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羽
沈重霖此刻同样憋屈,眼看着他手中证据十足,定能扳倒摄政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到底是谁这么不合时宜的敲响了登闻鼓,破坏了他与皇帝的好事?
贞贵妃看皇帝脸色铁青,不由自主握了握他的手,轻声道:“陛下,好事多磨,咱们再等等。”
她此刻完全没想到,这把火最后会烧到她身上。
第583章 御前告状
自大唐建朝两百年以来,登闻鼓统共被敲响过三次,三次中只有一人熬过了刀山火海之刑,成功在皇帝面前陈诉冤情。所谓刀山,即是诉主得到进宫面圣的准许后需过的第一道关卡,是由一竖排锋利的刀刃朝上,固定在地面上,诉主需从上走过去。有两次诉主直接死在上面,最终那位得到皇帝圣颜的诉主双脚也被刀山削得只剩脚后跟儿了。
第二道关卡火海,即是将燃得旺旺的火炭倒在地上,铺成人高般一条路,诉主在经历过刀山后,需平躺着从那火炭上滚过去。
只有经历了这两道酷刑,方能证明诉主有真冤告御状的决心。
宴殿离得远,听不见诉主在受罚时难以忍住的痛喊,但这并不妨碍众人脑补那个惨残忍的现场。
没过多久,禁卫军与其说是架,不如说是拖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妇人进到宴殿。那些飘香的瓜果花香,瞬间就被妇人身上的血腥和被烫伤的焦味儿覆盖。只见那妇人双足虽在,但脚板心却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身上虽然穿得厚,但除了水之外,世间一切在火炭面前都没法做到坚不可摧,所以众人看见的,是妇人身边无数的腥红烫伤,触目惊心。
不少官亲家眷纷纷捂鼻侧目,胆小的甚至被吓得脸色煞白,呼吸不畅。
妇人似被浑身的伤痛折磨到要崩溃,她苍白着脸仍规矩的给上首的皇帝磕了个头,“民妇赵刘氏叩见皇帝陛下。”
皇帝深吸口气,想尽快将这个麻烦解决,然后好继续他的计划,“你因何事敲登闻鼓?”
赵刘氏根本不敢看上首的皇帝,只觉得那是个坐在云端的人。幸亏她行事前吃了可镇痛的药汤,否则哪里能聚积注意力陈诉自己的冤屈?“陛下,民妇冤啊,民妇想求陛下做主,放过民妇的孩子。”
“莫不是你的孩子触犯的律法被抓了?此事你该直接到京兆衙门或者去大理寺,哪里用得着敲登闻鼓熬刑?”
众大臣皆赞成皇帝的话。
赵刘氏则悲伤的摇了摇头,捂着脸哭了起来,一会儿又放下手,眼角沾着一丝血,和着泪水滑过,像极了血泪。“冤枉啊,民妇的孩子出生后,只在民妇枕边躺了不过一刻钟,便被人强行抱走了。”
肖美媛心中升起一股异样,到底没与自身联系在一起。
皇帝没有立即继续问话,他也想到了肖美媛和明夫人里应外合偷龙转凤之事,若眼前这妇人真与此事有牵扯,今日只怕不好收场了。不由得想到今日这样的场合,谁给她的胆子来告御状?走过刀山滚过火海,居然能成功跪在他面前请愿,真的是因为有冤吗?
