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跃然
楼欣月自己其实倒也不反对有人模仿。
但要模仿就好好模仿啊,质量得跟上呀!
若是为了赚快钱就涌出了好些个跟风之作,让读者们看得审美疲劳了,这不就把这个类型给写滥了么?
竭泽而渔啊这不是?
“与其让旁人跟风模仿,把这个类型给写烂了,不如咱们自己都给写了,让他们写无可写!”
“其实写完了真假千金和真假公子,我这还有真假状元和真假王妃呢!”
贺秀贞都惊了。
“你不会真要写真假状元与真假王妃吧?前头那两个也还罢了,写状元与王妃,就不怕犯忌讳?”
楼欣月心想,要放在后世,就是真假皇帝,真假国王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她这都是已经深思熟虑的了。
“咱们又不是写当今大魏朝的故事,咱们可以写前朝啊!”
那长恨歌还以汉代唐呢,她写个前朝假状元的故事,这不正能说明前朝亡得好吗?
贺秀贞被楼欣月这么一说,倒还真心动了。
那文人墨客之间写诗酬唱,而采莲客与青萍客之间写话本相和,听起来,也颇为有趣呢!
“那你打算怎么写真假公子?”
既然同在一张报纸上连载,这题材又有些类似。
那肯定就要避开雷同的情节了。
比如假公子鸠占鹊巢,作恶多端,那假千金也有样学样,岂不是就有些格调低下了?
楼欣月嘻嘻一笑,“我打算这么写……”
贺秀贞听得满眼兴奋。
“这故事,亏你想得出来!”
“我还怕不小心写得与你撞上了呢 ,这么看来,就算我硬要撞,也是撞不上的。”
二人畅聊了一番真假千金与公子,倒是都觉得脑洞大开,灵感迭出。
楼欣月这才起身告辞,“表姑,我得回去赶紧把这些灵感给记下来,别忘记了。”
贺秀贞笑道,“你年纪轻轻的,哪里就有这般的忘性了,倒是我……哦,对了,我倒是有件事,想同你商量一番。”
原来,贺秀贞是想要买一个使唤的人回来。
也不拘是婆子还是小丫头,总之能帮着处理她的杂事就行。
其实楼家这次新买了三个小丫头,楼欣月也是分了一个让贺秀贞使唤来着。
但贺秀贞觉得自己借住在楼家,虽然也象征性地交了点银子,但已是沾光不少。
哪里好天天使唤楼家的丫头呢?
正巧这两月她多赚了些稿费,手里也有个百来两银子,买个人回来绰绰有余。
不然挣这些银子要用来做什么呢?
早些年她在任家,虽然赚得多,可银子也不由她做主。
她倒是想买人回来做杂活呢,可有多的银子也被夫君和继子拿去了。
她家中的杂务没少干,想写话本挣银子还得趁空闲时。
就这,继儿媳还动不动就要说些酸溜溜的话,言下之意是她做得少了,还是识文断字的女人有福云云。
楼欣月听了笑道,“还当是什么事呢。”
“表姑若是想好了想要什么人,下午就让赛郎陪你去挑一挑,一时挑不中了,还能托段牙婆留心寻摸着。”
如果依着这时代的评判标准,贺秀贞买一个人,不过才十几两银子而已。
但这个人能帮着她节省下多少工夫呢?
有这工夫多写点话本不是更经济么?
下午,贺秀贞还真的和楼赛郎一道去挑了人。
领回来一个十三岁的粗壮丫头阿羊。
看着倒是个干活的好手,就是那满口的北地方言,有些听不懂。
楼欣月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弄明白,原来这丫头竟是漠城人。
这漠城,正是大魏与北荒国的边境小县城。
那边气候苦寒,地广人稀,庄稼的产量不高,所幸还能牧马放羊,维持生计。
阿羊家里,就是既种着十几亩贫瘠之地,又养着十几头羊的农牧人家。
原本日子也还过得去。
可自打今年开春,就总有来自北荒国的小股马匪,到漠城各村镇上抢劫滋扰。
好些人家被抢了以后过不下去,就只能迁往它乡。
还有些人家,家里的壮劳力被打伤打死,全家老小没了顶梁柱,也就只能卖儿卖女。
阿羊家就是阿爸阿娘被马匪打死,只留下了阿羊一个。
阿羊也没处可去,索性自卖自身,当了奴仆。
就是不知道怎么地,被转卖了两回,就来了栖云城了。
楼欣月听得心里微微牵动了下。
就这扮成马匪滋扰边境的举动,感觉像是要开启战端的前兆啊!
