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文娱 第16章

作者:林跃然 标签: 市井生活 成长 轻松 穿越重生

  一时间两边人都是抱拳行礼,告辞分别。

  甲方原公子辞了赵总镖头,转过身来,就看到不远处的墙根处,有几个人正往自己这边瞧。

  高耸的青色石墙边,站了三个人。

  一个年轻小伙,一看就是镖局里的小镖师。

  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虽然穿了件崭新长衫,脚踩了双新黑布鞋,看上去也是家境不怎么宽裕的样子,就如少年的个头虽然已经比一般的男子高了,但眼神和稚嫩的面容,却还是透着满满的清澈和天真。

  第三个人么,则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

  这女子身高腿长,浓眉大眼,面色略带些青黄,跟少年有点相像,倒是能看得出来应是姐弟,杏色短衫搭配着灰色布裙,一头有些毛糙的长发梳了个双螺髻,全身上下,除了一支木钗外,半点饰品都没有。

  这般装扮,也是寻常蓬门未嫁女子模样,方才还在大喇喇地看他,这会儿已经扭过头去假装无事……

  他家是朝中数得着的皇商,家资巨万,富可敌国,他外祖家又是老牌勋贵,他生母是名门贵女,容貌端丽不凡,他长相肖母,打小就在众人的夸赞声里长大,年纪稍长就格外受女子的欢迎,各种目光,有的火辣,有的羞涩,有的隐秘,还有的痴迷……这些他早就不以为奇了。

  可这个女子,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而他身后已是传来轻声询问,“表哥?”

  原公子嘴角微抿,“走吧。”

  这一群贵客从面前经过,小小的趟子手赵福扯了楼家姐弟一把,生怕惹了贵客们的眼。

  还好楼家姐弟都微微低头避过,不是那多嘴多事的。

  眼看着贵客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街口,赵福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这才拉着楼家姐弟俩去吃羊肉汤。

  高婆婆羊汤店就在隔壁一条街,半柱香的工夫,他们就已经坐到了条桌前,一人面前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

  “刚刚那位,就是咱们县城里的原家货栈的少东家,原公子!这次还是从栖云城过来的,实实在在的是位大贵客哩!没看我们总镖头都那般的客气?”

  楼赛郎听着咋舌不已。

  “原家货栈?那可是咱们县城里最大的铺子哩!果然是贵公子!”

  赵福一听反而笑了。

  “咱们县城里最大算得了什么?原家的货栈,少说也有上百个了,咱们县城里的,怕还是小的,原家那可是顶顶富贵的人家,原老爷子在的时候,那可是能跟王公贵族打交道的皇商!这位原公子的亲娘,也是京城里的贵女……”

  “好像,还是什么国公府里出来的,总之,都是天上的人物哩!”

  楼欣月听着八卦,美美地喝着羊汤。

  她穿越过来是个村姑,而不是个什么嫡女庶女的,那就说明不是来搞宅斗的。

  尤其是如这小实习镖师赵福所说,那位养眼美男的家世,既富且贵,这辈子,怕跟自己的交集,也就是走在路上,她多看了几眼罢?

  

第18章 本子需要新本子!

  “这次贵客到我们镖局来,自然是有大买卖,估计再过上几日,我们就又要外出走镖啦!”

  实习小镖师低声炫耀着,又十分惋惜地看了看楼赛郎。

  “楼小弟,你这般的身手,不当镖师,埋没在山野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楼赛郎嘿嘿笑了两声,当着大姐的面儿,还是没有吱声。

  楼欣月笑道,“我家小弟才十五岁,年纪还太小,况且你们做镖师的,那不是有家传武学,就是有师承的,我家小弟那两下子只是野路子,不好真去做这一行的。”

  赵福挠挠后脑勺,咧嘴笑了。

  “那就等以后的。”

  他结识楼赛郎也有段时日了,也识得和楼赛郎一道进山打猎的伙伴们。

  听过他们一言半句的,好像提过楼赛郎家里只有一个姐姐。

  这个姐姐似乎还有些性子糊涂。

  但今日一见,楼赛郎这位姐姐,长得挺好看,说话也大大方方的,也不像是他们嘴里的那个傻姑娘啊?

  狗耳巷尾的一个小院内,灶房中传出饭菜的缕缕香味。

  系着围裙的妇人端着饭菜走出灶房,在院中的石桌上摆好。

  “他爹,饭好了!”

  她叫了两声,也不见堂屋里的人出来,只得自己进了堂屋。

  这进屋一看,就不由得气笑了。

  “这是得了什么宝贝了,竟值得你这两日天天趴在桌前头,写得头都不抬?”

