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檀
第108章 我这可不是举报
“家庭会议没让我直接参与,但他们后来说话太大声,我还是断断续续听了一点,丁念君好像拿了家里的钱去进什么货,结果被红袖章发现了,怕被抓到证据,就把货藏了起来,等接受完调查回去,藏的货不见了。”丁桃小声总结,“就是搞投机倒把翻车了,赔进去一千多,这一千多里有她前几天才还给大爷家的几百。你说大爷大娘是不是命里没有财?之前因为大娘偷着把家里钱拿给丁念君,将大爷气进医院,后头丁念君还算懂事,让她男人把钱汇过来,她还给了大爷大娘,不知咋的,大爷大娘又把钱给了丁念君参与投机倒把,结果赔掉了腚。”
丁果听得都无语了:“你大爷大娘知道丁念君拿钱去干啥吗?”
要是知道还把钱给丁念君,只能说活该了。
丁桃:“我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应该是知道的,丁念君一直在哭,在道歉,大娘也说不能怨丁念君,大堂哥也在维护丁念君,说这种事本来就有风险,既然选择参与什么什么的,出了事就不能怨丁念君。”她戳了下丁果的后腰,“姐,你说那天晚上他们出去找什么老中医,会不会就是商量这事去了?丁念君她男人走了后她没住家里,一直在外头招待所待着呢。”
造纸厂到了,丁果停了车子,丁桃从车上跳下来,丁果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商量这种事肯定不敢让你听见,自然要避开。现在你大爷家出了这样的事,家里这两天肯定不平静,你别跟他们拧着来,也收一收,别让他们知道你在盯着他们。”
丁桃:“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丁果从包里掏了掏,拿出一件雨披:“这雨披给你,以后下雨别披化肥袋子了。”
丁桃怔了下,难得没不客气地伸手去拿,道:“姐,这个、这个有点稀罕,我不能要。”
虽然这段时间丁果随手掏出来的东西在她这里都是稀罕物,她在乡下等闲吃不到的,但这个雨披真让她觉得心口被狠狠戳了一下,眼窝不争气的有点发热。
她家里都没件囫囵的雨具,下雨时爹娘出门不是披块脏兮兮的塑料布就是化肥袋子,顶多头上再扣顶破斗笠,这么好的雨披,折的整整齐齐,一看就还没打开过,嘎嘎新的,她有些不敢拿。
丁果塞她手里:“你这段时间盯着丁念君,要是让她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记恨你呢。别说丁念君了,就是你大娘要是知道你是站我这头的,不知道要怎么报复你呢。你冒这么大的险,我也不能让你亏了,拿着!”
“谢谢姐!”丁桃接过来抱在了怀里,嘿嘿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丁果挥挥手,骑车走了,赶去枣花巷干活。
石光辉他们速度很快,两处火炕已经竣工,面包窑开始动工了。
虽然丁果给了图纸,但这活他们是头一次接,不如盘火炕顺手,生怕做出来的达不到丁果的要求,所以进度缓慢。
丁果进来后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又回答了石光辉几个关于面包窑的问题,就戴上棉手套,拎着土篮子往外提垃圾。
倒垃圾的地方有点远,走到巷口,还得拐个弯再走一段,那边有片空地,附近的住户都往那边倒。
丁果不嫌远,要是太近,家门口杵个大垃圾场她才要找系统算账。
倒了两趟垃圾,倒第三趟的时候,丁果正拎着空篮子往回走,听见身后有急促地脚步声,她转头看了一眼,见后方一个戴着宽檐帽,帽檐压的极低的青年,将一双腿几乎要抡出残影,正朝这边飞奔而来。
接着,从后方某条拐出来四五个提着枪的民兵,追着那青年跑,凌厉的呵斥声远远地传来:“站住,再跑开枪了。”
丁果头皮都要炸了,她不想沾这种麻烦,果断快走几步转了弯,赶紧往巷子里走去。
她不想招惹麻烦,但麻烦还是主动上门了,丁果听见身后拐过来的脚步声,做防备状刚一转头,就见一个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哐当砸进了她手上拎着的篮子里。
那青年飞快离去,在前方巷口拐了个弯消失不见。
丁果都想骂娘了。
但现在没空骂娘,她飞快看了下身后,听着那越来越近地脚步声,赶紧弯腰将手往篮子里面一按,先把这飞来横祸收进了空间。
当个拾金不昧的好孩子上交?
丁果担心当好孩子一个弄不好就成了投案自首,所以不管这个包里有啥,她都吃下了。
民兵拐了过来,没看见青年,倒是看见吓成小白花一样,贴着墙根站在那里不敢动的丁果。
“同志,刚才跑过来的那个人你看见他去哪儿了吗?”
