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吱
自打她来了之后,知道自己这个书中的‘表妹’其实是男主的前妻,她便明白这本书的文字下面,掩盖着不知道多少真相。
剧情线也早就在她来沪市那一刻起,被彻底掀翻。
而且这里其实也早就不只是一本书了,这个世界真实
存在着,但似乎有时候仍旧被剧情影响。
比如现在。
明明什么都不一样了,可陈勋庭还是选择在这个时间调查了纺织厂。
沈晚月许久没有回话,陈勋庭试着又问了一声。
“你在调查欧阳厂长跟孟厂长吗?”沈晚月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嗯。”
那边的声音里带着掩盖不住的疲惫,看来陈勋庭这些日子回家晚应该都是为了这个事情。
“好,我明白的,而且上次欧阳厂长过来谈合作的时候早就撕破了脸,他应该不会再来了,陈勋庭……你调查这件事的时候,记得一定要掌握充足证据了再检举。”
沈晚月的提醒有些莫名。
至少对陈勋庭而言是这样的,他是个工作中再小心不过的人了,沈晚月也了解的。
“证据自然要查的,所以这些天才回家晚了些,不过如果不出意外……后天就能递交到检察院了。”
“这么快?”沈晚月有些诧异。
“嗯,等我回去了跟你详细说。”
“好。”
沈晚月明显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挂了电话后,陈勋庭略微思索后,以为是她对原来厂长好奇,也就没有多想。
等他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了。
沈晚月没有睡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陈勋庭回来。
陈勋庭去洗澡的功夫,她一个人抱着陈勋庭拿回来的资料翻看起来。
“欧阳中华跟孟国富平时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谨慎,改革创新的勇气是半点没有,贪没公家财产倒是胆子不小。”
余光瞧见陈勋庭擦着半干的头发走出来,沈晚月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
陈勋庭赤着上半身坐过去,“都看完了?”
“嗯,你这上面的材料已经足够明显了,他们俩虚报了产量跟订单,拿了上面的两笔补贴款,金额都涉及上万块钱了。”
沈晚月说话语气中,早没了傍晚时电话里的紧张感。
也许真是她紧张过了头。
陈勋庭的调查报告非常清晰明确,就连证据链都是完整的,甚至还有一个陈勋庭从纺织厂找来的车间主任当人证。
这样的证据之下,孟国富怎么都不可能逃得掉。
这世界要真是只能按照剧情线,那她也不可能现在坐在这里了。
是她想多了,也是她想起书中陈勋庭失意的解决,才紧张过头了。
她无法想象陈勋庭这样一个万人敬仰的炼钢厂厂长,在一夜之间被唾骂的样子。
只要稍稍一想,她心里便堵得慌。
于是,陈勋庭下一刻,就看见自己的媳妇儿抬起头,而眼神里全是对自己的怜悯与心疼。
陈勋庭:“……”
“怎么了?”他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用余光打量了自己的身体,这才问。
沈晚月也有些意外,从情绪中脱离出来后,红着脸将身边的毛毯扔了过去。
“陈勋庭你羞不羞,衣裳都不穿就乱跑。”
男人一把接住毛毯,随意的搭在大腿上,“在自己家里自己老婆面前,可算不上是乱跑。”
屋里几个孩子早就睡熟了,客厅门也关了,没有人会进来。
能被媳妇儿多看两眼,他心里不知道多乐意。
沈晚月将自己的目光勉强从他的腹肌上挪开,“……反正你快穿好衣服,要么就进屋去,虽然开春了天也凉,小心感冒了。”
“嗯,那进屋吧。”
男人声音有些沙哑:“卧室里咱俩挤一挤,就不凉了。”
第130章
“少来!”
沈晚月哼了一声,伸出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肩膀,“你当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又不是第一天上你的当。”
她手指纤细,点上去的感觉跟猫儿挠痒似的。
陈勋庭喉间滚动着,眼神愈发危险。
“对了。”
沈晚月的注意力显然更多还在手上的资料,继续问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这些收集应该很久了吧。”
陈勋庭嗯了一声,继续揉着仍有水珠的发丝,“我年初刚到工业局就接了这个任务,本来着重查的是纺织厂孟国富,结果中途欧阳中华也掺和了进来,也算是一箭双雕吧。”
沈晚月认真起来:“既然是上级交给你的任务,那上级肯定一早就知道纺织厂的账目不对咯。”
既然是领导交下来的任务,那纺织厂的问题应该一早就被察觉了。
可为什么书里最后反而还给顾清树洗白了呢?
