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平
“我不想被关起来。”见窦明脸色变了,她立马解释原因:“这桩婚事不能成 ,不是因为我自己。”
“长公主府和潞王府走得近,若是这门婚事真的成了,我们家就彻底和她们绑在一起了。”
窦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那你想怎么办?长公主府不松口,我们也没有法子,除非潞王妃能出面……”
苏妍冷笑:“她不会的。”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极力促成这门婚事了。
“大嫂,蠢人也有蠢办法,你给我几日,长公主府会主动来退亲的。”
傍晚时,苏家派人送了东西来窦家,还打的是窦明的名头。
两封信和一副画像。
“苏意,李天月?”
窦绍从她身后把画像接过,仔细辨认了两眼:“是苏家三爷,名字和人对的上。”
那这个李天月应该就是李家大小姐了。
难怪苏妍说有证据,这事才过去十几年,辽东能认出李家大小姐的人只怕不少,只要拿着这幅画像问一问,苏家想瞒的事情根本瞒不住。
窦绍已经把信看完了,“这是苏意写给他二哥的信,其中有一封托孤信。”
“他不是在南边落水而死,而是死在了辽东战场上。”窦绍神情有些冷峻。
苏家要特意隐瞒他的死因,甚至把他死亡的地方从北边换到了南边,只怕不只是为了隐瞒苏青的身世。
“烧了吧。”窦绍开口道。
苏妍既然把证据送到这里来,应该也是想明白了,潞王没有拿到这些证据,苏国公若是按他说的行事,这场祸事也不是不能避免。
甚至还能给潞王挖个坑。
他让人把炭盆搬了进来,正准备把画像投进去,却被卫姜一把抢了回来。
她脸上有些不忍,“要不先留着吧。”
苏青长这么大都还不知道自己父母长什么样,这可能是她父母留在世间唯一的画像了。
每个人都会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父母是谁,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长的什么样子。
窦绍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那就留着吧。”
卫姜亲自把它藏在了最隐蔽的地方,感慨道:“苏青挺可怜的。”
“听说苏家老夫人都急病了,也不知道苏国公怎么做?”苏家能平顺渡过这一关吗?
窦绍扯了嘴角,“苏青可怜也是苏家人造成的。”
见卫姜惊讶地看着他,窦绍反问:“难道不是吗?就从苏老夫人来说,要是她治家严谨,严氏不可能有机会闹出丑事,最后还珠胎暗结,也就不会发生这后续的一系列事情。”
“若她当机立断下了狠手,也就不会有十几年后的认亲闹剧,苏青也不会背上尴尬的身世。”
严氏弄出那般事情,她竟然还把孙女交给她抚养,甚至连家中事情也不管了,自己钻进了佛堂,这是惩罚谁呢?
“她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把苏青嫁到了卫家。”若不是嫁到了卫家,苏青说不定会落到什么结局。
幼子的唯一骨肉,竟然被妥善安排到这种尴尬的境地,她不糊涂谁糊涂。
卫姜眼神都是倾佩,还真被他说着了。苏青可不就是下场不好吗。
“后宅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苏国公我看也就那样了。”窦绍语气满满嫌弃。
卫姜故意和他唱反调:“谁家还没点污糟事,处理不好家事不代表他才干不行吧。”
窦绍嘴上没说话,可眼神里什么都说了,可真是气人。
卫姜双手抱胸,眼神鄙视,不停地上下打量他:“说的你之前好像很会处理家事一样。”要是会处理也不至于跑到外地好几年吧。
还不是为了摆脱原主,逃避问题,跟苏国公有什么区别。
窦绍嘴角翕动两下,最终什么话都没说,笑着搂她:“我的错,我这不是知错就改了吗?县主娘娘可还满意?”
他服低做小谄媚的样子,极似男宠做派。
卫姜乐的快抽了。
窦绍双眼含笑,看着她闹。
不管是以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他自然是处理的很好,不然又怎么成为皇帝最信重的权臣,成为东宫最倚重的臂膀。
……
距离下聘的日子只剩三天了,苏家和长公主府没有任何动静,卫姜有些疑惑:难道苏妍决定嫁过去?