丁果指指前方一脸紧张地道:“第一个巷口,右转不见了。民兵同志,那是啥人啊?”
民兵问话时,已经将她上下打量了一圈,并看了眼她手上拎着的提篮,还将她站的位置方圆一两米的距离进行了仔细观察。
丁果穿了件毛衣,外头套着蓝布褂子,胳膊上戴着套袖,手上戴了副棉线手套。
下头穿了条军绿裤子,脚上一双沾满尘土的黑布鞋,质朴且…藏不住东西。
手上拎着的篮子是空的,只在篮子底部卡着些细碎砖块和泥土。
她身后就是平平无奇的墙壁,身体两侧两三米内连块转头都没有,甭说能藏东西的地方了。
一个民兵问话的同时,另外几个已经冲了出去,沿着丁果说的方向追了上去。
留下的那个民兵还是问了一圈丁果是否为附近居民,出来做什么,丁果配合地如实交待,民兵还跟她回了趟家,把家里干活的石光辉他们吓了一跳。
确定丁果没问题,民兵才离开。
等民兵走了,丁果也松了口气,她就说,先把东西藏起来是对的。
要是刚才她把东
西交出去,这会儿就是黄泥掉进**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即使她有肖叔的关系,等最终解释明白后也惹了一身骚。
“小丁,刚才怎么了?”石光辉心惊胆战地问道。
跟着石光辉一起干活的工人也看过来,一脸紧张。
丁果后怕地讲了遍事情经过,最后道:“我也没想到这么倒霉,那人要是被抓了还好,要是没被抓,下次碰上谁知道会不会找我麻烦,而且刚才你们也看见了,民兵还怀疑我是不是那人的同伙呢。”
石光辉道:“要不这两天你就先别过来了,那点垃圾等我们干活完一起清理出去。”随后又安慰道,“被怀疑的事你倒是不用担心,你有单位,有正常的活动轨迹。你不是早上才下夜班吗?下了班就回来了,一进门就开始干活。你在单位的情况我们不能给你作证,但回到家的事我们能给你作证。要是真有什么麻烦你就言语一声,我们都能给你作证。”
“是啊小丁同志,刚才民兵已经调查过了,知道你就是纯粹倒霉碰上了这桩事,后头不会有其他牵扯的。放心吧,真有啥事我们能给你作证。”其他干活的工人也纷纷道。
丁果这几天只要在家里开火,都会给他们分点菜,或者打上一碗汤,小丁同志是个好的,他们也记这份情。
中午,丁果做了海带豆腐汤,每人给他们舀了一饭盒。
丁大勇中午也回来了,听说了上午的事,他也担忧道:“姐,要不你回招待所待几天,先别来这边了,家里这点活也不重,我一根胳膊也不影响。”
丁果也不好表现的太大无畏了,道:“一会儿吃完饭我去趟制衣厂,让肖红帮我打听打听,看看今天抓的啥人,有没有抓住,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吃完饭丁果离开,没急着去制衣厂,离开枣花巷后先找了个犄角旮旯闪进空间,打开了那个包。
上午那人扔过来时她感受着那力道就知道包的重量不轻,也不知道装了些啥东西,这会儿打开一看,目光扫过包里的东西,整个人被硬控三秒。
手表,几十块手表,好几捆大团结以及……
丁果伸手捞出几块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打开后呼吸顿时一紧,目光凝在上面挪不开了。
金条,六块金条。
就是年代文里常说的黄鱼。
咕咚,丁果咽了下口水,一颗心噗通噗通地乱蹦跶。
系统:“宿主,是不是发了一笔?”
可不是发了一笔么,这包里有六千多块钱的现金,五十四块手表,还有六块金条。
丁果摔着数钱数到抽筋的手,凶狠地道:“我跟那个人大约只能活一个!”
这屎…不是,这黄泥既然沾她身上了,她就不准备抠下来了。
这笔意外之财丁果拿的坦然。
那人将包扔过来,难道不是害她?
如果她没有空间呢?
这么一大包东西被民兵看见在她手里,那她就要一遍遍被调查,一遍遍被询问为什么早不出去倒垃圾,晚不出去倒垃圾,怎么偏偏就那个时间出去倒垃圾,不是接应是什么?
说不定还会惊动厂里领导,即使最后结果她是无辜的,可名声也坏了。
没有这包东西就是另一种说法,即使那人被抓住,说东西给了她,可民兵已经检查了,她身上没有东西,周围能藏东西的地方就是那面墙的后方,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被民兵翻个底朝天了,当然,什么也找不到。
她有活动轨迹,时间都衔接的上,影响方面跟有东西的影响完全是两个概念。
况且丁果觉得,那人要是被抓了,咬死都不会交待,说不定还想着出来后来找自己拿东西呢,哼,做梦!
