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月暖
张管事欠身,“公主身份贵重,自是不能当寻常客人接待,怕是要老太太和夫人都一同出面才好。”
唐陌笑而不语,单纯就不想让他老子占便宜,却又无力阻止,憋屈!
唐纲倒是来了精神,“去告诉老太太,明日要辛苦她老人家。”
“是。”
张管事转身,心情由阴转晴的唐纲端起了茶盏,“下去吧。”
唐陌起身,此刻的他对爵位的渴望达到了巅峰。
尚不知情的辛安站在玉姨娘的床榻前,只是一日不见玉姨娘便灰败了许多,府医为她诊了脉又重新开了方子,等府医离开辛安才道:“人吃五谷杂粮,偶有不适稀松平常,你也不用太过忧心。”
“二少夫人真以为我只是偶有不适吗?”
辛安道:“是与不是玉姨娘心里有数就好,我能站在这里不过是因着掌家的缘由,能帮你的不多,只是心疼奴儿那个孩子,听闻哭闹着到了春华院后吃过药就睡到了现在,想来问题也不大,等醒来许是就没事了。”
“你好好歇着吧,你到底是大房的妾室,我总来看你也不合适,会让大嫂多心。”
玉姨娘想要说什么,她也没给她机会说出来,出了门直接回秋实院,路上遇到了刘姑姑,刘姑姑上前行礼,辛安问她陶怡然身子如何了?
“大少夫人月子休养得当,精神尚可,难为二少夫人惦记。”
辛安浅笑,“如此说来大嫂已能出门?”
刘姑姑不太清楚她的意思,在她眼前就是夫人和二少夫人联手让陶怡然哪里都去不了,又怎会好心有此一问?
辛安又道:“听闻恩国公府已在筹备水华宴,如果帖子到了侯府,大嫂有这个兴趣能去自然好,你也知道,外面曾一度传言大嫂在侯府被害了,人言可畏,我虽知大嫂喜清净,但也想劳动她出门走一走。”
以前要压着陶怡然不让她出门招摇,此一时彼一时,外头能打理的都已被打理妥当,也该让陶怡然出门走动,若不然如何能结识南广郡王?
她的话合情合理,刘姑姑半点没有怀疑,“二少夫人知道的,我家少夫人不喜欢喧嚣唯爱清净,但若是侯府需要,作为世子夫人她定会欣然前往。”
“如此甚好。”
辛安笑着离开,等回到秋实院唐陌已经回来了,正在洗澡,等他一身水汽的出来辛安拿着帕子替他擦头发,“有件事要你去做。”
她自信能让陶怡然上钩,但还得让南广郡王对陶怡然有兴趣。
唐陌恨不得明日就弄死隔壁两个,自然会卖力,转头就说起了明日公主过府的事,“你是没看见,老头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辛安安慰他,“张管事做的是对的,本该如此,若是由我一个人出面,那才是对公主的不敬重。”
“至于别的,我们已经和张家有了进一步的关系,永安公主是下嫁到了张家,必定万事以张家的利益为先,我们正常往来即可,不必巴结。”
“倒是琼华公主那里,接下来我要花点心思。”
青山动作频频,进展很快,整日在外抛头露面,却又谁也不招惹,妆粉郎君的名头已经打了出去,他的妆粉铺尚未开张便有了名头,据南风的消息,每日都有姑娘到他门口去偶遇他。
“那个花蝴蝶是吧?”
唐陌‘嗤’了一声,“他的名声是越来越响了,你都没看他那样,一到京城就花了大价钱做了好些衣裳,打扮的像是什么百家世家的公子哥,见到谁都亲和宽容,笑的一点不值钱。”
辛安窃笑,“我怎么听你这话酸唧唧的?”
唐陌转身拉住她的手,“我觉得他想办的事能办成,太会勾搭姑娘,他看人那眼神......”
唐陌绞尽脑汁的想要怎么形容,“比如他看我,那眼神就全在我身上,会让我以为他眼里只有我。”
“有几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能顶得住?”