但她也不过是个身在大魏中部一个小民,这种国之大事,也不是她该操心的。
于是宽慰了阿羊几句,让见了见家中其他人,便安顿下了。
贺秀贞住的屋子是里外间的,阿羊是为了照顾贺秀贞买来的,便睡在外间的榻上。
贺秀贞自掏银子给添上了衣被铺盖,还多掏了一份饭钱。
阿羊在做杂事之余,也能跟着那楼家的三个小丫头一起学些规矩,识几个简单的字。
不得不说,这写真假公子这种八卦味重的故事,写起来就格外的得心应手的。
就连一向自愧手速远不如楼欣月的贺秀贞,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把杂活干了的缘故,也下笔如有神,几乎是跟楼欣月前后脚写完的真假千金。
同时,之前的两个连载也已经大结局。
最新的第九期半月报,连载话本便赫然是真假千金与真假公子!
第185章 千金听着就怪勾人心神的呢!
延通坊,百味茶馆后的小院内。
此时早饭才将吃过,正是百味戏班子难得的休闲自在时光。
百味戏班,如今已有三十来号人。
这些少年少女们,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最小的也才十岁出头。
年纪虽小,最早开始表演的甲组演员们,如今已经登台演出四个多月,可以算得上是经验丰富了。
他们这些人跟外头戏班子里的戏子可是大为不同。
外头的戏班子,都是打小就买回来,苦练苦熬,十个里头也未必有一个能成了角儿,大部分都是跑跑龙套,挣一份卖艺的辛苦钱了。
而他们呢,他们可是原家的家生子,虽是奴籍,可家里的爹娘都在原家有差事,吃穿用度强过一般的平民百姓,还不用担心被外人欺负了去。
被小姐选中来学了新戏,那可真是一下子身价就不一样了。
不但吃的用的住的都比在家里强许多,还能习文学字,还能学坐卧行止,上妆打扮,说话舞蹈歌唱,甚至还有拳脚工夫。
他们这些人每月放假时回家与家人团聚,说起在茶馆里的日子,可教那些没被选上的羡慕得紧。
就是他们老子娘都一个劲的说,且不提新戏将来演得如何,光是能学会这么些本事,都够他们受用一辈子的了,若是成亲生了儿女,还能教给儿女呢!
而等新戏开演以后,几乎是场场爆满。
客人们的欢呼叫好声,如落雨般投到台上的金银珠玉,那更是让他们这些演员们飘然如坠幻梦中。
尤其是几个演过女主角和男主角的,哪怕是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外头,也知道自己几个的艺名,在城里已经几乎无人不知了,据传言说,有那喜爱看新戏的富贵老爷放出话来,若是原家肯放人,他们愿意出千两银子为自己喜欢的主角赎身!
虽然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身价再高,也还是奴籍,离了原家,去了那肯出千两的富贵人家,也不一定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但千两银子啊,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今非昔比啊!
演员们每天过的日子十分规律,早起晨练,再吃过饭,有一个时辰的歇息时间,之后一组去前头的茶馆表演新戏,另一组则学习排练,如此这般,七日后便开始轮换……
因此这早饭后的一个时辰,是演员们难得放松的快活时光。
有人跟伙伴们说笑打闹,也有人懒散地或躺或坐,就是歇着。
自然也有人刻苦地练着新学的字,复习着才学的招式,想要更进一步。
还有人则是捧着新出的报纸,津津有味地细看。
“华香,好不容易有个歇歇的工夫,你怎么还看这劳什子报纸,也不怕把眼睛看坏了!”
“就是就是,快别瞧了,不如来跟我们一道踢毽子了!”
“教咱们身法的苏师傅可是说了,踢毽子能强身健体,还能灵活眼神哩!”
华香正是甲组演女主角之一的少女。
她母亲就是在沐太太身边服侍的陈婆子,因能说会道,又识字,因此专司为沐太太在城里搜罗好看的话本子。
平时最识得眉高眼低,在公子小姐跟前,也能说上几句话的。
华香之所以能被选上,跟她陈婆子的影响可是分不开。
陈婆子自己因为识字得了个优差,因此她家里一儿一女,哪怕是大儿子笨得一点不开窍,也被陈婆子打着骂着,些许识了几个字,好歹是在原家的铺子里做了个二等的伙计,比那些粗使打杂的小伙计可是强多了。
华香比她大哥灵巧,陈婆子会的那点子全都让华香学了去,而且还有青出于蓝的架势。
早先主家小姐要挑人学戏,好些个家里有年纪合适的儿女的,还在那那儿心里叨叨,觉得这演戏的不是什么正经营生,怕儿女去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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