陈勋庭:“晚月,你不了解工业局编制内的调查流畅,其实每年都会随机抽查一批厂的账目,只不过去年正巧查到纺织厂的时候,发现了孟国富的问题,所以今年才会接着继续调查。”
“我去的时候,检察院的同志已经着手调查小半个月了,但有些地方,还需要像我专业的内部人员帮着一起做更加详细的调查而已。”
“去年?”沈晚月皱了皱眉:“既然去年就直接查出来有问题,为什么不直接抓人呢?”
“抓了。”
“孟国富?”
陈勋庭神色凌厉了几分,转手站起身,将毛巾搭在了旁边的衣架上,套了件毛衣在身上。
“不是。”
“那是谁?”
陈勋庭目光定定落过去,“抓的是顾清树。”
“……”
沈晚月登时沉默下来。
这个名字,两个人之间其实从来没有正面的提过。
但压不住沈晚月心里的好奇,她还是继续问道:“顾清树不是因为被查到收受贿赂已经判过刑期了吗?”
要是没有记错,顾清树判了半年的刑期,算下来,也快该出狱了。
陈勋庭望着沈晚月,慢慢道:“去年年底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沪市国营纺织厂业绩都不达标,上面为了鼓励大家多搞业务,设置了一个奖项,只要业绩达标,会给厂里一些补贴,为了补贴,孟国富捏造了一份订单上报。”
“工业局也没有去检查?”
“所以说抓的是顾清树。”陈勋庭继续道:“当时工业局派去检查的人是顾清树接待的,孟国富甚至都没有露面,而这个检察人员,也是孟国富提前贿赂好了的,所有过程都只是走个流程跟形式而已,年底事发被调查出来,孟国富直接把顾清树推了出来背锅,一来二去,顾清树的刑期,已经延长到了五年。”
所以……
原书的这位天选之子顾清树的人生,就这样算是彻底毁在了自己手里?
听完这
些话,沈晚月还迟迟没能反应过来。
那也就是说,原书中纺织厂出现问题,当时已经是厂长的顾清树,完全可以把锅推给从前已经卸任的孟国富孟厂长身上。
他自然也就能洗白了。
得知顾清树这种情况,她自然是觉得解气,可……
沈晚月猛地抬眸,“陈勋庭,这些事怎么没听你跟我说过,纺织厂距离咱们两家的厂这么近,你……”
她话说到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抬眸,看到的便是男人那双带着丝丝冷意的眼神,像是透过自己,再看别的什么东西。
也许是意识到了沈晚月的不自在,陈勋庭很快收敛了自己的凌厉。
陈勋庭:“哦,忘了。”
“……”
他这样解释,她又怎么好继续问,沈晚月搓了搓手指,转而问起别的。
“那现在呢?怎么又开始查孟国富了?”
“这案件去年就存疑,他不知道收敛,年初竟然又开始借着工厂的名义敛财,自然就被发现了,不过说来奇怪,孟国富要不了多久就要退休了,他安安稳稳的混日子也不是不能过,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退休前冒险不可。”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可能他从前过惯了逍遥的日子吧。”
“说得是。”
说话间,陈勋庭语气神色都渐渐平静了许多,语气也温和下来,“走吧,休息了。”
“嗯。”
沈晚月放下手里的资料,才跟着陈勋庭进了卧室,下一秒便瞧见了男人又大大方方的开始脱毛衣。
“躲什么,刚才不是还偷偷瞧了好几眼。”
沈晚月脸通红,故作正经目不斜视的走到旁边去,“谁偷看了,你别瞎说。”
“是吗?”
沈晚月咬咬牙,瞪了过去,“我,我那是大大方方的看好不好,怎么了?我看自己男人的腹肌都还要收费吗?”
陈勋庭登时笑了出来,眼神间刚才似有若无的凉意早没了踪影,盯着脸通红的媳妇儿走了过去,“不收费,但是……你也得还回来一些甜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