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驯服危险怪物 第47章

作者:瑟刃 标签: 前世今生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菊儿,这怎么能是言而无信呢。”那倚翠楼的鸨母笑得不知多么和善,“四千两,那是前年的价格。如今已过去两年,这街上卖的东西都涨价了,前年的金额如何能作数呢?如今,怎么也要六千两才行。”

  “区区两年,街上的东西哪里涨了什么价格?”

  “那香阁供到楼里的胭脂水粉,不就提了三分吗?”

  “水粉提价,是因为香阁掌柜和倚翠楼的东家闹了不愉快,把原本给倚翠楼的降价免了去。若非香阁供来的仍是最好的价格,这生意怕是都做不成了,与物价上涨有何关系?”

  “菊儿这话说的就生分了。”鸨母摇摇头,显出她太不懂事的模样,“倚翠楼把你从十岁拉扯到现在,对你可谓是养育之恩。这可是你家呀。胭脂涨价,这楼里每日要烧去多少银钱?家里的难事,你怎能如此不做记挂呢?”

  这话说的可就过分无耻了。倚翠楼为何会将女孩养大,他们心里是没数儿的吗?这与和待宰猪羊谈养育之恩有何区别?

  秋菊一生过得正直,一时竟被这般无耻言论气得连话也说不出口。若是春兰在场,定能将鸨母驳得脸上无光,可惜春兰还在菊梅客栈照顾夏竹。

  实际上,秋菊也满心记挂着断了肢体的夏竹。若不是倚翠楼给秋菊开的假期不过短短两个时辰,逾期又得算上巨额银钱,她也不会在此时就回来赎身,定会以照顾夏竹为先。

  而鸨母显然也要拿这规矩说事了。

  “菊儿,走之前,我可与你和梅儿说得清楚了。你们需得在两个时辰之内回来,逾期一刻,罚银百两。如今,你是回来了,可未见梅儿……”

  冬梅还小,秋菊自然不会带着她奔波。

  “若不是妈妈与我一直纠缠赎银,我早已赎身,哪里会误了时辰?”秋菊急了。

  “一码归一码,规矩就是规矩。”鸨母摆出了一脸“通情达理但无可奈何”的模样,“如今,你与梅儿都尚未赎身,便确是误了回来的时辰。这罚银,又有二百两。”

  她听上去甚至还很体贴,催促道:“快去把梅儿找回来呀。再误下去,那可就是天价了。”

  “你!”秋菊被她气得发抖,却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傲慢的声音便就是在此时无礼而突兀地插进来的。

  “诶,你们东家,是叫张云庆的吧?”

  鸨母一转头,便见不知何时,看热闹的人群最前头已然站了个男人。那男人身形高挑,衣着配饰不凡,一脸的傲慢不屑,一看就是习惯居于人上的贵家公子。

  这可多半是个大客人。

  鸨母顿时堆上了诚挚的笑意,迎上前去,道:“公子里边请!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呀?”

  神医鬼手根本就没接他的茬,不耐烦道:“问你话呢,听不见吗?你们东家,是叫张云庆吧?”

  

第54章 第54章“给她磕头,道歉。”……

  倚翠楼的东家,确实是叫张云庆的。这事虽不是人尽皆知,却倒也不是什么秘密。

  见来着似是不善,鸨母赔笑:“公子找我们东家,可是有何要事相商?”

  “没什么要事。你就告诉他,神医鬼手亲自来他这破地儿了。”神医鬼手道,也不管会不会有人相信闻名天下的神医鬼手忽然出现在了这里,“让他赶紧出来伺候。”

  这话说的,与其说是傲慢无礼,不如说是来砸场子的了。

  鸨母脸上的笑意顿时减了三分。

  开青楼妓馆的,讲究的是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和客人关系要处好,但也不能一味软弱退让。来青楼寻欢作乐的人本就有许多有权有钱的,平日里免不得跋扈,若还对他们一味软弱,很容易更加助长客人的气焰,让生意变得更不好做。

  鸨母仍带着笑意,得体道:“我们东家事务繁忙,不会随意见客。公子不如看看我们家的姑娘,个个水灵。公子喜欢哪个,我给您叫去。”

  “不随意见客。”鬼手不屑一笑,“他跟在我屁股后面求的时候,倒从见不出这么清高的模样呢。”

  “公子,”鸨母脸上的笑容又减了些,“公子若是来寻欢作乐的,我们倚翠楼自是大大的欢迎。可公子若是来打我们的脸的,我们楼小,可接不下这么大的事儿。”

