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河与星
薛宇的母亲屠秋柳说道:“您好,我们今天下午刚过来,孩子的情况比较严重,我们听说康宁医院的陆教授水平很高,但过来时,陆教授已经不在了。”
难怪是来儿科,没去心血管。
屠秋柳衣着优雅,说话有条有理,“孩子生病,我就带他多看看,如果能有不同的治疗方案,可以选择最好的。”
南栀点头,“您说得对,来,我给他听听。”
南栀捂热听诊器。
薛宇躲到屠秋柳身后。
他看起来很精神。
南栀摇了摇听诊器,“它不会咬人,但如果小朋友不配合,我可能会咬人哦。”
薛宇:“……”
屠秋柳笑道:“你不让姐姐给你听,她咬你我也不管。”
薛宇这才不情愿地松开屠秋柳,“我又没有不舒服,为啥要住院?早上都不让我住院。”
南栀看向屠秋柳,“没症状?”
屠秋柳点头,“他是前几天发烧了,去恩德医院抽了血,才查出瓣膜反流的,发烧是因为着凉,心脏的问题暂时还没有明显症状。”
南栀问:“是在恩德医院确诊的?有检查报告吗?”
屠秋柳说:“已经交给盛主任了,她今天似乎时间不够,她说明天再来找我。”
南栀没再说什么,戴好听诊器。
实习生问:“南老师,心脏方面您也有研究吗?”
南栀摇头,“研究不多。”
实习生说:“要不要叫心血管来会诊?”
南栀仔细听过后,收好听诊器,“叫陆医生过来。”
“不用找心内吗?”
南栀说:“我听完了,够用了。”
实习生:“……”
不是说研究不多吗?
十分钟后,陆随赶到。
南栀介绍道:“这位是心外的陆医生,是陆教授的孙子,您可以放心。我们想问您几个问题。”
“您说。”
南栀问:“恩德医院确诊薛宇是严重瓣膜反流,对吗?”
屠秋柳点头。
“他们给出的治疗方案是?”
“需要动手术。”
南栀看向陆随。
陆随问:“有问题?”
南
栀低声道:“我听着是二尖瓣脱垂。”
实习生惊讶道:“这也能听出来?”
“二尖瓣脱垂的听诊三联征,收缩中期喀喇音,收缩晚期杂音,体位敏感性,仔细听,能听得出来。”
实习生:“我是说,您也能听得出来?”
南老师是儿科医生啊,又不是心血管的医生。
她之前做的大手术,也是甲状腺相关的。
怎么还会听心脏的事?
而且上学这么久,用听诊器最难了!
南栀如实道:“我看书比较快,看完书没事情做,就都学学。”
实习生:“……”
她听到了什么?
医学生的书,看完书没事情做?
不是每个人都在勤奋努力地背书吗!!
陆随知道南栀不会随便叫他过来。
“与恩德医院的诊断相比,是不严重,还是太严重?”
南栀说:“我没有听到晚期杂音,不认为有反流。”
陆随倒吸一口冷气。
儿童二尖瓣脱垂的发病率不高,多为原发性MVP,没有明确病因。
大多数患者无症状。
如果没有明显反流或其他症状,医生会建议每年来复查,参加正常体力活动。
这和恩德医院的诊断完全相反。
陆随问屠秋柳,“做超声心动图了吗?”
超声心动图是确诊的金标准,还可评估反流程度。
屠秋柳道:“还没来得及做,我们过来时已经这边已经下班了,盛主任帮我们约好明天做检查。”
陆随转身去护士站,给心内科的医生打电话。
他挂断电话,还是不太放心,又给他们科的主任打电话。
十分钟后,病房站了一群白大褂。
平时不常见的两位科室主任,心内科的副主任,心内科的两位主治医生,还有心外科的箫珵。
病房门口,病人和家属们探头探脑,“听说了吗?我爸挂不上号的心内科主任来了。”
“这位主任可抢手。”
“心外主任也在,副主任也在……哎哟,这是生大病了?”
一群白大褂和颜悦色、面带微笑地看着薛宇。
屠秋柳:“……”
要吓晕了。
段嘉和梁梦也在病房门口看热闹。
他们本来是疏散家属的,结果没忍住,站着一起看了。
“这几位可都是咱们医院的大神,尤其心外那几位,放在全市都是排得上号的大神,都来了?”
梁梦感慨道:“小南栀就是有本事,找了一群神来帮忙。”
段嘉:“我什么时候能有这待遇!!”
平时给他们打电话,人家都不怎么搭理他!
几位医生轮流给薛宇听了一遍。
心内主任说道:“小陆虽然是外科医生,但听的本事也没落下,我的判断和小陆一致,这种程度绝对不需要开刀。”
主任说话很有底气。
副主任道:“我也是,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做完检查更放心。”
其他心内医生也点头赞同。
陆随道:“不是我的结论,是南医生的结论。”
心内主任看向南栀,“南医生?统一心外心内的那位?”
心外主任淡笑,“我们没做到的事,她做到了,多少有点儿本事。”
南栀:“?”
统一?
她哪有这本事?能做心外、心内两个科室的领导的,怎么也得是副院长。
实习生站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她平时见不到的人都来了!
都!来!了!
他们还夸了南老师!夸了!
能看见这一幕,这辈子值了!!
陆随严肃道:“我请各位来,也是做个鉴证,以免明天结果没出来,再有意外。”
心内主任奇怪道:“这能有什么意外?”
陆随说:“需要做手术的方案,是恩德医院提供的。”
南栀补充,“恩德医院诊断薛宇有严重的瓣膜反流,必须做手术处理。”
几位医生面色一僵,尤其是更敏感的两个科室主任。
超声心动图可以明明白白地诊断出结果,会有如此离谱的误诊吗?
心内主任略有迟疑,问屠秋柳,“为什么不留在恩德医院手术?是有什么发现?”
屠秋柳沉默。
她轻轻拍着薛宇的背,刚刚太多人给薛宇听心音,他年纪小,害怕,现在还在哭。
主任只好说道:“这件事,暂时不能对其他人说,等明天的报告出来再做决定,您能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