想着想着,皇帝的目光不由自主朝左下方首位的宣祈移去,只见他开口,“今日乃是皇子百日宴大好的日子,陛下身为人父,定能体会你失去爱子之心,你有何冤快快讲来,陛下定会为你做主。”
赵刘氏向宣祈磕了个头,开始尾尾道来:“民妇家住京城十里外的赵家村,夫家祖上也中过秀才,民妇之夫赵宏石自幼饱读诗书,本准备下场考秀才,不料家中飞来横祸,上山砍柴时不料被滚落的石头砸中头,抬回家后一直瘫痪在床,终是熬了几个月撒手人寰,民妇立时成了怀有遗腹子的寡妇。自从相公受伤后,家中积蓄看大夫抓药很快捉襟见肘,相公去后,民妇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还要奉养六十岁的瞎眼婆母,日子的艰难可想而知。民妇只得到村中散大户家中做些浆洗活路,养活自己和瞎眼的婆母。
“一日散大户说民妇手脚干净,做事又勤快,想将自己介绍到一个庄子里做活路,民妇那时已有七八个月身孕,又因婆母瞎眼离了自己寸步难行,拒绝了。谁知那散大户说,那庄子的女主人最是善心,遇到像民妇这种情况特殊的不但不会嫌弃,还会多加照顾。那时民妇想到生孩子请稳婆还要花银子,听了散大户的话多少存着些占便宜的心态,便没多想,将婆母拜托邻里照顾,决定去挣些银子待要临产时再回来。
“民妇一到那庄子,次日就见到了女主人,起先民妇还担心她看到民妇大肚子会嫌弃,没想到女主人非但没嫌弃,还只给民妇派很轻便的活路,民妇那时对女主人真是感激不尽。同时,民妇还发现庄子里有好几个孕妇都是同民妇一样身家清白,却又同样命苦的,她们照样对女主人心怀感恩。就这样夏去秋来,有一日民妇像往常一样去收晒干的床罩子,收完收屋就见到桌上搁着一碗安胎药。女主人为人和善,我们几个孕妇几乎隔几日就有一碗这胎药。但那天那碗安胎药民妇一尝觉着和之前的安膳药不一样,又想着女主人不会害民妇,就毫无防备的喝了。
“没过多久,民妇的肚子就阵阵发紧发痛,肚子也拼命往下坠。民妇往常无事时就瞎打听过生孩子是种什么感受,所以肯定自己是要生了,可是民妇明明还有一个月才会临盆啊!好在庄子里有女主人说以防万一请的稳婆,几个时辰后,民妇产下一个儿子。民妇当时看着儿子可爱的模样,觉得受多大罪都是值得的。可那个孩子只在民妇的枕边躺了一刻钟,稳婆就说女主人想看看孩子就抱出去了,至此再也没回来。
“后来民妇才知道,同在庄子里的三孕妇那天全都一起产子,只有民妇生了儿子。民妇也再没见到女主人,民妇又哭又闹,那可是民妇的夫家三代单传的独子啊,若在民妇手里丢了,民妇就算死后下地府也无颜见相公,更没法子交待啊!有个娘子看得思子可怜,便悄悄告诉民妇,她们都是女主人花钱买来的孕妇,女主人其实一开始要的就只是她们肚子里的孩子。那时民妇直觉天都塌了,上了个大当。当时就囔着要去告官,可是那个娘子说女主人身份高贵,民妇是告不倒的,再这样闹下去,她就是把民妇杀了民妇也没办法。
“民妇吓得不轻,不敢再闹了,可是逃了几回都没逃出去。一天夜里,有人将民妇套进麻袋丢进水里,幸好民妇早就防备,平常绾发的木钗换成了半把剪刀,民妇用那半把剪发捅破了麻袋,又因民妇是在河边长大的识得水性,这才悄然游上岸活下命来。”
听到这里,宴殿里响起一阵唏嘘。能坐在这里饮宴的女眷多数都是为人母的。自古谁家儿女不是心头肉?幼时一眼看不见就觉着心惊胆颤,忧思难安,这还是被人抢走的。赵刘的一番话说得令她们颇为动容,眼泪忍不住就往下掉。
宣祈不着痕迹的朝上首看去,皇帝眯着眼看着赵刘氏,脸上毫无情绪。而贞贵妃则是听得花容失色,惶恐不安。
“那你可知你孩子到底被什么人抱走了,你在人家庄子里生活了那么久,总不能不知道那是谁家的庄子吧。”
这话是大理寺卿杜达问的。
赵刘氏抽泣了两声后,答道:“女主人倒是时常到庄子里走动,可庄子里的人都只称呼她为夫人,什么夫人,夫家是做什么的从未有人提及。而且民妇哪里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所以便大意的没去详加打探。那夜民妇从河中死里逃生,越想越不甘心,民妇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流落在外。于是民妇并未回赵家村,而是偷偷守在庄子附近,次日庄子的管事出门,民妇便偷偷跟着他,他到了京城,站在一座而华丽的府邸门口,很快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到他跟前,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民妇苦苦追寻的女主人。民妇看着管事恭敬的朝女主人作揖,然后一起进了那座府邸。”
说到这里,案子几乎就要真相大白了,大理寺卿惯性使然,接着追问,“你可看清那是谁家的府邸?”
