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河与星
下午还要看诊。
有盛昭云带,南栀的业务逐渐熟练,已经可以独立看诊。
她和盛昭云在同一个诊室,不用担心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请教。
最近病毒性感冒的小朋友比较多。
细菌性感冒、手足口病、病毒性感冒、肠炎肺炎,都是门诊常见的病。
上一个病人离开,一男一女带着两岁的儿子走进来。
父母一起带孩子看病的不少见,盛昭云道:“让孩子坐下,有什么症状?”
范丽丽担心儿子不会坐,抱着他坐下,担忧道:“连续烧好多天了,在家用被子捂也不降温,擦酒精也不管用。”
南栀道:“孩子太小,不能用被子捂,最好是物理降温。”
范丽丽愁道:“您还是给查查吧,我担心是有严重的病,早查早安心。”
盛昭云给他们开了血检。
男人进门后就盯着电话,腰带上的传呼机时不时地响两声。
范丽丽听得恼火,“儿子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惦记你的工作?!”
樊旭趁着改革的风开了家小公司,业务繁忙。
樊旭赶紧安抚,“小孩子都是经常得病,是咱现在条件好了,才能带他来医院。咱们小时候不去医院不是也没什么事吗?”
“哦,你的意思是我太夸张?”
“哪敢……”樊旭打了个喷嚏,手指拧了拧鼻子,“我不也感冒发烧了。”
范丽丽冷笑,“谁知道你去哪儿沾花惹草了,染了一身病。”
“你看看你,你……”
盛昭云道:“夫妻吵架出去吵,这里是医院。”
樊旭赶紧推着范丽丽走了。
诊室安静了一会儿,盛昭云说:“如果是阮乔,应该会很开心地看热闹。”
南栀表示:“我对吃瓜不感兴趣。”
盛昭云赞同,“我也是,这是在浪费生命。”
看过三个患儿后,南栀又听到耳熟的声音,“不是说了没什么大碍吗?怎么跑医院来了?咱家附近不是有医院,干嘛非得来康宁医院?这里不好,咱就不能换家……”
诊室的门被推开。
南栀和盛昭云一同看向称康宁医院“不好”的人,本想投去不满的目光,但看到男人的模样后却愣住。
南栀:“……樊同志?”
樊旭的儿子姓樊,她还没忘。
再看他阻拦的女人,虽然同样年轻貌美,但这位是长发,那位是短发。
这位领着五岁大的女儿,那位带着两岁的儿子。
南栀:“……”
盛昭云:“……”
俩人放下手里的活儿,朝他
们看去。
裴丝萝道:“我朋友说康宁医院患者少,不用排队,你可真怪,女儿病了,不让她看病?”
樊旭心虚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甚至不敢看南栀和盛昭云。
裴丝萝让女儿坐下,“她发烧两天了,每日反复,晚上经常烧到39度,退烧药效果不好,我担心会肺炎,您看要不要查查?”
盛昭云:“……先做个血检?”
裴丝萝,“好的,麻烦您了。”
她举止优雅,彬彬有礼。
趁他们去做检查,南栀低声道:“脚踩两条船,都生了孩子,我们是不是该提醒她们?”
话音刚落,樊旭走进来,二话不说先掏出两张百元大钞。
他将钱甩在桌子上,“你俩该怎么说,懂?”
盛昭云挑眉。
一百块钱就想打法她,她也太不值钱了。
樊旭不耐烦道:“这是我的私事,和你们无关,给你们钱是给医院面子,别不知好歹。敢乱说话,我饶不了你们!”
南栀蛮好奇的,她问道:“你们把我们怎么样呀?”
法治社会,还想耍流氓不成?
她好奇樊旭还有什么手段。
但这问题在樊旭看来就是挑衅,他大发雷霆,“我来你们医院,是给你们医院长脸!你们院长是我老朋友!要不把他叫出来谈谈?!”
南栀拿起话筒。
樊旭:“你干什么?”
南栀无辜道:“你不是要和院长谈吗?我叫她过来。”
樊旭:“……”
死!丫!头!
南栀有点儿难过,“我明明是在帮你,你还要凶我,唉。”
樊旭:“……”
该死的丫头!!
他正要说点儿什么,早已离开的范丽丽母子俩不知为何又折回来,“医生,我还想问问用药……咦,你不是说公司有事吗,怎么还没走?”
樊旭:“……”
盛昭云搬着椅子坐到南栀旁边,顺手给她捎来一把瓜子。
俩人嗑瓜子的动作如出一辙。
捉奸现场,刺激!
樊旭支支吾吾地胡编乱造,“我也想问问药的事,我……”
抽完血的裴丝萝领着女儿回来,“医生,报告可以快点儿出吗?樊旭?你又跑回来干什么?”
更刺激了!
两个女人对着看了半天,同时看向樊旭,“这位是?”
樊旭:“……”
南栀能看到他脸上的绝望。
范丽丽火冒三丈,“樊旭!你说清楚!这是哪来的野女人?!”
裴丝萝不够泼辣,却一点儿不怕事,“这话应该是我来问。”
电光石火后,范丽丽率先出击,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
小女孩和小男孩茫然无措地看着妈妈。
作为父亲的樊旭贴着墙根想逃跑。
可不能让女人打架男人逃避,南栀的嘴比脑袋转得快,“他在骗你们!”
樊旭:“?”
范丽丽和裴丝萝气喘吁吁地松手。
南栀指着樊旭说道:“他先带这位女同志过来,接着又和这位女同志一起,都以夫妻的身份出现,如果你们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就说明他隐瞒自己的婚姻状况骗了你们!”
樊旭:“?!”
他声音颤抖,“其实我,我是说,这里面有误会。丝萝,你听我解释!这都是意外,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看来裴丝萝是樊旭不能放弃的人。
范丽丽转瞬间被抛弃,眼睛一红,就要朝裴丝萝扑过去。
南栀又在恰当的时刻提醒,“你的孩子比裴同志的孩子年纪小,大概是他们先认识。欺骗你的人是樊同志,裴同志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
南栀真诚建议,“受害者之间为何要刀兵相见?你们真正的敌人是这位骗子先生。如果他没钱,建议抛弃他,如果他有钱,建议搞他的钱。”
樊旭:“……”
搞钱?!
这死丫头是疯了吗?!
在南栀的提醒下,范丽丽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她抹掉眼泪,把儿子抱在怀里,对裴丝萝说道:“我们是三年前认识的,他和我说他是单身,我们还领结婚证了。”
裴丝萝说:“我们已经结婚七年,只有一个女儿,他的家人一直逼我再生一个儿子,但我没再怀孕。”
范丽丽咬牙切齿道:“他和我说他爸妈已经死了,还让我清明节陪他去烧纸!”
瓜一个比一个精彩。
南栀和盛昭云嗑瓜子的节奏越来越快。
南栀还要时不时点评几句,“都有结婚证?那是伪造证件罪加重婚,起诉他。”
范丽丽:“他对我很好,我还以为他是真心的,他还把公司的钱拿来给我买金子,真没想到!!”
南栀:“公款私用!”
裴丝萝说:“结婚时,我母亲把她的金首饰全都给了我,两年前丢了20克重的金手镯。”
范丽丽:“他送我的就是20可的!”
南栀:“哦,偷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