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沉酒
简直荒唐。
只能骗骗他心软的妻子。
自打云枝回来后,顾沉之的确是后悔过。
后悔当时怎么就没下狠手,一剑杀了夏侯未央。
若非是她,他的小妻子怎会弃他而走。
也别以为他不知道,当初绑架之事,没她的手笔。
陈年旧事一桩桩一件件地被翻出,男人面容晦涩难辨。
跪在地上的男子更是不敢在吭一声,头抵在冷冰冰的地上,等候发落。
“沉之。”云枝心烦于系统的催促,但没有感受到顾沉之的动静,她还是再一次地出了声,“我还是担心未央,你便去一趟吧。”
跪在地上的男子听见后,便想着也出声跟着劝几句,只是在目光稍抬之际,见着顾沉之难看到仿佛想要杀人的模样,他战战兢兢地重新低了头,不敢在置喙一词。
顾沉之却是盯着云枝,似想要分辨出她脸上担忧的真假。
可他发现云枝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她是真真切切地在担心夏侯未央会不会出事。
从未有过的难过与妒忌此时便更是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个躯体。
“我知晓。”
他知晓。
在云枝的心里,他算不得什么,或许真要计较起来,他甚至还比不过一个与她无关的夏侯未央。
他只是不平,只是嫉妒,只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听见这个回答,云枝满意地松开了手,示意许笙和明月她们将自己给扶下来。
只是身后之人不太愿意放人。
手臂已经如烙铁一般稳稳当当地焊在她的腰间。
“夫君。”
她又唤了她一声,软着嗓子,白净娇软的小脸上透着几分天真。
看着好似很好骗的模样。
但顾沉之知晓,她才是那个骗子。
并且骗得蛮不讲理。
“世子。”男子见他答应前去,胆子再度大了起来,忍不住催着,“太子的人还在府外候着。”
“夫君快些去吧。”云枝闻言也跟着出声催促。
顾沉之的目光落在云枝身上,冷冷沉沉的,像野兽,在占据着自己的珍宝。
屋内的声息像是戛然而止,一时,云枝只能闻到他身上冷寂的香味。
“好。”半晌,顾沉之终是应了声。
他的手掌挨在了她的脸边,像往常般揉了揉,“那为夫我去一会儿便来,要是一会儿累了,记得先睡会。”
围在身侧的冷香倏然散去。
柔和的春光却大片大片地从外面倾泻进来。
云枝裹着轻柔的被衾重新倒在了迎枕上。
珠帘碰撞发出清脆的于声响,紧接着便是门扇开合后的吱呀声。
种种都在提醒她,顾沉之已经走远了。
“姑娘。”她不在,原先还装得乖巧的人一下就紧挨着她坐在了床榻边,“今早我被世子的人带走时,可吓死我了。”
听着许笙的撒娇,云枝脸上也随之带出了几分笑。
她拉住许笙的手,示意她再往自己面前一些。
“姑娘,你怎么了?”许笙敏锐地觉察出今儿云枝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当即也缓了语气。
“笙笙,这些日子我常在想一件事。”
“嗯?”
“我常在想,我将你从江南带回上京,是不是做错了。”云枝瞧不见她在哪,只能仅凭着感觉将脸面朝着她,“你若在江南,本不必过得如此辛苦。”
“姑娘说得这是什么话!”许笙差点没哭出声,最后还是明月见着,捂了她的嘴一下,这才制止了她的声音。
许笙泪眼朦胧地看了明月一眼,用衣袖胡乱将眼角溢出的泪擦掉后,才重新出声,“当初,姑娘将奴婢从那群人牙子手里救下来时,奴婢这一生都是姑娘的。”
“除非姑娘不要我,否则奴婢一定会缠姑娘一辈子的。”
“傻子。”
云枝轻叹一声。
她伸手往前,许笙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赶忙也将自己的脸伸过去,好让云枝摸着。
“笙笙,王府或许不适合你,你可有想过回侯府?”