  孩子他爹是说书先生。

  家里这门说书的技艺,还是从孩子他爷爷那辈传下来的。

  长兴县城里一共三家茶馆,四家酒馆。

  他爹跟这六家的掌柜都有一点点交情,能过去说书赚些银钱。

  有的是每日都去,有的是隔一日两日再去。

  总之,旁人眼瞧着这门营生不过是坐在台子后头耍耍嘴皮了,实际上这活又哪里好干了?

  听孩子他爹说过,他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刚能算是勉强出师,可一站到客人面前,那腿肚子就忍不住转筋,早就背的滚瓜烂熟的词儿,也都成了一团乱麻了。

  那会儿去给客人们说书,别说挣银钱了,不被客人轰走就不错了!

  苦练了几个月,这才算是能把词说得利利索索。

  但光说利索又有什么用,这脸上僵得跟个石板似的,客人们虽然能勉强听听,也不可能从兜里掏钱啊!

  又苦练半年,这才能说得有点模样,客人

  们也乐意打赏几个小钱。

  如今这般看似轻松,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挣说书钱,那也是后头又磨炼到三十多岁了才能够的。

  前些天,这老头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马粪纸订成的小书册。

  只要一有闲工夫,他就捧着在那儿看,闲着看,吃饭看,就连睡前,都要看上一会儿。

  这几天不捧着看了,反倒是拿起笔,在那儿抄写上了。

  抄得那可是上心得很,连她跟老头子说话,他都常常听不见。

  妇人进屋来嚷了一通,龚先生自然还是写得头也不抬。

  直到觉得面前一黑,一道胖乎乎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光,龚先生这才抬起头来。

  看到自家婆娘气乎乎的模样,龚先生忙点头。

  “哦哦,是到饭时了么?这就去这就去!”

  他小心地收拾了下桌子,将还没写完的书稿放在一边,用镇纸压着,砚台和水钵都摆到了另一边。

  妇人瞧见他这般,不由得嘀咕。

  “什么好东西,值得你宝贝成这样?”

  龚先生背着手,一边朝外踱步,一边摇头晃脑。

  “嘿嘿嘿,这书稿要是写好了,可是我们说书这一行的传家宝哩!”

  他如今常在茶楼里说的七个本子,倒有五个是从他爹那儿传下来的。

  虽然这些本子一说就能说大半年吧,但长兴县城就这么大,那些爱听说书的老客人,对他这七个本子,有的不但全都听过,还听过两三遍了。

  因此在他讲到精彩处,接着吃喝的,跟人小声嘀咕的,打瞌睡的……那是真有不少。

  哪怕年年也都有新客人,但一个说书人,看到老客人们这般,也不是不心慌的。

  症结在何处?

  他自然知道是需要新本子!

  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故事,别说是客人了,就是他自己,又何尝不觉得枯燥无聊呢?

  龚先生坐到石桌前,妇人也在他对面坐下。

  妇人递给他一双筷子,笑着打趣。

  “既然这书稿这般宝贝,那你早怎么不抄写呢?”

  龚先生挟了一筷子韭菜鸡蛋,又扒了两大口米饭。

  先前他沉迷改写书稿,浑然不觉,这会儿倒是觉得饥肠辘辘了。

  狼吞虎咽了小半碗米饭,龚先生这才有些空闲来同自家老妻讲缘由。

  “你不知道,我们这一行,用的书稿,哪里能说有就有的呢?”

  “我爹说了几十年的书,也不过就留下了五个本子。”

  “哦哦,这个我知道。”

  妇人伸出一只手来扳着手指数着,“开国高皇传,孝妇传,听琴记,六国志、金印记嘛!”

  她嫁到老龚家二十来年了,新婚时孩子他爹兴致一来,就给她讲听琴记。

  等后头生了一儿一女,这老头子倒也算是慈父,抱着孩子给讲故事,他老龚家那点东西,可不是全都让她记住了。

  龚先生笑了两声,慢悠悠道。

  “我也是到了快三十岁,才觉得会说的本子实在太少了。”

  “可要想弄到新的书稿,又哪里有那般容易呢?”

  “我自己又没有那个敷衍成文凭空臆造的本事,只好多去书铺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改成书稿的话本。”

  “可惜,那书铺里的话本虽然号称话本,可真合适的也实在是少有。”

  “我买回来不下十本的话本,真正能拿来说书的,也只有两本而已。”

  “就这两本,还都是我改动了不少,又打磨了几个月,这才能真正去说书的。”

  妇人笑了。

  “从前我还怪你买那些没用的话本子,不当吃不当喝的,看来是错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