  鬼手嗤笑了一声:“真该让你们东家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胡话。我要见见你们东家,这就是打你们的脸了?那我近些日子可是日日都在打你们的脸啊。”

  “公子说笑了。”

  “罢了,我也懒得和你多费这口舌。往日被

  人如此冒犯,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可今日倒也无妨。毕竟,“他瞥了一眼那鸨母,“过不了多久,你就得痛哭流涕地跑来求我了。”

  说完,他胳膊一伸,随手将一旁的秋菊揽到了自己怀中:“就这个吧。我看这个顺眼。”

  “诶哟!”鸨母提起笑意,“秋菊姑娘可是我们这儿的头牌,这见面的礼金,需得白银百两。”

  鬼手随手从怀中掏出了几张千两银票,扔到了鸨母的脚下:“不用找了,人我赎了。”不用数,也知道他甩出的银票多于六张。

  鸨母愣了一下。

  秋菊确实是倚翠楼的头牌,光见面礼就需得百两,这可是源源不断下蛋的金鸡。给她说个赎身费用,不管是四千两还是六千两,都不过是让她有个奔头,安下心来好好做,做到人老珠黄的那天——反正她也二十好几,没有几年了。谁会花数千两去赎这么一个女人?

  鸨母确实没有想到,真的会忽然出现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像钱不是钱似的随手甩出数千两银票,若无其事地将其赎走。可秋菊真被赎走,鸨母自然也是不乐意的。便就是已然二十好几,秋菊也还有好几年可赚呢,她这几年能赚来的钱可是六千两的数倍不止。

  “诶,公子,这位公子。”鸨母连忙笑着将鬼手拦下,“我们可从未放开给秋菊姑娘赎身,方才说的这赎身费用不过是我当妈妈的心疼女儿,给她自己赎身的数儿。这若是客人要赎,那还得从长计议呢。”

  “六千两都不够,这女人是金子做的?”鬼手不耐烦地看了鸨母一眼,“你方才说六千两,我给了你六千不止,你还要作甚。”

  说话的工夫,已有青楼的人凑了上来,防备他们强自离开。

  “啧。”鬼手颇为不悦。他平生最缺的就是耐心,懒得多费唇舌,伸手从怀里掏出了点什么,往周围猛然一挥,刹那间粉尘弥漫。围上来的青楼众人下意识捂住口鼻,却已然晚了,不过片刻的工夫,就个个身形僵硬,一一倒了下去。

  “人我带走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去城东无名府找我。”鬼手说着,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来,就怕是得张云庆亲自来了。”

  说完,他带着秋菊,顺手在附近买了匹马,单手揽住秋菊的腰,随手将她丢上去。

  “大人……”秋菊堪堪稳住身子,一时无话,顿了顿,“多谢大人赎身大恩。”声音里却听不出什么喜悦。

  鬼手瞅了她一眼,没说话,翻身上马,驾马向自家而去。

  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自然即刻就会传入倚翠楼东家的耳中。前脚鬼手才驾马回府,后脚,倚翠楼的人就来了。

  确实是张云庆亲自来的。

  身后跟着药效未散,身体仍有几分僵硬的倚翠楼鸨母,以及所有曾围上来的人。

  “神医大人!”一见鬼手,张云庆一下子就把腰弓了下去,低着身子拱手作揖,满脸的痛心疾首,“听闻我这儿的下人蠢笨,竟冒犯了神医。听得此事,真如晴天打了个霹雳,把云庆吓的心都跳不动了。这不,我紧赶慢赶,赶紧把这几个不长眼的下人叫来,好生给神医认错!”

  说完,他当着鬼手的面,猛然转身,一巴掌狠狠抽到了鸨母的脸上,抽得药劲儿未过的她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愣着干嘛!”张云庆骂道,“还不快起来,给大人磕头认错!”

  “是,都是奴家的不对。”鸨母爬起身来,狼狈地跪到地上,赔笑道,“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竟冒犯了神医大人,真是该打!”说着,她还伸出手,自己往自己脸上抽。

  秋菊站在鬼手身后,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掌嘴的鸨母,抿了抿嘴,低下眼。

  她确被鸨母欺压已久。可命途卑贱之人互相欺压,遇得真正的上位者,也不过要如此自轻自贱,求得一丝宽容。

  她不觉得爽快,只觉得同病相怜。

  然微贱之人的心思,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

  “啧,打她干嘛?”秋菊却没料到,鬼手不悦地开口,随手甩了个杯子,制止了鸨母的行为。而后,鬼手抬眼,看着张云庆:“她不过是你的下人,说话做事听的都是你的吩咐,做什么要打她?要打,也该打你吧?”