从空间出来,丁果哼着歌去了制衣厂。
肖红也是听的心惊肉跳,道:“这几天市里严查倒买倒卖呢,可你住的那片也没有黑市开在那里啊,怎么还有人跑你那边去了?”
丁果急忙问道:“黑市严查?怎么了?”
肖红挽着她的胳膊往旁边走,低声道:“下头村子的牛被偷了,别说丰宁了,周边好几个县都在严查……”
丁果心头猛地一跳。
这年代,拖拉机并不普遍,老黄牛就是农民耕种时最大的助力,是各村的宝贝疙瘩,什么样的人丧尽天良连农民的牛都偷。
丁果从来没觉得赵金宝倒买倒卖有什么不对,也从来没想过要举报他,哪怕里面牵扯上了她讨厌的人物,也没打算去举报。
上次举报丁念君,报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丁念君的行为,以好充次,这已经脱离单纯的倒买倒卖的范畴了。
赵金宝如果只是寻常倒买倒卖,从村里搞点农产品拿来城里黑市上卖,不算什么,侧面也算帮当地老乡创收了,可如果他跟偷牛的贩子有牵扯呢?
丁果道:“你陪我去打个电话,帮我问问你叔,能不能找个地方见个面,我有事要跟他说。”
肖红见丁果神情严肃,这表情带着一种给她叔送成绩的庄重,也没多问,忙道:“你等我会儿,我去办公室打。”
十几分钟后肖红气喘吁吁地回来,低声报了个地址,丁果让她回去上班,自己骑车去了人民公园。
许久没见,肖海峰越发意气风发了。
“齐光明的结局定了,但他自身牵扯太多,案子还没彻底审完。”肖海峰看见丁果后,先跟她说了下齐光明的案子进展。
丁果摆摆手,齐光明虽然还活着,但在某种意义上他已经死了,丁果已经不关注他了,现在她关注的是赵金宝和丁念君。
她简略的说了赵金宝和丁念君这段时间的活动,没提丁桃,只说自己不止一次撞见赵金宝和丁念君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我也不是故意偷听,但他们一个是上学时欺负过我的人,一个是在家里欺负我的人,我既然碰上了,就得听听他们是不是在密谋害我呢,结果听到了一点旁的信息。当时我也没在意,也没想着要举报报复,这毕竟也算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说不定不用我举报,哪天他们自己就栽了。但今天听肖红说下头有大队的牛被偷了,我就突然想起前两天赵金宝提过牛肉,这才想着他会不会跟那些人有关系。”
“肖叔,我这可不是举报,我也不想把自己搅进去。对于赵金宝我了解并不多,也只是建议,建议你们最好派人跟踪一下,看看赵金宝和丁念君有没有上线,上线又是谁,能不能顺藤摸瓜抓到偷牛的人。”
肖海峰刚才接到侄女的电话,听着侄女声音里压抑的兴奋,他就猜着丁果要说的事一定不会让他失望,但没想到这么惊艳。
肃州县发生了两起盗窃案,被盗的是两头刚成年的耕牛,上头非常重视,除了肃州县和周边区县,他们这边也接到通知,全力排查隐藏在角落里的小市场,协助肃州县政府抓捕偷盗黄牛的凶手。
而就在昨天下午,丰宁南边的淮水县下头的杨兰大队又丢了一头耕牛,凶手的猖狂程度令人发指。
他手下的人已经查到有人在市里兜售牛肉,正在排查,暂时还没有明确的线索,没想到明确的线索就送过来了。
肖海峰:“如果真能通过赵金宝和丁念君查到相关线索,这个功劳你立大了。”
丁果双手交叉摇出残影:“肖叔,刚才我说了,我不想把自己搅进去。赵金宝再怎么说也是我高中同学,要是让人家知道是我做的,不知情的还不得把我跟那些举报家人、师长、朋友的败类联系在一起啊?毕竟我也不能一个个去解释赵金宝上学时欺负过我,我提供线索也不是报复,只是为了帮助官方破案!”
肖海峰哭笑不得地道:“行了行了,我明白,保证不让你的名字出现在案宗里。不过倒是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丁果笑道:“肖叔,这线索还不知道对不对呢,要是让您白忙一场,你可不能怪我。”
她知道这条线一定有收获,因为她明确知道赵金宝已
经在丰宁黑市混迹一段时间了,但她没跟肖海峰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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