来宜春,按照宜春的人口算,就算人人饮茶,也喝不了这么多。
窦景一边上书朝廷,一边准备自己偷偷查,一个月前他刚得到消息,知道会有三艘运茶船来宜春,他便带着衙役半夜去拦截。
他原以为是打别人个措手不及,可那些商人更狡猾,竟然立马凿穿船底,让衙门的人什么都没查到。
从打捞的物品来看,除来一些茶叶还有一些丝绢,确实没有违禁物品,这下那些商人不乐意,带着船老大们闹事。
最开始只有十几个人,可短短几日过去了,竟然连百姓们也搅合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