  张云庆闻言,脸色一变,眸中怒气一闪而过,而后低头赔笑:“神医这话,云庆实在是惶恐。底下的人蠢笨,云庆定当严厉教导,绝不——”

  “我说话,你听不明白吗?”鬼手翘着二郎腿,瘫在椅子上,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说,打她没用,该打你。哪个字你没听明白?”

  秋菊微微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鬼手。她便是做梦都不敢想,竟有人敢对她们上头的东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张云庆脸色变了又变,勉强笑道:“神医大人,这恐怕……有所不妥吧……”

  “不妥,那就别干了呗。”神医鬼手毫无所谓,随手挥了挥手,“关门,送客。日后也别让张大人来了,小府接不动这尊大佛。”

  “诶,别,别呀!”一听这话,张云庆急了。他知鬼手的古怪脾气,反复权衡,终是没敢怠慢,咬咬牙,一狠心,一巴掌抽到了自己的脸上:“云庆这就自罚,给神医赔个不是!”

  “确实该赔,但不单要和我赔。”鬼手瘫着身子,随手指了指身侧的秋菊,随意道,“给她磕头,道歉。”

  这回,张云庆可真是着实愣了一下。

  给名震天下的神医鬼手赔礼道歉,他心里固然有恨,但不是全然不能接受。毕竟有求于人,捏着鼻子也就忍了。遇到行医的借医术跋扈,忍下这口气,说出去别个也能理解。治病嘛,不丢人。

  可要和手底下一个微贱的青楼妓子低头,甚至是……磕头,这简直是把张云庆的脸面摁在泥里跺踩。

  前些日子,他可还召来过这女人,高高在上地玩弄了一番呢。

  这一回,张云庆的脸才是真的黑透了。

  “鬼手大人,”他缓了口气,勉强提起个笑脸,“云庆冒犯了神医,确实该跟神医赔个不是。可云庆自认对底下的姑娘不薄,为何还要和秋菊姑娘赔罪呢?”

  “装什么糊涂。”鬼手皱眉,“说好了四千两赎身,没你授意,那女的凭什么涨到六千?你最初就没打算真让这个叫秋菊的走吧?”

  那是自然,谁会放走楼里的摇钱树。

  可张云庆自然不会在此时应下这种心思。他笑着转移了话题:“不涨,不涨,这回就是来给神医赔罪的,涨什么?这钱都不该要。——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神医的万两银票拿来?”

  话音一落,便有人将鬼手甩出的银票呈上,甚至比之前还厚了一倍。

  张云庆接过银票,呈到鬼手面前,赔笑道:“底下人不懂事,竟敢要神医的银钱,都让我数落了。如今神医的银钱如数奉还,云庆还自作主张,再添万两,用以赔罪。神医看上我楼里的姑娘,那是姑娘的福分,更是云庆的福分,哪有让神医给钱的道理?”

  他这话说的倒是不假。此前,他为了讨好鬼手,曾诚挚邀请他鬼手去楼里坐坐——否则,鬼手也不会知道倚翠楼的东家就是他。那时候,鬼手对烟花柳巷之地不知有多嫌弃,满脸厌恶,一口回绝,他还当此人不屑女色,甚至不良于……

  没想到,一转眼的工夫,他就从他这儿看上了个丫头。

  张云庆心中得意,自认终是将此人打理妥帖,却不料鬼手抬眼看他一眼:“你说话,你是听不见吗?我让你,给她,磕头道歉。你磕了吗?就说这些有的没的?”

  张云庆心里一梗,没想到这话题根本就转不过去。他抬眼,见鬼手翘着二郎腿,一脸跋扈地看着他,脸上根本连半分商量的神色都没有。

  此人的古怪脾气,人尽皆知。

  张云庆差点没咬碎一口牙。

  

第55章 第55章“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

  张云庆差点没咬碎一口牙,迟疑了半晌,终是挥手,命令自己的人出去。

  “出去干嘛?”鬼手转了转脖子,颇为自然地阻止,“一起看看呗。”

  张云庆又是好一阵心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却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他咬着牙,心一横,终于依言冲着秋菊跪下,磕了个头:“在下……冒犯秋菊姑娘了。”

  秋菊惊得不行,下意识

  侧身避开,却被鬼手随手一拦,硬生生受了这个大礼。

  “你原谅他了吗?”鬼手转头,瞥了一眼秋菊,随意地问道。

  “……原谅了。”

  “嗯。”鬼手这才抬抬手,“那起来吧。”

  张云庆起身,气得手都抖了,暗自攥拳。鬼手仿佛根本看不见,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句:“你那病,我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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