唐陌对青山从防备到漠视再到羡慕,都想好好和他学学,等他学会了那些本事,等他以后做了错事媳妇要骂他的时候,他小招数一上,媳妇还舍得?
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欢喜,被辛安拍了一下惊醒过来,“总之就是你别让他往小姑娘跟前凑,祸害人。”
“这个你放心,他有数。”
“你对他挺了解。”
唐陌表示自己又酸了。
辛安将手里的帕子放下,拿起梳子帮他梳头,“不是我了解他,他若想吸引到公主的目光首先就得值钱,琼华公主面首无数,什么美男子没见过?”
“想要让她看入眼,除了自身修养才学外最好还得清冷高贵,你要知道,最好的猎手往往将自己当成出色的猎物,青山,不,应该叫洛竹,他最擅长把控富贵夫人的心,在成功之前不会让目标之外的人沾上自己。”
唐陌眼神复杂,他媳妇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洛竹告诉你的?”
“我用他告诉?”
辛安笑的得意,“换做是我,无论这个男人多俊美,一旦像南广郡王那种是个女子都要去招惹,那就不值钱了。”
“那种俊美清冷还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男子,从心里就想看到他们落入凡尘。”
她说的是心里话,是遵从内心的表达,唐陌艰难转身,“那我呢?”
第465章 永安公主来访
唐陌觉得此刻的自己弱小又无助,他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媳妇心里是这样的人,还以为她就是满脑子装着要隔壁去死的想法。
“你什么?”
辛安掰正他的脑袋,“你一直在凡尘。”
唐陌......
此时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开心,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模样也还行啊,不骄傲吗?
难不成是他不够矜持?
回想过往,的确也是有些不值钱,幽怨一声叹息,“我就知道,我不是什么出色的人。”
“哟,还妄自菲薄起来了。”
辛安弯腰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他,“这不是挺好看的嘛。”
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说真的,也就是这世道对女子的禁锢限制了我,要是放开来,你说我能是什么好东西?”
“如今只当个贤内助,全靠世俗的约束。”
说完就笑了起来,笑的相当开怀,唐陌默默抚额,“感谢世俗还能约束住你。”
辛安挺直了腰继续给他梳头,“那些背地里唾弃琼华公主的,心里指不定多羡慕,也就能仗着自己上了年纪才能肆无忌惮得欣赏年轻后生,这个我有经验。”
越说越不像话了,唐陌叹息,“这话关门在我跟前说就是了,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我又没疯。”
梳好了头发辛安还仔细欣赏了一番,自我夸奖,“手艺真不错。”
唐陌傻呵呵的点了头,“我媳妇的手艺,最好。”
两人一阵说笑,所有不快在这一刻就烟消云散了,等到辛安见到永安公主的时候脸上都还残存着此时的笑意。
烈日当空,那恼人的蝉再一次出现在了枝头,声音叫人头疼。
侯府还不能宽敞的用冰,好在也没到伏天,在通透的厅堂里也不热,永安公主笑着和辛安道谢,今日的她一身竹青襦裙,外罩一件有竹纹的广袖外衫,并没辛安想象中那般奢华贵气,柳叶眉丹凤眼,举手投足极为端庄,只是带着淡淡的疲惫感。
“我儿得天庇佑,得遇辛家良善之人,虽有波折却不曾受苦半分,作为母亲我极是庆幸,你定我代我多谢你的爹娘和兄弟。“
她拉着辛安的手,“我儿失踪我日日不得安枕,直到得了消息才算活了过来,回京的路上无数次想过他的情形,可曾受苦遭罪,可曾哭闹难安,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等见了他才得知他过的不错,还胖了两圈,叫我欢喜又叫我哭笑不得。”
老太太和王氏都陪着红眼圈,一个个捏着帕子‘感同身受’,辛安也想哭来着,但想着那个时候张言睿没心没肺的吭哧吃肉,她就哭不出来了,“公主慈母心,闻之令人心酸,然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经此一难往后必定尽是坦途。”
“谁不说小公子福泽深厚?”
