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子煎饼
它挣开了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口细碎而又锋锐的尖牙。
一扭头,就近咬掉了一个人的脑袋。
“啊——啊啊——”
尖叫像瘟疫一样漫开。
白马扬起前蹄,发疯的斗牛一般,在人群中冲撞。
余溪风拉着章秋往后连退几步。
阿越的反应也很快,带着手铐一跃而起,连滚带爬地往余溪风这边跑来。
余溪风扶了一把,接住了阿越,果断挥刀,将阿越的铐链断成两节。
哀嚎和惨叫此起彼伏。
不过一瞬间,死伤无数。
守卫队的队长匆匆拔枪,接连几发,子弹嵌进马的血肉里。
马好像失去了痛觉,依旧一往无前,践踏着每一个经过的活人。
阿越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艹,这是什么怪物。”
是的,毁灭种就是怪物,违背生物学常识,也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怪物。
余溪风冷声道:“离开这里。”
她说这话,已经来不及了。
马的冲撞毫无规律可言。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冲到了余溪风的面前。
余溪风的反应是最快的。
在极短的时间内,推开了章秋,借拔刀的动作,肘击撞开了阿越。
唐刀挡在身前,在白马的鼻子上劈刀,斩进去一个豁口。
这一撞,撞的余溪风头昏耳鸣,唇角渗血。
余溪风退了很多步,才稳住身形。
白马微顿,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以一个蓄力的姿势,更猛烈地撞了过来。
它带起了一阵风,快得让人只能看到残影。
马蹄高高抬起,以千钧之势将余溪风踩在身下。
“老师!”阿越失声。
章秋往前扑过去,却只捞到一阵从指间溜过的风。
下一瞬,一只手从马腹下伸了出来。
余溪风的指甲深深地抠进了马的腹部,借着这一抓,缓解了马的冲势,
余溪风一个翻身,抓着缰绳,跨骑在发疯的白马上。
马术是贵族运动,余溪风两世加一起,都没学过这个。
她凭借本能握住了缰绳,为了不被白马甩出去,双腿紧紧地夹住了马的腹部。
队长的枪口游移着瞄准。
马挣扎的幅度太大了。
这很大程度上增加了瞄准的难度。
章秋的弩箭从不离身,他飞快地上膛,转身对准了守卫:“谁敢开枪,我带走谁!”
“兄弟你别急,不打哈,不打,打也没用。”队长苦笑,索性收起了枪,指挥守卫队,“把人群疏散,都听到没有,一个个地瞎跑什么,找死吗。”
哭叫声不绝于耳。
甚至有人吓昏了头,慌不择路地往白马的方向跑。
“你他大爷的,是傻叉吗?”守卫一把薅住那人的头发,给他转了个向,在背上一拍,“滚。”
第245章 这是无比混乱的一晚
那人哭爹喊娘地跑远了。
这样的暴乱不止白马这一处。
同一时刻。
被养在别墅的锦鸡挣破了铁质的笼子,不管不顾地直扑向主人的面门。
穿着华贵丝绸的主人发出惨叫,捂着眼睛仰面倒在地上。
然后没了声息。
锦鸡的断喙深深地插进主人的脑子里。时兴的异宠在这一刻全面爆发。
空气里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波动,涟漪一样散开很远,一直到林区深处。
城外的林区。
毁灭种密密麻麻的簇拥在一起,像是一个源源不绝的黑洞。
无尽的毁灭种向外奔袭。
将猎人和其他挡在面前的生物通通踩在脚下。
也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
有高飞的鹰,有魁梧的熊,也有面目狰狞流着哈喇子的老虎。
裹着无数的蛇虫,潮水一样从林区倾泻而出。
各种细碎的声音缠磨成鼓噪的声乐,离得远了,有点像是过去助眠听的白噪音。
兽潮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
但毫无疑问,它们会侵吞遇见的所有幸存者。
北门城墙上的守卫队在这一刻展现出了不错的素质。
他们当机立断,关上了城门。
没能及时回撤的幸存者被拦在城外。
兽潮淹没了他们。
惨案发生在城区的很多地方。
研究所,别墅豢养的异兽区,斗兽场都是重灾区。
颠动的马背上,已经没有人顾得上投毒的事情,
余溪风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她死死地伏在马背上,不让它将自己甩下去。
另一只手将唐刀深深地插进了马的颈部,
唐刀抽出,带出褐色的血来。
而白马仍然在发狂。
它不知疲倦,似乎不流尽最后一滴血,它便不会停下来。
余溪风咬紧牙关,艰难地平衡着自己的身体。
时间在这一刻无比漫长。
终于让余溪风捕捉到一个空隙。
沿着白马先前的创口,她再一次深深地将唐刀扎进去。
她就不信了,把它头拧下来,这马还能跑。
章秋高喊:“余三低头!”
章秋和阿越打来了井水,拼尽全力,往白马嘴里一桶接一桶的泼。
真难为章鱼,还记得自己叫余三。
余溪风低着头,将口鼻埋到马毛下面。
她没有放弃手上,不断地找着机会,一下接着一下,去扩大着白马颈部的伤口。
不知道是创口越来越大,流失的血液越来越多起了效果,
还是有毒的井水起了效。
白马奔腾的动作终于慢了下来。
一点一点变的迟缓。
创口已经有碗大了,腥臭浓烈的血迎风浇了余溪风一身。
余溪风最后一次挥刀,将整个马头都砍了下来。
这是无比混乱的一晚。
锦鸡华丽的羽毛披着晨光,像是要涅槃的凤凰,从整个城区飞过。
经过测试,毁灭种能被火烧死。
火油是管用的。
被一桶一桶的搜罗起来,全部运上城门,从城墙上浇筑下去。
方具重亲自带队,用一晚上的时间,调动了全城的燃料。
在他手中,守卫队不是用来执掌公平的,
守卫队是执政人手中最锋锐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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