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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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还有一章。
第51章 信与不信
安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说：“悟正方丈，此中原委还请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包括我姐, 包括我弟安泰。”
“好。”悟正方丈答应下来，犹豫了一下，问, “令弟安泰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比如脾气特别暴躁, 特别喜欢杀人？
“安泰？”安阳眼中眸光一闪, 说, “悟正方丈糊涂了。安泰他一直跟着我姐，几乎寸步不离，又能有什么特别之处？”
“而且, 安泰乃是传说中的红眼战神转世, 天赋非凡，在修真界东大陆人人皆知。”
“红眼战神？”悟正方丈想了一会儿，也想不起这红眼战神是何许人也。难不成他们与东大陆隔离了太久，连红眼战神这样的人物也不曾听闻？他还想问下去, 安阳已经飞远了。
“阿弥陀佛。”悟正方丈又宣了一声佛号。
安阳回到安梓暂时居住的房间，在外面就高声问：“姐, 安泰怎么样了？”
“好多了。”安梓也同样大声回答。
安阳推门进来, 笑着说：“安泰,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安泰正坐在一张矮几旁喝佛茶, 笑着回答：“二哥, 我没事了。”
“那就好, 今天晚上早点儿休息, 明天我们去灵云寺好好逛逛。这里可是传承万年的大派, 很有些神奇的去处。比如佛祖坐化的菩提树, 已经有上千年没有掉下一片叶子了，听说得到一片叶子就能成为灵云寺的坐上宾。”安阳笑着说。
“这么有意思？”安泰虽然如此说，心里却不愿意去。这个灵云寺好像与他修炼的法门相冲，若不是有姐在这儿，他早离得远远的了。
“安阳，别说了，让安泰休息，他刚刚才缓过来。”安梓过来说，“还有明天哪里也不许去，我要去每一个大殿里上香，你们都陪着我。”
“姐。”安阳哀嚎，“姐，不用吧。灵云寺的大殿少说有上千座，别说一天了，三天也完不成。”
“一天完不成就三天！”安梓的态度坚决的很，“不管是真是假，明天我都去求一求。我的功德，宁愿分给你们，也不给那条破蛇！”
安阳和安泰对视一眼。安阳笑着说：“姐，你不会真信了吧？你以前可是从来不信佛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奶奶告诉我的。”安梓说，“这跟我信不信佛没关系。不过，佛祖要是帮我一把，我信一信他又何妨？”
安阳顿时纠结了一下，要不要让姐明天去上香？去了，姐可能会信佛，信佛之后，读了那本《三归五戒慈心厌离功德经》，就能修炼。若是不去，姐更不可能信佛了。
安阳还没想出对策，安梓就说：“我去休息了，你们两个在外间。”
“好。姐，晚安。”安阳和安泰说。
“嗯。”安梓摆手，进了里间。
安梓一进去，安阳和安泰马上安静下来。安泰给安阳倒了一杯佛茶，轻声问：“二哥刚刚去找方丈了？”
“嗯。”安阳也不隐瞒，直接点头，“他说姐的功德确实很多，而且一直在增加，多少分我们点儿也没关系。”
“唔。”安泰含糊了一声，忽然说，“二哥，你能不能在最后陪我去上柱香？我想把姐给我的功德还给她。”
“别。”安阳马上正色道，“悟正方丈说了，姐的功德这间屋子都装不下，不缺分给你的那点儿。再说了，你的功法与这里相冲，正好需要功德的遮掩。”
“你别看悟正方丈老态龙钟的，眼睛贼尖，要不是有姐在，他早对你喊打喊杀了。”
“我知道。”安泰轻轻低头，垂下眼帘。
“姐说的没错。”安阳将茶一饮而尽，说，“这世上庸人居多。像你，从来没有害过一个人，却因为修炼功法的问题，被人视为异端。嗤。”安阳嗤之以鼻。
安泰轻笑。
第二天一大早，安梓就起了，带着安阳和安泰，一个挨着一个大殿去上香。她并不磕头，只鞠躬。她想的很开，佛祖愿意帮忙与否，与磕头不磕头没关系。她也不让安阳和安泰上香，只她自己，诚心三拜，心里想着，请将我的功德分给四个弟弟，然后插香，走人，特别利索。
尽管安梓上香的流程极为简洁，拜完所有大殿，也用了三天时间。在这三天，悟正方丈再没露面，而是派了一个小沙弥给他们引路。
三天后，安梓专门拜会了悟正方丈。这次，安梓让安阳和安泰在外面守着。
悟正方丈的禅房里，佛香袅袅，佛茶清幽。
安梓品了一杯茶，赞道：“果然好茶。”
“安梓城主喜欢就好。”悟正方丈低头，不敢直视安梓。才三天时间，安梓身上的功德更加强盛，煌煌然然，几乎要灼瞎他的双目。
他收了慧眼，才说：“安梓城主，今日便要离开了吧？”
“是该离开了。”安梓笑笑，说，“大师慧眼。”
悟正方丈合十不语。
“这三天叨扰大师了，也打扰佛祖了。”安梓笑着说，“也不知道佛祖他老人家知道我连续三天打扰了他这么多次，会不会烦我？”