第584章 辜负
赵刘氏点点头,抹了一滴泪,“民妇也跟相公学过几个字,认得那高阔的正门上方匾额上写的是‘肖府’二字。民妇想知道这肖府是做什么的,便到周围附近的店铺里打听,他们说这肖府从前是相府,刚才从马车上下来的夫人是明夫人,她的女儿正是如今深得皇上恩宠的贵妃娘娘。”
赵刘氏一收声,本就安静的宴殿更加清静了。
前相府,相府,明夫人,宠妃,再加上一个孩子……。
但凡这里有半个蠢人,也不会坐稳屁股下的凳子。以至于他们脑补的,联想到的东西,用震惊,错愕,诧异,难以置信这类的言语已经不足以描述现在的心境了。
大理寺卿杜达状着肚子上望,皇帝面色依旧平静,可是贵妃娘娘脸上的愠怒和不安,让事情朝着一个惊恐的,未知的方向发展了。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一次性说清楚。”这话也只有摄政王宣祈敢问。
赵刘氏哽咽着答,“皇上,王爷,是肖府的明夫人偷走了民妇的孩子,有人告诉民妇,说宫里的贵妃娘娘几个月前产下的明明是个公主,明夫人便用民妇的儿子替换下了贵妃娘娘产下的公主。”
“住口。”贞贵妃一声怒喝,接着拍案而起,“本宫不知你是何处来的贱妇,满口胡言乱语,偷梁换柱?这等混淆皇室血脉要诛灭九族的大罪,本宫的脑子是被门挤了吗?就算本宫头胎生的是个公主,皇上对本宫宠爱有加,再诞下皇子也是指日可待的事,用得着偷你的孩子来充数吗?”
众人被贞贵妃这番怒喊中惊回了神魂,细思,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可赵刘氏也不是无备而来,她抬起头,毫不示弱的与贞贵妃对恃,“民妇的孩子虽然只在民妇身边呆了半刻钟,可民妇清清楚楚的记住,民妇的孩子左耳背后有一粒红色的痣,贵妃娘娘,请把小皇子抱来,让大家看看便知真假。”
皇帝对那孩子不冷不热不知情,贞贵妃虽说是日日见着,可多数不是平放在榻上就是在乳母怀里抱着,她也有抱,可看着的只是孩子的脸,还真不知道那孩子的左耳背后是不是真有个红色的痣。
不论这赵刘氏说的是真是假,都不能让她见着孩子,“你放肆,小皇子何等矜贵之躯,岂是你个贱民说见就能见的。来人,把这不怀好意的毒妇给本宫赶出去,乱棍打死。”
殿外的禁卫军刚站进来,就听宣祈淡淡的声音响起,“慢着。”随即一挥袖,那两个禁卫军便又出去了。他说,“贵妃娘娘这么激动做什么?事关皇室血统的纯正,既然有人提出质疑,自然是要去伪存真,省得今日这一幕将史官笔下是笔糊涂账,一旦说不清楚就会传出无数的闲话和野史,这可是于大唐皇室的声誉大大不利的行为。”
“皇叔。”
一直闭口不作声的皇帝终于发言,贞贵妃略略松了口气,她知道皇帝同样也不希望真相被暴光出来。
“一个不知受了什么人盅惑的疯妇,前来宴殿胡言乱语辱没我皇室声威,更企图动摇我大唐根基,她的话岂能相信?”皇帝的声音带着森冷之意,别过头却又见着贞贵妃和颜悦色起来,他抓住贞贵妃的手,对着她笑道:“爱妃何必为着莫须有的事情动气?你诞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难道做为父皇的朕会不知情吗?”