“不要。”
话音落地,许笙的声音便立即接上,甚至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迫切,“奴婢哪也不想去,奴婢就想跟着姑娘。”
“可是没有谁能跟着谁一辈子的。”云枝摸着她的脸,有些自嘲地笑了下,“我知晓你想反驳我,但笙笙,我或许活不了多久了。”
“姑娘。”这下不止许笙,就连明月也出了声,“此话不可乱说。”
“上天有好生之德,姑娘是福缘深厚之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吗?
云枝可不觉着。
“明月你同碧玉也来。”
明月转身同碧玉互看了眼,这才默契地起身上前。
“此话,我也就同你三人说,笙笙是我从江南带来的,而你俩自幼与我一同长大,更是情分匪浅。”说着,云枝似有些累的,缓了好一阵,才继续说道,“我若走了,我也不忍见你们三人在王府,是以我早前便求了父亲,替你们置办了些许家业,还在城西给你们买了宅子,不过不太大,但遮风挡雨总是够的,除此之外,我还给你们留了些嫁妆,你们日后若是有了中意的人,想成婚了,便回去请我母亲做主,给你们查查你们日后的夫君为人如何,若是不想嫁,我留下的家业,也足够你们安稳此生。”
“只是这世间男子多薄幸,你们就算成婚,也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你三人的奴契,我也早便撕了,我若殒了,你俩便可自行离开,不受任何管束。”
“我想着,我如今还能记着这些事便先与你们说了,也好过我匆忙离世,来不及安排你们的后路。”
“姑娘何苦说这些丧气话,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奴婢们还想伺候小主子了。”明月抹了泪,殷殷切切地说道。
云枝摇头:“并非丧气话,我身子如何,我是知晓的,我能活到如今,已是上天垂怜。”
“此话,你们别同外人说,便是世子也不可说,我不想让他失望。”
耳侧传来细碎的哭声。
“你们别哭,我听着心里也难受。”
云枝也有些难过。
她虽然只是这方小世界的过客,但明月几人待她如何,她没法不为之动容。
“宿主。”系统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你做得很好了。”
“我知道。”云枝的情绪很淡。
“男主那边如何?”
“已经和女主见上面了。”系统一向平稳地声音,此时云枝竟然也听出了几分不忍,“宿主,男主和女主是宿世的因缘,哪怕你们如今爱得有多热烈,可到底你不是他的良缘。”
“也正是因为有白月光的存在,才会显得他后期的爱,有多珍贵。”
“我知道,后期男主爱上女主后,才发现他对白月光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爱,是喜欢是好感是怜惜或是感恩,却独独不是爱,是吧?”
“放心,我培训过,分得清。”
系统愧疚感更浓。
好不容易哄好了明月几人,云枝也没了什么精神。
她恹恹地倒在软榻上,偷溜进来的春光落于她身。
衬得那张昳丽的小脸愈发的柔弱易碎,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她便会碎掉。
若不是她胸脯尚且还有起伏的弧度,明月或许真会以为,她服侍了小半生的主子,就这样……于春光明媚中,撒手人寰。
-
自这日过后,顾沉之几乎很少回府。
哪怕云枝被养在他的这处院子,外人几乎进不来,但也隐约有听说,这位半路被寻回,惊才绝艳的世子爷,要娶平妻了。
而这位妻子,正是这段时日同她形影不离的未央郡主,夏侯未央。
这消息是有次晚膳过后,她嫌屋里闷,便去院里吹风,无意听见的。
当时明月狠狠呵斥了在背后嚼舌根的侍女,但她知晓,如今这院中的大半奴才,看向她时,总是会带上几分怜悯。
可对云枝而言,却算是好事。
在原世界里,男主便是在她有孕的时候,宠幸了其他女子。
而今,不过是把其他人换成了女主而已。
只是,她为什么也会感到难过了?
云枝捧着温好的药,小口小口地喝着。
如今,已经将近夏日。
再过一两月,便是她临产的日子。
“你该感到高兴的。”系统如今也很少出来,每次一出来,总是会说些她并不喜欢听的话,“这个世界的男女主可算是终于在一起了。”
云枝听着系统的祷告,本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人儿,却突然抓住了它话里的漏洞。
“你为什么要说男女主终于在一起?难道前两个世界他们没在一起?”云枝不解,“她们没在一起,我是怎么成功的?”
系统没想到的多嘴会引来云枝的怀疑。
它当即便支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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