公主压着眼圈也笑了起来,“以前有人和我说这话,我当他是奉承,如今却是信了,出了那样的事还能一路好吃好喝的到京城,可不就是有福气。”
张言睿笑眯眯的点头,细细看去又比在侯府的时候再胖了些,越发显的可爱。
待众人落座,老太太欢喜的开口,“若说这福泽深厚还得是皇上,若不是皇上有心为西北战事筹集善款,侯府一行也不会去到淮江,便不会遇到小公子,初见小公子便觉得他眼熟,可惜我老眼昏花上了年岁,怎么都想不起来。”
“后来才想起,可不就是像极了张家三郎小时的模样?”
“回京的路上小公子多半的时间都和我坐一辆车,他聪慧知礼,就喜欢听故事,乖巧的让人怎么稀罕都不够,就是侯爷也常念叨他。”
老太太有心为侯府揽功,这个时候王氏和辛安都不能拆台,都笑着附和,尤其是辛安,“不仅是祖母,我身边的翠屏姑姑也说眼熟。”
永安公主笑问,“就是因为眼熟才让你带了这小子回来?”
辛安笑道:“翠屏姑姑十几岁便进了宫,她眼熟的人必定出自宫中,这是其一,其二就担心公主怪罪了。”
永安公主玩笑道:“莫不是见这小子也算讨喜,便想占为己有?”
“是。”
辛安老实交代:“小公子不仅模样好更是招人稀罕,瞧着就让人心头欢喜,想要自己的养着,若不然我那弟弟也不会捡到后就直接带回家,说让他打杂换饭吃,结果就是养在灶上品菜。”
“听说我想寻个男孩养在翠屏姑姑膝下才带到我跟前来,原本他是想等忙过了那阵子就带在身边当弟弟养着的。”
“说起来小公子的心性着实让人佩服,这么久的时间愣是半点没吐露自己的身份,嘴严不说性子还稳,即便没遇到我弟弟他也定能安然无恙的回到京城。”
就是疯起来有点可怕,肉球都不敢见他了。
此时永安公主身上有为母的自豪,辛安的几句话都夸到了她的心口上,虽说她儿子平安回来辛家是首功,但也不能否认她儿子的出色,她儿子都告诉她了,他牢牢记着他父亲的话,是他自己选定的辛家,这样的结果也能说明她儿子的眼光。
目光落在张言睿身上,才多小啊,就这般出色了。
永安公主满心的自豪。
对辛安的不居功满意了两分,儿子落到商户人家手里,她原本已经做好了辛家人贴着她不放的准备,今日登门就是想来听辛安说要求的,虽有了些好感,还是说了准备说的话。
“父皇说已对辛家有了赏赐,但我问了,对你可没有,你辛苦将这小子带回京城,又悉心照顾了好些日子,我心里感激,可有什么想要的?”
老太太和王氏的目光都落在了辛安头上,尤其是老太太,面对这样的诱惑她担心辛安说出什么让公主为难的要求,想要提前婉拒了此事,又觉得有些不妥,便只能寄希望辛安莫要昏头。
辛安笑道:“不瞒公主,我并非不求回报的淡然高雅之人,相反还俗气的很,然而我想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我的娘家已经因此换了门第,爹有官职娘有诰命,张家祖父甚至将军中的买卖给了我爹,这已是极为的恩惠和荣耀。”
“得到的远超所付出的,再要什么便是贪心。”
第466章 老太太尽力了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辛安清楚,辛家已经从此事当中得到了太多的好处,再开口便是贪得无厌。
永安公主既然开了口便是打定主意要给她些什么,她今日过府还带了好些料子和滋补的药材,都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但那些无法表达她的谢意。
辛安唇边带着浅笑,“祖母总说祖父在世时和张老将军往来最近,两人还是生死之交,得知小公子失踪祖母和父亲皆是忧心不已,只可惜还没到京城便身子不适,回来后......”
她叹了口气,“好在结果是好的,公主您也不用将此事挂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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