贞贵妃吃了定心丸一般,脸上的委屈惹人怜爱,“臣妾当然知道这贱妇在胡说,可臣妾就是受不得冤枉,特别是她居然说咱们的烨哥是她的儿子,呸,真是不要脸。陛下,你现在就下令把她赶出去好不好,臣妾不想再见到她。”
“陛下,陛下。”赵刘氏哭喊道:“民妇没有受任何人盅惑,这些消息都是民妇拼了命得到的。陛下,民妇难道不是陛下治下的良民吗?民妇上刀山下火海,就为了找回自己的孩子,难道这也有错吗?民妇请求与明夫人对质,若说民妇惟一的证据,就是孩子左耳背后的红痣,若小皇子左耳背后没这颗痣,民妇就认罪,愿意一死谢罪。求陛下英明神武,让人查查吧。”
赵刘氏的声音无比凄惨,那是一人母亲对孩子最毫无保留的呼喊。
在场不少官亲女眷悄悄议论开来,都在说为证真假可以一看。
贞贵妃的手慢慢收紧,她不安的抓住皇帝的手。
皇帝正欲说什么,宣祈却抢在他前头,随即慵懒清冽的声音淡淡响起宴殿里,“这妇人上过刀山,滚过火海,为的不过是个真相。既然起了质疑,为了吏官笔下没那么多糊涂官司,将小皇子抱来看看又能如何?陛下例来爱民如子,如今这真有难的求到陛下跟前儿了,陛下若拒人千里,先不提什么皇室清誉,陛下的仁德就得让人生疑了。”
宣祈一番话,宴殿里点头的不少,却也让皇帝骑虎难下。
皇帝抑制着满腔的愤怒,自己还没作为,又叫他先发制人,皇帝心中的怒意如同翻滚的浪潮般汹涌澎湃。
贞贵妃的目光扫到皇帝手背上的青筋突起,赶忙言道:“小皇子这会儿刚奶过了在睡觉,我阿娘正在照顾他,哪里有空来陪你这个民妇胡闹?”
“这么说明夫人在宫里,这就好办了。”宣祈懒懒的笑道:“冯夫人,江夫人,洪夫人。”
被突然点名的冯夫人,江夫人,洪夫人,立即起身朝宣祈曲膝行礼。
宣祈说,“烦劳三位夫人去趟昭华宫,请明夫人带着小皇子来宴殿一趟,为保险起见,请几位相互监督,不要将宴殿发生的事诉于明夫人知道。”
“王爷。”贞贵妃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心虚,“本宫说过了,现在小皇子正在睡觉,不便被打扰。”
皇帝握紧了拳头,不得不保持沉默。一旦开口,万一……,后果不堪设想。
“早点把事情弄清楚,这百日宴才能继续,贵妃娘娘也不想跟个民妇就这样耗着吧?本王还等着看烟火呢。”
“你……。”贞贵妃气结,越看宣祈越讨厌,他为什么要这样针对自己?她为什么从前会觉得宣祈会是个嫁得过的良人?
“几位夫人快去快回吧,别让皇上以及满殿大臣久等。”
“是。”
请几位夫人相互监督,这摆明了就是不准人给明夫人通风报信的机会,这种明目张胆的嚣张也只有摄政王敢说。
几位夫人相继离席,宴殿里陷入了好长一阵诡异的沉寂。
在几位夫人前往昭华宫时,慈宁宫里也是阴郁阵阵。
梁太后从见到宣珏时的震惊,再到此刻的平静,谁也不知她到底经过了什么样的心理路程。她只对宣珏说,“你即刻出宫,带着驸马和琅哥儿走得越远越好,还要隐姓埋名,再不准回京城来了。”
宣珏被梁太后的话惊得忘了呼吸,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听了她诉说的真相后,母后的反应不是却阻止皇帝和肖美媛犯错,而是让她赶紧逃。呵呵……是啊,连从小受她疼爱的弟弟都要杀死她,母后的这种反应又有什么奇怪?