窦绍:“蠢人自然有蠢办法,你等着瞧好戏就是。”
卫贺昨夜带着苏国公的信赶了回来,他借窦绍的手给皇上呈了一道自陈奏章。
窦绍虽不知道他在里面写了什么,可看皇上并没有发怒,便知道这事算是压下去了。
苏家至少暂时是安全的,皇上并没有疑心,那苏妍嫁不嫁也影响不了什么,就当是看一场戏好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卫姜摇他的手。
窦绍摇头:“猜的。”。
卫姜立马变脸撤回手,可真势力,他腹诽。
见周围没人,窦绍心一动,准备和妻子温存温存,手刚牵上呢,女儿就跟小马驹一样,踢踏踢踏地冲过来了。
一头栽到窦绍腿上,顺势就要往上爬,“爹。”
她如今爹已经叫的极准了,大概是因为使唤爹的次数多了,练的。
窦绍低头把她抱起,她歪过身子跟卫姜亲亲。
窦绍轻拍她的屁股,跟她娘一样,用过就扔,也不知道亲一亲爹。
“下个月皇上要去秋狩,到时候我们要不要带她去?“窦绍嘴巴朝女儿努了努。
秋狩,卫姜看向女儿,坚定摇头。
小卫儿还不知道她又要被父母丢在家里了,笑的正欢,小米粒都露出来了。
窦绍注意到卫姜有些走神,问她:“怎么了?”
“秋狩太子也会去吗?”
“自然。”
窦绍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她的紧绷,他换了只手抱女儿,眼睛扫过卫姜。
难道……秋狩有什么不妥?
第67章
窦绍说苏妍蠢人办蠢事还真是没说错,。
在长公主府下聘的前一日,苏妍和张元恩游湖时双双落水,被人救上岸时苏妍衣裳湿透,和张元恩紧紧纠缠在一起,场面不太雅观。
在场看到的人不少,流言根本压制不住。
听说当日苏妍约的本是周仕进,也不知道最后为什么出现的是张元恩。
卫姜得到这个消息时,嘴巴半天都没合上,她没想到这苏妍是真豁的出去。
行事这么激进,是完全不给自己和长公主府留后路。
“姑母是最在乎脸面的人,我看这门婚事是不成了,你这个三妹到底在搞什么鬼,不会是反悔了吧?”
潞王眼底带着阴鸷,实在是有点笑不出来了。
葛月拧着眉头,苏妍的作为只怕是被苏家发现了,如今苏家又以如此激烈的手段破坏了联姻,摆明了不愿意受她掌控。
可惜晚了,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不成就不成吧,没有了苏妍我们自己查就是了,不过是多费些力气罢了。”
“那西北那边?”潞王舍不得沈家这块肥肉。
“苏家不会这么快和我们撕破脸,苏国公不敢为难沈家商队。”
潞王对苏家的这个反应很是生气:“真是不识抬举,宁愿废了一个女儿也不愿站在我这边吗?”
太子不过是占了个名分,谁是最后赢家还不一定呢,苏家以后莫要后悔才好。
他扫了一眼葛月,看来苏家连面子情都不想维护了。
苏妍这个人他也略有所闻,自私自利,怎么就肯舍了长公主府这婚事了。
要知道张元恩虽是英国公府的唯一传人,可他混不吝的名声可是响彻全京城,他要是不想干的事情,别人摁头都没用。
被人算计了,他可不一定会忍气吞声地娶回去。
而且周仕进比张元恩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难道长公主府的婚事有什么古怪?”潞王疑惑嘟囔。
葛月神色有一瞬地不自然,但很快敲门声给她解了围。
刘进进门,向两人行礼问好。
“殿下,西北派人送钱来了……”他觑了一眼葛月,压低了几分声音:“沈家也派了人来。”
“他们来做什么?”潞王语气有些不好。
刘进道:“他们听说皇上马上就要秋狩了,特意从北蒙贩了不少好马过来,给殿下留了两匹最好的。”
葛月对这些事情没兴趣,因为身世的关系,她心里对沈家腻歪的很。
“你们聊,我还有些事,先退下了。”她对潞王行礼。
等葛月走后,潞王问刘进:“沈家还有什么事?”
刚刚葛月在这里,刘进不好直白说:“沈家送了本家的两位小姐来伺候殿下 ,您看怎么安排?”
照说这种事情该让王妃安排才是,可这不是潞王如今还要依仗沈家的钱财吗?可不能让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坏了殿下的大局。
前面靠着人家去赚钱,这后院也不好委屈了沈家女吧。
潞王思虑了片刻,道:“先安排在东苑吧,暂按夫人位份相待。”
夫人地位是仅在王妃和次妃之下,况且次妃册立需要请示朝廷,夫人位已经是潞王能给沈家最大的荣宠了。
“那王妃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