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河与星
“比如你,”阮乔说,“我就可以天天光明正大地骂。”
韦宁雨:“……”
他举着生理盐水逃之夭夭,“打针喽,给小朋友们打针去喽。”
荀芳清醒后,状态不错。
南栀一直密切注意她的状态,好在她恢复得很快,暂时没有异象。
对于南栀来说,唯一的不妥是,黄春兰接连给陆随送了三天汤。
没一次是给她的!
一口都不让她喝!
南栀忧伤地看着陆随喝汤。
“说实话,其实你才是我妈的儿子吧,咱俩是不是把身份搞反了?”
陆随赞同,“我奶奶总提你,不想看见我。”
南栀叹气,“但陆教授只是提到我。”
陆随却能喝到货真价实的汤!
陆随道:“想喝就一起?”
南栀摇头,“还是你补吧。”
陆随虽说现在状态不错,可毕竟昏迷过,还昏迷了不短的时间,现在身体肯定不如从前,虚弱得多。
他感冒的次数就比南栀多,南栀已经见他喝过三次感冒药了。
如果不是他勤奋地锻炼,现在估摸着比南栀还弱。
南栀再练练,说不定就能像“玩”卫天一样继续“玩”陆随。
心外的医生们一个接一个走进来。
闫民怀,“呀,陆哥又补?这么虚?”
郤文曜看了汤一眼,有些嫌弃,“好好补。”
箫珵根本不想看。
有些话他不好意思和南栀说,也不好意思和陆随说。
但这事很重要,万一南栀真看上陆随了,这可关乎她后半生的幸福。
还是得说。
箫珵对南栀道:“你先回去吧,儿科没事做?”
“我还得拿保温壶呢。”
“等他喝完,让他给你送过去。”
南栀很听话,“好吧,那我先走了。”
南栀一走,闫民怀立刻“嘘”道:“陆哥太让我失望了!”
陆随挑眉。
箫珵把闫民怀也赶走,想和陆随好好聊聊,“好喝吗?”
陆随淡定道:“你不能喝。”
“呵呵,我还真不想喝。”箫珵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受伤比较严重,所以……”
陆随:“?”
现在的身体确实没他自己的身体好用。
陆随说:“是不如从前了。”
“从前?”箫珵困惑道,“你还有从前?”
他也没见陆随和女生来往过。
陆随身边的女性,也就只有几位教授,不过都已经七老八十了。
箫珵的表情愈发复杂,“你……”
估计是完蛋了。
南栀离开心外后就往诊室走,现在应该是盛昭云在坐诊。
盛昭云要张罗一大堆人的工作,很忙,南栀偶尔会替她分担一下。
走廊有不少窗户,南栀习惯沿着窗户走,能看看楼外的花草树木。
也能看到栅栏外。
南栀没走几步便停住。
栅栏外冒出火星。
她仔细看了片刻,认出是有人在烧纸。
烧纸不奇怪,尤其是医院附近,很常见。
但南栀看到了火星旁的人,穿的衣服很眼熟。
她等了一会儿,果然见柴倩美等火星熄灭后离开。
邱丹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房,只有几平米,但好歹能好好睡一觉,现在他和柴倩美轮流照顾荀芳。
两个人挺好的,纸钱是烧给谁的?
南栀回到诊室,盛昭云果然忙不过来。
诊室内很安静,但诊室外很吵,尤其是打吊瓶的房间,有两个孩子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哭是会传染的,一个开始哭,其他孩子立刻也跟着哭。
盛昭云一个头两个大,“阮乔呢?去哪了?!”
南栀赶紧走过去,“我来帮忙。”
十几分钟后,阮乔才姗姗来迟,一进门就说:“你们听说没,抓到凶手了。”
南栀抬头,“林村的?”
“就是他!听说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躲在天桥底下吃饭呢。他装成流浪汉,白天就躲在天桥底下,晚上出去找东西吃,居心叵测啊。”
南栀好奇道:“他真的又在临川市杀人了吗?”
“那倒没有,警察说了,他身上就一宗命案,是杀了他们村的一个女孩。后来说的分尸什么的,都是瞎传的。”
南栀笑道:“那我们就能放心了。”
阮乔也想跟着笑,没笑出来。
盛昭云的目光已经能把阮乔完全吞噬。
阮乔:“……,南栀!说什么杀人犯!我们是做什么的?是医生!我心里没有杀人犯!只有治病救人!让开!让我来!”
下午,南栀和韦初雪说好了要见面,韦初雪有资料可以给南栀用。
南栀给韦初雪的办公室打了电话,两人约在影像科。
韦初雪的办公室离得更近,比南栀早到。
“不好意思,正好要来取片子。”
南栀问:“你做检查了?”
“韦宁雨废话太多,如果我不做检查,他就要和爸妈说。”韦初雪淡淡道,“他这么啰唆,招人烦。”
南栀笑道:“他也是关心你,你俩毕竟是兄妹。”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能被抱错也是缘分,两人认识也有好几年了。
韦初雪没反驳。
两人走进去,影像科的医生不在,已经出来的片子都放在门口。
普通患者还得等医生过来才能拿,韦初雪熟悉这边的业务,随手翻看起来。
“其实神经内科和神经外科都不错,”韦初雪介绍道,“小儿神外的手术也有很多种,都是高难度的手术,国内做小儿神外手术的医生比较少,基本上都靠神外的医生,但你也清楚,孩子和成人是不同的,还是得有人专门研究这个方向。”
南栀点头,“我也比较喜欢神外。”
“你是想挑战高难度吧?”韦初雪笑着抽出一张片子,问,“你会看脑部CT吗?我研究挺久了,你如果不熟悉,我可以教你。”
南栀说:“看过几次,但肯定不如你专业。”
韦初雪扫了一眼片子,“这个是脑瘤,分辨率不清楚,看不清是恶性还是良性,CT可能还会有恶性、良性重叠的情况,如果直径太小,CT可能拍不清楚,脑瘤的话还是得用MRI,不过咱们医院没有,临川市都没有,应该就首都和沿海几个发达城市的医院有,我记得两年前富雅医院才引进设备。”
韦
初雪尽量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说出来。
南栀一边听一边看片子,最后扫了一眼患者姓名,然后愣住。
她诧异地看着韦初雪,一时说不出话来。
韦初雪道:“南栀?我说的这些都很基础啊,你应该知道的。”
“我……”
韦初雪说:“其实看片子很容易,不过咱们设备不行。”
她正要放下片子换下一张,南栀拦住她,“韦医生……”
韦初雪笑笑,“怎么了?”
南栀第一次体会到有话说不出的感觉。
她刚入学时,老师便和她谈过话,让她说话委婉些,和同学们好好相处。
如果将来面对的是患者,还能这般直白吗?
患者和家属是否能接受病情?医生说话需不需要技巧?
南栀觉得自己挺委婉的。
后来老师看她和同学们相处得都不错,就没再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