“偷龙转凤,混淆皇室血脉,这样的惊天大错,难道母后你就打算睁只眼闭只眼吗?”
梁太后没说话。
“他们还要置摄政王妃和女儿于死地,若不是江督知巧遇相救,女儿已经是一具埋在林子里的死尸了。苏瑜又冒险独自引开寻来的禁卫军,女儿才得机会逃出生天见着母后。在母后得知这惊天消息时,既不派人寻早苏瑜的下落,也不是揭露这混淆皇室血脉的大罪,而是让女儿赶紧带着一家子逃离京城。母后,咱们是皇家的人,难道比那些草菅人命的糊涂下官还没人性吗?”
梁太后捂着胸口转头,宣珏眼中的无尽失望深深的烫伤了她。她深吸了口气,说:“你弟弟和贞贵妃偷龙转凤此事我并不知情,既由你口说出,相信也是实情。然你细想,贞贵妃这样做固然其罪当诛,可是你弟弟这样做难道你就不能理解吗?你父皇让宣祈做什么摄政王,这些年你看你弟弟活得有多憋屈,什么皇帝,完全就跟你皇叔手里的傀儡一般,他根本不将你弟弟看在眼里。自打去年除夕宫宴上的事儿一出,你弟弟的身体一直时好时坏,若是肖美媛没诞下皇子,你弟弟再有个好歹,这皇位还不是直接就落到你皇叔手里?这大唐天下咱们经营了这么些年,难道你弟弟甘心吗?”
宣珏被梁太后的一番剥白给震惊到无以言表,为了皇位,为了权势,为了地位,连皇室血脉都可以混淆,还有什么是皇帝干不出来的?
“你弟弟要杀你,也不过是怕你泄露贞贵妃偷龙转凤之事,此时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赶紧离宫,驸马适才已经离宫回公主府去了,你回去就带着他和琅哥儿离开京城,快……。”
真的就这样离开吗?
宣珏脑海中浮现出与苏瑜临别前的对话,她还期待着自己给小皇叔报信,提醒他注意假苏瑜伤害他。这样一个至情至性之人,她舍身救下自己,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辜负她吗?
母后让她理解皇帝,说实话,她的理智不允许她做到。可是若真眼看着他出事,她也是不忍的。
“母后,你打算怎么处置江督知?”
梁太后一听这话,知道女儿始终是心软,“你放心,哀家会护住他的。”
宣珏不信,“母后,让江督知跟女儿走吧。”
梁太后神情一滞,知道宣珏猜到江督知留在宫里必死无疑,默了默,“罢了,你将他带走吧。”
与此同时,明夫人抱着小皇子,跟着到昭华宫请她前往宴殿的夫人们,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宴殿。
第585章 千钧一发
宴殿自几位夫人离去后,多数人都如坐针毡,可无人离席,一是不敢,二是想看看这场大戏到底如何收尾。所以,坐得久了不舒服,就挪挪屁股,始终无人出声就是了。
上首的贞贵妃抿紧了唇页,柳眉杏目的面容此刻僵着笑意。她偷偷的朝身边的皇帝看去,皇帝竟合上眼,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等什么,更或者他会不会弃卒保车?贞贵妃想到这里,心煞时凉得透透的。
明夫人到了宴殿,诡异的静默先让她一惊,然后见着汉白玉石的地面上,跪着位脚板血肉模糊,浑身散着烧焦味儿的妇人。
皇帝在明夫人到场后睁开眼睛,同所有人一起齐齐朝她看去。
几位夫人将人请到宴殿,便朝摄政王曲膝一礼算是交差,尔后各自回了各自的位置。
明夫人心中愈加惶恐了,她抬头朝贞贵妃望去,用眼神质问这是个什么情况?
贞贵妃脸上的笑容则是僵都僵不住了。
“臣妇明氏携小皇子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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