悟正方丈忍不住说：“安梓城主，只有主殿的佛像是佛祖，其余的千余大殿是其他佛，各路菩萨，以及各位罗汉。”
“……这样啊。”安梓尴尬了一秒。在她看来，佛像除了姿势和衣物有差别，脸看起来真的差不多。“哈，还好我上香从来不出声，要不然叫错了岂不是很尴尬？”
“心诚则灵。各位其他佛菩萨罗汉都成佛像了，不会跟我这样的小人物计较的。”安梓看得很开。
“阿弥陀佛。”悟正方丈低声宣了一声佛号，“安梓城主颇具慧根，与我佛有缘，可要入我佛门？”
“这……”安梓考虑了一秒，“暂时还是不了。以后看情况。”安梓没有说死。悟正方丈好心递过来的橄榄枝，就算不想要，也要说的委婉点。
“阿弥陀佛。”悟正方丈再次低声宣了一声佛号。
“……那个，大师，”安梓顿了一下，开口问，“你有办法，让我利用自己的功德吗？”她见悟正方丈露出诧异之色，解释说，“你看，你说我有那么多功德，很多很多，但是我要那么多的功德却没什么用，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若是能发挥出它们的作用，岂不更好？”
悟正方丈沉吟了一下，忽然问：“安梓城主相信自己有功德吗？”
“……”安梓顿了一下，笑着说，“大师说笑了，你不是说我有许多功德吗？”
“我说你有，你却不一定信。”悟正方丈摇头，“安梓城主颇为自信，所以对看不见的东西都不太相信，可是如此？”
安梓沉默。确实，她对看不见的东西都很怀疑。毕竟，她是信仰着科学长大的，突然来到非科学的世界，转变不了观念非常正常。比如，安轩他们一再给她讲解身体里的经脉，怎么吸引灵气，她就怎么也理解不了。
在她的认知里，人的身体里，皮肤下面是皮下组织，皮下组织下面是各个器官和血管，血管里流动和循环的是血液，不是灵气。而且人的血管里不能进入太多的气体，否则会出现强烈的身体反应，甚至危及生命。
还有空气。在她一直以来的认知里，空气是由许多气体分子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而成的，有各种各样的成份，只是含量多寡不同。可是在修真界里，他们都认为空气里有灵气，他们只要有修炼法诀，都可以吸收。
那么，灵气是什么？化学式是什么？物理性质是什么？化学性质是什么？这里的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安梓也无法相信。
这些修真界的常识与安梓一直以来学习的知识完全相悖。她无法说服自己相信空气里有灵气，无法想像到自己身体里的经脉，无法让灵气进入她的身体，所以她一直不能修炼。
这才是根本原因。
还有现在他们提到的，功德。
功德这个词，安梓一直觉得它是个名词，而且是个形容某种虚幻的东西的名词。她小的时候，奶奶就常常说，做好事就是积功德，所以她对功德的概念认知就是做好事，后来才明白是做了某种善事之后自身产生的某种信念。
她自从来到修真界以来，自认为一直做好事居多，所以对她自己有许多功德并不怀疑，但是功德可以看见，又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功德是什么形态？雾状？气状？颜色？性质？
悟正方丈一语中的，不信功德的存在，又怎么能利用功德？
安梓沉默了一下，才说：“大师可有办法？”
悟正方丈摇头，说：“安梓城主，你什么也不需要多想，你的心之所向，就是你功德的方向。”
“嗯？”安梓一头雾水，她笑道，“大师是在打禅机吗？我可不会这个。”
“不是禅机。”悟正方丈宣了一声佛号，“安梓城主的功德完全由你自己控制，你想让它如何，它就会如何。只要你想，只要你信。”
安梓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因为安梓被骗走了功德，让一位一直追文的朋友愤而离开，可以看出那位朋友是个正义的，喜欢公平的，充满正义感的朋友。
但是生活中哪里有公平？小说中也没有，至少我的小说中没有。
安梓可以骗灵虚，可以骗走半个昆仑的家底，那么她也可以被别人骗走全部的功德。
知识量的不对等是很可怕的。
我不讳言，我被人骗过，被骗了一大笔钱，要不然也不会辛辛苦苦来码字了，开开心心看小说多好。
因为最近几章主剧情比较压抑，走了不少朋友，从收藏数字上也能看出来，一直在减少。
我能够理解大家喜欢看爽文的心理，说实话，我也喜欢。
但那不是我想写的小说，我想写能够引起大家思考，甚至反思自身的小说。
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跟安梓比较接近，写的时候不免有代入感。
可能像我这个年龄的人，想问题都比较现实吧。
比如说，安梓的修炼问题，很多人留言问，女主真的不能修炼吗？
我把理由放到了这一章，请大家代入自己想一想，你到了一个异世界，能不能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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